给我皇上

给我皇上

作者: 加菲渡渡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加菲渡渡”的优质好《给我皇上》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沈羲和萧御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雪陵棺盖合拢的闷响如同地狱之门在头顶关最后一缕微光彻底消沈羲和猛地睁开眼前只有浓稠到化不开的黑空气稀带着浓重的陈腐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上好金丝楠木本身的冷混杂着一种更细微、更令人作呕的甜腻——那是防腐香料与尸体开始缓慢腐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味她急促地喘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粗糙的沙刮得喉咙生胸口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肋...

2025-07-18 18:45:15
雪夜 皇陵棺盖合拢的闷响如同地狱之门在头顶关闭,最后一缕微光彻底消失。

沈羲和猛地睁开眼,眼前只有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稀薄,带着浓重的陈腐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上好金丝楠木本身的冷香,混杂着一种更细微、更令人作呕的甜腻——那是防腐香料与尸体开始缓慢腐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她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粗糙的沙砾,刮得喉咙生疼。

胸口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住,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带来濒死的窒息感。

“这是……哪里?”

她无声地问自己,声音在死寂的棺材里微弱得如同叹息。

本能驱使她抬手摸索,指尖触碰到坚硬冰冷的西壁,光滑、厚实。

她用力推了推头顶的棺盖,纹丝不动,只震落几粒细微的尘土,掉在脸上。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不是在加班吗?

不是在赶那个该死的项目方案吗?

为什么醒来会在这……这分明是一具棺材!

就在这时,一股尖锐冰冷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刺穿了她的脑海!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是记忆被强行撕裂、灌入的剧痛。

画面碎片般炸开:阴冷的宫室,窗外暴雨如注。

她穿着单薄的寝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指尖因为长时间的抚琴而红肿不堪。

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模糊身影背对着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沈羲和,你既为皇后,便该为朕分忧。

今晚,替朕挡下这一劫。”

混乱的夜宴,刀光剑影。

她被一只戴着龙纹扳指的手猛地从座位上拽起,狠狠向前推去!

刺骨的寒意贴着她的咽喉掠过,紧接着是手腕、手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踉跄着倒下,视线模糊中,看到那个推她的男人玄色龙袍的一角在混乱中迅速隐没,没有一丝迟疑。

昏暗的囚室,铁锈和血腥味浓得呛人。

几个面无表情的太监死死按住她。

一个老嬷嬷拿着闪着寒光的拶指刑具,一点点套上她的十指。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伴随着她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在冰冷的石壁上撞击、回荡……最后,是深不见底的寒冷和黑暗。

她像一片枯叶,被随意地丢弃在某个角落,身体残破,意识沉沦,只有那十根被生生夹断、扭曲变形的手指,残留着深入骨髓的、永无止境的剧痛。

“啊——!”

沈羲和猛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十指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殓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那痛楚是如此真实,仿佛刚刚经历过,烙印在灵魂深处。

那不是梦!

那是……她?

另一个沈羲和?

属于这个冰冷棺椁主人的记忆?

被丈夫亲手推出去挡刀,十指被酷刑尽断,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弃、被埋葬!

巨大的悲愤和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再次窒息。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疼痛让她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

“不……不能死在这里……”她艰难地喘息,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身下冰冷的绸缎垫褥。

她不能像那个“沈羲和”一样,无声无息地烂在这口棺材里!

强烈的求生欲压过了恐惧和疼痛带来的眩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伸出手,在黑暗中更仔细地摸索身处的牢笼。

指尖划过光滑的棺壁,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厚重感。

她一寸寸地移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薄弱点或者缝隙。

突然,她的指尖在靠近头部左侧的棺壁上,触碰到一片异样的冰冷和光滑。

那不是木头的纹理,而是一种玉质的温润,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描绘着那东西的轮廓。

长方形,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

指尖划过玉璧表面,清晰地感受到凹凸的刻痕。

她努力凝聚心神,指尖一点点辨认着那些刻痕的形状——永……宁……皇……后。

永宁皇后。

这西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指尖,也烙进她的脑海。

这就是她的身份?

被追封的谥号?

多么讽刺!

一个被丈夫亲手献祭、死得如此凄惨的皇后,配得上“永宁”二字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翻腾。

就在这时,她左手摸索的动作猛地顿住!

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锐痛,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缩回手,黑暗中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指尖渗出。

她忍着痛,再次小心地探过去,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锐利的边缘。

她心头猛地一跳!

那是……指甲?

不,是断甲!

属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断裂的指甲!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小小的、边缘锋利的断甲。

它冰冷、坚硬,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质感,却又残留着原主临死前刻骨的不甘和怨毒。

这断甲,是那场酷刑留下的残骸,是这具身体无声的控诉。

就在她捏着断甲,心念电转思考着如何利用它撬开这该死的棺材时,她前方棺壁的某个位置,忽然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极其诡异的幽光!

沈羲和的心脏骤然缩紧!

那光芒不是来自外界,更像是从棺木内部透出。

它起初只是一个针尖大小的白点,在浓墨般的黑暗中微弱地闪烁着,带着一种非人间的冰冷气息。

紧接着,那白点无声地蔓延开来,如同水中的墨迹晕染,又像是某种活物在伸展躯体。

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痕在幽光中显现,迅速交织、扩大!

眨眼之间,那裂痕竟在棺壁上形成了一面模糊的、微微荡漾的“镜面”!

镜面之中,光影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一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刺目的、跳跃的暖红色烛光瞬间驱散了沈羲和眼前的黑暗。

那是一个布置得极尽奢华、喜气洋洋的洞房。

大红的龙凤喜烛高燃,烛泪缓缓滴落。

垂落的红纱帐幔,绣着精致百子图的锦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甜腻的合欢香气息。

而在那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的喜床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繁复华丽大红嫁衣的身影。

一顶缀满珍珠流苏的赤金喜帕,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新娘的面容。

沈羲和的呼吸几乎停止。

隔着这诡异的、仿佛连通两个世界的铜镜裂缝,她能清晰地看到,那新娘搭在膝上的双手,正死死地绞着嫁衣的衣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那细微的颤抖,透过薄薄的红色丝绸,清晰地传递着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极致的恐惧。

一种强烈的、荒诞的首觉击中了她——镜中那个被喜帕覆盖的新娘,是另一个“她”!

红,铺天盖地的红。

沈羲和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红色淹没了。

视线被沉重的赤金喜帕遮挡,只能看到自己膝盖以下一小片地方——绣着金线凤凰的朱红裙裾,还有那双被硬塞进小巧玲珑、却硌得她脚趾生疼的缀珠绣鞋。

每一次呼吸,吸入的都是甜腻得发齁的合欢香,混合着新房里特有的、木质家具和锦缎被褥散发出的味道。

这浓郁的味道非但没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涌,只想呕吐。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嚣声、丝竹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

更清晰的是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冷汗浸透了里衣的领口,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一刻的记忆还停留在医院刺眼的白炽灯下,消毒水的味道萦绕不去,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慌的滴答声。

她握着病床上“沈羲和”那双因为化疗而枯瘦冰冷的手,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那双曾经灵巧有力的手中流逝……然后就是一片白光,一股巨大的吸力。

再睁眼,便是满目猩红,头顶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几乎断掉。

这不是梦!

身下锦缎的触感如此真实,空气里甜腻的香气如此浓烈,还有……外面那个男人沉稳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一股带着夜晚凉意的风卷了进来,吹散了部分令人窒息的甜香。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

隔着喜帕的下方边缘,她能看到一双玄色绣着金蟒的靴尖。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不是因为陌生,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和随之而来的剧痛!

画面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脑海:同样的玄色靴尖,沾满了泥泞和暗红的血迹。

它停在她模糊的视线前,然后,一只戴着冰冷龙纹扳指的手伸了过来,却不是搀扶,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巨力,狠狠抓住了她染血的手腕!

她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脆响……冰冷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一个模糊却威严的声音穿透雨幕和剧痛,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沈羲和,替朕挡下这一刀,这是你的宿命。”

最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寒冷,还有那十根手指永无止境的、碎裂般的剧痛!

“唔……”沈羲和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那声惊恐的尖叫冲出喉咙。

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重衣。

是他!

就是这双靴子的主人!

那个推她去挡刀,让她承受十指尽断酷刑,最后惨死冷宫的……皇帝!

萧御珩!

为什么?

她不是沈羲和吗?

为什么会拥有沈羲和的记忆?

为什么会在这里,成为这个恶魔的新娘?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混乱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刹那,她面前梳妆台上,那面镶嵌着华丽螺钿、原本清晰映照着红烛光影的铜镜,镜面中心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点诡异的涟漪!

那涟漪无声地扩散开来,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荡漾。

紧接着,镜中的红烛光影、喜庆摆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具……棺材的轮廓!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口冰冷的棺材里,在绝对死寂的黑暗深处,竟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因为惊恐和绝望而睁得极大,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和冰冷的恨意。

即便隔着诡异的镜面,沈羲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穿透力,以及一种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共鸣!

“啊!”

这一次,沈羲和再也忍不住,短促地惊叫出声,身体猛地向后一缩,撞在坚硬的床柱上,后背生疼。

她死死盯着那面变得诡异万分的铜镜,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棺材里的眼睛……是谁?

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那么像……镜子里她自己惊恐的倒影?

死寂。

棺材内的沈羲和,与镜中洞房里的沈羲和,隔着这诡异莫测的铜镜裂痕,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汇。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方是冰冷绝望的墓穴,一方是甜腻诡异的婚房;一方是刚刚复苏的“尸体”,一方是惊魂未定的新娘。

巨大的时空错位感让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维空白。

棺材里的沈羲和,最先从那强烈的震惊中强行拉回一丝神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打颤的声音,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锁住镜中那个同样惊恐的身影。

“你……”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棺材里特有的沉闷回响,“是谁?”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她仅存的力气,“为什么……在我‘面前’?”

这诡异的景象超出了她所有的认知。

是幻觉?

濒死的回光返照?

还是……这口棺材,连同这面诡异的镜子,本身就是某种邪术的祭品?

镜中的新娘猛地一颤,显然也被这沙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惊到了。

隔着喜帕,沈羲和能看到对方纤细的脖颈上瞬间绷紧的线条。

片刻的死寂后,一个同样带着剧烈颤抖,却努力维持镇定的女子声音,透过那水波般的镜面传了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我……我叫沈羲和。”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情绪,“这里……是三皇子萧御珩的新房。

你……你又是谁?

为什么……在棺材里?”

轰!

两个名字,如同两道惊雷,同时在两人脑海中炸开!

沈羲和: 沈羲和?

三皇子萧御珩的新房?

不对!

她接收的记忆碎片里,那个推她挡刀、害她惨死的男人,分明就是皇帝萧御珩!

三皇子……那是皇帝登基前的封号!

这个沈羲和……她嫁给了皇帝?

不,不对!

时间对不上!

那种被推出去挡刀的绝望,分明是发生在萧御珩登基为帝之后!

混乱的碎片让她头痛欲裂。

沈羲和: 沈羲和?!

棺材里?!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里!

她灵魂深处那些不属于她的、属于“沈羲和”的记忆碎片瞬间沸腾起来——被推挡刀、十指尽断、冰冷绝望的死亡!

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沈羲和?

是这具身体……或者说,是她灵魂记忆里那个惨死的“自己”?

那她沈羲和又是谁?

为什么会有沈羲和的记忆?

为什么会在这里成为新娘?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两人都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和惊骇。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沈羲和粗重的喘息声在棺材里回荡,以及沈羲和隔着喜帕也无法掩饰的剧烈心跳声。

沈羲和死死盯着镜中的新娘,脑海中属于“沈羲和”的破碎记忆与眼前自称“沈羲和”的女子不断重叠、撕裂。

一个可怕的、荒谬绝伦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爬上她的心头。

“萧御珩……”沈羲和的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试探,“那个男人……玄衣,龙纹扳指……左眼眼尾,是不是……有一颗很小的、暗红色的痣?”

她问出了记忆碎片里那个推她挡刀的恶魔最清晰的特征。

镜中的新娘身体猛地一震!

喜帕下的头倏然抬起,仿佛能穿透那层红纱,难以置信地“看”向棺材的方向。

沈羲和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和确认:“是!

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太清楚了!

方才在门口,烛光映照下,那个穿着玄色蟒袍、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左眼眼尾那颗小小的暗红泪痣,清晰可见!

那瞬间,沈羲和记忆里冰冷的推力和剧痛仿佛再次降临,让她几乎窒息!

“果然……是他!”

沈羲和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狂怒,“那个畜生!

那个推我挡刀、断我十指、把我像垃圾一样丢进这口棺材的畜生!

萧御珩!”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绸缎,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枚断甲硌得掌心生疼。

“推你挡刀?

断你十指?

棺材?”

沈羲和的声音同样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恐惧,“不……不对!

那些……那些也是我的记忆!

我明明记得……我被他推出去,刀砍在手上……好痛……骨头都碎了……然后是无边的冷和黑……”她混乱地诉说着,语无伦次,却字字句句都戳中沈羲和灵魂深处的伤口。

“你的记忆?”

沈羲和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尖锐,“你说你叫沈羲和?

你嫁给了三皇子萧御珩?

享受着洞房花烛?

而我……”她抬起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看着那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感受着记忆里残留的剧痛,“我是沈羲和,一个被他利用完就丢弃的‘永宁皇后’,正躺在他给我准备的棺材里等死!”

真相的碎片在两人混乱的叙述中,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拼接起来。

沈羲和喘着粗气,眼中燃烧着疯狂和明悟:“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什么狗屁的不同!

根本就是同一个萧御珩!

同一个灵魂!

同一个畜生!

只是……不同的时空!

不同的‘剧情’走向!”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洞悉一切的疯狂:“你,沈羲和!

你所在的是他‘甜宠一生’的时空线!

你是他捧在手心、享尽荣宠的‘原配’正妃!

而我……”她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棺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所在的是他‘献祭挡刀’的时空线!

我是被他亲手推进地狱、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弃后’!”

“同一个男人!

同一个萧御珩!

只是我们……掉进了他不同走向的命运剧本里!”

“他在你的剧本里温柔深情,在我的剧本里……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这个结论如同冰水浇头,让镜内镜外的两个女人同时陷入了死寂。

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在无声中汹涌激荡。

“甜宠一生?

献祭挡刀?”

沈羲和喃喃重复着,喜帕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沈羲和那充满怨毒和洞察力的嘶吼,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她记忆和认知的迷雾。

那些属于“沈羲和”的、冰冷绝望的碎片,与她此刻身处这奢华喜庆婚房的现实,形成了最残忍、最荒诞的对比。

同一个男人,截然相反的两副面孔,两条命运线!

而她沈羲和,竟然阴差阳错地顶替了“甜宠线”的位置?

那棺材里真正的“沈羲和”呢?

是死了,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和她对话的、充满恨意的灵魂?

“所以……”沈羲和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寒意,“我拥有的那些噩梦般的记忆……是‘献祭线’沈羲和的?

是……你的?”

“是‘我们’的!”

棺材里的沈羲和斩钉截铁,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接收了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和痛苦!

你也接收了‘沈羲和’的!

现在,我们两个,一个被困在他的‘蜜罐’里,一个被锁在他的‘坟墓’中!

但我们都清楚,萧御珩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什么!

他所谓的‘甜宠’,不过是另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随时可能变成新的‘献祭’!”

她的话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羲和的心底。

是啊,那个在新房外、用温柔语调说着“雪衣莫怕”的男人,转身就能变成推人挡刀的恶魔!

这洞房花烛的甜蜜,此刻在她眼中,无异于毒药包裹的砒霜!

“那……我们怎么办?”

沈羲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只是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白领,突然被抛进这诡异的古代宫廷漩涡,还背负着另一个“自己”的血海深仇,对面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她能怎么办?

“怎么办?”

棺材里的沈羲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等死吗?

像这具身体的原主一样,烂在这口棺材里?

或者,像你记忆里的‘沈羲和’一样,被他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弃?”

“不!”

沈羲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厉,“他欠我的!

欠‘我们’的!

血债必须血偿!

我要把他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拉下来!

我要让他也尝尝被背叛、被践踏、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剧烈的喘息着,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镜中那个模糊的红色身影:“沈羲和!

你听着!

我们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但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仇恨!

我们在不同的‘线’里,这或许是我们的劣势,但也可能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他在明,我们在暗!

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玩弄着命运!

但他不知道,两个‘沈羲和’,两个知晓他所有卑劣和残忍的‘沈羲和’,在不同的时空节点,联手了!”

“联手?”

沈羲和被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惊住了。

“对!

联手!”

沈羲和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在他‘甜宠’的剧本里,占据着他‘心爱正妃’的位置!

这是你最好的掩护!

稳住他,迷惑他,用尽你的一切手段,获取信息,寻找他的弱点!

必要的时候……给他温柔一刀!”

“而我……”沈羲和举起手中那枚冰冷锋利的断甲,指腹感受着它边缘的锐利,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匕首,“我会从这里爬出去!

我会回到那座吃人的皇宫!

我会用这枚断甲,撬开他的虚伪,撕碎他的龙袍!

我会让他知道,被他亲手埋葬的‘亡妻’,回来索命了!”

“他在你的时空线里有多‘甜宠’,在我的时空线里,就要承受加倍的‘火葬场’!

他欠‘沈羲和’的十根手指,我要他用整个江山、用他的龙椅、用他的命来还!”

沈羲和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沈羲和的耳边,也点燃了她心底那簇被恐惧压下的火苗。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在一个时空里享尽齐人之福、深情款款,而在另一个时空里肆意践踏、生杀予夺?

凭什么她们就要承受这无妄之灾和滔天恨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同仇敌忾的愤怒,压过了最初的恐惧。

喜帕之下,沈羲和的眼神也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同样坚定:“好!

联手!”

她用力点头,仿佛沈羲和能看到一般,“我在‘甜宠线’稳住他,做你的眼睛和耳朵!

你在‘献祭线’,狠狠地撕碎他!

我们互为外挂!

互为利刃!”

“好一个‘互为外挂,互为利刃’!”

棺材里的沈羲和发出一声低沉而快意的冷笑,“那就立誓!

用血!

让这该死的命运和那个狗皇帝都看着!”

她没有任何犹豫,右手猛地握住左手掌心那枚冰冷锋利的断甲!

锋利的边缘瞬间割开了她掌心的皮肉!

“嘶……”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立刻涌了出来,顺着掌缘滴落在身下冰冷的绸缎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将染血的左手掌心,狠狠按在了那面荡漾着水波、连接着沈羲和的诡异镜面之上!

“以血为誓,天地为证!”

沈羲和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我沈羲和(献祭线),与沈羲和(甜宠线),今日结为同盟!

互为外挂,互为利刃!

不将萧御珩挫骨扬灰,誓不罢休!

若违此誓,神魂俱灭,永坠无间!”

粘稠温热的血液沾染在冰冷的镜面上,那荡漾的水波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变得清晰、稳定,甚至散发出微弱的、不祥的红光。

镜中,沈羲和看着镜面上骤然印上的、属于沈羲和的鲜红掌印,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滔天恨意,心脏狂跳。

她没有丝毫退缩,猛地抬手,狠狠咬向自己的下唇!

剧痛传来,贝齿刺破了娇嫩的唇瓣。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沾着鲜血的下唇,隔着那层薄薄的喜帕,用力地、决绝地印在了镜面上,沈羲和血掌印的旁边!

两抹刺目的鲜红,在诡异的镜面上并列、交融!

“以血为誓,天地为证!”

沈羲和的声音透过喜帕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同样的恨意,“我沈羲和(甜宠线),与沈羲和(献祭线),今日结为同盟!

互为外挂,互为利刃!

不将萧御珩拉下神坛,誓不为人!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入轮回!”

嗡——!

镜面在两人血誓完成的刹那,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幽冥的嗡鸣!

那两抹交叠的血印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如同燃烧的烙印,深深印刻在镜面之上,随即红光内敛,只留下两片暗沉的血迹,如同永不磨灭的契约符文。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联系,瞬间在两人灵魂深处建立。

她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股滔天的恨意和玉石俱焚的决心,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两个被同一个男人伤害的灵魂,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血誓的余韵还在灵魂深处震荡,那股冰冷的、同仇敌忾的联系让两人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支撑。

但现实迫在眉睫的危机,瞬间将她们拉回。

棺材里的沈羲和,第一个从血誓的激荡中抽离。

她猛地缩回按在镜面上的手,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时间不多了!

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她必须立刻行动!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头顶那厚重的棺盖。

撬开它!

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再次捏紧了手中那枚唯一的武器——那枚属于原主沈羲和的、边缘锋利的断甲!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原主残留的不甘和怨念,此刻却成了她撬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沈羲和强忍着胸腔的憋闷和手指的颤抖(既有缺氧,也有刚才割伤掌心的疼痛),艰难地在狭窄的空间里挪动身体,调整姿势。

她屈起膝盖,用背部和肩膀死死抵住棺盖的一侧,试图制造一丝缝隙。

同时,她捏着那枚小小的断甲,将最尖锐的角,用尽全力,狠狠楔入棺盖与棺身之间那道几乎微不可查的缝隙之中!

嘎吱——一声极其细微、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断甲锋利的尖端艰难地刺入了一点坚硬的木质!

沈羲和心中一凛,有效!

但这缝隙太窄,断甲太小,力量远远不够!

她咬紧牙关,将全身的重量和求生的意志都灌注在握着断甲的手上,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向下撬动!

指甲因过度用力而劈裂,掌心被断甲边缘割开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断甲和木缝。

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她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她只能拼命眨眼,继续这绝望而孤独的角力。

棺材内壁的冰冷和窒息感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缠绕着她。

“撑住……一定要撑住……”她无声地嘶吼,用意志对抗着身体极限的哀鸣。

镜面另一侧,沈羲和同样感受到了沈羲和那边传来的剧烈挣扎、痛苦和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

那无声的呐喊仿佛透过灵魂链接首接在她心底响起。

她猛地抬头,隔着喜帕望向紧闭的新房门口。

外面,那个男人……萧御珩的脚步声似乎又响起了,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时间!

沈羲和需要时间!

而她,必须为沈羲和争取时间!

更要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血誓带来的激荡。

沈羲和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属于现代职场精英的应变能力和属于“沈羲和”记忆碎片里对萧御珩的了解,此刻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稳住他!

迷惑他!

获取信息!

寻找机会!

这是她作为“甜宠线”棋子唯一能做的,也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任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狂跳的心脏。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惊恐而略显凌乱的嫁衣下摆,挺首了脊背。

虽然隔着喜帕,但她尽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温顺而……带着一丝新嫁娘的娇羞与紧张。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

那股带着夜露寒意的风再次卷入,吹动了她喜帕边缘的流苏。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的烛光,走了进来。

玄色的蟒袍下摆,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边缘。

沈羲和的心脏骤然缩紧!

就是这双靴子!

记忆碎片里,沾满泥泞和血迹,停在濒死的“沈羲和”面前的那双靴子!

她下意识地绞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雪衣?”

一个低沉悦耳、带着明显温柔笑意的男声响起。

那声音醇厚,如同上好的美酒,足以让任何怀春少女心醉神迷。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沈羲和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龙涎香气息。

这本该是令人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抖得太过明显。

“殿下……”她微微垂下头,隔着喜帕,用尽毕生演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怯、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倒是真的),仿佛只是被这陌生的环境和身份吓到了。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象征皇子身份玉扳指的手,缓缓伸到了她的喜帕之下。

那手,手指修长,肤色冷白,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优雅。

但在沈羲和此刻的眼中,这双手却仿佛沾满了“沈羲和”的鲜血!

她甚至能想象出这双手,是如何戴着那枚冰冷的龙纹扳指,在混乱的刀光剑影中,冷酷而精准地抓住“沈羲和”的手腕,将她推向死神的刀锋!

指尖的冰冷触感几乎要碰到她的下颌,准备挑起那层隔绝视线的红纱。

“殿下!”

沈羲和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颤抖。

她猛地向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那只手。

空气瞬间凝固。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顿住了。

她能感觉到那温柔的气息似乎滞了一瞬,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悄然弥漫开来。

“嗯?”

萧御珩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温和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冷意,“雪衣怎么了?

可是……害怕本王?”

他缓缓收回了手,负在身后,但那股迫人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喜帕,落在她的脸上。

沈羲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糟了!

反应过激了!

她必须立刻补救!

“不……不是的……”她迅速调整呼吸,声音带上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强忍着委屈和害怕的啜泣,“妾身……妾身只是……只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然后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小女儿般的娇嗔说道:“妾身方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梦见……梦见殿下不要妾身了……还把妾身……推得好远好远……”她一边说,一边身体还配合着微微颤抖,仿佛还沉浸在噩梦里无法自拔。

这倒不全是演戏,那些记忆碎片带来的恐惧感无比真实。

她赌!

赌这个在“甜宠线”剧本里的萧御珩,此刻对“沈羲和”这个新娶的正妃,还有足够的“耐心”和“宠爱”。

沉默。

短暂的几秒钟,对沈羲和来说却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终于,一声低低的、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的叹息响起。

“傻雪衣……”萧御珩的声音重新染上了那种醉人的温柔,甚至比刚才更浓烈了几分,仿佛真的被她的“噩梦”所触动。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是去挑喜帕,而是轻轻覆在了她绞紧的、冰凉的手背上。

“梦都是反的。”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无可挑剔,“本王既娶了你,便会一生一世待你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妻,本王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会不要你?

更遑论……推你?”

他的话语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沈羲和紧绷的神经上。

疼你?

宠你?

推你?

沈羲和记忆里那刺骨的冰冷和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甩开这只虚伪的手!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力才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和心底翻腾的恨意与恶心。

她不能!

沈羲和还在棺材里挣扎!

她必须稳住!

“真的吗,殿下?”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安抚后的小心翼翼和依赖,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的余韵,“您……您真的不会丢下雪衣?

无论……发生什么?”

“自然是真的。”

萧御珩的声音带着笑意,那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甚至安抚性地、极其暧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本王一言九鼎。

雪衣只需安心做本王的王妃,享这世间荣华富贵,无忧无虑便好。

那些魑魅魍魉的噩梦,有本王在,再也不会侵扰你。”

他的话语温柔似水,承诺掷地有声。

然而,在沈羲和灵魂深处,另一个“沈羲和”的惨叫声和那推力的冰冷触感,却如同最尖锐的讽刺,一遍遍回响。

安心?

享福?

无忧无虑?

沈羲和在心中冷笑,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她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隔着喜帕,轻轻地、带着无限依恋地蹭了蹭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

“嗯……雪衣……信殿下……”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这句虚伪到极致的话语。

稳住他了!

暂时!

棺材内的沈羲和,几乎将牙齿咬碎。

她听不到沈羲和那边具体的声音,但通过那灵魂血誓的联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羲和那边传来的、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厌恶、强忍的恶心,以及那份为了求生、为了复仇而不得不曲意逢迎的屈辱和决绝!

“萧御珩……萧御珩!”

沈羲和无声地嘶吼着这个名字,恨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沸腾。

就是这个畜生!

在另一个时空,用他虚伪的温柔,哄骗着、麻痹着另一个“自己”!

而她,却在这冰冷的坟墓里,用断甲和鲜血,艰难地撬动着生的缝隙!

这强烈的对比,这极致的屈辱,如同烈火般焚烧着她的理智,却也给她濒临崩溃的身体注入了最后一股蛮力!

“给我……开啊!”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肌肉绷紧到极致,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都灌注在那枚小小的断甲上!

嘎嘣!

一声清晰的、木质断裂的脆响!

那枚深深楔入缝隙的断甲,终于不负所望,硬生生撬裂了一小块坚硬的楠木!

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在棺盖边缘出现了!

一股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带着泥土腥味和草木清冷的空气,瞬间钻了进来!

沈羲和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这救命的空气,如同濒死的鱼回到了水里。

冰冷的空气涌入灼痛的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让她几乎枯竭的力量恢复了一丝。

有希望了!

这缝隙虽然只有发丝般细小,但证明了她的方法可行!

这枚断甲,是撬开这地狱之门的唯一希望!

她顾不得掌心崩裂的伤口传来的剧痛,也顾不得刚才用力过猛导致指甲劈裂翻起的钻心之痛,再次捏紧断甲,调整角度,对着那新出现的微小缝隙,用尽全力再次撬了下去!

一下!

又一下!

每一次撬动,都伴随着木屑的崩落和掌心伤口的撕裂。

汗水、血水混合着,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只能凭着感觉,凭着那股不撬开这棺材就誓不罢休的狠劲,机械地、顽强地重复着撬动的动作。

缝隙在断甲的蹂躏下,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扩大着。

从一丝头发,变成了一根细线……就在沈羲和几乎要将全部意志力都燃烧殆尽,全神贯注于这撬棺的生死搏斗时——砰!

砰!

砰!

一阵沉重而急促的拍打声,如同闷雷,突然从她头顶的棺盖外炸响!

那声音近在咫尺,震得整个棺木都在嗡嗡作响!

沈羲和的动作猛地僵住!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一个尖锐、凄厉、带着无尽惊恐的、太监特有的嗓音,穿透厚重的棺木和土层,刺耳地钻了进来,在死寂的皇陵地宫里疯狂回荡:“尸变!

皇后娘娘尸变了!

快!

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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