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废柴的日常我醒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显示中午十二点半。屋子里全是泡面汤的味儿，
混着几天没倒的垃圾酸臭味，呛得我直皱眉。阳光从灰色的窗帘缝里漏进来，
正好照在床头那堆皱巴巴的衣服上，看着就跟难民营似的。我翻身下床，脚踩到一个塑料袋，
发出啪的一声。手机弹出好几条通知，全是催款短信，
还有我妈早上发的微信：＞ 妈房东又来敲门了。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
我咕嘟喝完桌上剩的可乐，打了个嗝。“烦死了……”我二十九岁，无业，单身，
宅在家打游戏，每天唯一出门的理由就是下楼买烟。我不爱跟人说话，
但心里倒是一天到晚在骂街：＞ 楼下那条疯狗，再叫老子就想一脚踹死它。
隔壁那个快递小哥，扔包裹跟扔屎一样，哪天被车撞飞也不奇怪。还有隔壁大妈，天天吵架，
活该被雷劈。我一边想，一边开电脑，刚上线，耳机里就传来队友的嚎叫：“操！
成仁你瞎啊？人都到脸上了！”我翻着白眼：“我在看弹幕。
”其实是因为有人在直播间里狂骂我“废物社会毒瘤”。我盯着那ID，
心里冷冷想：要是这些人都能死就好了。我把那家伙的ID记在一张便利贴上。没别的用，
就是想看着舒服，解气。天快黑的时候，外面忽然“轰——”地一声巨雷，震得我耳膜都疼。
电闪之间，我看见阳台外，好像有什么黑色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啪地砸在空调外机上。
我愣了一秒，跑去阳台看。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外皮看起来有点反光，
空空荡荡没写字。我伸手把它捡进屋里，手指刚碰到本子，
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冰冷到渗人的电子音：＞ 死亡笔记试用版激活成功。
写下真实姓名与死因，此人将在规定时间内死亡。我差点把本子扔出去，深吸一口气，
合上它，嘲笑自己：“中二病小说看多了吧？这年头谁信这个？”可我又忍不住好奇，
翻开第一页，纸质滑得像皮革。我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楼下那条疯狗。
那条狗的主人叫王志华，四十多岁，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嗓门跟喇叭一样大，
每天见人都骂骂咧咧的。我犹豫了三秒，拿起笔，
在本子上轻轻写下：＞ 王志华 —— 被自家疯狗反咬至死。写完我自己都笑了，
笑得差点把笔扔到地上。“去你妈的，要是这本子真灵，我直播吃键盘。
”我把本子丢到桌角，继续打游戏。结果第二天一早，我一睁眼，
就看到手机新闻推送：＞ 震惊城南男子昨夜被自家疯狗咬死，狗已当场击毙！
我僵在床上，慢慢转过头，看着桌上那本黑色本子。我的手心开始冒冷汗。我盯着那本子，
低声嘟哝：“……不会吧？真的？！”电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地转着，像有人在阴阴地笑。
2 又一个死了？我那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出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子里全是那个新闻标题。王志华，死了，被他那条烂狗咬死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我昨天才刚写的啊。就……就真的死了？！我半夜忍不住坐起来，又打开那本黑色的本子，
封面光滑滑的，像是塑料皮，黑得不太自然，看着就挺邪乎。“写了名字人就死，真的假的？
”我嘴里念叨着，又翻到那一页。名字还在，没变。
后面那句话也是我写的：“被自家疯狗咬死。
”那狗真的咬死他了……我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是怕，
是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像你买彩票买了十年都没中，这次突然中了一千万，
你知道那种心跳吗？我盯着那本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不是真有超能力吧？
”我嘟囔着。我开始想第二个名字。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是：杨超。不是明星，
是我小学同桌，一天到晚偷我铅笔，后来还拿我早恋的事告老师，被我爸当场一顿胖揍。
我记到现在，气得不行。“老子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拿起笔，
噌噌几下写上去：杨超 —— 路上捡手机被车撞死。我写完，心都在跳。手抖得厉害，
赶紧把笔扔桌上，合上本子，像是怕它炸了一样。然后我就又陷入等待。
但这次没像上次那么快，第二天没动静，我以为是自己幻想过头了，可能那王志华就是碰巧，
狗疯了咬人，世界哪儿没点巧合对吧？我正这么想着呢，第三天下午，微博热搜就上去了。
#突发男子捡手机横穿马路被撞飞身亡#我当时正拿着泡面，看到这条，手一抖，
汤撒了一裤子都没反应。你知道那感觉吗？你写下谁死，三天内就真死了，
跟你写的方式一模一样。这不是玄幻，这他妈是现实啊。我愣了十几分钟，
泡面都泡成一团坨了，才回过神来，拽着那本子走进厕所，把门一关，坐马桶盖上，
盯着那本子发呆。“这是……上天给我的金手指？”我想得不多，甚至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
你说他们也不是啥好人啊，一个狗仗人势，一个背后阴人，我不过是让这社会少两个祸害，
有什么不对？我开始想更大的可能性。如果我写个明星，他会不会真死？ 写个官员，
会不会出事？ 还是……我干脆，写我老板好了？等等，哪来的老板？我都快失业一年了。
我突然笑了，笑得挺爽。“老天终于睁眼了，老子这二十九年过得就跟垃圾一样，现在，
该轮到我上桌吃肉了。”我那天晚上第一次喝酒，拎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兑着可乐灌下去，
喝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我站在城市最高的楼顶，脚下是一片灯火，
我穿着西装，手里捧着那本黑色的本子，所有人跪在我面前，喊我“神”。我笑得像个疯子。
结果第二天醒来，一看手机，有人给我发私信了：陌生人你动用了笔记本，对吧？
我一下子清醒了。“谁？谁他妈知道了？”我心跳加速，立马回：“你是谁？”过了十几秒，
对方又发过来一句话：陌生人别玩火，小心烧到自己。我坐在床上，
握着手机的手直冒汗，眼皮开始跳。这玩意儿……真的不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我拿起那本子，第一次感到一点点……不安。3 被盯上了？我那天一天都没出门，
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是谁，知道了这本子？那条私信像一根鱼刺，卡在我喉咙里，
咽不下也吐不掉。手机我反复看了十几遍，陌生人ID很奇怪，像乱码，头像是黑白的笑脸，
没备注，没好友，连聊天框都没有显示“添加好友”这种常规功能。
就像……根本不是普通社交软件能加进来的。我当时第一反应：删号跑路。可想了想，
我这号又没真干啥违法的，再说了，我也不是真杀人啊，是那本子……对吧？
但我到底还是慌了。我开始警觉起来，连窗帘都拉紧了，手机贴着胶布，把摄像头封死了，
麦克风也拔了。看新闻看热搜都提心吊胆，生怕某个熟人忽然“意外身亡”，
然后顺藤摸瓜把我抓去验DNA。但奇怪的是，接下来几天什么都没发生。没人死，
也没人再发私信给我。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说不定那私信是哪个中二病朋友开玩笑？又或者，是我喝多了，脑子抽了……直到第五天，
我出门买烟。我刚走到楼下小卖部门口，就看到一个女的在那站着，穿一身黑，
长头发披下来，低着头玩手机，看不到脸。我也没多想，绕过去进店买烟，出来的时候，
余光一扫，她还站那。还是那姿势，一动不动。我心里咯噔一下。你别问我为什么，
就是一种本能，那女的站姿太不自然了，就像雕塑一样。
你见过哪有人站半小时手机都不换手的？我装作没看见，拐了个弯，走巷子绕回家，
结果刚到楼门口——她站在那了。同一身打扮，同一个姿势。我当场冷汗直冒。“怎么可能？
！我明明绕路了！”我压着声音骂了句“靠”，立马冲上楼，门一关，反锁、插销、倒凳子，
全套搞上。然后坐在床边大喘气。我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不太对劲。
不是我能控制的那种“我写谁谁死”的快感，而是一种被盯上、被观察的……恐惧。
我不想再试这本子了。真的。你信不信由你，我当时是打算把它扔了的。我拿起那黑皮本子，
刚准备塞进垃圾袋，忽然它“啪”一声自动翻开，像是有风吹动。但屋里根本没开窗，
连风扇都关着。第一页上，多了一行字——不是我写的。那行字用红色写的，歪歪扭扭，
像用血画上去一样：＞ 不要轻易丢弃我，你会后悔。我当时差点把裤子尿了。
真是说不出话来，冷得我脚都在发麻。我把本子扔回桌上，再也不敢碰它了。那晚我失眠，
脑子里全是那个黑衣女人的脸——不，准确说是她的“没有脸”。
我到现在都没看到她长什么样。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号码陌生，
但归属地是我自己这栋小区。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刚“喂”了一声，
对面就是一句话：＞ “你好，杜成仁先生，本子好用吗？”我的世界当场炸了。我手一抖，
电话啪地掉地上，人直接蹲了下去。手机那头没有声音了，好像就等我自己想明白。
我没捡手机，站都站不稳。等我终于颤着手挂掉那通电话，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瘫坐在地上。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不是玩具，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玩。
4 使用者俱乐部那通电话之后，我整整一天没敢碰手机，也不敢上网，更不敢看那本子。
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出租屋里，窗帘拉得死死的，厨房门口放着刀，床底塞着棒球棍，
连洗澡我都把手机开着录音放在外面。直到晚上八点，手机震了一下。我吓一跳，
忍着颤抖拿起来看。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个定位，附带一句话：＞ 来不来随你，
但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那里。今晚十一点前有效。定位点在老城区，
一家叫“零点KTV”的地方。那个地方早就倒闭好几年了，
早前还有传言说那块地挖出过尸体，后来就一直荒着。我当时就一个想法：这玩意，
要么是陷阱，要么是入口。犹豫到十点，我终于还是决定去了。我不是天生胆大，
我就是……想知道真相。我穿上连帽卫衣、戴上口罩，揣着小刀出了门。一路没叫车，
步行走的，确保没人跟踪。零点KTV果然像鬼屋一样，门口贴着封条，破得不成样子。
可封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我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KTV里很暗，只有最深处的一间包间开着门，门口有一盏昏黄的灯，像某种引诱。
我走过去，小心地探头看了一眼——包间里坐着三个人，全都戴着口罩、帽子、墨镜，
穿得像防狗仔一样。靠左边的是个高个男人，穿黑西装，翘着腿，手指修长，拿着酒杯在转。
中间那人裹得像粽子一样，看不出男女。右边那个比较瘦，戴着一次性手套，
脚边放着一个黑色密码箱。他们看到我来了，一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谁都没站起来。
中间那人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却不算难听：“你来了，编号011。”“编号？啥意思？
”我警惕地问。“就是你是第11个成功启动笔记本的使用者。”右边那人咧嘴一笑，
“别紧张，我们……是同类。”我喉咙发干：“你们也是？也有这本子？”黑西装男笑了笑，
从怀里拿出一本一模一样的黑色笔记本，啪地放在桌上：“我们叫它——‘死签’。
”“死签？”我皱眉，“谁给起的？”“没人知道它从哪儿来的，只知道每一次出现，
它都会选中某个人。”中间那人说，“你以为是你捡到的？不，是它……选中了你。
”我喉咙发紧：“那你们找我干嘛？”“提醒。”黑西装说，“死签用得越久，
‘它’就离你越近。你不可能一直掌控它，迟早你也会变成死签上的一个名字。”“它是谁？
”我忍不住问。“它没有名字。
有人叫它‘回收者’、‘黑使’、‘清理员’……它专门来清理失控使用者的。
”我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晕过去。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我要怎么……怎么保命？
”“遵守规则。”右边那人说完，拿出一个U盘，“这上面有一份‘使用者守则’，
不公开、不外传，一旦泄露，后果自负。”“什么后果？”我小声问。“被记下名字。
”我接过U盘，手还在抖。黑西装看着我：“记住，别乱写名，别越界，
别试图挑战‘它’的底线。”我正要再问点什么，灯忽然一闪一灭，
再亮起来的时候——三个人，全都不见了。仿佛刚刚那一切只是幻觉。我低头一看，
只有那枚U盘还安静地躺在我掌心。我慢慢地把它塞进兜里，脑子里全是一个想法：我，
已经进局了。5 守则第七条那天回家后，我一直没睡。我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甚至用胶带贴住门缝，然后把那枚U盘插进我专门留来“搞事”的旧电脑里。
U盘里只有一个PDF，名字叫：＞ 死签使用者守则极机密打开的一瞬间，
我心跳都漏了一拍。第一页红字加粗，写着一行警告：＞ 严禁将此文件复制、截图、传播。
违者将于72小时内死于“黑页召唤”。我下意识按了个截图，结果——屏幕瞬间黑了，
电脑“哔哔”乱响，PDF自动关闭。我当时差点吓尿，
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操……”好在再打开后一切恢复，截图没成功，PDF还在。
我慢慢地往下看，一条条地读。总共13条守则。
我挑重点的说：---第一条：死签一旦写入全名，死亡将不可逆。
第二条：死亡方式必须合理，违反现实逻辑者无效。第三条：每24小时最多使用一次，
超限将自动触发“签主反噬”。第七条：不得写入‘已知使用者’名字，违者将替代其死亡。
第十三条：死签不可丢弃、转让或销毁。一旦尝试，将立即触发“清理者”介入。
---读到第七条的时候，我脑袋嗡地一下。“不得写入‘已知使用者’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KTV包间里，有个西装男，他不就是现场展示了自己的死签吗？
那他不就是“已知使用者”？我要是有病，写了他……“替代其死亡。”也就是说我死？！
这规则简直是防内斗防偷袭专业户，像是某种高阶博弈社团才搞得出的严密规则。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那……还有多少人是“使用者”？有些人说不定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公司老板突然暴毙，某网红坠楼，某女星在洗手间上吊……以前我只当社会新闻看，
现在我他妈都要重新审视一遍。“是不是都是死签干的？”但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
就出事了。第二天，我正在煮泡面，手机“叮”了一声，
跳出一个简讯：＞ 江北派出所：您所知晓的杨超案件，警方将约谈您协助调查，
请配合到案。“我靠！”我的筷子啪一下掉进锅里。杨超……我写死的第一个熟人！
我赶紧关掉火，把锅扔一边，洗了脸，狂点头发蜡，换了件白衬衫，想装得像个老实人。
但心里其实慌得一比。我去派出所的路上，不停在脑子里演练：“他捡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