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当晚，施凌云怀里抱着本时尚杂志。“把杂志都买下来，娜娜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秘书欲言又止。“总裁，要是夫人知道不好办吧？”施凌云哼一声。
“她是我拿来应付外人，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我躲在一边偷听，失魂落魄回到酒席，
为了麻醉自己而喝得酩酊大醉。他粗鲁地把我抓到化妆室，那本杂志正静静躺在沙发上。
我伸手过去，被施凌云一把打开。“柯慧，这是你能碰的东西吗？！”与此同时，
掉落在脚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新的消息弹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妹啊！
求你了，出山吧！”1.杂志封面上的少女衣着清凉，如水的眼眸里散发出勾人媚态。
我看了施凌云一眼，忍不住苦笑。“她就是施娜吗？”“娜娜的名字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
”施凌云漠然地把杂志抽走，低头去抚封面少女的脸。就好像他手中捧的是绝世珍宝一样。
这样的神情，我从没从他脸上看到过。原来，三年来的宠爱不过是施舍来的骗局。
“娜娜很快就要回来了。”施凌云满眼爱意地看着手中人像，似乎已在畅想未来的生活。
意识到我还在注视着他，他紧皱眉头，淡淡撂下一句。“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2.我曾是施凌云妈妈特聘请来的中医师。那时候，她头风发作，日夜难眠。
皆因京圈名企的施家正身陷桃色绯闻。总裁施凌云和他的妹妹施娜，
被记者拍到双双夜宿温泉酒店。舆论哗然，施家对外公关说兄妹二人只是因公务出差。
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们要住同一间房。不久后，施娜被送到国外留学，
而我在一次施妈妈主办的晚宴中认识了施凌云。施凌云外型高大俊朗，人也绅士，
这次见面后，他对我发起了狂热的追求。施妈妈对我非常满意，也在中间努力撮合。
我很快败下阵来，陷入热恋。对于他曾经的逸闻，我不是没有关注过。可每当提起那件事，
他就会逼近身来，迫不及待地堵住我的嘴。我也就无力再去思考。直到，
施凌云即将订婚的消息传出来。书房里开始有不认识的外国杂志堆叠，服装的、美妆的。
而他一向对时尚毫无兴趣。我注意到，那些各式各样的杂志里，都有同一个人存在着。
或俏皮或性感的服装，淡淡的笑，眼睛里若隐若现的勾人野心。据说，施娜听到订婚消息后，
跟施妈妈大吵一架，赌气当起杂志模特。而施凌云听到这个消息后，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
3.回到家里，施凌云像变了一个人。他撕破我定制的纱裙，像野兽一般把我推到床上。
刚伏上来，却突然停住。“又是这个味。”他皱着眉头，十分不耐。“跟你说了多少次，
不要总是惹一身药味回来，闻着心烦。”我是个中医师，
日常要在医馆里负责替病人针灸敷药。馆里天天熏药，身上很难不带上药材味道。
为了不让他生气，我每天回家前后都要各洗一次澡，还不忘喷上香水掩盖。我闻了闻手腕，
并没有闻到熟悉的中药味，只闻到出门前特意喷的桂花香水味。“对不起，
明明宴席前洗过了，可能没洗干净。”施凌云不耐烦地把我推开。“再洗一次。
”我忐忑地拾起浴袍，刚踏进浴室，他的声音又传过来。“记得沐浴露要用樱花味的，
只有这个味道才能掩盖你身上的臭味。”浴室里摆着各式各样樱花味道的沐浴露。
一开始我以为是施凌云喜欢这个味道。直到后来，佣人说漏了嘴。原来，
樱花是施娜的生日花语，也是她最爱的味道。
我用施凌云指定的沐浴露把身上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脆嫩的皮肤都被擦破了皮。花香袅袅，
却让人感到窒息。这一夜，施凌云尤其粗暴。第二天，我顶着酸痛早早起来替他做早餐。
他裸着身子到客厅喝水，我拿过衣服，想替他披上。“小心着凉。”可话音刚落，
他抢过我手中衣服，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径直披上。“别把你身上的味道沾到我衣服上。
”见我愕然愣在原地，施凌云眼里有一丝说不明的情绪闪过。他转身回到房间里。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胡乱抖动起来。对了，昨天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我点开来看，
纠结了很久，终于颤着手回复。4.订婚宴的第二天，是施妈妈的生日。
施凌云带我一起去给施妈妈挑选礼物。珠宝店里，正中央展示柜内闪耀着莹莹蓝光。
那是全球限量的“美丽之星”蓝宝石项链。刚进门，施凌云大手一挥，
示意服务员把项链包了起来。“就这个吧。”这就是他一贯作风，当机立断，从不犹豫，
也不允许别人质疑。看到我乖巧地跟在身边，施凌云似乎十分满意。他扯动嘴角，
说：“你去另外挑一套。”恋爱三年，他一向对我很大方。只是我本身物欲极低，
平时在医馆工作都穿着制服，甚少穿戴首饰，对这些也不关注。
但眼前一套桃粉色钻石项链吸引了我的注意。白里透红的瑰粉，流光潋滟。
施凌云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那条项链。他把手一指，
继续吩咐：“把那套也包起来。”那项链一看就价格不菲，我有点不安。“很贵吧？要不，
还是挑点别的吧。”施凌云却突然嗤笑一声。“那是给娜娜的，正好她也喜欢粉红色。
”“你另外再挑一套。”我一时怔住。不等我回复，他随意地朝柜台来回扫了几眼。
“就那个吧。”服务员从角落里抽出来一对碎钻耳环，价格牌明晃晃地吊在旁边。不用细看，
价格连刚刚那套首饰的零头都比不上。迎着旁人怜悯的眼神，我顿了一顿，点点头。“好。
”5.生日晚宴在位于市中心的五星级大酒店举行。昨日订婚宴上参加的施家亲戚，
也会在今天悉数到场。我和施凌云到达时，施妈妈正在窗边和别人聊天。
他牵着我的手走过去。脚步突然停住，施凌云愣在原地。
施妈妈身旁的施娜盈盈一笑：“哥哥嫂嫂来啦！”气氛一时有点怪异。我伸出手去，
打算和未婚夫的妹妹打个招呼。施凌云回过神来，把我推开，径直朝施娜走去。
压抑不住的狂喜：“娜娜，不是说下个礼拜才回来吗？”施娜情深款款地看着他，
眼里泛上水汽。“本来打算昨天赶回来参加哥哥的订婚宴，给你们一个惊喜，
没想到飞机晚点，下机时已经是半夜了。”她顿了顿，娇嗔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可不敢打扰哥哥和嫂嫂。”他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哪有什么春宵，
只要娜娜一个电话，哥哥天涯海角都会来找你的。”施娜笑了开来，低头时，
趁着旁人不注意，朝我狠狠剜了一眼。施妈妈把我拉到一边，语气里都是疼惜。
“娜娜很久没回来，小慧要大度些，让他们两兄妹聚一聚吧。”我愣住，酸苦在胸腔中漫开。
6.饭桌上，施凌云和施娜坐在一边，两人肩贴肩依在一起。旁若无人。
施凌云不停往施娜的碗里夹菜，连自己都顾不上。这才想起，恋爱三年，他从不曾这么对我。
周围的宾客不停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三人。倦怠感侵蚀着我，我站起身想离开。
施娜手中的红酒杯突然朝我一泼。素色旗袍瞬间染上大块红酒迹。“哎呀！嫂嫂，
你怎么突然撞上我的手，害我酒都洒了。”她朝旁边伸手，
展示自己手上被沾到的点点红酒迹。施凌云从服务员手里抢过干净的抹布，
捧着她的手细致地擦。他厌恶地扫我一眼。“笨手笨脚的，要是泼到娜娜怎么办？
”施娜朝我扯起嘴角。“哥哥好坏，没看见嫂嫂衣服也被洒了吗？”施凌云连看也没看，
冷哼一声。“自己找个房间擦一擦。”等我回到宴会，桌上早已撤走饭菜。
施凌云把刚买的两套首饰摆上。一套推到施妈妈面前，一套推到施娜面前。
施娜脸上泛上红晕。“哥哥怎么知道我看中这套项链好久了，一直没舍得买！
”施凌云宠溺地看着她。“喜欢就好，以后还有喜欢的，跟哥哥说，不要不舍得买。
”“这怎么行，哥哥只给我买，不给嫂嫂买，嫂嫂会不高兴的。”施娜得意地睨过来。
“要不，还是给嫂嫂吧。”施凌云撇了撇嘴。“她配不上这么贵的，戴在身上惹人发笑。
”话音刚落，施娜半掩着嘴笑了。口袋再次抖动起来。这么快？迎着众人饶有兴致的眼光，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施凌云似乎没预想到我的动作，先是一怔，很快愠怒起来。“柯慧，
有没有礼貌！”我装作没听见，手指在屏幕上下拨动，仔细看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两分钟后，我闭上了眼。7.施凌云抢过我的手机，幸好在此之前，屏幕已经息屏了。
他认定我在闹脾气，把手机往旁边随意一丢。“柯慧，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别给脸不要脸！”我没有说话。“嫂嫂少见这种场面，不懂礼也是正常的，哥哥就别生气了。
”施娜贴在施凌云身上，对我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眼。手却从桌底下滑进去，
直滑到施凌云的大腿根处，让他忍不住愣住。这是明晃晃的挑衅。旁边的施妈妈明明看见了，
却把脸侧开去。这时，旁边桌子有人踉踉跄跄撞过来。是施家的哪个亲戚，喝得满身酒气，
一把搂住我肩膀。“小美人，苦瓜着脸干什么，总裁不要你，需要暖被窝的话，来找哥啊！
”周围有人“嗤”地笑了一声。施凌云冷冷坐在一边，眼神深不见底，像在执行某种惩罚。
手已在桌底下与施娜牵在一起。巡视一圈，周围都是看戏的目光。我把肩膀上的手推掉，
想起身离开。手臂猛地被一扯，脚步不稳，又摔进那人怀里。“哎哟！
小美人这么着急可不行啊！”周围哄堂大笑。眼角余光下，坐着的施凌云似乎动了动，
手臂刚抬起，又被握着的手掌压回去。也许是怕场面闹得不好看，旁边有人试图开口圆场。
“大伯喝醉啦，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慧姐不要生气。”“那可不会。”施娜扯着嘴角，
边说边故意凑在施凌云耳边，意有所指。“好歹是个草包医生，天天面对着男病人，
摸一下蹭一下什么的，都习惯了吧。”“还是嫂嫂有福气，不像我，
每天不是上课就是拍杂志，都闷死了。”听到施娜的话，醉酒鬼像是来了勇气，
又试图搂过来。我扭着身体挣扎，眼睛不住地朝施凌云看去。“哗啦”一声。
丝质旗袍的衣领被扯开，扣子四处散开，胸口处露出小块瓷玉般的肌肤。“够了！
”施凌云一拍桌子，手边葡萄酒杯和茶杯被撞开，酒水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周围突然如死寂一般安静下来。我狼狈地捂住敞开的衣领，眼眶发热。
施凌云起身过来把我抓住，手掌烫得像火烧一样。“走！”他拉过我往外走，
却被我一把甩开。下一秒，手腕再次被铁笼一样的大掌扣住。施凌云把我拉到他怀里，
低着头在我耳边呼气。“还嫌不够丢人，想跟我在这里上演活春宫图？”这一夜，
施凌云像一头野兽。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哪怕我哭着求他也不肯停手。
而我脑子里都是晚宴上他冷漠的眼神，还有和施娜牵着的手。身心俱疲，
我拧过头去不愿看他，默默承受狂风暴雨。他却攥住我下巴，逼迫我看过去，
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说话。“怎么？碰别的男人可以？碰我就不愿意？”8.直到天蒙蒙亮，
我才带着满身的汗水去洗漱。几个小时后，有一场重要的见面。我抚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思考待会要穿什么衣服才能遮盖得住。浴室门被“哗”地打开了。施凌云板着脸走进来。
他丢来一个小瓶子，冷冷着说：“记得用这个。”是一瓶香水。“娜娜带回来给你的，
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浴室的空气好像突然冷了几度。我点点头，漠然回答。“好。
”洗漱完毕，我拿上包包准备出门。施凌云和施娜在大门外紧紧相拥。他们不远处，
施家的司机正忙前忙后搬运行李。施娜看见我，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娜娜刚回来，
住不惯大宅，想跟我一起住。”施凌云淡淡开口，却没有松开怀中人的意思。
“你待会收拾收拾东西，先搬去客房住一阵。”“娜娜认床，容易做噩梦，必须让我陪着睡。
”想到施家兄妹传说中的逸闻，我突然泛起阵阵恶心。径直绕开，我无视施凌云古怪的眼神，
甩下一句话。“随便你。”离约好的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我匆匆赶到郊区的一家咖啡厅。
在一面落地窗前，曲宇辉的咖啡已经喝到第三杯。他递来一个黄皮纸信封。“够吗？
不够的话还有很多。”厚厚的一叠，沉甸甸的。我闭着眼睛，打开信封数了数。“够了，
太多了，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额头突然被温暖的手指戳了戳，我睁开眼。
曲宇辉摁下我手中的信封，笑了笑，又递过来个文件夹。“你的愿望我达成了。
”“我的愿望呢？也该考虑考虑了吧？”9.回到家，
施娜的行李早已堆满原本属于我的每一个角落。我的衣服杂物被随意堆在地上，化妆品碎开，
草草扫在一边。还以为自己会很生气，没想到实际看到，内心却没有一丝波澜。
书房的门被打开，我突然开始不安。抬脚冲进去，满地狼藉。
这里放置着我求学时所有手写的医书笔记、从业至今收到的奖状以及病人寄来的感谢信。
此刻它们全都被撕成碎片，洒得到处都是。而施娜怀里正抱着一个皮革包，
朝我挑衅般扬起了眉。包里是一套古老的砭石和金针，伴随了我恩师的整个行医生涯。
虽然在现代科技面前可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可对于我来说仍然意义非凡。
因为那是师父离世前特意留给我的。“还给我！”我冲过去，想夺走她手里的皮革包。
没想到，施娜惊呼一声，把包用力往地上一扔。皮革包上的细绳断开，砭石从里面摔出来，
碎成两块。她冲上去，冲着金针的位置使劲踩了几脚。金针被踩弯，七横八竖地摊开来。
“哎呀嫂嫂！你突然冲过来，我还以为这有老鼠呢，真是吓一跳！”她朝我扯着嘴角笑开，
脚下又是一踢。我愣在原地。下一秒，扬手挥过去一耳光。“啪！”施娜捂着脸目瞪口呆，
很快哭喊起来。“哥哥！哥哥！”“嫂嫂她打我！”听到呼叫，
施凌云从书房外像风一般冲进来，用身体挡在施娜前面。“啪！”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施凌云，脸上不悲不喜。这个皮革包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他不会不知道。师父在弥留之际曾说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时，
我与施凌云刚陷入热恋。他跪在病床前，满脸真挚，承诺会一心一意对我好。而此刻，
施凌云脸色铁青，在我面前挥舞着拳头。“这个什么破包，摔了就摔了！
”“娜娜只是不小心，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她动手！”施娜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指缝中不忘朝我露出嘲弄的眼神。“那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施凌云，你不知道吗？
”“你师父人都死了，难道要为个死人让娜娜难过吗？”我木然地看着他，
觉得曾经英俊的脸此刻变得极其丑恶和恶心。这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我毫不犹豫点了接听。“妹啊！我到门外了，需要进来帮你拿行李吗？”指尖温度回暖。
麻木的心跳突然有种回到身体的实感。语气不自觉放柔。“不用，垃圾都扔在这了，
没有多少行李。”“我马上就出来。”把地上碎开的砭石和弯曲的金针捡起来，
用皮革包重新仔细包裹。推开面前怔愣的二人，我走过满地狼藉，从柜子里取走重要证件。
临出门时，最后一次回了头。“施凌云，如你所愿，我想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10.郊区的某个小院里，我抱着本医书在读。心灵获得了久违的平静。
自从那天离开了施凌云的家，我给他以及施妈妈发去解除婚约的消息。迅速辞去医馆的工作，
回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是师父生前购置的一座小别墅。他在这教授徒弟，颐养天年。
直到离世，没有子女的他选择把别墅给了弟子中最年幼、也是最让他不放心的我。
日子平和又宁静。我在别墅里一边重温儿时学过的知识，
一边协助曲宇辉筹建新的中医疗养馆。他的家族早在很久以前就移居国外，
只他从小对中医感兴趣，便说服了家人，独自回国读书、拜师。与我进了同一个师门，
青梅竹马。一心想开个中医馆，好不容易募集好了资金，又设法来说服我。直到不久前，
我终于点了头。“董事长说了，这新馆的馆长非你不可。”他把资料在我面前摊成一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