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浴室镜子前举起剪刀，深吸一口气，一剪子下去，及腰的长发散落一地。"张莉，
你有病啊！"曹宇推开门，脸色铁青，"我妈刚打电话来说你连婚宴都不去就走了！
"我冷笑一声，转过身，举起手机，界面停留在微博热搜页面。
#金融界新贵曹宇旧爱重回#"四年了，你找我结婚，不过是为了气她回来吧？恭喜你，
计划成功。"我把手机扔在洗手台上，"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麻烦您签个字。
"曹宇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别闹了，
"他语气软了下来，上前一步，"这种小道消息也信，不是说好的吗，
我们是...""互利互惠的契约婚姻，对，我记得。"我打断他，"现在情况变了，
合约终止。你身边有的是名媛，不缺我这个替身。""你到底在说什么？"曹宇皱起眉头，
"什么替身？我们结婚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我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曹宇，
你真有意思。她长发及腰，我留长发；她喜欢吃辣，你就逼我吃；她过生日那天，
你醉得像条狗，喊着她的名字。装，你继续装吧！"我捡起散落一地的头发，塞进垃圾桶，
"曹宇，我们结束了。"曹宇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什么她？我认识的女人里没有一个符合你说的特征！""放开我！"我挣扎，"肖雪，
你前女友，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装什么不认识？"曹宇愣住了，手松开了一瞬，
我趁机挣脱。"肖雪？"曹宇像是被雷劈了，"你怎么会...你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
"我冷笑，"别装了，你喝醉那次喊的就是这个名字。结婚三个月，你从没碰过我，
现在她回来了，你更没必要委屈自己了。""我喝醉了？什么时候的事？"曹宇皱紧眉头，
似乎真的在回忆，"我不记得...""够了！"我推开他，"别把我当傻子。滚出去，
让我一个人静静。"曹宇没动，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我靠在墙上滑坐下来，泪流满面。多可笑啊，结婚三个月，我才发现自己是个替身。
六个月前，我的人生还算正常。公司营销部主管，租住市中心单身公寓，
偶尔应付父母的催婚。直到曹宇的出现。他是一场饭局上倒酒的客户，金融界的新贵，
年轻有为。当所有人都在恭维他时，他却只注视着我，眼神专注得可怕。"张总监，
我一见你就觉得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给我倒酒时这样问。"曹总，
这开场白是不是太老土了？"我半开玩笑地回应。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真的，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当时我只当他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第二天他就托人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约我吃饭。接下来的一个月，
他几乎每天都找借口见我。从正式的商务饭局到随意的咖啡厅闲聊，
他不动声色地进入我的生活。他有意思，这点我看得出来。但我对感情一向谨慎，
不想轻易开始。直到那天，他父亲突发心梗住院。在医院走廊，我第一次见到失控的曹宇。
"我不能失去他，"他手抖得握不住咖啡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握住他的手，
"会没事的。"那一刻，他眼中的脆弱让我心疼。手术很成功，
但医生警告说老人情绪波动太大，曹家企业刚上市，而老爷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儿子结婚。
"帮帮我，"曹宇央求我，"就签个假结婚协议，等我父亲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和平分手。
所有补偿都写进合同里。"我心软了。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父亲病情的同情，另一方面，
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我们签了协议，约定一年时间，他给我一套房子作为补偿，
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婚礼很简单，我穿了白纱，他穿了西装，
在民政局拍了几张照片给他父亲看。老人家喜极而泣，身体状况肉眼可见地好转。
婚后我们住在一起，但几乎没有交集。我上班，他上班，偶尔碰面也只是点头。
他遵守着协议中的互不干涉，我也乐得清静。直到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回来。
我听到门铃声，打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曹宇靠在门框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怎么喝成这样？"我扶他进来，他重得像一头熊。
"今天是她生日..."他含糊不清地说，
"肖雪的生日...我答应过要陪她过每一个生日的..."我心里咯噔一声，
但还是把他扶到沙发上。"我好想她..."他突然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肩膀上，
"为什么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为什么你让我这么熟悉..."我僵住了。
"如果你留长发...就更像她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在我肩上睡着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为什么他第一次见我就说熟悉，
为什么他愿意给我一套房子让我假扮他妻子，为什么婚后他从不碰我。我是一个替身，
一个长得像他前女友的替身。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时对昨晚的事完全不记得，
还感谢我照顾他。我假装无事发生，甚至答应了他"留长发"的无心请求。之后的两个月，
我留起了长发，学着吃辣，看他眼中越来越明显的喜悦和柔情。我痛恨自己的软弱，
却无法抗拒他偶尔流露的关心——早餐桌上多出的豆浆，加班时送来的晚餐，
淋雨后递过来的热毛巾。我不知道这些是给我的，还是给"她"的。
我只知道我的心在一点点沦陷。直到今天看到那条热搜。肖雪，从国外归来的金融女精英，
曹宇的大学初恋，他们曾经订过婚但因她出国深造而分手。一切都对上了。
为什么他要找我结婚，为什么他从不碰我，为什么他喝醉时会喊那个名字。最可笑的是，
我做了三个月的替身，居然还傻傻地心动了。浴室门外，曹宇的声音传来，"张莉，
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了肖雪这个名字，但你理解错了一切。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有回应。"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他的声音很坚决。我擦干眼泪，打开门。
曹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信封。"坐下，"他指了指沙发，"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我冷着脸坐下，与他保持距离。"首先，肖雪确实存在，她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
"曹宇直视我的眼睛，"但她已经去世四年了。"我愣住了。"车祸，当场死亡。
"他声音平静，但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我们本来要结婚的，她出了车祸，
遗体火化那天正是我们预定的婚礼日。"我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在她的追悼会上喝得烂醉，之后整整一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他打开信封，
"直到我看到这个。"他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发女孩，笑容灿烂，
眉眼确实和我有七八分相似。"这...这就是肖雪？"我声音发抖。"嗯，"曹宇点头，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你们真的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她开朗外向，
你沉稳内敛；她喜欢冒险，你更理智。肖雪离开后，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感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直到遇见你。起初，我承认，我被你的相似外表吸引。但相处下来，
我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张莉，不是肖雪的影子。""那你为什么从不碰我？
为什么要我留长发？为什么你会在她生日那天喝醉？"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曹宇苦笑，
"我不碰你是因为协议上写着互不干涉。我让你留长发，是因为我个人审美喜欢长发女孩，
和肖雪无关。至于喝醉那天..."他停顿了一下，"是我父亲心梗手术的日子，
也是肖雪去世的忌日。我喝醉了，醒来不记得说了什么，但我肯定没有把你当成她。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只看到真诚和痛苦。
"那微博上的消息...""是股市竞争对手放出来的谣言，目的是影响我们公司股价。
"曹宇摇头，"肖雪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回来？"我沉默了，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如果一切都是误会，那我的决绝和愤怒岂不是很可笑？"还有，
"曹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想明天给你惊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