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百秋后剑出鞘我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醉千愁，烈酒混着喉间锈味在舌尖炸开。
杜若冰胸前那串新教权彩虹石在吊灯下晃得刺眼。
她涂着荧光唇膏的嘴正一张一合："...三年未巡视魔渊结界，
私吞灵能矿石七百吨..."青铜酒樽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八百年前魔将迦楼罗的爪痕还在隐隐作痛。那畜生临死前撕开的伤口，
此刻正随着这群蛆虫的聒噪阵阵抽痛。"说话啊叶玄！"杜若冰突然拍案而起。
超短裙下的机械义肢撞得合金桌面哐当巨响。
她身后那个全身覆满电子眼的改造议员露出冷笑。
我知道他皮下藏着教会特制的反灵能脉冲器。烈酒在胃里烧成岩浆。
我盯着她锁骨下方新纹的教会图腾——那本该是魔渊守卫者的荣耀印记。
当年我带敢死队凿穿地脉时，第七小队的姑娘们就是唱着圣歌把图腾烙在心脏位置的。
"你们真该看看现在的自己。"我听见自己声音像是从深井里捞出来的生锈铁链。
"和当年趴在魔王脚边舔靴子的鬣狗一模一样。"空气突然凝成实体。
角落里的双性议员打翻了咖啡。棕色液体顺着桌角滴落。
像极了八百年前淋在阵亡通知书上的血。杜若冰的粉色短发根根竖起。
她身后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画面里是我在魔渊哨所喝酒的监控录像。
特意截去了背景里咆哮的魔潮声。"铁证如山！"她尖利的指甲几乎戳进我眼球。
"每天喝空三坛灵酒，结界预警系统响彻云霄都充耳不闻！"我握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地痉挛。
那些酒坛里装着的是地脉深处采来的魔血琼浆。每口都混着深渊毒雾。
若非靠这以毒攻毒的邪法子撑着。我早该在三百年前就被体内残存的魔气蚀成白骨了。
"想要魔渊镇守权？"我扯开绣满辟邪符的军装领口。锁骨下方暗紫色纹路突然暴起。
杜若冰身后的安保系统发出刺耳警报。那个机械议员的手已经按在了粒子炮激发器上。
八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撕裂识海。那时我刚斩下第七个魔将头颅。
浑身浴血地背着昏迷的罗森特爬出尸堆——如今自由教会的掌教大人。
此刻正通过全息屏冷眼旁观这场审判。"你们知道这魔纹怎么来的吗？
"我屈指弹在发烫的烙印上。金属共鸣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告死鸟。
"当年你们的罗森特大人被魔帅掐住脖子时，是我徒手接住了那记噬魂咒。
"会议室突然响起骨骼碎裂的脆响。等我回过神来，
发现杜若冰的机械义肢正扭曲成怪异角度。而我的镇魔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
剑身上八百年来首次泛起血芒。那些封印在里面的魔魂正在兴奋地尖啸。
"拴狗的链子..."我踏着漫天飞舞的问责文件走向大门。剑气搅碎头顶的教会圣徽浮雕。
"...断了。"身后传来杜若冰崩溃的尖叫："拦住他！
魔渊结界密钥还在..."我反手掷出空酒壶。青铜器贯穿她头顶的全息投影仪。
罗森特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在电火花中扭曲成滑稽的鬼脸。当穹顶被剑气撕裂时。
我听见魔渊方向传来熟悉的咆哮。八百年来第一次。
那些被封印的魔物欢呼声竟比身后追兵的炮火更令人心安。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我站在联邦大厦顶端俯瞰这座钢铁坟墓。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
远处魔渊裂隙吞吐着紫黑色雾气。宛如向我张开的怀抱。
"得到年来八百秋..."我仰头饮尽最后一滴混着雨水的残酒。镇魔剑发出愉悦的颤鸣。
第二章 剑锋所指皆魍魉杜若冰的脸涨得通红，像只被踩住脖子的火烈鸟。
我能看见她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在粉色短发下突突跳动。
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进会议桌的合金板里——那上面还留着我八百年前刻下的镇魔符咒。
"叶玄！"她身后那个浑身插满数据管的议员突然拍案而起。义眼闪着刺目的红光。
"根据《自由法典》第374条，侮辱议员当处..."我屈指弹在镇魔剑鞘上。
龙吟般的剑鸣瞬间盖过他的机械合成音。那个改造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我能闻到他体内冷却液过载的焦糊味，和当年焚烧魔族尸体时的气味如出一辙。"千夫所指？
"我转动着掌心的酒葫芦，琥珀色的液体映出满室魑魅魍魉。
"八百年前我背着三十万阵亡将士名册穿越魔雾时，你们所谓的'千夫'还在娘胎里打转呢。
"剑光破窗的瞬间，我听见杜若冰的尖叫被狂风撕碎。御空而起的刹那，
身后传来金属熔化的滋滋声——那帮废物果然启动了反灵能立场，可惜太迟了。
天青森林的腐叶气息扑面而来时。我正巧看见李天霸的灵力巨掌碾碎三个筑基修士。
他们的护体罡气像鸡蛋壳般脆弱，爆开的血雾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前辈饶命！
"一个断臂的修士在地上爬出蜿蜒血痕。他的本命飞剑插在十丈外的古树上嗡嗡悲鸣。
我认得那种眼神。八百年前敢死队里最年轻的剑修被魔将撕成两半时。
也是这样望着我手中救不及的剑。剑阵落下的刹那，李天霸的护身法宝发出垂死的哀鸣。
我特意让剑气避开他的舌头——这种满嘴"蝼蚁"的杂碎，总该有机会尝尝泥土的腥味。
“镇压五十年。”我语气平淡。"五十年？"赵煜的假丹在威压下龟裂。
脸上精致的易容术开始剥落。
"你知道我师父是..."我抬脚碾碎他腰间突然亮起的传讯玉符。
紫晶粉末从靴底簌簌而落。多熟悉的把戏啊。当年罗森特把我反锁在魔渊结界外时。
用的也是这种能伪装魔气波动的子母符。下方幸存的修士们跪成一片。
额头的血渍在青石板上印出梅花状的图腾。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从魔渊凯旋时。
满城百姓将朱砂混着鸡血抹在凯旋门上的场景。那日的夕阳也如今日般猩红。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凯旋门上的血色变成了议员们胸口的自由徽章。"叶玄！
你竟敢当众屠戮修士！"韩莹莹的尖嗓门刺得我耳膜生疼。这个靠基因改造维持青春的婊子，
此刻正踩着最新款的悬浮法器。
胸前议员徽章被她刻意调整到反光角度——和杜若冰一样幼稚的把戏。
被镇压的李天霸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我看见赵煜的袖口闪过微型注射器的寒光。
魔血兴奋剂的味道。当年教会用这玩意控制死士时，我在处刑场闻了整整三个月。
"他...他说要屠城..."散修的眼球凸出眼眶，黑色血线顺着嘴角流进衣领。
"玄阳果...要献给..."韩莹莹的机械手指突然射出激光。精准地洞穿了散修的喉咙。
焦黑的伤口里飘出芯片烧毁的蓝烟。我闻到了和议会厅反灵能立场相同型号的能量残留。
"污蔑议员罪加一等！"她转身对幸存者露出森白牙齿，
纳米级投影仪在掌心幻化出执法堂的镣铐。"你们刚才都听见这魔头说要血洗联邦城了吧？
"一个炼气期的少年突然冲出来。他破损的道袍下露出狰狞的魔渊旧伤："放屁！
明明是..."韩莹莹的瞳孔闪过数据流。少年怀中的通讯玉简突然爆炸。
飞溅的碎片在他脸上犁出深可见骨的血沟，和当年被魔气腐蚀的敢死队员一模一样。
我按住震颤的镇魔剑，剑柄上的饕餮纹咬破了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
八百年前刻在剑魂里的禁制开始松动。那些被我亲手封印的魔将残魂在嘶吼，
它们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好一个养殖场。"我舔了舔虎口渗出的血，
腥甜中带着地脉深处的硫磺味。"把活人驯化成家畜，
把真相圈养成谣言——自由教会这手驯兽术，倒是比魔族的傀儡咒更胜一筹。
"剑光暴涨的刹那。韩莹莹的机械义肢自动展开等离子护盾。多讽刺啊，
这用魔渊黑晶驱动的防御系统，此刻正保护着当年被我从魔爪下救出的罗森特门徒。
"你知道吗？"我挥剑斩断她三根悬浮支架。
看着这个曾经跪求我传授御剑术的女人狼狈坠地。"魔渊最底层的蚀骨风，
能把谎言吹成舍利子。"当镇魔剑抵住她注入永生凝胶的脖颈时。
我听见议会厅的方向传来刺耳的警报。杜若冰的全息投影突然浮现在半空。
她背后的魔渊沙盘正在剧烈闪烁。那帮蠢货果然动了结界密钥。"叶玄！
立刻..."我捏碎投影核心的瞬间。远处传来地脉崩塌的轰鸣。八百年来第一次，
镇魔剑发出欢快的清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凿穿魔渊的雨夜。
第三章 剑饮寒光血未冷我甩了甩剑尖上的血珠，看着韩莹莹的头颅滚到李天霸脚边。
这个三分钟前还趾高气扬的改造人。
此刻正用机械义眼记录着自己打摆子的膝盖——真是绝妙的讽刺。
"你...你竟敢..."赵煜的假丹突然爆开一团青光。我闻到了记忆深处熟悉的味道。
八百年前魔渊敢死队里那个叛徒，临死前引爆的正是这种掺了蚀骨粉的爆灵丹。
剑光比思维更快。当我回神时。赵煜的躯干正像破布娃娃般挂在树梢，
肠子垂下来缠住了他精心保养的长发。真该让那些追捧他的女修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