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像要炸开。鼻子里全是酒店地毯混合着廉价香薰的味道,又闷又腻。
睁开眼,天花板上是一盏俗气到家的水晶吊灯,光线刺眼。
脑子里涌进来一堆不属于我的记忆,乱七八糟,跟一锅馊了的粥一样。姜宁,二十五岁,
嘉城姜家大小姐,嫁给商业巨头顾淮三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舔狗。顾淮,男主,
标准霸总配置,一张死人脸,永远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心里有个白月光叫许柔。而我,
就是那个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最后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恶毒女配。“姜宁,
你闹够了没有?”一个冷得掉冰碴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扭头看过去。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西装裤包裹着两条大长腿,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锁骨。长得确实不错,剑眉星目,
鼻梁高挺,就是那张脸,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他就是顾淮,我的合法丈夫。地上,
摔碎的玻璃杯旁边,还跪坐着一个女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哦,白月光女主,许柔。
“顾总,不怪夫人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许柔抽抽噎噎地说,
眼泪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往下掉。好家伙,经典场面。原情节里,
姜宁发现顾淮和许柔在酒店套房里“谈工作”,当场发疯,砸了东西,推了许柔,
然后被顾淮一巴掌扇在脸上,骂她“不可理喻”。从此,夫妻关系降到冰点。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顾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神里的厌恶像是要溢出来。“又想耍什么花样?”我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包旁边,
从里面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我把文件甩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是玻璃的,震得上面的空酒杯晃了晃。“这是什么?”顾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离婚协议书,”我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财产分割方案在第三页,
按照我们婚前协议来的,你的婚前财产我一分不要,婚后共同财产我拿一半,另外,
这栋别墅归我。没问题吧?”空气瞬间安静了。安静到我能听见许柔忘记了哭泣,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顾淮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盯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字正腔明,
顺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点,就在指尖把玩,“顾淮,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碍眼吗?现在我主动让位,成全你和许小姐这对苦命鸳鸯,感不感动?
”许柔的脸白了白,嘴唇哆嗦着:“姜小姐,你……你别误会,
我和顾总只是……”“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我挑了挑眉,笑了,“许小姐,别紧张,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聊了什么。我现在只想搞钱,然后自己快活。爱情这东西,
太耽误我发财了。”顾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大概是以为我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毕竟,原来的姜宁,为了留在他身边,
连尊严都不要了。“姜宁,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谁跟你玩游戏了?
”我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淮,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后,民政局门口见。你要是不来,那我就只好找媒体朋友们聊聊天,
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顾氏集团总裁婚内出轨,小三竟是清纯白月光》,
你觉得怎么样?”许柔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顾淮猛地站起来,比我高出一个头,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要是原来的姜宁,这会儿估计已经吓得腿软了。但我不是。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在威胁我?”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
我这是在通知你。”我微微一笑,伸手帮他理了理有点乱的领口,手指故意碰了碰他的喉结。
他身体一僵,像被电了一下。我能看到他眼神里的错愕和……一丝慌乱?有趣。“顾总,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眼睛好了,视力5.0。
你这种除了有几个臭钱就一无是处的男人,我还真看不上了。”我收回手,拍了拍,
转身就走,干脆利落。“对了,”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石化在原地的两个人,
“账单我已经结了。就当是……给你们的分手贺礼。不用谢。”说完,我拉开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我知道,
套房里的那两个人,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我没回那个所谓的“家”。
那栋冷冰冰的别墅,更像是顾淮圈养金丝雀的笼子,除了我,连个活物都少见。
我直接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刷的,是顾淮给我的副卡。
反正要离婚了,不刷白不刷。泡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喝着冰镇香槟,
我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穿越这事儿,虽然离谱,但穿成一个有钱有颜的富家千金,
开局就把渣男踹了,好像……也还不错?我拿出手机,给我的律师兼发小周齐打了个电话。
“喂,阿宁?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周齐温和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
“没事,好事。”我晃了晃杯子里的香槟,“帮我个忙,明天一早,去顾淮的公司,
把离婚协议的律师函给他送过去。动静搞大点,最好全公司都知道他要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来真的?”周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比金子还真。
”“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轻笑一声,“我现在只爱钱。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事成之后请你吃饭。”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闭上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净。睡了穿越以来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裹着浴袍去开门,门外站着酒店的客房经理,一脸为难。
“姜,姜女士,抱歉打扰您。但是……顾先生来了,他……”话还没说完,
顾淮已经从他身后挤了进来。他还是昨天那身西装,但皱巴巴的,眼下带着青黑,
头发也有些乱,看起来一夜没睡。他一进门,就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跟我回家。”他说,语气不容置喙。我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顾先生,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家不在这儿。”“姜宁!”他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腕。
我往后一退,躲开了。“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我过敏。”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就因为昨天的事?我跟许柔没什么,
她只是喝多了,我送她回酒店。”“哦。”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的平淡反应显然激怒了他。“那我应该是什么态度?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再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顾淮,你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我没那个精力陪你演。
”我掏了掏耳朵,“你要是来劝我别离婚的,那你可以回去了。你要是来签字的,笔在那边,
自己拿。”顾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齐打来的。我当着顾淮的面,按了免提。“阿宁,搞定了。
律师函已经送到顾淮的办公桌上了,他整个秘书处都看见了。估计现在,
顾氏集团上下都在传你们要离婚的事。”周齐的声音带着笑意。顾淮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干得漂亮。”我夸了一句。“还有,我查了一下,你那张副卡,五分钟前被顾淮停了。
”“小气鬼。”我撇撇嘴,“知道了,挂了。”挂了电话,我看向顾淮,摊了摊手。“你看,
卡都给我停了,还说不是来离婚的?”顾淮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愤怒,
有不解,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直追着他跑的姜宁,
有一天会主动停下来,还要把他踹开。“姜宁,你别后悔。”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放心,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决定,可能就是跟你离婚。”我笑得灿烂。
他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一身的怒气和不甘。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签字的。在他眼里,
我只是在闹脾气,想引起他的注意。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走后,
我立刻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去星湖公馆,把夫人的所有东西都搬出来,一件不留。
”那栋别墅里,我的东西其实不多。大部分都是原来的姜宁买的,
各种奢侈品牌的衣服、包包、鞋子,堆满了整个衣帽间。但我现在是姜宁。这些,
就都是我的了。我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从衣服首饰,到一本书,
一个水杯,全部打包带走。顾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几乎被搬空了的衣帽间和主卧。
空旷得像是毛坯房。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挥着最后一个工人搬走我买的一盆绿萝。
“这是干什么?”他站在门口,声音冰冷。“搬家啊,看不出来吗?”我站起来,
走到他面前,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张卡里有五百万,
算是我这三年住在这里的房租和水电费,我们两清了。”他没有接。“你的东西,可以搬走。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必须留下。”“凭什么?”“凭我是你丈夫。
”“很快就不是了。”我把卡塞进他西装的口袋里,“顾淮,别搞得这么难看。
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在商场上见了,还能点个头。不然,闹大了,对顾氏的股价可不好。
”说完,我绕过他,潇洒地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我没回头。从今天起,顾淮这个人连同他的一切,都被我从我的世界里扔了出去。
离开那栋压抑的别墅,我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我在市中心早就给自己买好了一套大平层,
三室两厅,视野开阔,装修风格是我喜欢的简约现代风。这事儿,顾淮不知道。
原来的姜宁虽然恋爱脑,但在她爹的熏陶下,还是有点投资意识的。搬家公司的车一到,
我指挥着他们把几十个箱子搬进新家,然后付了尾款,打发他们走了。看着堆满客厅的箱子,
我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姜宁的家。
我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真是痛快!正准备开始整理东西,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是姜宁吗?
我是许柔。”电话那头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我把手机开了免提,
扔在沙发上,一边拆箱子一边说:“有事?”“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和顾总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误会他,更不要因为我,跟顾总离婚……”“停。”我打断她,
“许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什么?”“我跟顾淮离婚,不是因为你。
”我把一叠衣服拿出来,抖开,“就算没有你,也会有李柔,张柔。我只是单纯地,
对他这个人,烦了,腻了,不想要了。懂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出她现在那副震惊又委屈的表情。“还有,”我继续说,“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对你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是结婚还是殉情,都跟我没关系。就这样,
挂了。”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拉黑。世界清净了。整理完衣帽间,
已经是晚上。我累得够呛,瘫在沙发上,准备点个外卖。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余额。很好,
原来的姜宁还给我留下了八位数的小金库。再加上我手里的房产和一些理财产品,
就算跟顾淮离婚,拿不到一分钱,我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正刷着外卖软件,
周齐的电话又来了。“阿宁,出事了。”他的声音有点严肃。“怎么了?”“我刚得到消息,
顾淮动用了关系,把你名下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我愣了一下。“所有?”“所有。
包括你父母留给你的那几张。他应该是通过夫妻共同财产的名义,暂时申请了财产保全。
”周齐说,“他这是想逼你就范。”我气笑了。好一招釜底抽薪。顾淮大概以为,我离了他,
就活不下去了。毕竟原来的姜宁,花钱如流水,是个彻头彻尾的消费者。
他以为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就会哭着回去求他。“我知道了。”我平静地说。“你不急?
”周齐有点意外。“急什么。”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他忘了,我姓姜。”“什么意思?”“我爸,姜氏集团的董事长,上个月就跟我提过,
他年纪大了,想让我回公司帮忙。”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本来没兴趣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顾淮想用钱来拿捏我?不好意思。你老婆我,
自己就是豪门。挂了电话,我没有点外卖,而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
直接开车去了嘉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我爸今晚在这里有个饭局。我到的时候,
他们似乎刚谈完事,正准备散场。我推开包厢的门。“爸。”包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我爸,
姜启山,一个年过半百但依旧精神矍铄的男人,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宁宁?你怎么来了?”“想你了,过来看看。”我走过去,
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对着桌上的几位叔叔伯伯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姜董,
这就是你女儿啊?长得真漂亮。”“是啊,一晃都这么大了。”大家纷纷客套着。
等客人都走了,包厢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俩。姜启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拍了拍我的手:“跟顾淮吵架了?”“不是吵架。”我给他倒了杯茶,“爸,
我准备跟他离婚。”姜启山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讶,
只有一丝了然和心疼。“想好了?”“想好了。”“因为那个姓许的丫头?
”“一部分原因吧。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看着他,“爸,你之前说,
想让我回公司帮你,还算数吗?”姜启山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当然算数。
我的公司,不给你给谁?”他放下茶杯,握住我的手,“随时欢迎我们姜家的大小姐,回家。
”那一刻,我心里暖烘烘的。有家人做后盾的感觉,真好。“不过,”姜启山话锋一转,
“顾淮那边,怕是不会轻易放手。他冻结你银行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回头。”“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姜启山冷哼一声,
“他动我姜启山的女儿,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你放心,钱的事不用愁。
明天我就让财务给你转一个亿的零花钱。卡被冻了没关系,爸给你开张新卡。
”我笑了:“谢谢爸。不过,我暂时不用。我想,凭我自己的本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顾淮,你等着。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我正式到姜氏集团报道。职位是董事长特助,
听起来像个打杂的,但实际上权限很大,可以直接参与公司的核心决策。
这是我爸为了让我尽快熟悉业务,给我开的“后门”。我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
长发盘起,出现在公司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那不是董事长家的千金吗?
听说她嫁入豪门后就没上过班了。”“怎么突然来公司了?还是董事长特助?
”“你看她那气场,跟以前传闻里那个恋爱脑完全不一样啊。”我无视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径直走进我爸的办公室。“爸,从今天起,请多指教。”姜启山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
“好。这是公司最近在跟进的几个项目资料,你先熟悉一下。”他递给我一摞文件。
我点点头,抱着文件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小办公室。工作,我上辈子就是个工作狂,
从底层爬到部门总监,项目策划、数据分析、商务谈判,都是我的强项。现在,
不过是重操旧业。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所有资料都看完了,
并对其中一个“城东新区开发案”产生了兴趣。这个项目,在原书里,
是顾氏集团下半年的重点项目,也是顾淮事业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凭借这个项目,
彻底奠定了顾氏在嘉城的龙头地位。但现在,这个项目,我要了。
正当我准备就这个项目写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我的秘书小陈探进头来:“姜总,楼下前台说,有位许小姐找您,没有预约。”我眉毛一挑。
还真是阴魂不散。“让她上来。”几分钟后,许柔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清纯又无辜。“姜小姐。
”她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有事?”我头也没抬,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
“我……我是来替顾总向你道歉的。”她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他冻结你银行卡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他只是一时生气,你别怪他。夫妻之间,
床头吵架床尾和……”“许小姐。”我终于抬起头,打断了她,“你以什么身份,
来替他道歉?”她愣住了。“我……我是他的朋友……”“朋友?”我笑了,
“朋友就能插手别人的家事了?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坐上‘顾太太’的位置,
提前来我这儿宣示主权了?”“我没有!”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我真的只是想劝你们和好!
”“不必了。”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你可以走了。”我的态度很强硬,许柔显然没想到。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在这时,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淮那张冰块脸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办公室里的情景,眉头立刻拧成一个川字。“小柔,
你怎么在这里?”他快步走进来,把许柔护在身后,然后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我,“姜宁,
你又对她做什么了?”好家伙,这“捉奸”的戏码还演上瘾了是吧?“我能对她做什么?
请她喝茶,聊人生?”我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倒是你,顾总,
擅闯我的办公室,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来找你谈谈。”“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
你签个字就行。”“我不会签。”顾淮的声音斩钉截铁。许柔在他身后,
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顾总,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来打扰姜小姐的……”她不说还好,一说,顾淮的火气更大了。“不关你的事!
”他对许柔说完,又转向我,“姜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回家!”“回哪个家?
我的家就在这儿。”我指了指脚下,“至于你那个家,谁爱回谁回。”“你!
”顾淮气得往前一步,许柔却突然“啊”的一声,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她倒的方向很讲究,正好是冲着旁边的办公桌角。这要是撞上去,不破相也得留个大疤。
顾淮脸色大变,想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过去,
在她快要撞上桌角的前一秒,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顺势往我怀里一带。
许柔整个人撞进我怀里,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栀子花的香水味。我稳稳地扶住她,
然后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许小姐,碰瓷请专业一点。
下次记得,别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容易崴脚,也容易……穿帮。”许柔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松开手,把她推向顾淮。“顾总,你的人,
自己看好了。下次再在我这儿演戏,我可不保证会这么好心。
”我看着顾淮抱着脸色煞白的许柔,那副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这对厚颜无耻的男女,
还真是天生一对。“滚。”我吐出一个字。顾淮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还是抱着他“受惊”的白月光,狼狈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等他们走了,我才发现,
刚才拉许柔那一下,手腕被桌角蹭到,划出了一道红印。有点疼。我皱了皱眉,
从抽屉里找出创可贴,给自己贴上。看来,这场仗,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一点。
顾淮和许柔来公司大闹一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姜氏。我爸知道后,
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顾淮,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据说,顾淮在那头一句话都没敢说。
从那以后,他倒是没再来公司烦我。但我的银行卡,依旧处于冻结状态。这难不倒我。
我直接把我名下的一套闲置公寓挂牌出售,三天之内就套现了八百多万。然后,我用这笔钱,
成立了一个小型的投资工作室。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爸。这是我的底牌。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头扎进了工作里。白天在姜氏处理各种事务,晚上就回到我的工作室,
研究金融市场。凭借着上辈子的经验和对原书情节的了解,我精准地抓住了几个风口,
用那八百多万的启动资金,像滚雪球一样,很快就翻了几番。钱,
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这天,我正在看城东项目的竞标资料,秘书小陈敲门进来。
“姜总,明晚有个商业慈善晚宴,董事长让您代表公司出席。”她递过来一张烫金的请柬。
我打开看了一眼。主办方是嘉城商会,基本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顾淮,
肯定也会去。“知道了。”我合上请柬。躲是躲不掉的。那就,正面刚。晚宴当天,
我选了一条正红色的抹胸长裙,衬得皮肤雪白。长发烫成大波浪,配上明艳的红唇,
整个人气场全开。我挽着我爸的胳膊走进会场时,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有惊讶,有探究,也有不加掩饰的惊艳。大家印象里的姜宁,
永远是跟在顾淮身后那个温婉、甚至有些卑微的影子。他们从没见过这样光芒四射的我。
我爸显然对我的变化非常满意,他带着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路商业大佬之间,
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老朋友。“老李,这是我女儿,姜宁。”“王总,这是犬女,
以后要多提携啊。”我全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很快,
我就看到了顾淮。他站在人群中央,依旧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许柔就站在他身边,
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们站在一起,
确实很像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可惜,我是个反派。顾淮也看到了我。当他的目光和我对上时,
我清楚地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一下。他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震惊,
烦躁,还有一丝……失控。他大概没想到,离开他之后,我非但没有枯萎,
反而活得更加精彩夺目。我冲他遥遥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然后转过头,
继续和我爸的朋友谈笑风生。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晚宴的重头戏,是慈善拍卖。拍品都是些珠宝、名画、古董。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一直低头玩手机,偶尔应付一下过来搭讪的青年才俊。直到,主持人拿上了一件拍品。
是一条名为“海洋之心”的蓝宝石项链。我眼睛一亮。在原书里,这条项链,
是顾淮拍下来送给许柔的,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许柔戴上这条项链后,惊艳全场,
也彻底坐实了她“顾总心尖宠”的地位。“‘海洋之心’,起拍价,五百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顾淮就举起了牌子。“一千万。”他一开口,全场哗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顾总要拍给身边女伴的,没人会不识趣地去跟他争。
许柔的脸上露出了羞涩又幸福的微笑。主持人正要落锤。我慢悠悠地举起了牌子。
“一千五百万。”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场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