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前，我曾意外怀孕。
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却又有点开心。
因为这是我和他爱的结晶。
可当我把这份喜悦告诉他时，沈宜年却一下沉了脸。
他说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非要拉着我......
嘲讽我。
「现在的女人，又老又丑又不检点，肯定是去医院打胎的……」
因为实在没力气争执，我只能看手机转移注意力。
哪知，就看到朋友圈里，蓝梦新发的那条。
姐夫亲手炖的燕窝真好吃。
我冷脸点了个赞，然后回复。
记得把燕窝钱转我。
……
微创手术总是很快，但因为我太过劳累，结束后一直昏睡到第二天。
醒来后，我拿起手机，却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全是沈宜年发来的。
蓝薇，你要不要这么自私，梦梦吃几碗燕窝怎么了？
去医院了没，今晚不好打车吧，要不我开车回去接你？
到了后面，凌晨的时候，沈宜年居然还在发。
蓝薇，你行啊你，四十多还玩儿夜不归宿是吧？
赶紧回家，去哪儿鬼混了！
我干脆把诊断报告发过去。
以前不爱看消息的他，居然秒回。
半小时不到，他就提着水果进了病房。
「你做手术怎么不说啊，害我担心。」
我不想搭理他，他就坐在一边给我削水果。
只不过沈宜年并不专心。
削一会儿，就停下来回消息，满脸微笑，带着恋爱的气息。
这样的表情，我只在刚和他恋爱结婚那会儿看到过。
一时间，我觉得这个男人又熟悉又陌生。
我怕眼泪流出来，只好用力眨眼。
「沈宜年，你要谈恋爱就给我滚出去！」
沈宜年掐灭手机收敛笑意，病房的气氛冷凝。
「你生气也要有个限度吧，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和他吵，尽可能平静地直视他。
「离婚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沈宜年怒而起身，削好的苹果被他摔得稀巴烂。
「你以为我要孩子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
「蓝薇，你失去过一个孩子，我现在很想赔给你一个，这样不好吗？」
我努力扯起唇角，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原来你还记得他，可是你别忘了，我失去的孩子，就是被你打掉的！」
我和沈宜年开始恋爱那年起，他就告诉我，他主张丁克。
对此我没有意见，因为我也不怎么喜欢孩子。
可就
。
倒是蓝梦，抱着蓝子涛作壁上观。
好像沈家的当家主母。
「姐姐，你说话未免太粗俗。」
「你就听阿姨的话，给我敬一杯茶，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蓝子涛则对我做鬼脸。
「死老太婆，快给我妈咪敬茶！」
我冷笑，吐出一口浊气，顺手挽起另一边袖子。
「给你敬茶？」
「好啊，这大过年的，就让我给你们好好敬一杯茶！」

多，你就不能大方点吗？
「脏了就扔掉，我再给你买还不行吗？
「你可别吃醋，我这几天也给你选了礼物。」
沈宜年指了指沙发上几个小盒子。
我是店里的常客，一眼就认出那些都是赠品。
即使再怎么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很委屈。
我还记得，当初刚嫁给他时，他发誓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结果兜兜转转十几年，只有他让我受过大委屈。
我原本还在动摇的心，因为这些，彻底坚定了。
我要离婚，一定要离婚！
沈宜年见我不说话，以为把我哄好了。
他抬头看看时钟，发现已经不早。
拿起一旁的大衣就准备出门。
临走时提醒我。
「我先回我妈家帮忙，你别忘了晚一点过去。」
蓝梦也跟着他离开了。
的确，每年除夕都要去婆婆家，这是惯例。
他们走后，我想先回房间洗澡。
一到房间，就被里面的情形恶心吐了。
床单凌乱，垃圾桶里有撕开的包装袋，空气中还有石楠花的味道。
也就是说，在我回来之前，他们刚滚过几次床单。
一想到两人在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我就觉得恶心透了。
我一下没了好好收拾的心情。
随便洗了个澡，换了新衣服就出门了。
刚到婆婆家，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
「蓝薇，快给我做糖醋排骨，我要吃糖醋排骨！」
说话的，居然是蓝梦的儿子蓝子涛。
她儿子一向娇宠，对我没礼貌，所以我很不喜欢。
因此我全当没听见。
而我这也才看清，蓝梦坐在了沈宜年旁边。
沈宜年皱皱眉。
「蓝薇，孩子想吃糖醋排骨，你就露一手吧。」
他看我进了厨房松了口气，可我只是去洗了个手又出来。
「孩子他妈又没死，轮的着我去伺候吗？」
蓝梦不乐意了，委屈巴巴的。
「姐姐，你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
「你也知道是大过年啊，那你来我婆家坐我的位置，你觉得合适吗？」
蓝梦气得咬唇，沈宜年也不给我搬椅子。
以前还向着我的婆婆，今晚都有些不高兴。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我十多年真心的付出都喂了狗。
我走
到蓝梦旁边。
「起来。」
她不动，反而往沈宜年身上靠。
我干脆扯她头发。
「啊！」
蓝梦吃痛，赶紧站起来。
坐对面的蓝子涛嘟着嘴对我拳打脚踢。
「你个丑八怪老太婆，不许打我妈咪！」
婆婆见到这一幕，气得捂胸口。
而沈宜年干脆一拍桌子站起来，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身体短暂失衡，蓝子涛又狠狠推我一下。
惯性让我往后倒，撞翻了花瓶。
碎裂的瓷片划破我的衣服，还有里面的皮肤。
我白色的毛衣一下就染了红。
「沈宜年，你凭什么打我？」
我捂着脸，手臂上的血滴下来。
沈宜年打完我后就被吓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反倒是刚刚还很懦弱的蓝梦，突然大声说。
「就凭我怀了沈宜年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蓝梦的这句话，让我脑袋响起嗡鸣。
她怀孕了。
也就是说，在那天开房之前，两人就已经不清不楚。
沈宜年看我愣住，轻咳一声。
「蓝薇，你应该能理解的吧，我们沈家需要有个后。」
我瞪他一眼，转头看婆婆。
手上还戴着我送给她的大金镯子，语气却无比冰冷。
「薇薇啊，你想开一点。你现在不能生了，就让梦梦替你生又怎么样呢？
「其实按照习俗，你今晚应该要向梦梦敬茶的，她可是沈家的功臣。」
这一刻，我如坠冰窟。
对于这个家，对于沈宜年，我失望透顶。
沈宜年似乎心疼了，过来扶我起身，又去找医药箱给我包扎。
我任由他处理，看着他眼角细小的皱纹，冷不丁地问。
「沈宜年，你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吗？」
沈宜年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以后让孩子管你叫妈，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婆婆见儿子吃亏，坐不住了。
抄起桌上的饮料就泼到我的脸上。
「你这个泼妇，嫁进来那么多年也不知道生一个儿子，现在不能生了，还不许我儿子去外面找吗？！」
我抹了把脸，嗤笑。
「你儿子自己铁了心丁克，他不想上床我怎么怀孕！」
婆婆脸都绿了，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