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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那个沉睡已久的肆月。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树下,身上盖了一层落叶。
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肆月,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起来,会着凉的。”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又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肆月没有动,依旧安静地睡着。
我蹲下身,伸手去摸她的脉搏。
确定她没了生命体征。
抱着她冰冷的尸体,瞬间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
肆月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她连死都不想给人带来麻烦,所以才跑到这个荒郊野地。
如果不是我发现她,可能她将在这里腐烂,化为一具白骨,血肉归于泥土。
悄悄地,就好像没来过一样。
她呀,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却总是忽略了自己。
这种人,总是会被当成冤大头。
所有的好,都被别人当成了理所当然。
她呢,要么落个傻,要么落个坏,谁会记得她的好呢?
我忽然为肆月不值,更是心疼她。
她失踪了这么久,连一个过问的人都没有。
更别说担心她了。
我抱起她瘦弱的身躯,“肆月,我们回家。”
我带她回家后,给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衣服。
肆月最爱美了。
我不想让她邋里邋遢的,身上布满蛆虫。
她是世上最美好的人,本应该体面的死去,而不是死后,还要被人嘲讽。
更不是死在荒郊野外。
我在她周身布满了鲜花,喷上了她最爱的一款香水。
擦去了她脸上的露珠,我注视着她的睡颜。
心如刀绞。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备注,是纪元之打过来的。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纪元之不耐烦的声音。
“肆月,你人去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婚礼推迟到今天吗?你为什么还没来?你不会是想要报复我上次丢下你吧?我都说了,小柔在宋城没有人照顾,我过去接她一下怎么了?哪天结婚不是结婚?”
“你赶紧过来,别让我在亲戚面前丢人。”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天的肆月。
肆月独身一人站在台上,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她的新郎。
周围从嘲讽声,渐渐地变成了同情的声音。
她的等待感动了在场所有人,唯独没有感动纪元之的心。
纪元之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估计在给荣小柔接风吧。
他们过了欢喜又甜蜜的一天。
可那天对肆月来说,却是绝望的。
因为系统判定她失败了,她的生命将要被抹杀。
那天她的手很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我知道,她不想死。
我也不想她死。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带着她逃出那个地方。
现在,纪元之还有脸再提结婚。
我挂了他的电话。
给他发去了一条短信。
好啊,我的脚扭伤了,你过来接我吧。
然后把地址给了他。
纪元之来的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
我就躲在门后,在他进来的时候,给了他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