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小说 其他类型 鱼背上的星光阮云安东 全集
鱼背上的星光阮云安东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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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水

    男女主角分别是阮云安东的其他类型小说《鱼背上的星光阮云安东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勺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道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本来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你很可爱,之前的事——”“没事,我不在意的,就当是开玩笑吧。”阮云嗫嚅。两个人相处让她非常紧张。曼梅已经先上楼了。许少禹突然语塞,捏了捏眉心又笑着说道:“那回去早点睡吧!“最近也确实不正常了,只要听到或者看到她,总是想沾点边才觉得一天变得有意思起来。他要想想。看着阮云愣愣地站着,等着他下一个动作,他又觉得好笑。回头看了一大帮子看热闹那帮狗友,嘶了一声。“既然不想上去,那个......小云?我的胜负欲又上来了,你能否帮我个忙——”阮云像被惊吓到了,圆睁眼睛看他。“你帮我一个忙,欠你个人情。”他又说了一句,对她夹夹眼睛笑。阮云的心鼓躁的像夏天的蝉鸣。“我们是打了赌的,我想K...

章节试读

“不知道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本来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你很可爱,之前的事——”
“没事,我不在意的,就当是开玩笑吧。”
阮云嗫嚅。两个人相处让她非常紧张。曼梅已经先上楼了。
许少禹突然语塞,捏了捏眉心又笑着说道:“那回去早点睡吧!“
最近也确实不正常了,只要听到或者看到她,总是想沾点边才觉得一天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要想想。
看着阮云愣愣地站着,等着他下一个动作,他又觉得好笑。
回头看了一大帮子看热闹那帮狗友,嘶了一声。
“既然不想上去,那个......小云?我的胜负欲又上来了,你能否帮我个忙——”
阮云像被惊吓到了,圆睁眼睛看他。
“你帮我一个忙,欠你个人情。”他又说了一句,对她夹夹眼睛笑。
阮云的心鼓躁的像夏天的蝉鸣。
“我们是打了赌的,我想K他们一顿,你可以让我抱下吗。”
他对她眨眨眼,补充道。“很君子的那种抱法。”
阮云抬眼去看他,眼里晦涩不明,各种情绪她自己也理不清。
“不愿意也没事,我就——”
我想抱他,他是我喜欢的人,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疯狂的念头让阮云哆嗦。
他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她回答,昏黄的路灯在他的头顶上结了个光圈。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阮云头晕目眩。
她手忙脚乱的抱上去,手上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许少禹折了一下眉,他的脖子被她扯得生疼。
“再见。”还没等许少禹反应过来,她已经放开他转身就要跑。
“唉,你的书——”
阮云又羞又臊,又赶紧回来,蹲下一把把书捞起来,指甲难受,抓书的时候指缝肯定塞了不少泥土。
边上一阵高似一阵的口哨声像一群追着她咬的狗。
阮云像被崭断了尾巴一样惊慌。
“慌什......,嘶......”
慌忙起身的阮云结结实实的撞到准备蹲下来帮忙的许少禹。
许少禹捂着鼻子,眼睛和眉毛都挤在了一处。
看来真得撞疼了。
阮云自己头也嗡嗡的,扯着他的手想看看他严不严重。
许少禹撇过脸。
阮云胀红着脸,难堪的想哭。
缓了会,许少禹用手指探了探,没有流鼻血。
回头看到阮云,“哭什么?”他眨眨眼睛,声音低哑。
“对不起......对不起......”阮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疯狂落下,声音都带着泣音。
“我又没有怪你。”许少禹嗤笑一声,虽然他被撞得到鼻子现在还酸酸的。
“你回去吧。”
阮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湿润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嗯,她应了一声,缓慢转身,突来的凉风拂过散落在她两颊的乱糟糟的发。
“云朵,你这是扮猪吃老虎,不会是暗恋人家吧,”安东举着牙刷从水房里过来,看着失魂落魄回来的阮云。
“我刚看得真真的,是你抱得人家,你可别想不开啊。”
阮云没有说话,迟钝的眨眨眼睛,把书轻轻放在桌上。
有一个白色的吊坠滑到桌上。
她慢慢拿起来看。
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推开安东跑出门,跑到水房往下看。
“大禹,搞快点,我们在外面陈记等你,”
“今天又让他赢了,倒霉!”
“小黑是不是你要赌的,等会你多出点。”
“愿赌服输,你们就是输不起,”
......
那群男生边走边吵。
阮云看了会,然后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她今天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安东问曼梅,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铁门那里,阮云又停住了。
看了看手里握的东西,她又强迈着步子往前走。
凉风吹得她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
许少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找。像是刚才的事都不曾发生,她只是个陌生人。
阮云犹豫了片刻,把手伸向他,打开。
“你在找这个吗?”
“原来掉你那了。”他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拿过来,站起来。
用手摩挲了一下,又对着路灯看了下,转身就走。
“许少禹。”阮云喊住他。
“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的说,抬眼,好像看进了她的内心。
“你自己想不想——想不想——”试试和我在一起的又或是一点喜欢我,后面那些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他平静的打断她的话,轻轻揉搓手里的吊坠。
“你不是可以一起玩的人,我刚才冒犯了。”
“我并不是表现那样的。”阮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大胆。
“就算分手了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
“是吗?”许少禹扬起他好看的眼尾,缓缓上前几步。
阮云看到他无所谓的眼神,感受到扑面的男子气息。
刚才的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下去。
她不自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许少禹看着她的样子,嘲讽的笑了一下,转身,摆摆手。
“再见,小妹妹,少看些情情爱爱的书,找个老实巴交的人谈个恋爱。”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阮云的心无一处不疼,像小时候被黄豆叶上的洋辣子扎到。
妈妈会眼疾手快的踩死它,用它身体里的绿绿黄黄的汁液涂在伤口。
她也想把心里的洋辣子拿出来,狠狠的踩碎,涂满她难堪的缝隙。
许少禹好像是那早已种在她心里的禾苗,下过了春雨,噌噌地长着,时时刺挠着阮云柔软的心脏。
大概是越得不到越想要。阮云按住自己心里面奔跑的小鹿,告诉它。
很想回到以前没心没肺的状态,不猜,不想,不琢磨。
阮云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安慰自己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羡慕别的小姑娘收到花,收到零食,收到各种各样的惊喜。可是她心里渴望的是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都要芬香的美酒......
这些谁又能给到她?
凌晨和深夜,那种渴望才让人更加沮丧。巨大的失落使她的心像被凿空了的山,穿过的风声鸣着笛。
她不想再表达自己了,不管是爱还是失望。

寝室里都喜欢叫阮云云朵。
阮云的寝室最团结,大家都恪守着:“姐妹如手足,男友如衣服”这句名言。
不过大家都没男人。
“云朵,你知道体育系的许少禹吗?”周日大家凑份子买了爪子,瓜子等吃食在一起拼牙口。
“嗯嗯,知道。”她恨不得多长一张嘴,经费短缺啊,只有共产共销的时候才能让嘴开心点。
“他又换女友了。”秦安东皱着好看的眉眼,翘着兰花指,食指拇指拈着鸡爪细细的骨头,鼓着腮帮子包着整个爪子部位,从左槽牙换到右槽牙再用门牙作个收尾,整个鸡爪就完成了脱骨过程,速度堪比新龙门客栈的刁不遇。
“这些东西要是摆家里我从早到晚都不会碰一下,在这里竟然觉得好吃得不得了。”这个有钱的富家女经常用着最快的手速说的话让人扎心的话。
秦安东的爸爸是安徽人,妈妈是山东人,名字起得随意,却透着洋气。
“唉,牙齿真好看!”阮云慕了。
小时候,港台剧正火,外婆天天说她的大门牙像周海媚,害得阮云恨不得把两员大将弄成两雨棚。不过这牙还是有自个底限的,不大笑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明显。
姐妹们都安慰她“美女都有三分鲍。”
“啊,他的女朋友不是机电系的姜梅梅吗?”室长国字脸上透着八股文的迂腐。
室长李笑蓝是阮云的书搭子,她俩最爱看小说,校门口桌球室楼上的租书店门槛都要给她们踩塌了。
“一月前就不是了,你真拉垮,比小云朵还呆。”田曼梅吐槽,瓜子皮乱飞,头都没抬,话却说得清楚。
她一直喊阮云小云朵,田曼梅头发短短的,大学两年都没换过发型,一直最用功,每学期的奖学金都有她的份,跟云朵关系最为要好的。
“男生爱打架,女生爱八卦。”从小到大老师诚不欺我。
云朵的一切八卦都来源于周末的共销会和寝室的熄灯铃之后。
她有点社恐,班上的20名男生还没能认得全,但安东的八卦总是会给她爱做梦的脑袋提供点素材。
阮云的身体是个矛盾的组合,她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能酣畅淋漓。
胸大、腰细、腿很匀称、皮肤也白。
经常在女生澡堂都会粘上大家羡慕的眼光,说她嘟嘟胖,像油画里的维纳斯。
大圆眼,眼睛不像书上经常形容的黑白分明是很朦胧的褐色,眼白淡淡的青色像一汪湖水,这样的眼睛就会经常有着不一样的神色,幼稚叫迷茫,成熟叫迷离,高挺的鼻子中部有个微微隆起的弧度,显得有点倔强,鹅蛋脸稍稍有点方,有点小小的鲍牙,阮云深知自己的缺陷,所以大笑的时候总是刻意得用手把嘴巴遮住。
她深知自己的手是美丽的,不修长,丰润白皙,柔和带着珠泽。
可惜她只是个小土豆,1米6。
她极力隐藏自己的缺点,但给人的印像不能够惊艳,她想。
阮云是认识许少禹得,全校的人大概都认识许少禹。
不过阮云的认识和全校人的认识又不一样。
那是大一那年学校的元旦晚会。
阮云这时已经莫名其妙的是学校45度诗社的预备成员了。
人生一切的相遇和成为就是一个巧字。
哎,巧了!
那时军训都还没结束,有一天晚上班长就猴急的组织了一次班级见面会,大家连迷彩服都还没有脱,却劲头十足,个个仰着汗津津的脸看着班长激情四溢的说着他是怎么回家搬了两年砖又回来参加高考的,只有阮云低头无聊的拔着手边的有点黄的青草。
班长高大帅气吧,阮云存疑,因为他的帅气太直白了。
阮云喜欢的是七分长相三分留白的,什么是留白呢?
对,安东说了,是那种无法一眼看底的特殊的气质。
班长器宇轩昂的吹完自己的牛,也不忘雨露均沾,他要求班上每个人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再加上一段才艺表演展示自己。
说着大学生就应该勇敢表达自己这类的话。
非诚勿扰现场。
二三十人,却没有很多声音,大家都在用心甄别有点眼缘的人,外在和内在。
“哎,笑篮,阮云,等会子班长叫到我的名字说我内急等会就过来,你们演的慢些,我等下就过来,”
“怎么了,这个时候闹肚子,紧张了?”
李笑篮好笑的看着秦安东。
安东抿着笑意对她俩眨眨眼弓着身子一溜烟移到外围跑走了。
大家表演的什么阮云一个也没在意,就在脑子翻江倒海的搜寻那些不存在的才艺。
“笑篮,曼梅,怎么办啊,我心慌的要死,大学生不都自由的像个仙吗,怎么还要抛头露面的,真是要死哦,我什么才艺也不会啊,”
阮云苦个脸,满脑袋冒汗。
“怕什么啊,班上有什么哥儿你看上了吗?”
“看什么看上,这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啊!”
“哈哈,那不就行了,人家连你是王八还是绿豆都看不到,还怕个什么,随便搞一个糊弄就得了,唱一两句歌,舞三四五六下,OK!”
笑蓝镇定的很。
“那你是歌还是舞啊!”
曼梅插话道。
“你真是!”
笑篮锤了一下曼梅。
“你看我这身材气度,是作那种嘤嘤之态的人吗,我要干嘛呢?”
李笑篮摸着下巴,皱着眉嘴巴也跟着思考,嘶~嘶~的撮着牙花子。
突然,她眉头一舒展。
“有了,朗诵一首诗,李白的上李邕,怎么样,是不是豪气干云?”
“笑篮,我能不能和你合演一首?”
阮云双手合十,星星眼奉上。
“那怎么行,万一有心仪我的人,没得让你抢了我的风采。”
李笑蓝挥着果断拒绝。
“哼,小气包,发情了是吧,我也可以搞诗朗诵啥的!”阮云生气,就又在搜肠刮肚的想哪首诗。

很奇怪,本来无感的人或事,进了你的耳入了你的心就会给他很多的关注。
“安东,我们去看他们踢足球去!”
他们班和隔壁兄弟班组了个男子足球队最近有个什么比赛。
“你最近看球的积极性挺高的,这不像你。”安东意味深长的看阮云。
阮云用黑笔在记事贴上画了一个黑圈圈贴在下巴。
“你看我像谁,我当然是王婆了,我看谁郞有情妾有意的,难受的紧。”
“呸,你才是潘六儿呐!”安东难得老脸一红。
“走吧,反正也没事要做,我们去给他们打打气。”
“这实在不像你说的话,你平时在班上也不和他们说话啊!”
“不说话,那是我内向不代表我没有班级荣誉感的。”
隔壁篮球场那三面的台阶上坐满了女生,靠阮云她们这边因为西晒空了一大片。
正好让足球场这边的她们视线一览无余。
“真不公平。”安东用手指了指篮球场那边。
阮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显眼包......许少禹,你没注意吗,最近我们来看李乔他们踢足球,他们也都有在练篮球。”
篮球场上男生都挺高的,一眼就看到他了。
“这么多漂亮妹子都集中到那边去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安东左右看了下,鼻子哼了一下。
“你不会不认识许少禹吧?”安东看阮云眯着眼看向打篮球的那帮男生,很专注。
嗯,哦。
阮云恍惚了一下,低了低头,盯一样东西长了眼睛会酸。
那个人像秋天天空中的一只孤雁,沙砬堆里的一粒金子,永远让人无法忽略。
“我靠,瞧瞧,美女又给他递水了,哟,还帮忙擦汗!”
“都有女朋友了还搞七捻三的,真没眼看。”
安东手搭凉棚边看边点评,嫌弃的啧啧有声。
对,女朋友。阮云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阵。
“你都不关心你家乔有没人递水擦汗啊!”她回过神,笑着推了推安东。
“一个猴一个栓法。”安东气定神闲的说道。
噗,阮云忍俊不禁。
“我们走吧,既然你又不献花又不献吻,你的猴快踢完了。”
“干嘛,你怎么老是不等散场就走,说不定有彩蛋哪。”
“我内向,除了李乔别的人见到也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是陪你来看看你家乔多么骁勇,增加你爱情的稳定性。”阮云把自己的舍身取义说得豪气干云。
姚佑安和李乔走得近,他那迂回着八百个心眼子的眼神真让人吃不消。
隔壁操场又传来一阵欢呼,女声高高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
不是谁的爱都是圆满的,他不可能属于她,她也不能属于他。
实际就是这么扎心。
阮云轻笑,失神的看过去,那么多人,她永远看到的都是他一个。
现在不刻意地去遇见,也经常能碰到,太闪眼了。
上周去市区的公交车,看到许少禹和小广东亲腻地坐在一个位子上,阮云代入感极强地踡缩着脚趾,明明把眼睛放向别处,余光总是躲不开他们。
昏黄的车厢灯下,她很想仔细的把他看清楚,最好能看到他脸上有一些麻子或是痦子。上一次看到最多就是背影,那之后每每想到总想不起他的模样,只一头金色的头发,一种感觉。
她的四个眼睛发挥了作用,看清了那纵横在八卦里面的脸。
这是一张好看的男性面孔,好看得教她自惭形秽。感应到阮云的目光,许少禹斜睨了她一眼,他的眼细细长长,有着鹰一样的形状,透着一丝邪气,笑起来眼角稍稍上扬,有点不正经和玩世不恭的意思。
平时看到都是冷冷的,对待喜欢的人才有笑容。
小广东是隔壁职高的小妹妹,形为大胆,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学校借操场办迎新活动的时候阮云见过她,小小巧巧的,很精致,妹妹头,后脑勺窝窝留了一撮长长的头发编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小辫子,9月,刚入秋不久,衣服穿的极其清凉。
“啧啧,真是不吝啬展示身体的原始美。”安东咂着嘴感叹。
“年轻嘛,哪像我们像大妈!”阮云对这类女生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什么,觉得她们有着葳蕤的生命力。
孕妇效应原来还有个更体面的名字就叫视网膜效应,大体的意思就是你关注了一个人或东西之后就会经常碰到他们或周边。
有一个周六的下午阮云和曼梅去图书馆借书看到了他。之后每个周六下午的图书馆都能看到他,打破了阮云对体育系人只有四肢没有脑袋的固定想法,不知道有人帮他占座还是什么,他总是坐在那个可以拥有阳光并且可以看到远处的窗边。
经常随身带着一个苔藓绿的水壶。看一会书,轻轻喝口水,下午一般是阮云精力比较薄弱的时候,她就总是看一会就拿起帽子盖在头上趴在桌上睡觉,醒了的时候穿过发丝能看到他的侧脸,真是好看。
有时候,他会用手肘压住书的扉页,捣着腮侧头看向远处,他的个子高,但从不弯腰驼背的趴着,坐得很板正,赏心悦目。
不过每每回过头表情总是冰冷的,仿佛心里有一些阳光也照不到的阴影。
自从有了这份关注,阮云往往一个下午收获甚微,曼梅是陪她来的,而曼梅却原是那个太子了。
“是谁说在图书馆才能看下去书的!你要睡觉不会在寝室睡?弯腰驼背的不难受啊?我在寝室床上歪着看书也挺好的。”曼梅不解。
“曼梅,你就不知道了,图书馆那种氛围,你睡着了都会感觉有知识钻入你脑袋的。”阮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上大课在阶梯教室,可能是为了标榜自己的长大,大家都喜欢往后坐,上课铃上课铃已经响过了foxpro老师还没来,那个个子矮矮的老师,走路像一个喷气的火车头,精力充沛。
后面都坐满人,阮云被挤到前面,她把两边的头发拨了点下来盖住耳机,把耳机的线从衣服里面穿下去,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的写她的小说,一边听着悲伤的音乐,一边搭配着他英俊的脸,这种想象又疼又酸,仿若亲历。

确实像在飞了,他迈着步子,很有力,强壮的臂膀搂着她,她像是会了什么绝世轻功,只要用脚尖踮一下地就能快速向前。
她第一次离自己喜欢的男生这么近,她不敢让自己沉沦,只能把眼光投向别处。
雨在不停地下着,透过雨帘阮云看到小径旁一盏盏温暖的地灯,心像喝醉了酒摇摇晃晃,柔黄色光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模糊的树,模糊的花草......它们好像被笼罩着一圈神奇的光束,愁绪中带着一丝迷人风采......
她夹在她许少禹中间的手热烫,垂在另一边的手却冰冷。
她想,她能不能停止和自己打架,去喜欢一下。
下自习的娘子军们,个个头顶着书,大声叫嚷,急速的冲进楼道,有万马奔腾之势。
这些天阮云总是提前回去,她们便懒得带钥匙了,没有钥匙,她们上去了又下来。
宿管阿姨也说没看到阮云回来,她们只能在楼道口焦急的引颈等待。
看到许少禹夹着阮云急速跑来,在楼梯口廊檐下排成一排的室友们伸长脑袋,鼓着眼睛,像一群等燕子妈妈喂食的小燕子。
阮云慌张极了,不知哪来的大力就一把推开许少禹,向室长她们跑去。
“对不起,我在那里......,那边躲雨......”
阮云神色慌张的往后打着手势。
“阮云,你......”安东不怀好意的指了指她的帽衣。
“啊......,衣服!”阮云脑袋一片空白。
她转头看向外面,只看到许少禹疾走的背影。
“喂!喂!许少禹,你的衣服......”阮云跑到路上喊他。
“放你那里,我明天来拿。”
许少禹回头边倒着走边挥手回她。
阮云失魂落魄的走到楼梯口,胡乱得脱了衣服抱在胸前,跟在安东她们后面上楼梯。
到了寝室,阮云怕她们发问,就抢先去洗澡,洗完面膜都没贴就钻到床里,拉上帘子。
心事重重——
又把床头的台灯拧亮,摸出镜子仔仔细细的看。
眉毛太浓了不像小广东那样细细的很妩媚,琥珀色的瞳孔永远像没睡醒一样,嘴唇厚实唇角向下,她沮丧的想要是谁画她都不用多的颜色,她的脸上实在乏善可陈,没有鲜活劲。
她把镜子狠狠的塞到枕头底下,
大家陆陆续续地打理好自己上床睡觉。
熄灯。
“唉,这冰冷的夜,大抵是到了该寻一个男人的年纪了,近来夜里冷的厉害,特别是心里,凉的出奇,两床被子面对这凜秋的挑衅,也显得有些吃力了,或许只有心仪男人的照料,才能让我感到温暖了罢。”
安东怪腔怪调,语音里带着戏谑。
“我暖和,你下来和跟我睡,我抱着你!”曼梅打着哈欠。
哈哈,室长大笑。“我都能想像那画面能有多美!”
“姐姐们,你们都不要存心消遣我了,我都想不到能和他有交集,”阮云落寞的跟着笑道。
“我们都等了半宿了,唉,我们都猜错了,还等着某些藏不住事的人竹筒倒豆子,哪知你矜持这么久。”室长埋怨道。”是的,我都要睡着了。”曼梅的呼吸都夹着轻轻的鼾声。
她最近太拼了些。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挣,日子也过得丰盈。
“......他说我有点吸引他,可是我不漂亮也没有魅力,我不知道怎么办。”阮云把手盖在脸上,发出的声音嗡嗡的,像藏在肥皂泡泡里。说到最后竟然有点委屈。
时间有一刻的静止。
“室长,安东,你们睡着了吗?”
她还是想把心事讲给她们听,以前她总是对着镜子讲给自己听。她话语不停,她怕再想想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我,我有点混乱,我知道他不适合我,今天......我看到他和小广东分手,他怎么能在分手的同时还能找另一个女生示好,我不懂,他好像对所有的人或事都不太在意,可是——”
“我想遇到一个满眼是我的男孩,可是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感觉他看穿我了,我好像变成了落在罗网中被人捕获的鱼,我甚至自卑......”
......
“我喜欢他,可是我又不漂亮。”
阮云轻轻得说,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滑下,她吸吸鼻子。快速的用手抹去,怕明天的枕头上会开出黄褐色的花朵,
那是快凋零的颜色。
“云朵,原来你早就喜欢他了啊。”室长叹息的声音在夜色有种金属质感。
“我们上次说的张无忌你还记得吧,她们都因为各种理由喜欢他,赵敏甚至没有理由。别怕,不要为了避免臆想的结果而避免了所有的开始,万一......你看,曼梅知道有很多人都想留校,她没钱去和辅导员姐妹情深也没有安东那么厉害的性子,甚至她的普通话都不是那么标准,她还是那么的努力。”
“云朵,虽然我们都觉得许少禹挺复杂的,不过......如果他正而八经的追求你,你就试试,也许处着处着你就可能觉得是你单向奔赴讨厌呢,不过,把握分寸,别把自己丢了,唉,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也没有感情经历,不能作你的老师,我就是觉得该试试,小时候我妈给我报了很多班,什么古筝、小号、长笛、二胡......每天都忙得很,我爸就心疼我说搞得好累,我妈就说鞋子合不合适总要上脚试试。”安东难得的正经。
“......我们都是啥都不懂的,有谁不是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不愿意敷衍呢,别否定自己,你特别好,特别温柔,特别值得,而且世上哪有多少一锤子买卖。”室长的话里透着坚定。
“但是就像安东说的,是你对他的喜欢,不是要做一个附属品,说不定开始的这一步就是对这类人祛魅了呢。”
室长话锋一转,“不过你喜欢他什么呀,长相一看就是城府很深,女朋友一堆沾花惹草,性格也不好大庭广众下给你起外号,阴阳别人,噢,就体格子好。也没看到你说喜欢体育生啊。”
“哎呀,室长,你是不是精分啊,刚刚还劝得一本正经,你,你直接说他一肚子花花肠子得了。”安东笑着说道。
“我是又想让她勇敢去爱,又怕她难过,可不精分了吗。”室长叹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阮云嘟囔,闭上眼睛,感觉很累。鼻子有点堵,她心里何尝又有答案呢。
一夜无眠。

“嗨!小矮冬瓜!”许少禹凑上前和她打招呼。
许少禹是个颜控,美丽的外表和有趣的灵魂他总是会选择前者。
是他——
阮云有点懵,随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很庆幸面膜还在脸上,她暗暗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想把快跳出来的心脏摁回去。
“嗯,你找谁?”她假装镇定,声音却有点颤抖,这让她有点恼火。
这时候好希望安东在这,她肯定帮她骂回去。
“这个笔记本是你的吧,那天跑得像着火了,本子上都没写名字,你这个无名小卒,找你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他眼角上扬,似笑非笑地往前递出笔记本。
——他对她没有了一点印象,哎,承认人与人的参差真得会让人心情低落。
阮云心虚,火急火燎的想伸手抓过来,碰到他的手时还险些哆嗦地扔了本子,害她暗地里抽了好几口气。
“你是不是暗恋我?”
他突然出声问道。
阮云脑袋一片空白,盖着面膜的脸傻愣愣的面向问话的他。
“......”
“你的男主角怎么和我同名同姓?”
“嗯,是,嗯,不是......”
阮云磕磕巴巴。
本来要给改名的,安东和室长坚持,说这样更有代入感的,哎,就是给那群腐女给害了。
“我目前可是有女朋友的,而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你不太达标哦,我不太喜欢太矮的。”
许少禹一本正经的笑着开口。
......
“嗯,好的。”
阮云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他还是回答自己。
心在急速变冷,她的自卑来得很迅速。
“哎,你——”
阮云没再理他决绝的转身上楼,夜很凉,她想找个什么办法把他的话扔到九霄云外。
这样恶劣的人她为什么会对他存了别样的心?本来她一个人好好的,那些莫名的感情,她根本都不需要。
她很受伤。
就像那年的冬天,阮云觉得天实在暖和,根本用不着穿上华华说的又轻又暖的羽绒服。
晚自习回来的她们吵吵闹闹得,阮云躺在床上,把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她心里难过的睡不着,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他的话竟然让我产生疼痛,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产生了情愫?意淫的危害果然太大了,还是安东室长和曼梅她们太好了,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只白天鹅。”
阮云把自己脑袋锤的梆梆响。
她一向安慰自己——没有圆满的人或物,那些缺陷才是真正的灵魂所依,不过许少禹这么明显的缺德是在污辱她的情感。
整一个晚上,她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她感觉属于她灵力的重重花瓣合拢了,休眠了,那20000字的手稿被她压到书本的最底下,封存——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人间失格
阮云第二天在寝室说了许少禹昨天晚上说她矮冬瓜的事,手舞足蹈的像是在讲笑话,然后自顾自哈哈大笑。
当一个人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当玩笑一样说出来,你并不知道她在笑还是在哭。
其他三人都没有笑,可能觉得她讲得并不好笑。
阮云慢慢的收了笑,低声说自己错了,为什么写他,写了真名就是在妄自揣测别人的感情世界,为什么要对他好奇,这都是不该有的事,并请求室长禁了所有关于许少禹的八卦。
曼梅嘟囔,许少禹多长了一个眼睛还是鼻子吗,说情爱总是拖累,还说高中的时候她们年级前三的一个男生追了她两年,她实在不堪其扰,就告诉老师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
曼梅是个坦荡的人,她和阮云不一样,她总是把自己的苦难和欲望直接说出来。
她一年四季穿布鞋,冬天穿的那种老棉花的,护肤品永远是一瓶雅霜,所有的花销就是一日三餐,伙食也很寡淡。
大学的第一年冬天特别冷,阮云已经有了自己的第一件羽绒服和一个泰迪似的毛茸茸的外套,曼梅实在冻的受不了,就找阮云借了泰迪外套,她爱不释手的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说穿起来心和身都暖。
过了几天,曼梅和阮云说能不能把这个外套卖给她。
一开始阮云说你穿就可以了,我反正有衣服穿的。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阮云知道曼梅是为的什么,她在水房也听到隔壁寝室的小凤给小俐说曼梅给阮云打饭的原因是想在阮云身上捞点好处。
听到的时候阮云可耻的觉得自已曾经的自卑心得到了安慰,有时候阮云觉得自己实在不够光明。
那天傍晚下课的时候,阮云特意在他们都在各自寝室的时候把曼梅叫到水房,水房是面对着的,和三个寝室隔着走廊。
“曼梅,我觉得这棉袄你穿得比我还好看,要不我卖给你,省得你再去逛一遍,我当时买的也便宜,那个卖衣服的认识我二姨。”阮云边洗着袜子边和曼梅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声音很大。
“好的啊,多少钱,多的话我就分几月给。”
曼梅愣了一下,很快接话。
“哪有那么夸张,就40块,我买的时候,你就给我15块就行。”
“这么少的吗,还这么暖和。”
曼梅不可置信的在毛毛上摸来摸去。
“是的,你要是不要嘛!”
“要的,当然要,等下就给你钱。”
“阮云,你这是人情折价吧!”
小俐过来洗饭缸准备打饭。
曼梅听了,看了阮云一眼。
阮云用手肘捣了一下小俐。“你别瞎说,是真的,我还等着曼梅的钱买东西呢!”
曼梅什么也没说,回到桌子边,从抽屉里拿出叠的整齐的钱过来塞到阮云的口袋里。
“二十五块,多了你梅姐也拿不出了。”
“曼梅,你这个傻妞,二手的东西,哈,我下次有什么都卖给你。”
阮云嗔怪道。
这世界就是这样,往往都是恶意满满,分担一点,就当抱抱当时的自己。
她曾经对华华也很坦诚,说她一个月吃方便面才买了随身听。
高中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穿羽绒服,抱怨着零花钱不够花,于他们无关紧要。
可是这些却是最后华华背刺她的利器。
他们都没想到曼梅还有情史,来了兴致,追问曼梅那个男生长得帅不帅。
曼梅睥睨,说你们书都白读了,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估计叫曼梅形容这个男生的长相,最终也不得知。
哈,终究是她们浅薄了,小说能当催眠神器的人终究不是个凡人,阮云觉得自己的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生活往往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最近室长总是收到花花草草的,让人艳羡。
而我们的种子选手安东却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