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小说 其他类型 闪婚后,小可怜撩爆了首富大佬小说结局
闪婚后,小可怜撩爆了首富大佬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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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薇程颂的其他类型小说《闪婚后,小可怜撩爆了首富大佬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牡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昭的眼泪远比沈知薇的去留更重要。身后的协议书上,墨水渗透纸张,渐渐晕开复又干涸,好似过往种种,干涸后只留下冰冷。王妈将那协议一寸寸的抚平,粗粝的指腹描摹着甲方后沈知薇三个字,哽咽低喃,“知薇小姐,你终于自由了。”虽然她不懂那些牌子,但看姜昭在看到装知薇小姐衣服的袋子时那跳脚嫉恨的模样,她知道,知薇小姐应该有了支撑。或许,以往那个惊才艳艳的小姐,要回来了。燕家卧室。屋内布置得温馨雅致,柔软的地毯、精致的摆件,一切都安置得妥妥当当,显然是燕澈精心准备过的。沈知薇静静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这细腻的质感是她从未感触过得。指尖将布料攥出了褶皱,映着心底的提防。窗外不似以往充斥着那群长舌妇的叫骂,耳边也没了男人恶心的粗喘。就好像那...

章节试读

姜昭的眼泪远比沈知薇的去留更重要。
身后的协议书上,墨水渗透纸张,渐渐晕开复又干涸,好似过往种种,干涸后只留下冰冷。
王妈将那协议一寸寸的抚平,粗粝的指腹描摹着甲方后沈知薇三个字,哽咽低喃,“知薇小姐,你终于自由了。”
虽然她不懂那些牌子,但看姜昭在看到装知薇小姐衣服的袋子时那跳脚嫉恨的模样,她知道,知薇小姐应该有了支撑。
或许,以往那个惊才艳艳的小姐,要回来了。
燕家卧室。
屋内布置得温馨雅致,柔软的地毯、精致的摆件,一切都安置得妥妥当当,显然是燕澈精心准备过的。
沈知薇静静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这细腻的质感是她从未感触过得。
指尖将布料攥出了褶皱,映着心底的提防。
窗外不似以往充斥着那群长舌妇的叫骂,耳边也没了男人恶心的粗喘。
就好像那被她强压入心的一切仿若隔世。
但沈知薇知道,那些过去并没有消失,只是悄悄藏起来了。
一旦现实崩塌,她还会回去。
屈膝缩在床头,沈知薇紧紧盯着落地窗外的婆娑树影,眸光锐利。
那棵树上,会不会有人?
就连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她耳中都如同尖锐的警报。
月光下,她的身影在墙壁上拖出长长的黑影,宛如孤独的幽灵。
整整一夜,沈知薇睡得并不好。
或者说,她就那么瞪着眼睛盯着那几棵树,盯了一夜。
这里的现实太美好了,就像是裹了蜜糖的砒霜,沈知薇很不安。
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沈知薇避过了燕澈关切的眼神,只是睨着他身后下人手中的文件袋。
“那是什么,程颂签协议了么?”
“嗯,你没睡好?”
燕澈蹙眉替她倒了温水,但却只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沈知薇已出现在下人跟前。
水眸波涛汹涌,搅着猩红。
贝齿紧咬间衬得下颌紧绷,手指不管不顾的去夺文件袋,“给我!”
下人呆愣在地,无措的摊开手,任由她拿走。
那力道大的,甚至扯了下人一个踉跄。
燕澈微微摇头示意,下人迅速退走。
沈知薇心神激荡下连开封的手都带着颤,直到看到乙方后那熟悉的字迹,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紧绷的心弦骤松,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
“知薇!”
耳畔关切的嗓音带着慌乱,沈知薇晃了晃脑袋,在燕澈碰触她的一瞬站稳后退,但眼神已不似以往狠厉。
“我没事,多谢。”
压了心绪,燕澈薄唇紧抿,闷应了一声。
沈知薇这才仔仔细细的看起协议,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她不得不承认,燕澈的协议拟的很好,滴水不漏。
将文件合上,沈知薇闭眸。
仿佛多年来禁锢她的沉重枷锁,在这一瞬间咔嚓一声断了。
摆脱程家掌控的畅快淋漓宛如久囚于暗室的飞鸟重见天日。
沈知薇缓缓抬眸,坠入的便是燕澈心疼温润的墨眸。
她眼神中罕见地燃起兴奋,“燕澈,协议签好了,我们这就去领证。”
民政局九点工作,现在刚好九点半。
燕澈目光里满是疼惜,又透着纵容,“好。”
他明白这一刻对沈知薇的意义。
是漫长黑夜里盼来的曙光,是久在汪洋的浮木,他又怎舍得有半分耽搁。
......
民政局内,办理手续的过程安静而迅速。
“妻子往丈夫那里靠一靠,别这么生疏。”
工作人员无奈扬声,双手在空中比划示意。
他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排结婚照二人离着半米远的。
沈知薇低头,指尖下意识又袭上刀片。
这是最安全的距离。
“对不起,我妻子有些紧张。”
燕澈温润低笑,主动向沈知薇靠去。
甚至用胳膊小心掩了她紧绷的手腕。
这个角度,就算沈知薇抬手欲划,他也能将沈知薇挡的严严实实,不被别人发现。
毕竟妻子带着刀片拍照,一旦引起骚动对沈知薇很不好。
也就是说,燕澈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的可能。
好闻的淡淡冷香绕在鼻尖,沈知薇条件反射的抬了手。
也确实划在了燕澈的小臂后。
燕澈反手握住,温润的触感压在手背,沈知薇仿若被点了穴。
小腹不受控的翻腾,沈知薇作呕。
男人的碰触,于她就像癞蛤蟆。
哪怕燕澈还未伤害过她。
“诶,好!”
镁光灯闪烁,一秒钟,燕澈已经松开了手。
耳畔是他心疼的一句沙哑,“抱歉。”
鼻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沈知薇知道,他手臂被自己伤了。
但是应该不重,只是浅浅一道。
盯着他挺直的背影,沈知薇歪了歪头,眼底氤氲不解。
他被自己伤了,还在向自己道歉?
这人脑子不好使。
虽然她很厌恶男人的碰触,但看在双方合作的份上,她不追究了。
燕澈带着沈知薇踏出大门,阳光洒下,沈知薇下意识低头。
手中那本红得夺目、红得滚烫的结婚证,很好看。
这,就是她获得遗产的钥匙。
“燕澈,我要立刻得到遗产。”
遗产不到手,她心难安。
燕澈没在意手臂,只是拢了下西服便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好,依你。”
坐在汽车后排,车子经过程家,沈知薇缓缓眯眸。
程颂签了解除书,她也会遵守承诺不起诉姜昭,但若是他管不住姜昭来找她的麻烦......
沈知薇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如寒夜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她绝不会手软。
一路听着燕澈的安排签文书,当天下午,沈知薇便看到了账本内惊天的数字。
是她万万没想到的,这笔数字,可以买几十个程家了。
一时间,她对沈家的一切愈发好奇。
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
“我要去买个工作室,我要......”
“先不急,你先把身子养好,你的骨折那么严重,强行工作会伤上加伤的。”
燕澈哄着将人带回庄园,又亲自给她安排了小门小窗的房间。
“你先睡一会儿,你的状态太差了,就算想工作也别急在这一时。”
沈知薇不是傻子,她知道燕澈说得对。
她现在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再说,她也真的困了。
可当她切实躺到床上时,无形的梦魇笼下。
她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被锁在散发着恶臭的猪圈里,四周是男人们贪婪、不怀好意的目光。
“啊!”

“别碰我!”
沈知薇一把掏出藏在嘴里的刀片,对准程颂的脖子,眸光狠戾如毒蛇,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从见面起就一直沉默的沈知薇终于开口,可她的声音像被烫过的抹布皱皱巴巴,难听得剌耳。
沈知薇张嘴时,嘴里被刀片割出的伤口渗血,从嘴角丝丝流下,盯着程颂的目光恶鬼般狠戾。
这枚刀片是她偶然捡到的,此后一直藏在嘴里防身。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不怀好意的手摸在她身上。
有时在梦中,更多时候,他们清醒时就敢动手,这枚刀片被她藏在嘴里三年,早已布满血迹,但沈知薇坚持不懈每天都磨得锋利。
她的嗓子,是之前有一次误吞刀片被割伤的。
山区里的人对她恶劣,但不敢让沈知薇真的死了。
因为她是程颂送来的人。
“沈知薇你疯了吗!”
程颂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脖颈猝不及防被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他骤然泛红的眼眸,要将沈知薇生吞活剥了似的狠戾。
沈知薇说要在山区证明真心,她就是这么证明的?三年没见,用刀片抵着他的脖子?
“滚下去!”
程颂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他捂着颈上伤口,暴怒至极。
他在奢望什么?
一个不顾伦理爱上自己养兄的女人,就算智商再高,也是个人渣败类!
沈知薇收起刀片,毫不犹豫下了车。
她巴不得离程颂越远越好。
程颂迅速开车驶离,沈知薇索性坐在路边。
这三年她受过太多折磨,为了防止逃跑,每天吃不饱,自然没有力气。
沈知薇看着眼前的公路,漆黑眼中仍是期待,程颂已经带她驶离了山区,只要顺着公路一直走。
就算爬,她也能回到宁市。
沈知薇坐在路旁,嘴里腥味蔓延,她甚至分不清那是被刀片割出的血,还是因为内伤太重吐的血。
这三年,她从未放弃逃跑,哪怕明知群山环绕,生还系数为零。
沈知薇跑一次,被抓回来就挨打一次,可只要打不死,她就能接着逃,她可是响誉宁市,十四岁就攻读硕士学位的天才少女。
她的人生,绝不会被程颂和姜昭困在这里!
不知缓了多久,沈知薇身上有了些力气。
可与此同时,程颂的车折返,也回到了她面前。
“上车。”
程颂带着一腔怒火,还是回来接沈知薇了。
在沈知薇被程家收养前,是姜昭在福利院最好的朋友,姜昭一心希望沈知薇能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因此哪怕再生气,程颂还是强忍着回来了。
沈知薇没逞强,毕竟上了车,她能更快回到宁市。
这次她没上副驾驶,而是在后排落座。
几个小时车程,两人没有互动,赶在夜色降临前驶回了程家。
“是知薇回来了吗?”
没等进门,姜昭就迈着欢快的脚步迅速冲了出来。
在看见蓬头垢面,狼狈得甚至能混进乞丐堆的沈知薇时,姜昭猛然愣住。
她知道沈知薇这三年日子不好过。
可姜昭没想到......
哈哈,她也太惨了吧!
“还不快上楼洗澡,别熏到昭昭。”
程颂被熏了一路,头疼得要命,要不是不想看沈知薇的身子,他甚至想拿钢丝球亲手给她搓干净。
沈知薇进浴室前,身后响起佣人王妈的声音。
“知薇小姐,我来帮你吧。”
王妈是程家的老人,也算是看着沈知薇长大的,眼看从前风采照人的沈知薇,三年后回来却成了这副鬼样子,王妈难免心疼。
可沈知薇眉心紧蹙,盯着王妈的眼中戒备至极,冰冷摇头后进浴室反锁了大门。
王妈愣了一下,最后失落离开。
“知薇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她跟我很亲的......”
从前爱说爱笑的沈知薇,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太阳,可刚才她看自己的目光冰冷,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程颂忍不住冷呵一声,“穷山恶水出刁民,沈知薇去那种地方能学到什么好?早知道就不该把她接回来,惯了一身臭毛病!”
花洒喷出滚烫的水,将沈知薇身上积攒三年的污垢冲出一条条泥汤,直到露出她原本的容颜。
沈知薇知道王妈是好人,可她做不到笑脸相迎。
刚才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吐出刀片防止对方接近的念头。
三年的折磨,让她无法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女人。
在山区的第一年,沈知薇曾被几个善良的奶奶指点逃生路。
可等她逃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一早守在那里的男人们,还有那些一脸慈祥的老奶奶,突然改了一副面孔,指着沈知薇笑话小丑般乐得前仰后合。
在那个地方,每个人都不无辜。
甚至就连几岁的孩子,也会对着沈知薇吐口水,脱了裤子对她做下流的动作。
她十四岁攻读硕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沈知薇读懂了每一部常人难以理解的学术论文。
却唯独读不懂人心。
沈知薇走出浴室,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却依旧是长袖长裤,掩着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看见沈知薇下楼,程颂原本刚有缓和的脸色,一瞬间又阴沉下来。
姜昭抿唇笑着,善解人意地在程颂手背上拍了拍。
“我是知薇最好的朋友,还是我去劝劝她吧。”姜昭带着一脸温柔的笑,转头走向沈知薇。
初到程家时,姜昭干瘦枯黄,自卑敏感,耀眼夺目的沈知薇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可三年过去,两人就调转了身份。
姜昭一扫从前的自卑,昂首挺胸站在憔悴狼狈的沈知薇面前,格外自信。
“我们聊聊。”
说着,姜昭伸手要扯沈知薇的手腕。
可没等触碰,她眼角余光瞥见沈知薇嘴里半吐出的刀片,猛地收回手。
差点忘了,沈知薇已经被那些人折磨疯了,两人走到楼梯尽头,姜昭也没敢靠近丝毫。
直到楼下的人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姜昭才带着笑意开口。
“这三年,过得还舒服吧?看我对你多好,巴巴的求阿颂把你带回来,否则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破风漏雨的山村小屋里,蓬头垢面的沈知薇呆滞地坐在床上,任由几个妇女胡乱在她身上套着衣服。
“你倒是抬抬手啊,没看衣服都穿不上吗?”
沈知薇空洞的眸光一颤,感受身上久违的被遮挡的感觉,极度不真实。
在这里三年,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她每天被衣不蔽体地锁在猪圈里,穿衣服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等会你哥过来接你,别忘了我们教你的东西,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恶狠狠的威胁声中,沈知薇只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她能离开这里了!
她哥......说的是程颂?
那个曾被沈知薇爱进骨子里的男人,可在三年的折磨下,她费尽力气,却怎么也想不起程颂的样子。
既然当初决定将她抛弃,现在何必又要接走?
沈知薇被女人们带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程颂的车停在那里,一向洁癖严重的程颂,开了泥泞曲折山路,洁白车身上落满泥点。
此刻他满不耐烦搭着车窗,英朗眉宇间的不悦几近洋溢。
在看见这张熟悉的容颜时,沈知薇迟缓的大脑,总算恢复了记忆。
时隔三年再与程颂相见,沈知薇原以为自己会哭着扑进他怀里。
可事实却是......
沈知薇漆黑眼瞳下寒光隐逸,厌恶至极!
程颂瞥见沈知薇被人带来,在看见一身脏兮兮的她时,眼底厌恶更甚。
“大夏天穿什么长袖,不会有味道吗?”
程颂带着说教的低冷声线响起,沈知薇只抬着一双厌恶遍布的冷眸相对,没有解释。
倒是一旁的农村妇女满脸谄媚带笑。
“程先生,知薇现在可听话嘞,知道俺们女人要保守,不能整天露着大胳膊大腿,穿长袖是好事嘞!”
女人的解释,让程颂紧锁的眉头松了些。
知道好好穿着衣服就好。
他可不想三年前,深夜回家被穿着暴露的沈知薇抱住的事重演。
就连当初张扬美艳的沈知薇都没能勾引成功。
如今......
程颂扫了一眼浑身狼狈,脏得如同三年没洗过澡一般的沈知薇,愈发嫌弃。
现在的沈知薇,怕是丢到乞丐群里都会被嫌弃吧。
“还不上车,是想继续在这待下去?”
程颂冰冷声音响起。
沈知薇憎恶的目光持续片刻,可到底拖着一瘸一拐的腿上了车。
她厌恶程颂,但她更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知薇在副驾驶坐下,进车第一时间,她身上的酸臭刺鼻气味,瞬间熏得程颂眼都红了。
“沈知薇,我让你来乡下是改造的,不是让你跟那些人学得邋里邋遢的!”
在程颂的厉声质问下,沈知薇冷冽眸中带着讥笑。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村里不知道多少男人,从墙头虎视眈眈盯着她,一个接一个,永无止息。
不让自己恶臭难闻,难道她还要每天洗得香香白白,然后被那群男人吃干抹净?
至于身上的长袖长裤......
沈知薇看着袖口下半隐半现的紫红淤痕。
自然是为了遮挡她手腕脚腕上,连续三年被锁链留下的痕迹啊。
程颂崩溃地抱怨许久,可沈知薇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最后他还是带着沈知薇上了回程的路。
这里山区偏僻难行,如果让沈知薇洗澡再折腾一会,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家。
开车间隙中,沈知薇掺着刀子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程颂。
只是他并未在意。
他从不在意沈知薇任何感情,无论爱或恨。
“虽说你坚持在这里待满了三年,可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和昭昭要订婚了,是昭昭求我把你带回来参加订婚宴的。”
她就知道!
沈知薇唇角瘆人的笑意愈甚。
她是程家的养女。
从五岁那年来到程家第一天起,温柔的养兄就如一道和煦的阳光,照亮她阴霾遍布的小心脏。
许是年少无知,也或许是程颂对她太过温柔,沈知薇不受控制地爱上了朝夕相处的养兄。
可自从得知沈知薇心意那天起,程颂就变了个人似的,看她的眼中再没温柔,只有满满厌恶。
而获得程颂温柔的,变成了由沈知薇亲手领回家中的姜昭。
沈知薇放下尊严勇敢追爱,甚至不惜趁醉穿着暴露勾引程颂。
可得到的,只有他的极尽羞辱。
程颂说:“你是被程家收养才有如今的成就,昭昭可不像你,她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如果你肯去最偏远的山区受苦三年,那我才会考虑相信你的真心。”
多可笑啊。
程颂甚至没许诺会和沈知薇在一起。
她只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就义无反顾孤身来了这个鸟都飞不出去的深山。
艰苦生活而已,沈知薇自认打消不了对程颂的一腔热情。
送沈知薇来的那天,看见这里艰苦的环境,程颂还留有一丝亲情。
“如果你受不住了愿意放弃,一通电话我随时会把你接回来。”
当时的沈知薇还以为,这是程颂对她的仁慈。
可在村里住下的第一天,沈知薇的手机就被人抢走摔碎。
程颂,压根没想让她离开啊。
这三年间,沈知薇无数次想要逃离这座深山,可逃了一座山,眼前又是另一座山。
她如一只囚鸟,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姜昭想在自己面前炫耀她的幸福,恐怕她这辈子都要被程颂困在这里了。
“前面快上高速了,把安全带系上。”
程颂捂着鼻子,斜眸看着浑身污糟的沈知薇。
只在农村待了三年,连坐车要系安全带都不知道了吗?
沈知薇当然知道,但她没动,在山区三年,她无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何况是亲手将她送到那里的程颂。
车里沉默许久,沈知薇都没动作。
程颂满不耐烦将车停在路边,迎着沈知薇躁乱头发下,隐动寒光的双眸,“别告诉我你连怎么系安全带都忘了。”
“麻烦!”
程颂屏气,嫌弃地凑近沈知薇,想帮她系好安全带。
可在程颂接近的同时,沈知薇双眸瞳孔猛缩,浑身毛孔都急剧扩张。

沈知薇靠在病床上,眸间冷漠又疏离,没说话。
去了地域一遭,她没有兴趣回忆。
整整三年的折磨早已将戒备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任谁也改不了。
燕澈薄唇抿了抿,看着她再度咬上残破的唇瓣,终是垂眸轻叹,“既然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你先好好养伤。”抬手本想替她掖好被角,但燕澈不过刚靠近,沈知薇骤然支起双膝。
膝盖整好顶在燕澈的下巴。
“别过来!”
沈知薇眸内戾气笼绕,似是孤注的小兽,不管不顾的抓过一旁的杯子就想往墙上磕。
因为要检查CT,她只能把刀片暂时放进了抽屉。
碎玻璃是她最快能找到的唯一自保利器。
“知薇!小心手!”燕澈瞳孔紧缩,迅速侧身,手臂虚虚的顿在半空,“我不会过去,你放心。”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帮你的。”
燕澈声音极尽温和,眉宇间也是真切的心疼。
杯子被沈知薇放回,她飞快的从抽屉里找了刀片攥在手心,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垫付的费用我也都会还你的。”
她见过太多温暖的面容在一夜破裂扭曲,受过太多本还在说心疼她的嘴里吐出的唾沫。
当然,也伤了不少信誓坦坦要救她实则企图硬上弓的渣滓。
她不认为男人在骨子里有区别。
燕澈也不例外。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她眼里丝毫未减的戒备,燕澈心里刺痛。
三年,到底是多久可怕的事才能让当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变成如今的满目狠厉?
“不送。”沈知薇紧紧盯着燕澈,直到他踏出门边。
倏地起身跳下床,沈知薇几乎是踩着他的脚跟将房门猛地推死,仍有淤肿的手指扭上反锁。
哗啦啦。
窗帘也被拉上了。
病房内一片昏暗,静的只剩下沈知薇的呼吸声。
但沈知薇很满意,她将自己重新包裹在被子里,因为燕澈靠近而发抖的身子也慢慢平静。
甚至于,沈知薇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有力。
以前,她甚至害怕心跳的声音。
因为在捂着耳朵的时候,脑海里的心跳声很像那些渣滓靠近的脚步声。
燕澈敏锐的听到了咔哒声,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复又松开,终是没有推开。
拦住了想进门嘱咐的护士,燕澈一一记下后才拨了个电话。
“爷爷,人找到了。”
“澈儿啊,干得好,那丫头怎么样?快带回来让我看看。”燕国伟乐呵呵的开口,似还有些追忆,“那丫头可比你讨人喜欢,鬼精灵,我想得很呢。”
燕澈顿了顿,沙哑低声,“爷爷,要让您失望了,她情况很不好,身上到处都是伤,而且精神也很紧张,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将沈知薇的情况细细讲了一遍,电话那头随着燕澈的声音大骂了一通,随机沉默许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苦命的丫头,澈儿,你安排人去查清楚,那些混蛋有一个算一个的都给我折磨完以后送进去。”燕国伟气冲冲的骂了几句,随即道,“你现在可是她最后的亲人了,澈儿,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您放心吧爷爷。”
燕澈挂了电话,墨眸危险的眯起,眸中罕见的萦了杀意。
这群人渣,该死。
中午,燕澈亲自拎着保温桶来到了病房。
屈指轻敲了几下门,“知薇,是我,燕澈。”
房门被小小打开一条缝,沈知薇探头小心瞄着,待确认只有燕澈后才向后退开。
但一手仍搭在门把手,让开的空间也将将容一人通过。
“别担心,只有我一个。”
在外人看来许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沈知薇明白。
他身后没人了。
她暂时安全。
谨慎的眼神转为摄向他手中的保温杯。
“我亲自熬得,尝一尝?”燕澈修长的手指掀开盖子,里面是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鸡汤。
温和的向她跟前推了推,燕澈眼神鼓励。
沈知薇没开口,就那么默默盯着。
顺便握紧了刀片。
她见过这种场景。
大娘说心疼她,给她偷偷熬了鸡汤补身体。
她喝了,苏醒时是在被一个男人啃咬。
若非她醒的早,那她就真的......
她踢伤了那人的根子,换来了一顿毒打。
所以,鸡汤?
沈知薇唇角弧度讥诮,只是藏了心计的毒物罢了。
“怎么了?”燕澈试探着又唤了几声,“你身子虚,医生说要补一补,这口味很淡的,你尝尝,听话。”
温和的一声听话,就向当初那“好心”的大娘一样。
沈知薇她身子往后缩了缩,沙哑的嗓音带着抗拒,“拿走,我不吃。”
燕澈起身拿了碗要倒,“这对你的身体好,你不是也想早点恢复么?”
淡淡清香绕在鼻尖,但沈知薇却像受了惊的兔子,眼睛是不正常的猩红,“滚开!”
身子不受控的发抖,沈知薇猛地举起刀片横在身前,出口的嗓音已是变调的尖锐,“别过来!我知道里面下毒了,你想干什么?!”
燕澈的动作僵住,眉宇间染了落寞,无奈的摇摇头,“你误会了。”
满心的关怀被当恶意的威胁。
这滋味并不好受。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舀了一勺汤,自己先喝了下去。
他咽下去后还张开嘴给沈知薇看,“你看,没毒的,我不会害你的。”
“毕竟我还要和你合作不是么?”
燕澈巧妙的将他想保护沈知薇变作了他需要沈知薇,双方各取所需的利益联盟会更让沈知薇信任。
果然,沈知薇盯着他看了许久,灼灼目光仿佛要把燕澈看穿,“和我结婚,你有好处?”
“当然。”燕澈见她微微放松了些,赶紧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告诉你,我帮你当然也要有收益。”
生意人,诉求理所应当。
沈知薇犹豫再三,勉强张开嘴喝了下去。
温热的鸡汤顺着喉咙滑下,她竟莫名觉得心跳滞了几秒。
很奇怪。
燕澈趁机开口:“等你伤好一些,我带你回去,燕家的庄园环境好,也安全,方便你养伤。”
沈知薇的眼神立刻锐利逼人,刚才一瞬的温软似是幻觉。
她直勾勾地看着燕澈:“我要领证。”
遗产才是她现在最要紧的事。
燕澈低笑,耐心解释道:“登记结婚也是要走程序的,你之前被程家收养了,按流程我们需要你的户口本。”

可她原本的目的,也不是告姜昭。
而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已经成年,有权解除这段非情愿的收养关系。
而刚才姜昭拍的一下,的确不至于让人骨折。
被锁在猪圈里那三年,他们怕沈知薇跑了,每天都用锁链死死箍着她的手腕。
沈知薇就咬牙亲手折断手腕挣脱锁链,等她被抓回来养好伤,她就会再次折断手腕。
往复折断三年,沈知薇的手腕早像块脆骨,轻轻一折便会断。
这怎么不算拜姜昭所赐?
程颂双瞳一缩,在意的并不是沈知薇坚持告姜昭。
而是......她要离开程家?!!
“或者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主动解除收养关系,我认了这个委屈,怎么样?”
解除收养,换姜昭不上法庭,无论如何,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程颂却犹豫了,哪怕再厌恶,可他从未想过让沈知薇离开。
转瞬间,程颂又换上一副嗤笑。
“你是想和昭昭较量,谁在我心中的份量更重吗?”
程颂自以为看穿沈知薇这些小伎俩。
毕竟从前,她也是这么威胁,让自己在她和昭昭之间做抉择的。
从前他选择的就是昭昭,这次也一样。
“何况,程家收养你,给了你最好的资源,你现在想和程家脱离关系,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迎着程颂的威胁,沈知薇迅速发出一声不屑冷哼,她用那只角度诡异的手,指向程家客厅满满一面墙的奖杯。
“这些年我挣来的这些荣耀,难道还报答不了程家的收养之恩吗?”
沈知薇刚被收养时,程家还只是不温不火的中产家庭。
可她这位智商奇高的天才少女一经出世,便引来社会高度关注。
国际各大赛事奖项被沈知薇一一包揽,程家借着她的光才有了出头之日。
多少达官显贵想见沈知薇,就要先经过程颂与他父亲的筛选。
程家这才走到如今的地位。
程家的恩情,她早用自身价值还得清清楚楚。
沈知薇的冷静发言,以及那双平静到令人心寒的眸子,让程颂心里不明所以的一慌。
他隐隐感觉......这次沈知薇好像是来真的。
是因为在乡下那三年?
可当初是她亲口说要去的,地方也是她自己挑的。
甚至这三年,沈知薇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就说明她在乡下根本没吃什么苦。
她又在这理直气壮地说什么离开程家?!
程颂眸光凛冽,迅速阴沉得不像话,“沈知薇,你真是翅膀硬了,就算你偿还了程家的收养之恩,但我们去福利院接你那天,你可是个衣不蔽体的小可怜,既然你想离开程家,当初怎么进来的,今天就给我怎么出去!”
话音刚落,整个别墅一片寂静。
就连楼下的王妈都一脸惊愕。
当初沈知薇来到程家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内裤就出来了。
程颂的意思是......
可转眼间,沈知薇不带犹豫,直接脱了身上的衬衫,只穿着内衣的上身枯瘦干瘪,仿佛一株久旱多年的枯草。
脱了衬衫,沈知薇弯腰又脱长裤。
她弯折的手腕不方便,一条裤子脱得磕磕绊绊,才勉强扯到脚踝。
直到只穿着内衣的女人站在面前,程颂的脸彻底僵住。
从前就是脱光了站在眼前,程颂都懒得看一眼的女人,此刻却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那个丰饶秀美的沈知薇,此刻全身伤痕遍布,被长袖长裤遮住的伤痕也密密麻麻,彻底展露在他眼前。
程颂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沈知薇,唇色瞬间惨白,双瞳猛颤急剧收缩。
这三年,沈知薇到底在山里经历了什么。
就在沈知薇抬手想要扯下内衣时,程颂嘶哑嗓音响起。
“够了!穿上衣服滚出去,别丢程家的脸。”
程颂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沈知薇穿好衣服离开程家大门,程颂才恍然惊觉。
沈知薇真的走了?
姜昭缩在程颂怀里,明显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冷得吓人,别说程颂了,就连姜昭这个早有心理准备的人看见沈知薇一身伤痕时,都触目惊心。
“阿颂,知薇的身上......怎么会弄成那样啊?”
姜昭带着哭腔的声线响起,这才扯回程颂的思绪。
“知薇脾气不好,会不会是她和那些乡下人打架了,所以才不敢告诉你的?”
姜昭三言两语,瞬时让程颂大脑一片清明。
是啊,沈知薇有手机。
如果她真受了委屈,大可以一通电话打来。
既然没诉苦,就说明这些伤再重,也是她咎由自取!
“反正她也不是程家人了,不用管她。”
程颂再度一脸冷漠,搀着早已被吓软的姜昭回了房间。
现在正是夏天,宁市的夏夜不冷,沈知薇一身穿着简单走在路上,至于那条角度诡异的手腕,沈知薇只轻轻一推就恢复了原样。
反复折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不过能吓唬姜昭一次,也算有用,她脱离社会三年,如今再回宁市,哪怕有再多抱负,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做起。
可就在沈知薇漫无目的走在路边时,身旁停下一辆豪车。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那张脸的同时,沈知薇双瞳猛缩,下意识就想掏嘴里的刀片。
可手伸到嘴里,沈知薇才想起来,刀片已经当着姜昭的面丢掉了,没了刀片傍身,瞬时沈知薇全身毛孔耸立,眼中写满难以言状的惊恐。
她怕。
怕向她靠近的任何生物。
从半开的车窗缝隙中,燕澈眼看着沈知薇脸色急剧变幻。
最终顶着一双惊恐遍布的双眸,跟看鬼似的。
就连燕澈也有一瞬无语,他小心翼翼下车,生怕惊了这个他找了几年才找到的未婚妻。
“我叫燕澈,是受你家人的委托来接你的。”
每说一句,燕澈就进一步,可沈知薇也就跟着退一步。
无论如何也不肯与燕澈靠近分毫。
见状,燕澈只能与她面对面站在路边。
“三年前我才找到你的踪迹,但你去山村支教,我一直没能联系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