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窈沈媚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继母卖女求荣,世子搬空库房求娶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只熊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罢,花月红着脸伸出手,再次去解连翊里衣的系带。连翊没想到花月如此大胆,顿时脸色一黑:“出去!”花月咬了咬牙,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奴婢心悦世子,这辈子不求名分,只愿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世子,求世子垂怜......”说罢,她径直地往连翊怀里扑。连翊眼底一寒,想也不想一脚踹过去:“滚!”“啊——”这一脚力道不轻,花月被踹翻在地,脸色煞白地捂住小腹:“世、世子......”连翊厌恶地撇开目光,心里没有半丝怜惜:“来人!”很快,几个小丫鬟急匆匆赶来。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连翊指着一身狼狈的花月,毫不留情地命令道:“把她拖出去,本世子不想在府里看到她。”简单一句话,决定了花月的命运。几个小丫鬟大...
连翊没想到花月如此大胆,顿时脸色一黑:“出去!”
花月咬了咬牙,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奴婢心悦世子,这辈子不求名分,只愿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世子,求世子垂怜......”
说罢,她径直地往连翊怀里扑。
连翊眼底一寒,想也不想一脚踹过去:“滚!”
“啊——”
这一脚力道不轻,花月被踹翻在地,脸色煞白地捂住小腹:
“世、世子......”
连翊厌恶地撇开目光,心里没有半丝怜惜:“来人!”
很快,几个小丫鬟急匆匆赶来。
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连翊指着一身狼狈的花月,毫不留情地命令道:
“把她拖出去,本世子不想在府里看到她。”
简单一句话,决定了花月的命运。
几个小丫鬟大惊失色。
花月姐姐是梧桐院的大丫鬟,到底犯了什么错竟惹得世子大发雷霆,要把她赶出侯府?
心里如此想着,谁也不敢帮花月求情,急忙起身上前拉扯她。
“世子恕罪,奴婢知错了,求世子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花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用力推开拉扯她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连翊神色冷漠,没有丝毫动容:“拉走。”
“不要!不要!奴婢错了,求世子别赶奴婢走,奴婢不敢再妄想了......”
花月绝望的哭声惊动了整个梧桐院,其他丫鬟仆妇纷纷跑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花月被堵住嘴拖到院子里,有丫鬟开口道:
“花月意图魅惑主子,今日驱逐出府以儆效尤。”
丫鬟仆妇们听罢,一个个战战兢兢,谁也不敢有二话。
几个有点小心思的更是脸色煞白,下意识往人群里躲,唯恐被别人看出什么,和花月一并被撵出去。
杀鸡敬猴的目的达到,几个小丫鬟拽着几乎瘫软的花月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丫鬟仆妇们才敢喘气,三三两两小声议论起来。
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
这些丫鬟仆妇来梧桐院的时间不比花月短,很清楚花月为何会被安排到世子跟前伺候。
原本她们还羡慕花月好命,得到了府里主子们的认可,将来世子夫人入府,她至少能捞个姨娘的名分。
没想到世子不近女色,两年来不仅没有将花月收房,今日更是毫不留情的赶她出府。
不知未来的世子夫人能不能笼络住世子,若世子不待见世子夫人,怕是整个梧桐院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不过未来的世子夫人出身低微,一旦没有世子的宠爱,在府里的地位,怕是比不上主子们身边的丫鬟,掀不起大风浪。
连翊处置了花月犹觉不够,待青羽回到梧桐院,就命他留意院里的丫鬟。
但凡谁有花月一样的心思,立刻驱逐出府。
若非沈窈即将过门,需要丫鬟伺候,连翊恨不得把身边服侍的人全换成小厮。
正院里,荣华长公主听完梧桐院发生的事,放下茶盏对章嬷嬷吐槽:
“之前他迟迟不收通房,本宫还当他和尚托生,如今观他对沈家丫头的态度,原来为未过门的媳妇守身如玉!”
章嬷嬷忍不住笑:“世子端方,自是与那些眠花宿柳的纨绔不一样。”
荣华长公主冷哼:“九头牛都拉不回的犟种,和他父亲一个德行!”
为了沈家小姑娘,顶着高烧和一身鞭伤进宫求皇兄下旨赐婚,生怕慢一步人家小姑娘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世子胸有丘壑,自小就主意正,殿下还是放宽心罢。”
章嬷嬷温声劝说,不希望母子俩又闹不愉快。
荣华长公主颔首:“这次眼神还行,沈家丫头还算不错。后日沐休,本宫和侯爷就去趟沈家,将他们二人的婚期定下来。”
就这小子的殷切劲儿,不早早娶沈家丫头过门,她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梧桐院发生的事,沈窈自是无从知晓。
连翊离京后的第二天,荣华长公主与宁安侯登门,与沈见望和方氏商定婚期。
第一次见到这样两位大人物,沈见望激动得说话都结巴:
“殿、下和侯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和侯爷恕罪!”
荣华长公主对沈窈印象不错,原想着她出身小门小户能养成如此气度,父母定不是一般人。
如今发现沈见望与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并无不同,荣华长公主不禁兴致缺缺,对沈见望微微颔首,就笑着同沈窈招手:
“过来。”
沈窈上前福身一礼:“拜见殿下。”
荣华长公主握住她的手,对身旁的宁安侯说道:
“阿窈这孩子甚合我意,就想早日把她娶进门。”
宁安侯气质儒雅,相貌堂堂,年轻时是享誉京城的美男子。
听得荣华长公主的话,他看着沈窈抚须颔首语气温和:
“殿下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沈窈心知这是场面话,大方的向宁安侯福身道:“小女谢侯爷夸赞。”
见她爽朗大方,宁安侯颇为意外,目光也柔和下来。
沈见望能力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个中强手。
他没想到沈窈能博得荣华长公主的喜爱,连宁安侯也夸她,内心自豪之余再次蠢蠢欲动。
待荣华长公主说出大师合八字算出的三个吉日,沈见望都没有过问沈窈的意思,张口属意离的最近的八月初八。
眼下是五月下旬,离八月初八仅有三个多月。
沈窈觉得时间有些紧,更倾向明年二月初六这个吉日。
只是没等她说出口,荣华长公主一锤定音:
“八月初八这个日子极好,本宫也希望早些喝阿窈的喜服茶。”
沈窈失去开口的机会,只能故作害羞的低下头。
她不知离的最近的吉日是六月二十,只是连翊觉得时间仓促,担心准备不足让两人的大婚留下遗憾才否掉这个日期。
但是他也不舍得等太久,便把明年的下半年的吉日全否了,只留下明年的二月初六做备选。
荣华长公主自然要满足儿子的心愿。
气走了方氏母女,沈窈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
第一次骑马身子诸多不适,在连翊面前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这会儿抬腿都费劲。
绿柳让红烈去找管事要被褥铺床,自己走到床边给沈窈按揉腰腿:
“小姐,夫人对您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自从圣上赐婚,夫人就捧着小姐,没有在老爷面前上眼药。
刚才都不确定珠子是红烈撒的,夫人却直接给红烈扣帽子,张口就要红烈的一只手。
小姐对夫人也是,以前会尽量维持表面和谐,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直接打脸。
“昨日我从侯府回来与父亲发生争执,她应是看出我嫁入侯府并不会关照沈家,便不想继续同我虚与委蛇。”
沈窈一语说穿方氏的小心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正好我也懒得做戏,一切像以前那样大家都省心。”
方氏一向面善心狠,不止一次想除掉她和阿砚两个眼中钉。
小时候她没有反抗之力,是奶娘拼尽全力才勉强护住她和阿砚。
后来奶娘去世,方氏又想对她和阿砚下手,她察觉到危险,当机立断把阿砚送到孤云寺。
那时她的模样长开,父亲观她姿容出挑,便动了卖女求荣的心思。
想来方氏觉得留着她有大用,遂打消弄死她的念头,这几年彼此相安无事。
今时不同往日,她意外被圣上赐婚,即将嫁入宁安侯府,别说方氏一个继母,便是父亲也休想继续拿捏她。
方氏不愿装了,正合她的意。
“小姐,您与世子婚期未定,还得在府里住一段时间,咱们尽量别与夫人和大小姐起争执。”
绿柳心里担忧,怕方氏和沈媚嫉恨之下做出伤害自家小姐的事来。
“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沈窈舒服的眯起眼,一阵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绿柳成就感十足,手上的动作愈发卖力。
待沈窈睡熟,她轻手轻脚来到隔壁。
见红烈在铺床,绿柳没有上前帮忙,压低声音恐吓道:
“我不管你死皮赖脸跟着小姐有何目的,你最好老老实实服侍小姐,别做伤害小姐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哪怕身契在手,绿柳对红烈始终不放心。
否则大街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缠上自家小姐?
说是卖身葬父,却直接跟着小姐回来了,压根不见她去埋葬自己的父亲。
别说她不急,这大热的天,前日杀的猪放到第二日都会臭,更别提一个去世的人。
面无表情地瞥了绿柳一眼,洪烈冷冷吐出两个字:“聒噪。”
绿柳一听,气得想打人:
“就你这种不讨喜的性子,想长久留在小姐身边,还是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吧。”
话音刚落,绿柳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这女人不讨喜正好,让小姐早早打发了,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
这一次,红烈没给绿柳眼神,铺好床直接躺下闭眼睡觉。
绿柳见状,心里那个气啊。
这女人,这女人根本不像伺候人的!
一会儿小姐醒了,她非得告上一状不可!
连翊回到侯府,就从管事口中得知宫里的容嬷嬷到了,此时正在连云舒的院子。
经常出入宫墙的连翊,自然听说过容嬷嬷的大名。
他对连云舒没有一丝同情,心情愉悦地吩咐青羽:
“到小库房挑两件礼物给容嬷嬷送过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
“是,奴才马上去办。”青羽默默为连云舒点蜡。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沈主子,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下面子里子全无不说,还得好吃一番苦头!
连翊叫来院里的小丫鬟,吩咐她们准备热水。
上午教沈窈骑马出了一些汗,一向爱洁的他无法忍受。
梧桐院设有小厨房,整日备有热水,不一会儿小丫鬟们就拎来一桶桶热水。
这时,一个衣着鲜亮、姿容上佳的女子步入洗浴室,伸出柔弱无骨的手准备为连翊宽衣:
“世子,奴婢服侍您。”
连翊看着面前的女子,仔细回想才想起梧桐院的大丫鬟花月,便张开双臂由她服侍。
重生归来不足半月,梧桐院里的一众丫鬟侍从,他记忆最深的便是前世为他而死的青羽。
至于大丫鬟花月,连翊印象模糊,这些时日没有见到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察觉到头顶的目光,花月的心怦怦直跳,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
连翊却移开了目光,思索着沐浴后去正院一趟。
花月心里失望,小心褪下连翊的外衣后,手就伸到里衣的带子上。
“行了,都出去。”
连翊止住花月的动作,示意她和几个小丫鬟出去。
花月一愣,连忙跪下:
“是奴婢笨手笨脚伺候不周,还请世子责罚。”
连翊一脸莫名,耐着性子道:
“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忙其它事。”
花月松了口气:“多谢世子。”
说罢,她起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花月不禁想起这些时日娘明里暗里的提醒。
她是侯府的家生子,八岁起就在侯府当值,做些跑腿的活计。
后来日渐长开,模样越来越出挑,前年意外被安排到梧桐院伺候世子。
这一伺候就是两年。
半个月前娘生了一场重病,她急得团团转,好几次办差时走神出错。
世子知晓原委后,不仅没有怪罪,还放她回家给娘侍疾,并赏了她十两银子。
像世子这般英俊伟岸又体恤下人的人物,哪有女子会不动心?
前两天娘的身子大好,话里话外让她伺候世子,为自己谋一个锦绣前程。
若是能给世子做姨娘,日后生下一儿半女,家里的哥哥弟弟还有侄子侄女都能跟着出头,再也不是仰人鼻息的下等人了!
如今赐婚圣旨已下,梧桐院即将迎来世子夫人。
若是不在世子夫人进门前成事,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花月不想日后后悔。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身姿婀娜的走到连翊面前,露出一张害羞带怯的芙蓉面:
“世子,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
荣华长公主和章嬷嬷没说几句话,守门的丫鬟进来禀报,说是世子来了。
“这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家小姑娘一到,他就巴巴的跑来本宫这里!”
荣华长公主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生出一种儿大不中留的荒谬感。
章嬷嬷笑眯了眼:“世子这般是随殿下,当年殿下为见侯爷一面,不也是趁侯爷面见先皇,提前去御书房候着。”
乍一被奶嬷嬷提起自己年轻时做过的事,荣华长公主的脸上浮现出恍然之色。
自己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连翊一进来,敏锐的发现母亲心情不错。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躬身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荣华长公主突然看这个儿子不顺眼,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
“早不请安晚不请安,这个时候过来,是怕本宫为难你的心上人不成?”
连翊直起身,在荣华长公主的下首坐下:
“阿窈温良贤淑,母亲明辨事理,自然不会无故为难她。”
荣华长公主冷笑:“本宫不吃这套,若是沈家丫头上不得台面,本宫会亲自进宫求圣上收回旨意。”
这逆子仗着身上有伤,日日窝在自己的梧桐院躲清闲,害得她一日三次的承受老夫人的唠叨。
嗤,她便是瞧不上沈家丫头,也不会松口让宋芳菲进门。
“阿窈很好,母亲定会喜欢。”
连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淡定的端起丫鬟端上来的茶水。
前世母亲见过阿窈,对阿窈极为赞赏。
那时的阿窈,却不是他的妻。
想到这里,连翊忍不住捂住胸口,这里仿佛还残留着锥心的刺痛。
这时,丫鬟进来禀报:“殿下,世子,沈家两位小姐到了。”
连翊神情一振,下意识起身往外走。
荣华长公主见状,不由得无语,却懒得提醒。
好在连翊理智尚存,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不妥,转身径直走到旁边的屏风后面,坐在青羽搬来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两道轻盈的身影走进来,耳边传来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声:
“小女沈窈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屏风外,沈窈垂首跪在地上给荣华长公主请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除了荣华长公主的视线外,似乎还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起头来。”
荣华长公主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下方缓缓抬起的脸上,脸上划过一丝满意。
这张小脸生的不错,比宋芳菲那张苦瓜脸讨喜多了。
这身衣裙和饰物也很配她,贵气不俗气,倒是极好的。
难怪这逆子迟迟不肯收用老夫人送去梧桐院的美貌丫鬟,跟沈家丫头一比到底差了一截。
“起来吧,赐座。”
荣华长公主不欲为难沈窈,瞥了屏风一眼就叫她入座。
“谢殿下。”
沈窈不紧不慢地起身,还顺手扶了不知是紧张还是腿麻的沈媚一把。
不然沈媚在荣华长公主面前失仪,这对她并无好处。
荣华长公主看到这一幕,不禁暗暗点头。
不错,是个识大体的。
荣华长公主要单独与沈窈说话,于是吩咐一旁的丫鬟:
“本宫的那只金丝手镯赏给沈大姑娘,你带沈大姑娘先去荷花池。”
沈媚没想到能得赏,当即眉飞色舞跪下来谢恩,完全没有只一面就被打发的失落。
荣华长公主摆摆手,丫鬟就领着沈媚前往荷花池。
其余丫鬟也在章嬷嬷的示意下退下,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沈窈、荣华长公主、章嬷嬷以及屏风后的连翊主仆。
沈窈不敢有丝毫懈怠,面上却没有一丝紧张。
荣华长公主威严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语气也跟着柔和几分:
“听嬷嬷说你今年才及笄,算起来比阿翊小三岁,瞧着倒是比阿翊稳重许多。”
沈窈起先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大名叫连翊,她连忙说道:
“世子文武双全,在京中早有才名,小女岂能与世子并论。”
虽然不知道这位未婚夫是否名副其实,但是没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
在荣华长公主面前,她只管把人高高捧起不出错就好!
“你是阿翊的未婚妻,还是圣上亲赐,不必妄自菲薄。”
荣华长公主听多了奉承,自然不会在意沈窈的话,却也不喜欢被敷衍。
沈窈呼吸微窒,谨慎应对:“是。”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响动,连翊看着对面身形朦胧的少女,几乎要忍不住站出来替她回话。
阿窈一向从容自若,何时如现在这般小心谨慎,唯恐说错一个字。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荣华长公主也不想破坏气氛,便问起她的喜好和专长。
得知沈窈喜欢看书,荣华长公主目光如炬的看向屏风。
那日这逆子张口索要她珍藏已久的珍本,原来是巴巴给人家小姑娘献殷勤。
倒不见他对自己这个母亲如此上心。
再次感慨儿大不中留,荣华长公主也没有其它心思,只是笑着对沈窈说道:
“大师合过你与阿翊的八字,算出几个不错的良辰吉日,过几日本宫会与侯爷登门同你爹娘定下婚期。”
这话既是说给沈窈听的,也是在提醒屏风后的连翊。
实在是连翊对沈窈的在意,大大超出荣华长公主的意料,怕这个儿子在婚前逾矩,影响到两家的声誉。
沈窈不知屏风后面有人,以为荣华长公主认可自己这个儿媳妇,心里松了口气:
“是,小女和爹娘恭候殿下与侯爷的大驾。”
见她并不排斥与自己的婚事,连翊亦是心情一松,喜形于色。
方才阿窈夸他文武双全,现在又期待定下婚期,心里定是有他的。
可恨前世被那贼子捷足先登,斩断他与阿窈的姻缘,这一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阿窈!
此时此刻,连翊如同不经事的毛头小子,再无一丝端方稳重。
一旁的青羽偷笑,更多的是困惑。
自那日清早醒来后,主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端方稳重像极了侯爷。
偶尔散发出来的冷厉教人害怕,再没有以往的肆意洒脱。
主子还时常做梦,梦里都在喊着未来的世子夫人的闺名。
只是他日日在世子身边伺候,并未发现主子与未来的世子夫人有往来。
若非世子对侯府的一切知之甚详,他都怀疑主子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到了云客酒楼,一行人来到楼上的雅间。
见没自己什么事,绿柳就要抓红烈去衙门办身契。
哼,管姑爷是不是有花花心思,只要这女人的卖身契在小姐身上,谅她翻不出大浪来。
还是沈窈出声阻止绿柳,只说累着了需要她伺候,红烈的身契让青羽代办也一样。
在绿柳的连声催促下,青羽只好带红烈去衙门。
雅间向南,窗户大开,卷着暖意的风夹杂着一股栀子花香拂面而来,不冷不热很是怡人。
一束光越过窗沿倾斜而入,落在沈窈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变成了透明,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这一幕落入连翊的眼里,不禁陷入前世与沈窈相处的那些静谧时光里。
沈窈抬眸对上连翊的眼,隐隐感觉到这双眼睛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他在看谁?
难道是他真正心仪的女子?
她和那女子长得很像?
沈窈蹙眉,又想到赐婚圣旨。
原本打算找机会问清楚,如今看来好像不该过问。
有些事说穿了,反而会陷自己于不利。
面前的男人心仪别的女子也无妨,她从未想过得到他的爱。
成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坐稳当家主母的位子,爱不爱又有什么要紧的。
想到这里,沈窈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提起茶壶亲自为连翊斟茶:
“听说这里的茶是一绝,今日定要细细品尝一二。”
连翊不是第一次来,听未婚妻这么说,便一一为她介绍:
“这里的茶多来自江南,其中以雾山红茶最为有名,不过这茶算不得好,这壶崧湖碧螺春远胜于它......”
沈窈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连翊竟能对这些茶一一道来,个中优劣比她看过的那本茶经还要详细。
相识不过两日,便见识过他的威严冷厉,体贴温柔,博闻强识,像他这样的男子,相处久了很难不动心罢?
沈窈心里苦笑,同时提醒自己守住本心,万不可贪图情爱。
两人品完半壶茶,一道道美味佳肴陆续端上桌。
这是沈窈第一次来云客酒楼,不清楚这里的口味,这些菜肴都是连翊点的。
她拿起筷子品尝第一道菜,意外发现与自己的口味喜好一模一样。
沈窈以为是巧合,开始品尝第二道菜,竟然也格外合胃口。
尝完最后一道菜,她再也忍不住看向连翊。
一道两道是巧合,道道如此,又岂是巧合这么简单。
“怎么不吃?不合阿窈的胃口?”
连翊心里一紧,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
“没有,这些佳肴十分美味。”
沈窈压下心头的疑惑,拿起一双公筷主动为连翊夹菜:“这道清蒸八鲜很不错。”
连翊受宠若惊。
阿窈竟然给他夹菜了!
前世他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数日不能动弹,阿窈嫌弃他嫌弃的紧,都不曾给他喂过饭。
后来勉强能下地,阿窈就丢给他一把锄头开垦菜地。
一天开不完,一天没有菜吃。
连翊沉浸于前世的记忆,没有发现沈窈脸上的笑意淡了,给他添菜的动作没有停。
一旁的绿柳觉得奇怪,姑爷没做什么呀,小姐为何不高兴?
沈窈胃口不错,吃到最后都有些撑了。
连翊胃口更大,吃光了剩下的饭菜。
沈窈有些意外。
沈家不富贵,饭桌上却十分讲究,不会吃光所有的饭菜。
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规矩只会更多,昨日侯府的夏日宴,桌上的菜肴就剩下大半。
连翊看出沈窈的疑惑,轻声解释道:
“先祖定下的规矩,连氏子嗣不得浪费食物。”
沈窈了然,对这位连家先祖十分敬佩。
对这位遵从祖训的未婚夫,再次刮目相看。
没过多久,青羽和洪烈回来了。
青羽奉上红烈的身契:“沈主子,您看看有无不妥。”
沈窈笑道:“你办事我很放心。”
说罢,她接过身契一眼没看,收进腰间的荷包里。
待他们三人也用完饭,一行人走出云客酒楼。
天色尚早,连翊很想和沈窈继续游逛,只是体谅沈窈练骑术辛苦,便一路将她送到沈府。
“揽月送给你,过些时日我再带你去郊外骑马。”
连翊亲自将缰绳递给沈窈,眼里流露出不舍。
明日他就要陪太子外出,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才能回来。
沈窈没有拒绝,接过缰绳:“世子保重,路上小心。”
连翊嘴角勾起,心情愉悦:“嗯。”
目送主仆俩远去,沈窈才转身回府,将揽月交给府里的下人,言明是世子的马,务必仔细照料。
下人哪敢大意,忙不迭的应下来。
红烈容色出众,引起府里众人的注意,纷纷猜测她的身份。
方氏和沈媚听说后,急匆匆地赶到沈窈的屋子。
见红烈果真貌美,沈媚心生嫉妒:
“她哪来的?不会是世子从楼子里赎的吧?”
沈窈眉心一皱:“沈媚,你饭后不漱口吗?”
沈媚没听懂,直觉不是好话:“你什么意思!”
沈窈嗤笑:“口气太冲,熏到我了。”
沈媚顿觉被侮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沈窈,你怎么不去死!”
还没等她扑到跟前,脚底突然踩到什么,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到地上。
“哎哟——”
沈媚惨叫,手掌心被粗粝的砖石磨出一片血印。
方氏急忙扶起女儿,愤怒地指责沈窈:“媚儿是你姐姐,你怎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伤害她!”
说罢,她狠狠地盯着红烈,仿佛要生吃了她。
“姐姐口出秽语,不见母亲阻止,欲对我这个妹妹动手,母亲也视而不见。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母亲却诬赖我的人,呵——”
沈窈一派娴静的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方氏母女:
“身为沈府主母,母亲如此处事怎能服众?”
方氏眼皮一抽,哆嗦着唇指着地上的一颗珠子:
“这颗珠子,这颗珠子就是这个女人扔到媚儿脚下的,窈窈想包庇她不成?”
沈窈有些厌烦:“母亲想如何?”
方氏自然想一把撕烂她的脸,却不能真这么做。
她的目光落在红烈身上:“她哪只手扔的珠子,就废掉哪只手。”
沈窈一听,笑问红烈:“你意下如何?”
红烈面无表情:“但凭主子责罚。”
沈窈笑意加深,很满意这个回答:
“红烈护主有功,即日起升任一等大丫鬟,日后随我陪嫁到侯府。”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令人意外的是,傍晚永义伯府送来好几车赔礼。
送赔礼的人是永义伯府的世子,当着沈见望等人的面,将满满一页礼单送到沈窈手上:
“日前多有得罪,小小赔礼不成敬意,还望沈二小姐见谅!”
沈窈的目光落在礼单上,排在前面的几件赔礼随便一样,价值都远超自己今日置办的一身行头。
这一次,永义伯府下血本了。
沈窈垂下眸子,平静的收下赔礼。
倘若没有圣上赐婚,她要嫁之人不是宁安侯府世子,永义伯府会连夜送上赔礼?
权势果真是个好东西。
永义伯府的人一走,方氏就迫不及待地叫人把这些赔礼抬到库房。
沈窈岂会便宜他们,态度强硬的让人抬到自己房里。
方氏没想到沈窈会如此,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窈窈,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分的这么清。”
沈媚也眼馋这些赔礼,立即附和指责沈窈:
“就是,没有沈家哪来的你,你怎么好意思独占这些东西。”
沈窈不看她们母女,望向作壁上观的沈见望:
“父亲也认为这些东西应该归入公中?”
沈见望自然这么认为,“理智”却占领上风:
“你们都有理,这样吧,一半归公中,一半充作你的嫁妆,日后随你一起入侯府。”
方氏不愿意:“老爷......”
沈见望瞪了她一眼,随即一脸为难的对沈窈说道:
“府里光景你也知道,日前你母亲给你的一千两银子大半是借来的,须得还给人家,否则传出去你面上也不好看。”
沈窈佯装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道:“就依父亲所言。”
沈见望心里满意,当即让人把一半赔礼抬到她的屋子。
方氏气得差点厥过去,却毫无办法。
沈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最值钱的物件都在她的一半赔礼里。
绿柳一边数一边乐:“发财了发财了,奴婢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万一日后小姐在侯府不如意,靠着这些宝贝也能过得滋润。
反正财多不压身,自然多多益善。
沈窈也挺高兴,放下把玩半天的精雕白玉兔:“嗯,你仔细收好,以后有大用。”
一夜好眠,第二日早上,沈窈顶着下人们惊艳的目光,穿戴一新的来到前院的正堂。
沈媚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她身上,忍了又忍才没有当众发火,还在方氏的暗示下,强迫自己笑脸相迎:
“妹妹这身打扮让人眼前一亮,怕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沈窈目露诧异,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媚儿说的没错,窈窈这身打扮谁见了都喜欢。”
方氏强忍着心里的酸意,违心的恭维这个打心眼里憎恶的继女,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沈窈心念一转,就猜到母女二人在打什么算盘。
她微微一笑,看向面露满意的沈见望:
“这要多谢父亲疼我,不然我也不舍得买如此昂贵的衣裙和首饰。”
话音落下,沈媚眼底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
方氏的脸色也扭曲了几分,深吸几口气才勉强维持住表情:
“窈窈也是个好孩子,知道你父亲疼你,日后嫁入侯府,也莫要忘记你父亲对你的好。”
沈窈笑容加深,乐得配合:“女儿一定铭记于心。”
左右得便宜的是她,只是说几句不要钱的好话而已。
果然,沈见望无比欢喜:“好好好,是为父的好女儿!”
吃完早饭没多久,宁安侯府的两架大马车就缓缓停在大门口。
来人是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太太,随行的人俱是恭恭敬敬的称她为“章嬷嬷”。
章嬷嬷是荣华长公主的奶嬷嬷,十八岁入宫后就伺候荣华长公主,后来又随荣华长公主陪嫁到宁安侯府。
前几年,荣华长公主就不让章嬷嬷伺候了,还配了几个小丫头来伺候她。
章嬷嬷却从不拿乔,依然事无巨细的管着荣华长公主的饮食起居。
几十年的照顾和陪伴,章嬷嬷名义上是荣华长公主的奴才,实则早已被荣华长公主视为半个亲人。
侯府的宋老夫人见到章嬷嬷,也不敢拿她当奴才对待。
侯府的一众小辈见到她,也要行半礼唤一声“嬷嬷”。
因此,荣华长公主没有亲自前来商讨婚期,只派章嬷嬷前来已是给足了沈家颜面。
沈见望为官多年,自是清楚这一点,殷勤地上前迎接:
“劳烦嬷嬷亲自登门,辛苦嬷嬷了。”
章嬷嬷客气回礼:“老身为殿下分忧,沈大人不必多礼。”
说罢,她的目光看向沈见望身后。
见到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章嬷嬷仅仅看了沈媚一眼,就掠过她看向一身温雅之气的沈窈。
沈窈福身行礼:“沈窈见过嬷嬷。”
章嬷嬷侧身避开,恭敬回礼:“老奴见过小姐。”
看着慈眉善目、对自己与对父亲态度截然不同的章嬷嬷,沈窈心里愈发觉得怪异。
她顾不得细想,连忙上前扶起章嬷嬷:“您不必如此。”
章嬷嬷笑容和蔼:“礼不可废。”
沈窈暗叹不愧是荣华长公主的人,一言一行教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这也说明荣华长公主御下严格,极重规矩,于她而言是好事。
心里如此想着,沈窈亲自扶着章嬷嬷上台阶。
章嬷嬷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身边的少女,暗暗在心里点头。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是个清明伶俐的姑娘。
日后嫁进侯府耐心教导一番,想来不会拖世子爷的后腿。
章嬷嬷对沈窈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闲话家常一般问起她的喜好。
沈窈一一作答,滴水不漏。
落在后面的方氏和沈媚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又开始止不住的冒酸水。
明知沈窈高嫁侯府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们阴暗的期盼着沈窈不得侯府上下喜欢,甚至被公婆丈夫嫌弃小户出身。
章嬷嬷代表的是荣华长公主,眼下她对沈窈的态度,直接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这还不算完,待双方落座,一抬抬沉甸甸的礼物也被抬进来。
章嬷嬷特意指着其中的两口大箱子,笑眯眯地对沈窈说道:
“这是殿下和世子亲自为小姐准备的礼物,正好七日后侯府要办夏日宴,殿下特意交代老奴代为传达,邀请小姐务必赴宴。”
七日时间,足以让世子养好伤。
章嬷嬷的话一出,一旁的方氏和沈媚精神一震,眼睛亮的惊人。
沈窈却愣住,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见未来的婆婆。
这位婆婆还是声名赫赫的荣华长公主。
沈窈蓦地有些忐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殿下和世子如此厚爱,阿窈一定准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