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一部分:共苦一我这辈子,最值钱又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张结婚证。

红色的封皮已经褪色发白,边角磨得起毛,里面那张薄薄的纸,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枷锁,

锁了我整整十六年。现在,它安静地躺在一个旧饼干盒子里,

和孩子们掉落的乳牙、几根褪了色的头绳放在一起。我偶尔翻东西会看到它,

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就像看一张过期的电影票。可当年,就是这张纸,是我全部的信仰,

和未来。二认识李强那一年,我二十二,他二十五。

都是刚从小地方来城里闯荡的愣头青,满眼都是高楼大厦,满心都是出人头地的梦。

我们在一个电子厂打工,他是流水线上的技术员,我是质检。他长得精神,眼睛亮亮的,

干活肯下力气,就是话不多。我喜欢看他专注修机器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

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是他先追的我。方式老土得掉渣,就是每天下班,

在我回女工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偶遇”我,然后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茶叶蛋,

或者一个红苹果。他不善言辞,只会挠着头笑:“王婷,给你吃,补充点营养。”一来二去,

就在一起了。恋爱谈得也朴素,最奢侈的约会就是周末一起去逛免费的公园,坐在长椅上,

分吃一个面包,看着城市的霓虹,畅想着以后也要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家。谈了两年,

顺理成章地谈到结婚。我带我回他老家,那真是家徒四壁,他母亲早逝,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搓着手,满脸愧疚地对我说:“闺女,委屈你了,

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李强握着我的手,攥得很紧,他看着我,

眼睛还是那么亮,但里面盛满了愧疚和不安:“婷婷,我现在啥也没有,没房,没车,

没存款,连个像样的婚礼可能都给不了你……你,还愿意跟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心里又酸又软。我想,我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那些东西。只要他对我好,我们肯干,

什么都会有的。我几乎是带着一种就义般的豪情,用力地点头:“愿意!只要我们在一起,

比什么都强。”我爸妈知道后,差点没气死。我妈哭着骂我:“你是不是傻?

啥都没有你就嫁?以后有你哭的时候!爱情能当饭吃吗?”我爸闷着头抽了一晚上的烟,

最后叹了口气:“丫头,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就行。”我不听,我觉得他们世俗,

不懂我们的爱情。2006年春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

和李强去了民政局。那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格子衬衫,

我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和蓝裤子,像两个要去参加考试的学生。手续办得很快,

工本费九块钱,是他掏的。当那个红色的本本递到我们手里时,我感觉轻飘飘的,

像做梦一样。这就是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酒席,没有戒指,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只有我们俩,和手里这张轻飘飘的纸。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李强看着我,

眼睛红红的,他用力抱住我,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婷婷,委屈你了。我李强对天发誓,

这辈子一定对你好!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一个全城最风光的婚礼,给你买最大的钻戒!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填满,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我仰头看着他,笑着说:“没事,有你就够了。”看,女人在陷入爱情的时候,耳朵是聋的,

听不见任何现实的预警;眼睛是瞎的,看不到任何潜在的危机。那时候的我,怎么会想到,

他这句誓言,和这张薄薄的证一样,后来都成了禁锢我人生的枷锁,和一句轻飘飘的笑话。

三婚后的日子,是真苦。我们在城中村里租了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小窗户露出地面,

能看到行人的脚。房间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夏天闷热,冬天阴冷。最怕的是下雨,

雨水会倒灌进来,我们得赶紧用盆子接水,一晚上都睡不安稳。但那时候,苦里是带着甜的。

李强辞了厂里的工作,跟一个老师傅学装修设计,学徒工,没几个钱。我则打了两份工,

白天在超市当收银,晚上去夜市帮人看衣服摊子。每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地下室,

他总会给我打好洗脚水,笨手笨脚地给我***肩膀。我们挤在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

算计着这个月能存下多少钱。“婷婷,等我有活了,挣了钱,咱们就先换个有窗户的房子。

”“嗯,我相信你。”“等以后咱们有钱了,我给你买个大房子,带落地窗的!”“好,

我还要个大阳台,种满花。”我们最常吃的就是清水煮挂面,偶尔奢侈一下,加个鸡蛋。

他总是把蛋黄挑出来,夹到我碗里:“你吃,你辛苦,补补。

”我也会偷偷把蛋白藏在他碗底。生活像一块拧干的海绵,挤不出一点多余的水分,

但我们靠着彼此那点微薄的爱意和体温,互相取暖,竟也觉得日子是有奔头的。

四一年后,李强出师了,开始能接一些零散的小设计活。为了省钱,也为了方便,

我们把“家”搬到了他租的一个临街小门面里,前面是工作室,后面用一块布帘子隔开,

就是我们的卧室兼厨房。条件比地下室好了点,至少干燥,也亮堂些。

但也意味着工作和生活彻底搅和在了一起。空气里永远飘着铅笔屑和打印机的味道,

他熬夜画图,我就在一旁踩着二手缝纫机,给人改衣服赚点零花。

就是在这个混杂着颜料和饭菜味道的环境里,我怀上了大女儿。李强知道后,

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地摸着我还没显怀的肚子,

语无伦次:“我要当爸爸了!婷婷,我要当爸爸了!”喜悦过后,是更现实的问题。

他看着我每天还要挤公交上下班,眉头越皱越紧。有一天晚上,他搂着我说:“婷婷,

把工作辞了吧。你这跑来跑去的,我不放心。以后我养你们娘俩。”我心里一暖,

但也有点犹豫:“可是,光靠你一个人……”“放心吧!”他打断我,信心满满,

“我现在活儿越来越多了,养得起!你就安心在家,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万一是女儿呢?

”我笑着问。“女儿也好!像你,漂亮!”他答得很快,但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

对于“儿子”的期待,还是被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当时我只当是人之常情,没往心里去。

最终,我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辞了工作,安心在家养胎,顺便帮他打理工作室的杂事,

接接电话,整理资料。我的世界,开始从外面缩回到这个几十平米的小空间里,围着他,

围着即将到来的孩子转。五女儿妞妞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烟火气,

也带来了更大的开销。李强更拼了,接的活儿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他不再穿那些廉价的格子衬衫,开始买一些有牌子的POLO衫和西裤。头发也梳得油亮,

喷上了发胶。他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在饭桌上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

他开始有了“李总”的称呼。起初是客户开玩笑叫的,后来,他好像越来越习惯,

甚至有点享受。而我,因为孕期的反应和产后的忙碌,身材有些走样,脸上开始长斑。

忙着照顾哭闹的孩子和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我根本没心思,也没闲钱去打扮自己。

最贵的护肤品,就是超市开架的大宝SOD蜜。有时候他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我会忍不住抱怨:“怎么又喝这么多?”他一开始还会解释:“没办法,陪客户,

都是为了应酬。”后来,就变得不耐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不出去拼,

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啊?”有一次,他回来得特别晚,我闻到他身上除了酒气,

还有一股淡淡的,甜腻的香水味。那不是我的香水,我早就不用那些东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给他递毛巾的手顿了顿:“你身上……什么味道?”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然后立刻用一种被冒犯的、烦躁的语气掩饰过去:“什么什么味道?酒味呗!还能有什么?

一帮大老爷们抽烟喝酒,味道能好闻到哪儿去?你一天到晚在家胡思乱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怀里的妞妞被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我赶紧去哄孩子,没再追问。可心里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却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微弱的、不和谐的杂音。那天晚上,我看着他背对着我熟睡的侧影,

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陌生的香水味,第一次感觉到,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

开始不一样了。这个和我一起住过地下室,分吃过一个鸡蛋的男人,

正朝着一个我陌生的方向跑去,而我,抱着孩子,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跟不上了。夜,

很深了。地下室时期那个总会给我留一盏小灯的男人,

好像消失在了这座城市越来越璀璨的灯火里。而我们曾经坚信不疑的爱情,

在这充满了奶粉尿布和现实压力的生活里,第一次,显现出了一丝脆弱的裂痕。

第二部分:异梦一妞妞上幼儿园后,我们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李强的工作室从小门面搬到了正经的写字楼,雇了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李总”。我们终于搬离了那个混杂着工作和生活气息的门面房,

在城区一个不错的小区里,买下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拿到房产证那天,李强意气风发,

搂着我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转圈:“老婆!你看!我说到做到吧!这是我们的家了!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觉得过去所有的苦,都值了。我们有了家,

真正的家。装修全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现代简约风,冷色调,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我提了点温馨的建议,比如在阳台做个榻榻米,被他以“不伦不类”否决了。

他说:“听我的,现在都流行这个,有格调。”家是有了,但李强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他的应酬变成了常态,电话里谈论的不再是具体的图纸细节,

而是我听不懂的“风口”、“资源整合”、“融资”。他的行头也越来越讲究,

手表换成了瑞士的,皮带上是显眼的奢侈品logo。而我,

依旧是那个围着孩子和锅台转的女人。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家、菜市场、幼儿园。

我的衣柜里,最多的还是打折时买的棉质T恤和休闲裤,与这个装修精致、格调高冷的家,

格格不入。他开始挑剔我。“王婷,你能不能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你看看你穿的,

跟小区门口跳广场舞的大妈似的。”“你做饭能不能别老是那几样?油乎乎的,

现在谁家还天天吃这么油腻?”“跟你说了多少次,我那些衬衫要熨,要送干洗!

你看看这领子!”每次他挑剔的时候,我都只是默默听着,然后按他说的去改。

我以为这是他压力大的表现,是我做得不够好。我甚至有点自责,

觉得自己确实跟不上他的步伐了,给他丢了人。我尝试着改变。我去商场,

看着那些四位数的连衣裙标签,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最后还是走进了平价快时尚店。

我学着做精致的西餐,他却抱怨吃不饱。我把他的衬衫熨得平平整整,

他却总能挑出别的毛病。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他回家,要么是瘫在沙发上看手机,

要么就是钻进书房“处理工作”。偶尔我想跟他聊聊孩子,聊聊家长里短,

他总是心不在焉地“嗯”、“啊”应付着,或者直接打断:“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

别烦我。”家里越来越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我内心一点点下沉的声音。

二怀上二女儿琪琪,是个意外。我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欣喜若狂,

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怎么又怀上了?现在公司正在扩张的关键时期,

我忙得脚不沾地……”他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冰锥,扎在我心上。“生下来吧,好歹是个伴。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但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期待。琪琪出生那天,护士抱出来说:“恭喜,

是个千金。”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一瞬间的失落,虽然很快被他用笑容掩饰了过去。

“女儿好,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他说着,摸了摸妞妞的头。可我知道,他想要个儿子。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根。有了两个孩子,我的生活更加忙碌,

彻底沦陷在奶粉、尿布、辅食和幼儿园的手工作业里。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

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头发因为产后脱发显得有些稀疏,随便在脑后挽个髻。

身材更是走了样,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李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淡漠,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他不再带我出去见他的朋友和客户,

理由是:“你在家带孩子也挺累的,那种场合无聊,你也休息不好。”我信了。

甚至觉得他是在体贴我。三琪琪两岁多的时候,一天晚上,李强回来得特别早,

还带了我爱吃的糖炒栗子。这久违的温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剥着栗子,

状似随意地开口:“婷婷,跟你商量个事。”“嗯,你说。”“公司最近看中一个大项目,

前景非常好,但是前期投入很大,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他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我心里一紧:“那怎么办?很麻烦吗?”“倒也不是没办法。

”他看着我,眼神很真诚,“就是……可能需要把咱们这套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一笔款出来,

应应急。等项目回款了,很快就能还上,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我愣住了。这套房子,

是我们这么多年奋斗的结晶,是我和孩子们安身立命的窝。“抵押房子?

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我有些犹豫。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更加恳切:“老婆,

你相信我!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打房子的主意。

我们当年住地下室的时候,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这点坎算什么?等度过这个难关,

咱们换更大的别墅!”他提到了地下室,提到了共患难的过去。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是啊,

他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我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可是……手续会不会很麻烦?”我小声问。“不麻烦,你只要签个字就行。其他的我来办。

”他立刻说,眼神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第二天,我就跟着他去了银行,

在那一堆我看不太懂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他都在和银行经理谈笑风生,

显得游刃有余。我看着他的侧影,心里那点不安,被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压了下去。

我怎么会想到,这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公司项目,

而是他精心策划的、转移我们共同财产的第一步。他用我的信任,

亲手拆掉了我和孩子们最后的庇护所。四房子抵押后没多久,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天,我带着琪琪去儿童乐园玩,

无意中撞见了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李强老家那边的远房表妹。她看到我,眼神躲闪,

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嫂子……你还不知道吗?

强哥他……外面好像有人了……听说,孩子都会跑了……”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重锤砸中。孩子?都会跑了?“你……你说什么?不可能!”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好像……是个儿子……都两岁了吧……我们那边好些人都知道了,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