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古早虐文成了恶毒假千金。系统说只要撮合男女主就能回家。
可当我看到男主把女主按在雪地里时,系统突然乱码消失了。
我转身救下原著里会杀我的反派王爷。他中毒濒死,我掏出手术刀:“别动,剖开才看得清。
”王爷醒来后盯着我颈后红痣:“找到你了。
”后来他掐着我腰轻笑:“你以为系统真故障了?”“那是我入侵主神空间的第99次。
”————分割线——————冷硬的雪粒子砸在脸上,像细碎的冰针。林晚僵在原地,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似的红痕。雪地里,男人玄色的大氅铺开,
像一片不祥的墨迹。他死死压着身下的女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女子锦缎般的乌发在雪泥中散乱纠缠,如同破碎的蝶翼。“顾承泽!你…放开月如!
”林晚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顾承泽,这本《冷面将军的心尖宠》的男主角。
他身下的,是苏月如,书里的真千金女主。
也是她林晚——这个占据了将军府假千金身份的恶毒女配——必须撮合的对象。“闭嘴!
”顾承泽猛地抬头,眼里的暴戾几乎凝成实质,刺得林晚心口一缩。“再多言,连你一起杀。
”任务面板悬浮在视野角落,冰冷的进度条只走到可怜的百分之三十。
刺耳的电子音在脑内尖叫:警告!关键剧情点偏离!女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请宿主立即干预!强制修正——声音戛然而止。
滋啦——滋啦——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撕裂林晚的脑海,尖锐得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前的任务面板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乱跳几下,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错…错误……未知……入……侵……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
视野角落只余一片死寂的黑暗。那催命符般的系统提示音,消失了。干净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寒风卷着雪沫灌进衣领,林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刺骨的冷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却带来一种诡异的清明。撮合?命都要没了!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
厚重的披风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急促的痕迹,头也不回地扎进茫茫风雪。身后,
苏月如痛苦的呜咽和顾承泽压抑的喘息被风雪迅速吞没。冰冷的空气割着喉咙。
林晚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肺里火烧火燎。风雪迷眼,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
往城外荒僻的乱葬岗方向跑。那里人迹罕至,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暂时安全的藏身之所。
厚厚的积雪下,不知掩盖了多少无名枯骨。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住!“啊!
”林晚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重重摔进雪堆里,冰冷的雪沫呛入口鼻。
她狼狈地撑起身子回头,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绊倒她的,不是什么枯枝碎石。
那是一条男人的腿,裹在价值不菲却已浸满暗红血污的玄色锦袍下。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雪地的寒气,直冲鼻腔。视线顺着那条腿艰难上移。男人伏卧在雪中,
身下的积雪已被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深褐。他肩背处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最致命的是他发紫的嘴唇和青黑的指甲——中毒!剧毒!林晚的心沉到谷底。乱葬岗边缘,
重伤濒死,这身份……绝非善类。她几乎是立刻就想爬起来,远远逃开。然而,
目光掠过男人侧脸,看清那冷硬如刀削的下颌轮廓时,林晚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是他!
镇北王,萧彻!书里权倾朝野、性情阴鸷、手上沾满鲜血的活阎王!更是原著后期,
亲手将“林晚”这个假千金推上断头台的终极反派!寒意比这漫天风雪更甚,
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原著那几行冰冷残酷的文字:“……三尺白绫悬于梁下,
那假千金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跑!立刻跑!这个念头疯狂叫嚣着。
林晚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逃离这个死亡漩涡。
可目光再次触到萧彻微微起伏的、染血的胸口,那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绝的气息。
还有他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的雪泥。林晚的动作僵住了。救他?
救一个注定会杀死自己的人?理智在尖叫着否决。可身体深处,
那股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带来的本能,属于“医生”的本能,
却像藤蔓般死死缠住了她的脚踝。人命关天。无论他是谁。林晚狠狠咬住下唇,
铁锈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猛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压下去。
“算你命大!”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骂萧彻,
还是骂自己这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医者心肠。不再犹豫。林晚迅速解下自己的厚实披风,
用力将萧彻沉重的身躯翻过来。他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嘴唇的紫黑更深了。
伤口在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边缘发黑,散发着一股甜腻的腐臭。箭毒!
还是见血封喉的那种!若非他体质异常强悍,早已毙命多时。林晚眼神一凛,
动作变得异常利落。她撕开他伤口周围的衣料,露出那片可怕的创伤。没有热水,没有烈酒,
只有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干净的白雪,用力按压在伤口边缘,
试图带走部分毒素和污血。雪在伤口上融化,混着血水流下,
刺骨的寒意让昏迷中的萧彻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林晚视若无睹,
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小包——那是她穿来后,凭着原主记忆里零星的药草知识,
偷偷给自己备下的简易金创药和几根缝衣针。现在,这简陋的东西,成了救命的稻草。
她将药粉厚厚洒在伤口上,用撕下的干净里衣布条,咬着牙,用力将伤口紧紧缠裹起来,
试图减缓毒素随血液蔓延的速度。做完这一切,林晚的额角已布满细密的冷汗。
她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在眼前散开。不行!这只是延缓!毒入脏腑,
必须清创!必须知道是什么毒!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清晰起来。她需要切开伤口,
直视毒素侵蚀的程度,找到毒源!林晚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藏在袖中的那柄小小手术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手腕内侧的肌肤,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刀锋薄如蝉翼,
在黯淡的天光下,流转着一线幽冷的寒芒。这是她前世吃饭的家伙,随她一同穿来,
是她藏在袖中最后的底牌和慰藉。从未想过,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真正使用它,对象会是萧彻。
林晚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所有的恐惧和杂念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她再次靠近萧彻,
用雪擦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也擦净了那柄小刀的刀刃。“忍着点,”她低语,
声音轻得像叹息,“死马当活马医了。”锋锐的刀尖,
精准地刺入萧彻肩上那发黑肿胀的皮肉。刀锋切入皮肉的瞬间,触感粘腻而滞涩。
昏迷中的萧彻,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浓稠的、带着诡异甜腥味的黑血立刻涌了出来。林晚的指尖稳如磐石,
手腕灵巧地控制着刀尖的走向。她必须避开重要的血管和神经,
精准地切开被毒素侵蚀最严重的区域。视野被那片狰狞的伤口占据。翻卷发黑的肌肉组织,
渗着黑血的筋膜。林晚屏住呼吸,刀尖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目光如鹰隼般搜寻。找到了!
在靠近肩胛骨边缘的深部肌束里,嵌着一小片极薄的、边缘淬着幽蓝光泽的金属碎片!
碎片周围的肌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融化的焦黑色。“蛇吻蓝……”林晚心头一沉。
书里提过,西域奇毒,见血封喉,中毒者血液会散发甜腥气。碎片是毒镖的残留物!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刀尖如最灵巧的镊子,精准地探入,轻轻一挑!
那片淬着死亡蓝芒的薄片被剥离出来,叮当一声落在雪地上。毒素的源头被清除,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被污染的肌肉组织必须清理干净!林晚的眼神锐利如刀,
手下的动作更快。刀锋翻飞,每一次切割都精准而稳定,
剔除那些被毒素彻底侵蚀、失去活力的暗色组织。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雪地上,
瞬间凝结成冰珠。每一次落刀,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稍有偏差,萧彻这条命就彻底交代了。
时间在死寂的雪原上仿佛凝固了。只有林晚粗重的呼吸声,刀锋划过血肉的细微声响,
以及萧彻偶尔因剧痛而无法抑制的、沉重的抽气声。终于,
伤口内露出了相对健康的、带着血色的肌肉组织。林晚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松懈一丝。
她迅速将最后一点金创药粉撒上,用尽力气撕扯下自己里衣最干净的部位,紧紧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浑身脱力,几乎虚脱,背靠着冰冷的石碑滑坐在地。风雪似乎更大了。
林晚蜷缩在冰冷的石碑下,将仅剩的一件厚实外袍盖在昏迷的萧彻身上。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针,穿透薄薄的衣衫,扎进骨头缝里。她牙齿打着颤,
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白茫茫的雪幕。乱葬岗的枯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嘶鸣,如同鬼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晚感觉自己快要冻僵成一尊冰雕。身边,那具几乎被风雪掩埋的身体,
忽然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林晚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屏住呼吸,
死死盯住萧彻的脸。他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像濒死的蝶翼在挣扎。终于,
那双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起初是涣散的、失焦的,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阴翳。
那目光空洞地在混沌的风雪中游移,仿佛迷失在无尽的虚空里。
林晚紧张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下意识地将身体缩得更紧,
祈祷着他只是回光返照,或者干脆再次昏死过去。然而,那涣散的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竟慢慢地、极其艰难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林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萧彻瞳孔深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在艰难地凝聚。那目光,
并没有立刻去看她紧张得发白的脸,而是……极其缓慢地,顺着她的颈侧往下滑。最终,
定格在她右侧颈后,靠近发际线的地方。那里,有一颗小小的、殷红如血的痣。
在雪光映衬下,像一粒凝固的朱砂。萧彻干裂发紫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
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个音节都像从破碎的胸腔里艰难挤出来的。
“找……到……你……了……”这极轻、极慢的三个字,却像三道惊雷,
狠狠劈在林晚的脑海!轰然炸响!找到?找到谁?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比这乱葬岗的风雪更冷彻心扉!林晚猛地向后一缩,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碑上,钝痛传来,
却丝毫无法驱散那灭顶的恐惧。他看到这颗痣了!他认出她了?
认出她是将军府那个该死的假千金林晚了?!林晚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原著里断头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现。完了!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还是自己亲手救下的狼!逃!必须立刻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晚猛地弹起身,
甚至顾不上被冻得麻木的双腿,转身就要往更深的雪幕里冲去。动作快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咳……呃……”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紧接着是身体重重砸回雪地的闷响。
林晚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雪地里。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不能回头!他是萧彻!
是活阎王!回头就是死路一条!可……她刚刚才拼尽全力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那颗该死的医者仁心,此刻成了最沉重的枷锁。如果他现在死了,
她刚才所做的一切……算什么?激烈的天人交战只持续了短短一瞬。林晚猛地一跺脚,
泄愤似的踢起一团雪沫,还是咬着牙转过了身。萧彻再次陷入了昏迷,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
刚才那一下挣扎似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气息微弱得几乎探不到。“算我欠你的!
”林晚恨恨地低咒一声,认命地蹲下身。她粗暴地扯开他胸前的衣襟,
冰冷的耳朵贴上他冰冷的心口。心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脉搏也几乎摸不到。毒素虽清除了源头,但已蔓延开的余毒和失血过多,
依旧在疯狂吞噬他的生机。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迅速翻找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
金创药粉早已用完。只有几枚缝衣针,还有那柄染血的手术刀。她咬咬牙,
目光落在萧彻几处关键的穴位上。没有银针,缝衣针凑合!没有药,
用物理***激发他残存的生命力!她捻起一根缝衣针,在衣角上用力擦了擦,深吸一口气,
对准他胸前一处穴位,又快又稳地刺了下去!“唔……”昏迷中的萧彻身体猛地一抽。
林晚不为所动,手指稳定地捻动针尾。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动作精准而迅捷。
每一针落下,萧彻的身体都会出现本能的反应。他的呼吸似乎比刚才稍微有力了一点点。
但远远不够。他需要保暖,需要补充水分!在这冰天雪地里,这是奢望。
林晚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那些被积雪半掩的枯树枝上。生火!必须生火!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雪地里爬行,不顾刺骨的寒冷,拼命扒开厚厚的积雪,
收集那些尚未完全湿透的枯枝败叶。手指很快冻得通红麻木,失去知觉。火折子在怀里!
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来,拼命地吹。火星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好几次几乎熄灭。
她颤抖着将枯叶拢在一起,用身体挡住风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护着那点微弱的火种。
“着啊!快着啊!”她声音嘶哑地低吼着,带着绝望的哭腔。终于,
一缕微弱的、带着呛人烟气的火苗,艰难地舔舐着枯叶,跳跃起来!微弱的暖意,
像黑暗中的萤火。林晚几乎喜极而泣。她立刻将火移到稍微避风一点的石碑后,
又发疯似的去收集更多的树枝。火焰渐渐稳定下来,散发出救命的温度。
她费力地将昏迷的萧彻拖到火堆旁。自己则坐在风口,用身体为他挡住大部分寒风。
她将仅剩的一小囊冰冷的雪水放在火边烘着,又撕下仅剩的干净里衣布条,蘸着温水,
一点点湿润他干裂的嘴唇。火光跳跃,映着萧彻苍白如纸的脸,
也映着林晚疲惫不堪、却异常执着的侧影。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加柴,试水温,
润湿他的唇,探他的鼻息……风雪在火堆外肆虐。小小的篝火旁,时间缓慢得如同凝固。
林晚的体力早已透支,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闭眼,都仿佛要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萧彻……你个祸害……”她喃喃自语,
声音轻得像梦呓,“你要是敢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晚的头猛地一点,几乎栽进火堆里。她一个激灵惊醒,心脏狂跳。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探萧彻的鼻息。手指停留在他鼻端下方。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气流,
温温地拂过她的指尖。他撑过来了!林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
巨大的疲惫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歪倒下去,
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林晚是被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惊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
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地上,身下垫着萧彻那件厚重的大氅。而那个本该半死不活的男人,
此刻正盘膝坐在她身侧,位置微妙地挡住了大部分风口。篝火还在燃烧,噼啪作响。
天光已是大亮,风雪不知何时停了。金色的晨光穿过稀疏的枯枝,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彻闭着眼,似乎在调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浓重的死气已然消散,
只剩下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晨光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竟透出几分沉静。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挪动身体,
试图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拉开距离。“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带着久未开口的粗粝感。林晚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僵硬地转过头。
萧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古井,
此刻正沉沉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灵魂深处,
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林晚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意味。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昨夜那句“找到你了”和断头台的画面再次清晰浮现。
“王……王爷……”林晚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不成调。她猛地翻身坐起,
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只想离这活阎王远点。“您……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萧彻的目光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停留片刻,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颈后那个位置,
眼神幽暗不明。“嗯。”他只应了一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听不出情绪。“死不了。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林晚大气不敢出,脑子飞速运转,盘算着如何脱身。“是你救的我。
”萧彻用的是陈述句,目光扫过自己肩上那包扎得极其利落、明显不同于寻常裹伤的布条,
又瞥了一眼火堆旁那几根还沾着一点暗色的缝衣针。“是……是……”林晚喉咙发紧,
只能硬着头皮承认,“王爷洪福齐天,命不该绝……”“为何救我?”萧彻打断她,
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她眼底深处,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昨夜,你认出我是谁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林晚最后一点侥幸。他知道她认出了他!
那他是不是也认出了她?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垂下眼睫,
避开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昨夜风雪太大,
小女子……并未看清王爷面容。只是见有人重伤倒在雪地,于心不忍……”“哦?
”萧彻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忽然抬手,指向自己肩上的伤口,
“这伤口的处理手法,还有昨夜强行激发心脉的刺穴之法……精妙绝伦,闻所未闻。
绝非寻常乡野医者可为。”他的目光重新锁住林晚,锐利如鹰隼,带着洞察一切的压力。
“你是谁?”林晚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低估了萧彻的敏锐!
她那些来自现代的急救手法,在这个世界确实太过扎眼。“家……家父曾是游方郎中,
小女子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她搜肠刮肚地编着理由,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
萧彻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仿佛在无声地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就在林晚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他却忽然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开口。
“本王从不欠人情。”他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阴影,
笼罩住林晚。尽管虚弱,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依旧迫人。“救命之恩,当报。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机会!她立刻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王爷言重了!
小女子不敢居功!只求王爷开恩,放我离开此地!”她几乎是急切地说完,
眼神充满恳求和希冀。只要他点头,她立刻就能消失在茫茫雪原。萧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她写满“放我走”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薄唇微微抿起。“离开?
”他缓缓重复了一遍,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想去哪里?
”林晚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天下之大,总有……”“没有本王的庇护,
”萧彻的声音陡然转冷,打断了她的话,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顾承泽的人,
或太子派出的杀手,不出三日,必能找到你。乱葬岗,就是你的归宿。”林晚浑身一僵,
如坠冰窟!顾承泽!太子!这两个名字像两座大山,瞬间压垮了她刚刚升起的希望。是啊,
她怎么忘了?她不仅得罪了顾承泽,昨夜更是撞破了他对苏月如施暴的场景!
以顾承泽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会放过她!而太子……原主似乎为了讨好顾承泽,
也做过一些针对***羽的事……一股绝望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天下之大,
竟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萧彻将她的惊恐和绝望尽收眼底,
眸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他朝她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还带着昨夜搏杀留下的伤痕。“跟我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至少,本王能保你暂时不死。”那只手悬在半空,像一道通往生与死岔路的选择题。
林晚看着那只手,又看看萧彻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睛。跟他走?
等于主动跳进虎穴!可留下?正如他所言,只有死路一条。时间在死寂的晨光中流逝。
林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最终,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疑虑。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缓缓抬起自己冰冷颤抖的手,
放进了那只宽大、同样冰冷的手掌中。萧彻的掌心带着薄茧,异常有力。他几乎没有用力,
就将林晚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间牵扯到他的伤口,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走吧。”他松开手,率先转身,步伐虽有些虚浮,
却异常沉稳地朝着远离京都的方向走去。林晚默默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雪地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她看着前方那个高大挺拔、却透着一丝病弱孤寂的背影,
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他为什么要救她?或者说,
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巨大的麻烦?仅仅是为了报恩?萧彻,会是那种在意恩情的人吗?
昨夜那句“找到你了”,还有他盯着她颈后红痣的眼神……像一根刺,
深深扎进了林晚的心里。这趟亡命之旅,前途未卜。镇北王府的马车低调地驶入别庄时,
天色已近黄昏。与其说是别庄,不如说是一座森严的堡垒。灰黑色的高墙耸立,
墙头可见巡逻侍卫冷硬的铠甲反光,气氛肃杀而压抑。
萧彻将林晚安置在离主院最远的一处偏僻小院。院子不大,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
一应用度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安心住下。无事,莫出此院。
”萧彻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两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侍女守在院门口。
说是照顾,更像是监视。林晚看着那紧闭的院门,心中五味杂陈。暂时安全了,
可这安全如同囚笼。她成了萧彻笼中的一只鸟。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逝。
萧彻似乎很忙,极少出现在别庄。林晚则被彻底“圈养”了起来。
她像一只被遗忘在角落的瓶子,表面平静,内里却时刻煎熬着。
她无数次尝试回忆那晚系统消失时的乱码提示——未知入侵。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