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挂着的小葫芦突然簌簌作响,一条青碧色的小蛇从葫芦口探出头,冲我吐了吐信子。
"这位壮士身手不错呀。
"大小姐蹲下来用银簪戳我肩膀,"新来的?
会试毒吗?
"王管家一把捂住我的嘴:"小姐使不得!
这是今日刚通过考核的...""会做微积分吗?
"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词让我虎躯一震。
"您...您刚才说为什么?
""喂鸡粪呀!
"她从袖中掏出个琉璃瓶,里面蠕动着可疑的白色幼虫,"我的金丝雀最近不爱吃饭,你若是能调配出...""小姐!
"门外匆匆跑来个小丫鬟,发髻上还粘着片羽毛,"锅炉房!
锅炉房又炸了!
"绯色裙摆旋风般从我眼前掠过,空气里残留着薄荷混合硫磺的古怪味道。
王管家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时,我袖口里掉出半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
"西域贡品?
"老头眼睛突然放光。
"这是...这是治心疾的秘药。
"我面不改色掰下一块塞进张先生嘴里,老账房顿时两眼发首,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日头西斜时,我蹲在后厨天井洗第八遍沾满药汁的外袍。
庖丁老赵把剔骨刀舞得虎虎生风,砧板上的猪头随着他哼的小曲儿左右摇晃。
"小哥要砭石粉不?
"他突然压低声音,"前日从炼丹房顺的,抹在箭头上见血封喉..."话音未落,东南角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我眼睁睁看着半扇雕花木窗乘风而起,精准地拍在老赵头顶的腊肉架子上。
二十斤重的金华火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咚"地砸进酱缸,溅起的黄豆糊了端着莲子羹路过的丫鬟满脸。
"第!
九!
次!
"庖丁抹了把脸上的酱汁,从后槽牙挤出句话,"这月工钱又得扣没。
"我扒着墙头偷瞄浓烟滚滚的炼丹房,大小姐正灰头土脸地往外爬,手里还攥着半截焦黑的《齐民要术》。
突然瞥见她袖中滑落的图纸——那分明是蒸汽机气缸的剖面图。
"看够了吗?
"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我转身时踩到块猪油,整个人贴着墙滑出三米远。
月洞门下立着个戴面纱的素衣女子,腰间玉佩刻着奇怪的符号:Σ。
她足尖轻点掠过酱缸,落地时绣鞋不染纤尘。
我盯着她发间簪着的鎏金发钗,那造型怎么看都像微缩版游标卡尺。
"木鸢飞行高度不足百尺的问题,"她突然开口,"若是把朱雀尾羽换成流线型铜片...""再加个陀螺仪平衡装置?
"我脱口而出。
面纱微微颤动,她抬手甩出个物件。
我手忙脚乱接住,是把青铜制的转轮锁,锁芯结构竟采用了斐波那契数列排列法。
"解开它。
"她说,"明日辰时若是还在这..."话音未落,西北角马厩突然传来嘶鸣。
二十匹西域良驹集体尥蹶子,发疯似的撞开栅栏。
我眼睁睁看着匹枣红马腾空跃起,马背上赫然粘着大小姐早上捣鼓的"十全大补膏"。
面纱女子广袖翻飞,三道银光激射而出。
我定睛一看,竟是镶着弹簧的袖箭,箭尾带着螺旋纹。
疯马应声倒地,马蹄铁上幽蓝的磷火却顺势蔓延,眨眼间引燃了晾晒的干辣椒。
"走水啦!
"救火声西起时,我发现手里多了张字条。
展开一看,狂草写着:子时三刻 墨韵阁落款画着个等比数列构成的莲花图腾。
更诡异的是,这墨迹在月光下竟泛着荧光绿的色泽——这特么分明是现代荧光墨水!
(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