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喜袍林晚眼前一暗再一亮。 大红盖头蒙着视线,绣金线的鸳鸯刺得她眼疼。
耳边是喧嚣的唢呐和宾客哄笑,空气里腻着酒肉香。手里硬邦邦凉丝丝的,是合卺酒杯。
她低头,透过盖头下摆能看到对面男人绣着祥云的靴尖。叶玄。
那杯酒已经怼到了她盖头底下。温热的呼吸喷在红绸上,
带着叶玄惯有的、装出来的温柔腔调:“晚儿,吉时到了,该饮合卺酒了。
”一股极淡极淡的甜腥味,混在酒气里钻进鼻孔。鹤顶红。还有断肠草。 老配方了。
上辈子喝完这杯,她瘫在床上足足三年,成了个废人,
眼睁睁看着这对狗男女在她病榻前勾搭成奸。林晚猛地抬手。 “嗤啦!
”红盖头被她一把撕得粉碎。 眼前豁然开朗。
叶玄那张温润如玉、曾被无数昆仑女弟子倾慕的脸就在眼前,笑容僵在嘴角,
眼底来不及藏好的算计直愣愣撞进林晚眼里。“你!”叶玄惊愕,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我?”林晚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眼底却冻得能结冰。她不看酒杯,
也不看他装出的错愕,目光扫过房内——窗边站着个端着喜盘的丫鬟,低着头,
身子却在细细地抖;不远处,
一身雪白纱裙、清冷如仙的雪清婉正悄然隐在挂着红绸的柱子后面,手指死死绞着裙角,
盯着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就是这对表子养的狗男女!林晚动了。没运功,没口诀,
纯粹的快! “啪!” 一声脆响,整个喜房都为之一静。
叶玄整个人被抽得打着旋儿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厚重的拔步床柱子上。
他半边脸瞬间像发面馒头一样肿得老高,嘴角淌下混着两颗白牙的血沫子。
琉璃剑穗从他腰带上甩下来,掉在猩红的地毯上——那是林晚当年熬油点灯,
手指磨秃了十回才炼成的定情信物。“啊——!新娘子打新郎官啦!
”窗外偷看的喜婆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杀鸡般的尖叫。几乎是同时! “林晚!你敢伤玄哥!
”柱子后的雪清婉厉叱一声,身影如一道白虹射出,手中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嗡鸣,
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林晚后心!正是昆仑七大名剑之一的——碎星剑!
林晚为叶玄挡天劫重伤后,碎星剑就被叶玄以“保管”为名拿走,成了雪清婉的佩剑。
剑尖离林晚背心只剩三寸。 林晚连头都没回。她像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
右手反手一抓!不是抓剑柄,是直接抓向那锐利无匹、足以切金断玉的碎星剑剑身!“嘎嘣!
” 刺耳的金属碎裂声炸响!剑尖连同剑身的前半截,竟被她徒手攥住,
像捏豆腐一样捏得粉碎!金属碎片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一股霸道的罡气顺着断剑猛冲进雪清婉握剑的手臂!“呃!”雪清婉手臂剧震如遭雷击,
整条胳膊瞬间麻软无力。她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维持清冷仙子的形象,撒手就想跑。
碎星剑也不要了!晚了。 林晚握着那半截寒光闪烁的断剑,手腕一抖,
手臂化作模糊的光影。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七声连续不断的闷响,
像七块湿透的破布被同时撕开,又像是踩烂了七个灌满水的猪尿泡。
“啊——————————!!!”雪清婉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像只煮熟的虾子,噗通栽倒在满地的碎木屑和断裂的红绸上。
她雪白的长裙迅速被血色洇透。四肢不自然地扭曲着——手腕脚腕处,筋脉断裂,
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清婉!”刚从地上撑起来的叶玄,半边脸肿得老高,
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顾不上自己剧痛,连滚带爬扑到雪清婉身边,想碰又不敢碰,
只能抬头对着林晚嘶吼,声音都变了调:“林晚!你疯了!快停手!清婉她只是想劝架!
只是想保护我!你怎么能对她下如此毒手!你的心肠是铁石做的吗?!”林晚低头,
看着叶玄那张混合着愤怒、恐惧、心疼还有一丝丝隐藏极深的对她骤然爆发实力的惊骇的脸。
她慢慢地抬起脚。那只穿着绣着金丝牡丹的红绣鞋的脚,
稳稳地踩在了叶玄丹田气海的位置上——那个位置,凝聚着他苦修二十年的真气,
是他作为昆仑派核心子弟的地位根基!“保护你?”林晚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笑。“老子上辈子替你挡那道九天玄雷,
被劈得经脉寸断修为尽废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好心‘保护’你?
她那时候正忙着剥我的剑髓,拿我的骨头渣子去养她那身‘冰肌玉骨’呢!”话音刚落,
林晚脚下猛地发力!一股狂暴蛮横、不讲道理的力量,瞬间穿透皮肉筋骨! “啵!
” 仿佛一个沉重的水囊被一脚踩爆的声音,极其闷钝,却又异常清晰。
叶玄脸上的狰狞、控诉、愤怒瞬间凝固,
被剧痛和一种无法形容的、世界崩塌般的绝望取代。
“呃……咕……”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眼珠暴突,浑身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起来。
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鼻尖涌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苦修多年的那处生命之源、力量之本,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彻底瘪了,碎了,
消失殆尽!真气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他四肢百骸疯狂地逸散出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冰冷席卷全身。 “我的……丹田……”他喃喃着,
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张着嘴。 “丹田?”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带着刻骨的嘲讽。“碎了。叶玄,恭喜你,从今往后,
你就是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彻头彻尾的废人了。”地上的雪清婉还在抽搐,痛得眼前发黑,
听到叶玄成了废人,更是肝胆俱裂,尖叫道:“林晚!你这个疯子!魔头!玄哥他那么爱你!
你怎么能……” 林晚弯腰,一把薅住雪清婉精心梳理的长发,
毫不怜惜地将她那张染着血污、扭曲痛苦的所谓“仙子脸”拎了起来。这张脸,
这副楚楚可怜的调调,上辈子看得她作呕!“闭嘴,***。”林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都废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演?”她的目光落在雪清婉的背脊上,
那里曾经承载着一身冰肌玉骨,让她备受门派长老宠爱。“你这身贱骨头,也配叫冰肌玉骨?
嗯?”没有半点征兆。林晚空着的左手猛地并指如刀,指尖缭绕着肉眼可见的细小电蛇,
带着一股暴戾的毁灭气息,狠狠地戳向雪清婉光滑的后背脊椎骨!那速度,快过闪电!
“噗嗤!”五指**硬生生捅破皮肉,撕裂骨缝,直***去!
一股温热的滑腻感包裹住林晚的手指。“啊——————————!!!!!!!!!!!!
!” 这一次的嚎叫,已经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地狱里刮起的阴风,
凄厉得能撕裂人的耳膜和灵魂!雪清婉身体绷得笔直,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瞳孔涣散无光。一道刺目的、灼亮的白光伴随着喷溅而出的血肉碎片,
猛地从她后心处炸裂开来!碎玉纷飞! 那不是血,
那是点点晶莹璀璨如同玉石碎屑般的东西,混合着猩红的血肉和骨髓渣滓,
像节日里的烟花一样喷溅出来,洒了旁边还在剧痛惊恐中的叶玄满头满脸!
一股奇异的、仿佛冰莲花碎裂时散发的清冷异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血腥的洞房。
雪清婉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瞬间瘫软下去,只剩下无意识的、筛糠似的颤抖。
一股浓郁的、代表生命本源枯竭的衰败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道……道骨!!
” 窗外终于有胆子大的弟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把圣女的道骨抽出来了!碎…碎了!
!!”第二章 休书糊脸与夜壶加冕三天后。昆仑派演武场。 巨大的青石铺就的场地中央,
放着一张硬邦邦的担架。叶玄浑身裹满脏兮兮的绷带,脸上肿胀未消,因为剧痛和屈辱,
整张脸扭曲变形。他被人用破烂的架子抬上来,指着场中央傲然而立的林晚,声音嘶哑扭曲,
像只被勒住脖子的公鸭: “掌门!掌门师叔!各位长老!你们要给弟子做主啊!林晚!
她…她是个妖妇!她勾结魔门,毒害亲夫,废我丹田!她抽走了圣女的道骨,毁了清婉师妹!
她背叛师门,罪不容诛!请掌门立毙此獠,清理门户!” 他喊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