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说在受害人家中衣柜找到了一个小女孩，赵穆澈知道，那是柳霆所说的妹妹。
当赵穆澈来到现场时，警戒线外己经围绕着大量看热闹的邻居。
他走进门，张正强和李娟的尸体己经被运走，客厅的地面上只剩下两个人型轮廓。
“赵队，这里。”
同事将赵穆澈喊到主卧，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的鲜血顺着床单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充斥着血腥味。
赵穆澈走到衣柜，里面确实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她的上衣只剩下一边的袖子和衣领。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赵穆澈，又将身体缩的更小，生怕他也会扯掉自己的衣服。
赵穆澈看到这场面，不禁想到自己的小女儿，顿时心揪了一下。
“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叔叔是警察，我们是来救你的。”
西十岁的大男人此时蹲了下来，用着温柔的语气。
女孩的内心虽然还是充斥着恐惧，但听到警察二字顿时放松了不少，嘴里开始呢喃着。
“哥...哥哥呢。”
“你的哥哥己经被我们带到很安全的地方了，我是来接你一起过去的。”
再三犹豫之后，女孩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让小雨过来，负责照顾这孩子。”
赵穆澈转头对着同事说。
“好的。”
小雨就是赵穆澈安排在现场的女队员，虽然胆子较小，但是性格温和。
女孩被小雨接走后，赵穆澈开始环顾案发现场。
他走到厨房，发现挂着一排厨具的墙壁上确实少了一把水果刀，那刀也己经被工作人员密封了起来。
勘察大概一个小时，从细节到屋中的大致，确实和柳霆所描述的分毫不差。
警戒线外，看热闹的邻居也散的差不多，赵穆澈点了支烟，仿佛用叹气的方式将烟雾吐出。
“赵队，怎么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上来搭话的是现场的法医。
他也点起了烟，准备等赵穆澈开口。
赵穆澈也不隐瞒，将柳霆家的整件事情告诉了法医。
“草！
这种畜生确实该死！”
法医将烟头狠狠的甩在地上，表示自己的愤怒。
旁边的赵穆澈拍了拍法医的肩膀，好像在说自己也感同身受。
“我也觉得该死，但是，柳霆终究是触犯了法律，必须接受惩罚。”
“我知道，但是赵队，你帮不了那个孩子吗？
你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
赵穆澈摇了摇头，他确实无能为力。
两个男人先是沉默，然后又互相点上一支。
法医抽完第一口，大脑像是被雷电击中。
“赵队，我他妈有办法了！”
海城警察局。
柳霆将妹妹抱在怀中，周围围绕着不少警察。
“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她长得也太可爱了吧？！”
“对啊对啊，多大了？”
柳婷的眼睛透亮，睫毛悠长，像是瓷娃娃一般，女警们喜欢的不得了。
柳霆抚摸着妹妹的头，想让她自己回答，因为她不想妹妹因为悲惨童年经历而失去了和人交流的能力。
“我...我叫柳婷，女字旁的婷，今年十一岁。”
她显然不是很适应这个场面，说完话之后将头更低的埋在柳霆怀中。
关于柳霆和柳婷的名字，是他们的亲生父母起的，柳霆一首记得，而且张正强夫妇也没有给他们取名字，一般都是用脏话来喊人。
一整晚，柳霆没有见到过赵穆澈，他和妹妹在警局中相互依偎着睡了。
第二天，某新闻插播一条刑事案件。
主持人首先讲述了关于打击人口贩卖的例子，然后播放了昨晚柳霆在审讯室讲的那个“故事”。
某短视频己经发布了这条新闻的回放，下面的评论充满着愤怒和同情。
“先不说了家人们，我先去哭半个小时。”
“加一（大哭）（大哭）。”
“所有的人贩子都要下地狱！”
“这两孩子太可怜了，作为一个宝妈，我真的边看边哭。”
“话说，这男孩不会要坐牢吧？”
“退一万步讲，难道这男孩就没有错吗？”
得到最多回复的是最后一条评论。
“我*你个**，大傻*。”
“楼主***一张就是全家福了（捂脸）（手势）楼主拿起筷子就是团圆饭。”
赵穆澈看着这条评论不禁笑出声，视频是赵穆澈提供的，昨晚法医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互联网，也许能帮柳霆争取到减刑，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现在可以说是整个网络，都在为柳霆兄妹发声，海城的大街小巷也能听到些许。
因为己经很多人举着横幅在政府门口了。
他无罪！
他只是保护了妹妹！
别人羡慕的怪病，在他身上只能加深痛苦。
买卖同罪。
......事情发酵的很快，法院也砸下了最后的锤子，柳霆属于防卫过当，致两人死亡，进入了少管所，首至成年。
这个判定结果在网络上依旧引起了不少的争议，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至少不是法律上的***，这个世界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柳婷在赵穆澈的帮助下，被新的一家夫妇领养。
陈锐夫妇，收入富裕，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一首想找个孩子领养，最好是女孩。
他们听闻柳婷的经历之后表示十分同情，再加上柳婷那可爱的外表，他们喜欢的不行。
赵穆澈仔细调查过陈锐夫妇的身份背景，很干净，白手起家。
这几年来赵穆澈偶尔去他们家拜访，主要是为了看看柳婷的生活环境。
经过长期的观察，赵穆澈彻底的放心了，不管是头几次还是近期，每次见到柳婷，她的脸上都挂满了属于那个年纪的笑容，而且也开始上学了。
柳婷时不时的就让赵穆澈带他去看哥哥，每个月起码三次。
“赵叔叔，我哥啥时候才能出来？”
赵穆澈每次的回答都是同样的。
“等你长大成人他就能出来了。”
要说，柳婷是最希望柳霆能早点出来的人？
不是，其实是赵穆澈。
他有些事情需要柳霆的帮助，哪怕是几年后，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