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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着我名字的肋骨项链硌在江晚心口时,她正用匕首划开情敌的喉咙。“现在没人争你了。

”她舔着刀尖的血珠轻笑。我在手术台上醒来,

发现她痴迷地舔舐我的输血针孔:“别浪费...这都是我的药。”子弹贯穿她胸膛那夜,

我捏着手术刀抵住她撕裂的伤口。“再为我流一滴血,”我的吻落在她失血的唇上,

“我就把整颗心做成永生标本。”五年后,

女儿踮脚摸着玻璃展柜里跳动的心脏标本:“爸爸,妈妈说这是你的结婚礼物?

”金属支架突然渗出血珠,倒映出窗外墓园里江晚带笑的碑文。

———楔子:血色婚誓血泊里的玫瑰绽开得惊心动魄,颜色浓烈得像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

浓艳的大红色,花瓣层层叠叠,铺在纯白蕾丝边的桌布上,

被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一片惨白透亮。空气凝滞粘稠如同沥青,

吸进肺里都是沉甸甸的腥气。我穿着几天前江晚强行塞给我的那套昂贵西服,

剪裁妥帖的面料此刻却像是粗糙扎人的麻布,正不断摩擦着皮肤。

手腕上残留着保镖铁钳般手指攥出的冰冷印记,依旧隐隐作痛。我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耳膜。混杂在背景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

又在一片骤然降临的死寂里被无限放大。冰冷汗水沿着我的后背,一点一点往下滑。

刚才保镖们几乎是把我半架半拖着扔到了这场风暴眼中心的。

厚重的金色宴会厅大门在我身后无声关闭,斩断了外面世界残存的最后一点喧嚣。现在,

整个巨大空间里的所有人,目光都凝固在我身上。四周簇拥着的面孔,

那些在黑夜里游走的男男女女,那些往日目光如刀般锋利、谈笑间便能决定生死的男女们,

此刻脸上只有一种近乎僵硬的敬畏。他们看着我,不,更像是看着某种可怕的祭品,

某种被推到刀尖上、用来祭祀未知神明的牺牲。人群的中心,

那个让整个地下世界俯首的女人,正缓缓走下她高高在上的主座。江晚。

一身纯黑鱼尾长裙勾勒出她极致危险又魅惑的线条。深红的唇瓣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眼神锐利得像刀锋,穿过人群的罅隙,精准无比地锁定我,仿佛黑暗中找到猎物的掠食者。

高跟鞋踏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一声,又一声,缓慢而沉重,敲打着凝固的空气,

也敲打着我狂跳的心脏。她终于站定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冷冽的香水味,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锈气。江晚的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

那眼神里蕴含着一种浓稠得化不开的东西。随即,她无视了周围所有凝固的目光,转过头,

锐利冰冷的视线落向主座旁边微微后缩的一个英俊男人。那是沈越,

传闻中在江晚身边待了最久的、也是此刻位置最亲近的一个情人。沈越的冷汗瞬间湿透鬓角,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向后退缩一步,如同动物感知到不可抗拒的灾难。但江晚伸出了手。

那只带着纯黑蕾丝长手套的手,优雅、冷酷,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精准地、扼住了沈越脆弱的喉咙。时间仿佛凝固。下一刻,寒光在我眼前惊然一闪!

快得眼睛几乎捕捉不到残影,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心胆俱裂。

一柄精巧的薄刃匕首被她握在掌心,如同毒蛇的尖牙,瞬间弹出,又瞬间消失。

“嗬……呃……”沈越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他英俊的面孔因窒息和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扭曲变形,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巨大,眼球突出,

里面全是震惊的裂痕。温热的液体如同廉价的自来水,猛地从他脆弱的颈间喷溅出来。

黏腻的触感,烫得我脸颊一缩。几点温热的猩红,正好溅落在我雪白的衬衫领口上。

鲜活的色彩在白布料上迅速晕开,如同骤然盛开的红梅。

一点黏腻温热的液体顺着领口缓缓滑落,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往下蔓延。

一股腥甜的铁锈气猛地冲进我的鼻腔,***着喉头一阵痉挛。

宴会厅里死寂得连最微弱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沈越倒下的沉重闷响在巨大空旷的空间里荡起微弱的回音。咚。

江晚却连目光都没有在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躯体上停留一瞬。

她握着那把沾着新鲜血液的匕首,甚至没有看一眼,姿态优美而冷漠,

像刚刚拂去衣角上的一粒尘埃。她的视线,再次牢牢地、死死地锁住我。手腕轻轻一动,

那匕首锋利的刀刃无声地划破空气,贴上我的锁骨。冰冷的利刃带着皮肤下奔涌血液的温度,

危险地贴紧。金属特有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渗入骨髓。然后,

她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锋利的刀刃极其小心、极其温柔地在我的皮肤上擦了一下,

将沈越那温热而黏腻的血迹,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涂抹开一片狭长的、诡异的鲜红。

肌肤上像是烧着一条细小的、冰冷的火舌。整个过程她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如同寒潭般深不可测的黑眸,此刻燃烧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纯粹的占有火焰,

炽热滚烫得要把我的灵魂都烫穿。“陆川,”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在场的每个人,

如同惊雷般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今晚,我的生日愿望—是嫁给你。

”她的声音在死寂里回荡,像冰棱坠入深潭。她另一只手,那只没有沾染血迹的手,

从领口优雅地一勾。一条细细的银链被挑出,末端坠着一小颗水滴形状的暗红色物体。

色泽晦暗深红,介于玉石与凝固的血块之间,在头顶迷离的灯光下,

隐约反射着一点幽暗的光泽,内部似乎还刻着极细微的纹路,如蛛网蔓延。

她的指尖捏着那颗小小的暗红色水滴,刻意地、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让那硬物冰凉的棱角,

缓慢地、带着轻微摩擦感地碾过我锁骨上那片被她自己划出印记的肌肤。陆川。那一瞬间,

我浑身冰冷僵硬的血都涌向了头顶,又在她的触碰下急速退却,

一种冰冷的恐惧紧紧攥住了我的喉咙。肋骨!她用肋骨磨的?!神经末梢传来尖锐的警报!

巨大的荒谬感和血腥的真实感在我脑海中疯狂撕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江晚却像看穿了我灵魂深处的战栗。她微微偏过头,精致的下颌线绷紧,

唇瓣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廓。吐息温热,带着血的腥甜气息,

却无比清晰地一字一句烙进我的耳朵:“刻你名字的项链,喜欢吗?

”她的声音低得像情人间的私语,每一个字却重若千钧,狠狠砸在我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用我自己这里的骨头,细细磨出来的……”说话间,

她的指尖还极轻地按了一下自己左肋下方。“刷拉——”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角。

几个黑衣保镖幽灵般出现,沉默,高效,如同处理掉一件无用的垃圾,

动作利落地拖走了地上沈越的尸体。光洁的黑曜石地面上,

只留下一条暗红粘稠、歪歪扭扭、不断被拉长延伸的血痕,

狰狞而刺眼地指向未知的黑暗深处。宴会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光芒惨白刺目,

方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惊惧、茫然、探究、算计、幸灾乐祸……这些属于黑夜的面孔,

在璀璨的灯光下,反而像一个个惨白的、被强行拖入白昼的鬼魅。我在这万众瞩目中,

却只能听见自己失序的、如同密集鼓点般的心跳声在脑子里震耳欲聋地回响,

盖过了周围的一切。肋骨磨成的项链贴在胸口那个冰冷尖锐的触感,

与锁骨上被擦开的血痕带来的热辣感交织混杂,像无数细小的烙铁在反复灼烧我的皮肤。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从尾椎骨一路缠绕上来,狠狠勒住了我的心脏。

一场注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疯狂“婚礼”,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浓烈的血腥气中,

被无形地宣告开始。没有牧师,没有戒指,只有悬在头顶的利刃,和刻在肋骨上的“誓言”。

第一章:黄金牢笼与窒息日常山顶堡垒的顶层公寓如同黄金打造的孤岛。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灯火璀璨、却如同冻结星河般的城市夜景,奢华中透着刺骨的冷硬。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消毒水的气味,一层层覆盖着,

拼命试图掩盖那更深层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甜腥。

那枚刻着我名字、悬坠在我颈间的肋骨项链,像一枚深嵌入骨的寒钉,

每一次心跳带来的搏动,都带来细密的钝痛,无声地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以及它所代表的、那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深”。

被名为“保护”实则“囚禁”地带到这里已有半月。这间占据整个顶层的广阔空间,

装修风格如同江晚的延伸——极致的奢华包裹着透骨的冷硬与锐利。

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倒映着窗外都市铺陈开来的、如同流动熔岩般的灯火。

巨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坐下去寒气立刻顺着脊椎爬升,

冰冷的金属家具线条切割着稀薄的空气。一个寻常的初秋清晨,

空气里弥漫着凉意和一丝山间特有的草木清气。我穿着单薄的衬衣,

赤脚站在顶层宽阔得吓人的环形露台冰凉的石质围栏边。晨雾尚未散尽,

灰蒙蒙地笼罩着脚下庞大而渺远的城市轮廓,那些属于尘世的喧嚣被距离和高度彻底隔绝,

传来细弱蚊蝇般的杂音,反而更衬出此地的孤悬死寂。身后几米处,

一个穿着哑光黑色定制西装、如同从大理石里雕凿出的保镖无声伫立,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目光,唯有那份磐石般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脚步声,极其轻微,

熟悉到骨髓里也能辨认。混合着清冽雪松尾调和一丝洗刷不净的硝烟、血腥的气息,

如同实体化的藤蔓,在稀薄的空气中无声缠绕、收紧。“会着凉。

”江晚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后响起,呼出的气流拂过耳廓,激起细小的、令人惊惧的粟粒。

一件质感奇异的、触手温热的黑色羊绒长大衣,带着她独一无二的气息,

不容拒绝地、沉重地披落在我的肩头。那过于宽大的织物如同为她量身定做的捕获之网,

瞬间裹缚全身。暖意汹涌,却只让我感到更深沉的、浸透骨髓的寒意。她的动作流畅精准,

仿佛已演练过千百次。温热的指尖在划过我内侧肩颈皮肤时,

短暂的停顿留下细微却钻心的痒和麻。“站这能看到全部,”她的声音又近了几分,

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垂在吐字,温热的吐息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麻的韵律,

“像不像整个世界都匍匐在我们脚下?”我僵立着,没有回应。露台上的寒风凛冽,

呼啸着卷过,吹动她披散在我肩上的一缕柔软发丝,如同冰凉的小蛇在脸颊上逡巡。

短暂沉默后,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毫无征兆地贴上颈侧——是她的唇。

那感觉像一块被低温灼热的金属,带着一种怪异的、令人汗毛倒竖的热度。

她的唇瓣在那片皮肤上缓缓辗转,留下无声而粘稠的印记。随着她的动作,

垂在她领口、此刻蹭在我颈窝的那枚肋骨吊坠的尖锐棱角,反复刮擦着敏感的皮肉,

带来一种混合了锋利痛感和毛骨悚然的钝重碾磨感,仿佛在灵魂深处刻下烙印。

心跳在她唇齿与冰冷骨片的双重凌迟下骤然失序。“血燕粥,加了玫瑰露。

”她的唇离开些许,声音沿着皮肤传入耳蜗,带着一种亲昵的甜腻毒汁,“你喜欢的甜口。

”冰凉的手指却顺势滑落,穿过敞开的衣襟下摆,

精准地握住了我垂在身侧、因寒冷和不自觉的紧绷而有些僵直的手。

她的指腹在我冰凉的手背关节上反复揉捏,力度不轻不重,带着一种评估器物般的手法。

“回吧。”力道微微加重,是清晰的指令。身体被那股温柔的暴力牵引着转回,

视线被迫从那虚假自由的边缘收回,投向室内那座巨大而冰冷的黄金囚笼。转身的刹那,

石雕般的保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抽动了一下——敬畏、了然、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还未及分辨,那细微表情已迅速湮灭,重归面具般的僵硬。他无声而恭敬地侧身,

为我们拉开那道沉重的、隔绝内外的玻璃门。室内中央,一张线条极简的矮几上,

一只白瓷小盅静静放着,盖沿缝隙里逸出淡淡的白色雾气,

奇异而浓烈的玫瑰和某种甜腥气息混杂在一起,

与空气中弥漫的清冽松木香、消毒水味纠缠不休。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继而更坚定地裹住我的手背,仿佛要将那份冰冷捏碎。这具躯体传达着她的意志,

而那份意志的核心,是一片扭曲的黑暗。那根垂在两人颈间的肋骨项链,

在脚步震动下轻轻摇晃,尖端不时蹭过我的锁骨,

留下持续不断的、细密而冰凉的存在感——如同她无声的宣告:你终将屈服,或是被我吞噬。

第二章:雪夜霓虹与致命暖意城市被突如其来的第一场大雪覆盖时,已是深夜。

山顶堡垒巨大的落地窗外,大片大片鹅绒般的雪花无声地降落,

很快便将整座山巅覆盖在一片纯净厚重的洁白之中。窗内,

恒温空调系统忠实地维持着令人皮肤微微发汗的暖意。偌大的主客厅里,

只亮着一盏低矮的落地灯,昏黄的光晕落在米白色长绒地毯中央,

像一个温暖的、虚假的洞穴。造型现代的壁炉里,无烟电子火焰正无声地跳跃着,

模拟着真实的暖光。我被允许在客厅里随意走动,

尽管活动的范围在无形的视线网中被严格限定。

江晚则半倚半躺在一张铺着昂贵整张北极雪貂皮毛的躺椅里,

酒红色的真丝睡袍在灯光下流淌着柔滑如水的光泽,随意地系着腰带,

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下面更深色的丝绸衬里。赤脚踩在厚软的地毯绒毛里,

长发松散地垂落肩头。那枚暗红色的肋骨项链垂在她凹陷的锁骨下方,

在昏昧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润泽的、如同某种秘制宝石般的幽暗质感。

手里捧着一本深蓝色硬壳的精装书籍,

封面烫银的英文花体字写着《神经受体递质系统药理》。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间,

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味电子烟,清冽微凉的薄荷香气取代了平日里缠绕不散的烟草辛辣。

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不知从哪个隐蔽的通风口卷入,带着外面冰雪初降的凛冽气息。

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肩膀,下意识地将***在外的上臂皮肤搓了搓。

这个细微的生理反应没能逃过她的眼睛。电子书平板反射的光线在她的镜片上跃动,

勾勒出她锐利下巴的冷峻线条。她的目光从屏幕上游离,

隔着薄薄的银丝眼镜框上缘望了过来,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分毫动作。

她只是朝着侍立在不远处阴影里,如同一个智能家具般与背景融为一体的高大保镖,

极轻地抬了下下巴。保镖如同接收到精确指令的机器人,毫无声息地转身退下。

脚步声完全被地毯吞噬。仅仅两分钟后,他便再次出现在光晕边缘,

手里捧着一条极其厚实、一眼便知价值不菲的烟灰色开司米毛毯。

布料在柔和光线下显现出细腻如绒的纹理。江晚放下手中的电子书和烟,轻烟细雾瞬间消散。

她起身,修长的身体从柔软的躺椅中舒展开来,真丝睡袍如水垂落。她亲自接过那条毯子,

厚实柔密的羊毛质感沉甸甸地覆在她掌心。接着,她没有任何停顿,

径直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步伐无声却带着不容质疑的目的性。

在我身体本能地做出任何闪避或退让的反应之前——或者说,

那带着她掌心温热、柔软而沉重的羊毛便已经从身后严实而轻柔地将我整个上半身包裹起来。

蓬松厚密的纤维瞬间隔绝了方才那丝恼人的凉气,

一股汹涌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暖流迅速包裹全身。

她的手臂随之极其自然地、没有半分迟疑地,从我身前绕了过来,

隔着那层厚实的羊毛轻轻拢住我的双臂,将我包裹其中,

像是在整理一件易碎艺术品的防震包装。她的下巴无可避免地轻轻抵在了我的颈窝上。

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递过来,带着一种掠夺性的暖意。“冷么?

”她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薄荷糖精的微甜和电子烟油的凉意,拂过我颈侧敏感的皮肤,

“山顶的雪…总是先到一步,也…更沉一些。”声音低沉微哑,裹在毛毯的暖意里,

几乎带着点奇异的…哄慰?抑或只是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身体的暖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反而让心底那股深潭般的寒意更加清晰刺骨。

这温柔外衣下的圈禁感愈发令人悚然。就在思维滑向这冰冷的认知深渊时,

她环抱着我身体的双臂毫无征兆地骤然发力!几乎在零点一秒内,

以一股狂暴的蛮力猛地将我整个人向侧后方狠狠推去!动作迅如雷霆!没有丝毫预警!

没有多余解释!与此同时!一道裹挟刺骨寒意的黑影破窗而入!匕首寒光直刺江晚咽喉!

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凌厉的残影!“唔!”短促而沉闷的撞击声!

江晚如同瞬间启动的杀戮机器,在推开我的同时,

她的左手如铁钳般已经反扣住了杀手持刀的手腕!

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咔嚓”声如同冰晶爆裂!匕首脱手,飞旋着钉入远处的昂贵壁纸!

同时,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酒红色真丝睡袍腰带,就像一条拥有自主意识的剧毒活蛇,

在她右手一记快如闪电的抽扯下,“唰”地绷直!在昏暗光线下划过一道模糊的暗影,

精准无误地、带着恐怖的加速度勒住了突袭者的脖颈!

昂贵的、柔韧的丝带在被注入了巨大动能后瞬间化作了最致命的凶器!绷紧!

发出一声细微、坚韧而令人心悸的“嘣”响!

来袭者眼球如同被无形压力强行推挤般猛地凸出眼眶,

喉咙深处因气管瞬间塌陷而爆发出短促的、被彻底掐断在喉咙口的“嗬!”声!

勒入皮肉的柔软丝带瞬间收缩、嵌入,变成了收割生命的冰冷钢索!从破窗突袭到生命终结,

整个过程发生在不到两个心跳之间!快得如同视觉残留的幻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闯入者带来的冰冷雪沫的气息,

和一丝新鲜涌出的、尚未完全弥漫开的铁锈甜腥。世界重新归位。

死寂重新笼罩巨大空旷的客厅,比之前更沉重、更粘稠。

唯有空气里新鲜且浓度迅速攀升的浓重血腥味,如同摔碎在地的死亡信物,

强势地撕破了电子壁炉营造的所有温暖假象。江晚缓缓松开紧勒着丝带的手。

那条沾满污红血迹、几近断裂的真丝腰带无声地松垂下来,

末端粘稠温热的血珠如同垂落的猩红泪滴,“嗒”地一声,砸在深色花纹繁复的手工地毯上,

迅速洇开一小块更深的、绝望的色彩。她甚至依旧保持着那种慵懒放松的姿态,

只是真丝睡袍被刚才那一下剧烈动作扯开了领口,滑落到一边,

露出一段光洁却绷紧着力量的肩胛线条。书房门外的保镖这时才似乎“惊觉”事态,

推门而入。依旧是面无表情,如同从同一个模子里铸造出的机器。

两人默契地架起地上那具尚在无意识轻微抽搐的躯体,动作麻利而有效率,

如同处理掉一件被打湿的垃圾,迅速拖离现场,没有留下丝毫多余的声响。

第三人无声地从旁出现,手中拿着一罐强效的、气味浓烈近乎刺鼻的空气清洁剂,

对着事发现场迅速喷洒,试图用人工合成的甜腻花香粗暴地覆盖那源于生命的最后腥气。

江晚这才转过身,彻底面向刚才被我推开的、堪堪站稳身体的我。

她的发丝因为电光火石的极限搏杀而略显凌乱,

几缕不受束缚的乌黑卷发散落在线条利落的颊边,在客厅昏黄落地灯光线的烘托下,

将她那张惊魂甫定却愈发显得艳丽如淬火玫瑰的脸庞映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杀戮美感。

她朝着我走近两步。弯腰,从容地捡起那条在我被推开时滑落在地的烟灰色开司米毯子。

她动作优雅地抖了抖毯子,仿佛要拂去那根本不存在的、或许只是沾染了一丝雪沫的尘埃。

然后,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再一次,亲手将那沉重而温暖的束缚裹落在我肩头。

动作不容分说。她的指尖甚至在我肩头的毯子边缘,

仔细地、带着完成作品般满意感的压了压边缘,像是在确认这道新的温暖屏障是否牢固。

地上那滩来不及完全渗入的鲜血所在之处,

已被神速更换上的一块崭新、雪白的地毯完美覆盖。

空气清新剂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甜香正努力稀释着死亡最后的余韵。做完这一切,她抬眼,

定定地看着我。刚才书房里那份因疲惫而滋生的、罕见的、如同薄冰般易碎的温顺假象,

在她眼中早已蒸发殆尽,不留一丝痕迹。取而代之的,是极地寒流封冻之下永冻土般的冷静,

和掌控生杀予夺、不容丝毫质疑的绝对权威所特有的凌冽气场,如同她刚刚踩过尸骸和血泊。

“现在暖和了。”她望着我,唇边极其缓慢,

极其微妙地向上扯起一个几乎无法被肉眼清晰捕捉的弧度。

那冰冷的指尖如同触碰稀世珍藏般轻轻划过我的下颌皮肤。然而,她的视线却穿过了我身体,

落在我身后那扇刚刚被强行开启此刻又恢复严丝合缝、光滑如镜的巨型玻璃幕墙上。

玻璃之外,

是漫天狂舞、依旧纷纷扬扬飘落、将一切不洁彻底覆盖埋葬的、冰冷的、纯净的鹅毛大雪。

那目光无声地宣告:看,外面才是真正的严冬与死亡。而我,给了你活着的温暖。

第三章:肋骨玫瑰与无声契约山顶堡垒的日子在一潭不断下沉的黏稠沼泽中爬行。

恐惧如同毒液缓慢渗入骨髓,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深夜啃噬神经。然而,

极致的恐惧似乎存在着一个奇异的阈值。当它沉甸甸地压过某个临界点后,

一种诡异的麻木与随之而来的、被迫的、缓慢的适应性便开始滋生。

那个充斥着死亡“婚誓”的夜晚过去一月有余。最初几日紧绷到随时断裂的弦,

在反复拉扯中似乎寻得了一个病态的、脆弱的张力平衡点。她依旧掌控着绝对的生杀予夺,

但在某些瞬间,那种纯粹的、令人冻结的毁灭性压迫感,

会如同退潮般短暂收起那蚀骨的寒锋,

下某种更幽邃、更深沉的东西——如同沉眠火山偶尔从休眠中泄露出的一缕灼热有毒的蒸汽,

带着毁灭性的温暖错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一个光线阴沉沉的冬日午后。

城市的天空被厚重铅灰色的云层彻底覆盖,如同浸透了绝望的湿棉絮。

顶层主卧旁那间巨大的书房里,光线透过沉重的深灰色丝绒窗帘狭窄的缝隙勉强钻入,

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道惨白的、刺目的光痕。

空气中混合着旧书页陈腐的甜朽气、羊皮封套特有的腥膻味,

以及一丝新近、难以完全散去的硝烟。显然,就在不久前,

她或许就在与书房相连的某个隔音极好的私人靶场里,

用那把她惯用的、刻着繁复玫瑰缠枝花纹的古董柯尔特M1911打发过时间。

我缩在靠窗一张巨大、形如史前巨兽的深绿色丝绒沙发的角落里,

硬壳旧诗集的沉重分量压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书页。

波德莱尔的诗行像挣扎的蠕虫在眼前扭曲变形,大脑像被厚重油脂堵塞的引擎,

拒绝理解任何字符传递的颓靡含义。颈项间,肋骨吊坠每一次轻微晃动带来的冰冷触感,

是这混沌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坐标。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旋即被更彻底地推开。

江晚走了进来。刚结束一场耗时近四小时的跨国加密视讯会议,

她的脸上覆着一层明显的倦怠,如同揉皱后又勉强压平了的昂贵纸张。

平日里总是锐利得能划破空气的下颌线条在昏暗光线下奇异地柔和了棱角,

眼底那片常年盘踞不散的阴郁烟云似乎被浓重的疲惫暂时稀释。

她今天罕见地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高领羊绒衫,将她裹出一种近乎温暖的脆弱感。

墨黑的长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髻,几缕未被拘束的发丝垂落鬓角,贴在光洁却苍白的前额。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径直走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那是张线条冷硬的深棕色皮沙发,

棱角分明,像收敛了利爪的野兽。她身体陷入柔软的靠背深处,几乎是立刻,

矮几上那个装饰着阴刻荆棘纹的黄铜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烟纸泛着微微蓝光的女性香烟,

随意地咬在略显干涩的唇间。复古的Zippo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叮”声,

蹿起的橘色火苗短暂地、剧烈地照亮了她被倦意浸透的眉眼轮廓和眼角细微的皱纹,

又在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后迅速变得模糊、飘忽。“念几句。”她的声音忽然响起,

带着一种高强度精神负荷后特有的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和卸下防备后的慵懒,

视线穿过袅袅盘旋的烟雾,落在我膝盖上摊开的诗本封面。这不是命令,也非请求,

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短暂休憩,

一种疲惫之人试图将思维依附于他处获得片刻安宁的、带着不自知依赖的试探。

我握着书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绷出无血色的苍白。书页间的铅字扭曲旋转,

沉重地坠入纸张深处。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烟雾缭绕中无形注视的笼罩下,

我听到自己干涸的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而无鼓乐声的漫长灵车行列,

/ 将在我的灵魂里缓缓前行……”波德莱尔。《忧郁》。

这是这半个月来被翻得边角卷起、最适合此情此景的一页。我的吐字磕磕绊绊,

毫无韵律美感可言,像是用钝刀在一块生锈的铁皮上艰难刮擦。烟雾那头,

江晚缓缓阖上了眼睛。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放松,在沙发扶手上留下一个松弛的弧度。

灰白色的烟灰无声无息地积攒了长长一截,悬而不坠,如同冻结在她指尖的、凝固的泪滴。

她的面容在烟气和昏暗光线的共同晕染下显得异常平静,

甚至透出一种与平日截然相反的、近乎透明的脆弱。

那枚曾悬在她心口、此刻贴着灰色羊绒衫滑落的肋骨吊坠像一枚冰冷苍白的骨钉,

刺眼地定格在这片刻脆弱的宁静画面中心。这方寸之地陷入了粘稠的寂静,

只有我生涩、沙哑、断续的吟诵声在尘封的书架和冰冷的墙壁间微弱地回响、碰撞。

断断续续念完一个段落,艰难地停顿住时,江晚依旧闭着眼睛。像一尊沉眠的玉雕。

过了足有十几秒,她那只没有拿烟的手,才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抬了一下虚招。

我喉结滑动了一下,胃里有些翻搅。最终还是合上了那本厚重的书,金属的搭扣发出轻响。

支撑着发僵的身体从如同软巢的沙发角落站起,赤足踩在冰凉刺骨的黑曜石地面,

每一步都像踏在覆盖着薄霜的荆棘上。停在她那张单人沙发前一步之遥,

我俯视着她闭目的脸庞,浓密的、如同鸦翼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拖出浓重的阴影,

嘴角那丝平日里紧抿着的、属于掌控者的冷硬线条消失得无影无踪。

指尖那截摇摇欲坠的烟灰,终于支撑不住,无声坠落,砸在深色的纯羊毛手工地毯上,

碎裂、洇开一撮灰白的污迹。她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那只虚抬的手指方向微落,

指尖触碰到我家居裤松垮的裤边粗糙的棉布质感。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空气里的尘埃在微弱的光线下旋转飞舞。她似乎是感知到了,

身体微不可察地向沙发内侧挪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距离,没有碰到我,

只是刚好在那狭窄的沙发扶手边缘,留下一个勉强够我半边身体倚靠的空隙。

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我迟疑着,

缓慢地、身体僵硬地挨着沙发那厚实的皮革扶手边缘坐了下来。扶手窄小坚硬,

成年男性的体魄难以安放,只能勉强屈起半边身体,重心不稳,姿势别扭而紧张,

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她像是感知到了这份不适带来的扰动,身体又稍稍向内收拢了几分,

再次留出那点若有若无的空间,依然没有碰触,

只有她身上那股混合了疲惫、烟草和昂贵羊绒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网,更近地将我笼罩其中。

她重新向后靠回去,像是重新沉入了那片烟雾缭绕的疲惫之海。薄青色的烟雾依旧盘旋上升,

扭曲变换着形状。她的脸颊微微偏向我所在的方向,

那一缕清冽、干燥又夹杂着复杂人性气息的味道,前所未有地、不容抗拒地充斥了我的鼻腔。

浓重的疲惫如同有形之物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悄无声息地填满了这一方小小空间内凝滞的空气。那种粘稠的、近乎温暖的空气,

混合着旧书陈腐的甜香、燃烧烟草的苦涩和羊绒织物特有的柔润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颈间那根冰冷的肋骨吊坠也仿佛在这片沉重的、令人昏睡的寂静中暂时收敛了锋芒,

蛰伏在衣料之下。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放大。

唯有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在昏暗的光影里交织,如同沉溺前的某种默契。不知过了多久,

那支细长的香烟在她指间燃尽。她微微动了一下,像是从短暂的浅寐或纯粹的放空中醒来,

睁开眼。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残留的倦意尚未退尽,目光落到我身上,

不再带着之前的命令或审视,只有一丝安静的、无声的询问,

像平静湖面落入一颗小石子后漾起的微弱涟漪。她抬起手,很自然地、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地,

拂开了我垂在额前的一小撮头发。微凉的指尖在触碰到我额角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瞬。

她的指尖在我额角的皮肤上停留了片刻,力道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又像带着灼人的温度。

接着,顺着发际线滑向我的耳廓后。她的手指很凉,

动作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索般的笨拙温情,仔细梳理起我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

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圆润,划过发根皮肤时,带来一种微弱的痒意和麻感。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被放大。她身上那股幽微的气息被无限的放大、拉近,

强行包裹住我的嗅觉神经。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都在颤抖。

颈间那根悬在冰冷链条下的肋骨碎片,似乎都在她的指尖温柔的触碰下,暂时收敛了锋利。

“刚才念的是哪一页?”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像被砂纸磨过。视线却从我的脸上滑开,

落在地毯上那堆不起眼的烟灰上。“…《远行》。”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同样干涩。

她不再说话,那只为我梳理头发的手也早已离开,垂回她自己身侧。

空气中只剩下烟草燃烧后的余烬味道和她留下的温度残影。

她只是重新将脸转向那片蓝色的风信子,指尖再次落回桌面,轻轻敲击起来。嗒,嗒。

节奏比之前,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时间无声滑过,日光慵懒西斜。

保镖无声地拉开了玻璃餐厅门,示意时间已到。江晚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随意地抖了一下。走到我身边时,脚步微顿,没有丝毫征询,

那只微凉的手掌再次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是熟悉的、不容挣脱的掌控感,

却似乎又比来时车上那一握,少了一分纯粹的冰冷硬度。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驶向那座如同黑色猛兽般蛰伏在山顶的堡垒别墅。

车内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却也奇异地少了些针锋相对的紧绷。夕阳熔金的光线透过车窗,

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流动的光影。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假寐,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车灯扫过紧闭的宅邸大门,缓缓停下。引擎熄灭的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黑的眸子里映着大门旁侧刚刚亮起的、造型狰狞的青铜壁灯冷厉的光。

“嘶……呼……”是子弹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一切快得像被剪掉的胶片。

我甚至没看清那子弹从哪个方向、哪个角落射来。只知道上一秒,

她紧握着我手腕的温度尚存,

她的侧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还有一丝未曾褪尽的、奇异的柔软……“噗!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破裂声响!江晚的身体骤然僵住!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力量,

都在那一瞬间被强行抽走。那双刚刚还映着窗外路灯光芒的眼睛,瞳孔瞬间收缩,

里面的光泽像被狂风卷熄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她眼中的光芒在刹那间冻结,

随即裂开、破碎。她握着我手腕的力道瞬间松脱,身体不可抑制地猛地向前踉跄一步,

全靠挤压在我身上的力量才没立刻倒下。背后冰冷的玻璃上,

刺目粘稠的猩红如同死亡的墨迹,猛地泼溅开来!温热腥甜的液体,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猛烈地喷洒了我一头一脸!浓重的、新鲜的铁锈气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砸进我的鼻腔和口腔。

时间像被抽掉了轴心,静止了两秒。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瞬间僵硬的身体,

感受到她沉重地压在我身上的分量。然后,支撑消失了。她的身体失去所有力量,

猛地向侧面滑落。我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

在那具温软、此刻却带着破碎感的身体彻底砸向冰冷的地板前,接住了她。

动作因为惊骇和剧痛而显得有些笨拙,但还是稳稳地托住了下滑的重量。她的身体很轻,

但那份沉重感来自于生命正飞速流逝。我半跪下来,

将她慢慢放到柔软却冰冷的白色长绒地毯上。她的左胸,

墨色丝质睡袍被迅速涌出的鲜血浸透成一片深幽的暗红,像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

血泊像邪恶的花朵在地毯上迅速晕开、蔓延。我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丝慌乱。

指尖拂过那些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时稳定得出奇。另一只手的手掌,

带着自己颈侧被她咬出的伤口里淌下的血,一起轻轻落在她苍白如纸的颊边。

“咳……陆……” 她呛咳着,血液从唇边溢出,在苍白的脸颊上画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的身体像是狂风中的枯叶,无法抑制地细微颤抖着。

每一次抽搐都从胸口的血洞里带出更多的粘稠血浆和粉红色的泡沫。

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像是坏掉的排风扇。

那双曾经让整个地下世界噤若寒蝉的漂亮眼睛此刻努力地想睁开看着我,

瞳孔却控制不住地在涣散、放大。失血的双唇如同凋零褪色的花瓣,艰难地颤抖着,

如同濒死的蝶翼。白皙的额头上瞬间渗出冰冷的汗珠,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混着不断溢出的血液蜿蜒而下。那只刚才还带着奇异温度的手,

此刻无意识地攥紧了我胸前那片沾血的衣襟,力道却小得可怜,又徒劳地松开。脆弱,茫然,

像一个在黑夜森林里彻底迷失、弄丢了所有尖爪和利齿的幼兽,

被剧痛狠狠钉在死亡的冰面上,徒劳地挣扎。

我的目光掠过她胸口那个可怕的、正在吞噬生命的伤口,落在自己沾满她鲜血的手掌上。

“疼吗?”我的声音很平,像一块冰冷的磨刀石擦过耳廓,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颈侧被咬破的伤口还在随着心跳一下下跳痛,热血流下来,

和我手上、脸上温热的属于她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另一只干净的手缓缓拂去她唇角不断涌出的新鲜血沫。动作很轻,

拇指的指腹碾过那破裂的花瓣般的唇,留下被鲜红濡湿的一道印记。她的瞳孔散得很大,

蒙上了一层水雾般的绝望。剧痛和失血彻底撕碎了她平日里精心构筑的、坚硬冰冷的铠甲。

此刻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孩童般被世界遗弃的无措和本能寻求庇护的茫然依赖,

生理性的泪水,混着冰冷的汗水,不断地从眼角滚落,烫在我沾满鲜血的指尖,

沿着她冰冷的脸颊滑落进血泊里。“记住这种疼。”我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惨白的脸,眼里的平静像深秋无风的湖面,

映照着窗外呼啸山风下的无边夜色,冷得彻骨。我空闲的那只手伸进熨帖的西裤口袋。

抽出来时,掌心里已握着一把极其精巧的手术刀。

细长的柳叶形不锈钢刀刃在窗外凄冷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道极细、极冷的银芒,

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冰冷光滑的金属刀柄无声地贴合着我的指掌纹路。

冰凉的手术刀在我指间无声地旋转了一周,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冷彻心扉的银色光弧。

动作流畅精准得像演练过千百次。我收紧手指,银亮的刀刃稳稳停住,尖端斜斜下指,

那道冷凝的寒光没有丝毫偏差地映在她失神的瞳孔里。

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送入她耳中:“…下次再为我受伤…”“…我就亲手,

”“…把你的心脏,”“…剖出来,”话音微微停顿了一瞬,

仿佛在回味这个动作所带来的某种极致冰冷的触感,“…做成标本,挂在床边。

”最后一字吐出,室内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月光映得刀刃上的寒光如同冻结的毒液。

那具躯体传达的意志核心,将永远悬挂于生死之间名为恐惧的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