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斤苞骨 天下依然 2025-07-03 11: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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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值三斤苞谷。十五岁,被爹娘推上王家那冰冷的青石台阶,

旱灾的裂缝深深刻在他们眼里,也刻断了我最后一丝念想。成了王老爷的第四房小妾,

我知道,踏进的是狼窝,不是家门。想活?就得比狼更狠。收起眼泪,藏起爪牙,

我用最卑微的姿态,最精明的算计,一寸寸爬向那掌握生杀大权的老爷。争宠不为情,

只为活命,为那点能把别人踩下去的微光。

荆棘、背叛、肮脏的交易……我踩着别人的骨头向上爬,也染红了双手。终于,

我从“四姨娘”变成了人人敬畏的“太太”。可站在权力的顶峰,我低头看见的,

是浸透血泪的锦绣华服。镜子里那张脸,又变成了什么吃人的怪物?

--我是用三斤苞谷换来的。那年,老天爷像是忘了哭,地裂得能吞下娃。爹蹲在门槛上,

头埋得比地缝还低。娘搂着饿得只剩一口气的弟弟,眼睛干得像两口枯井。

“妮儿…去王家…有口饭吃。”爹的声音哑得像破锣,不敢看我。王管家捏着鼻子,

扔过来一个瘪瘪的布袋。里面躺着三斤救命的苞谷粒。金黄金黄的,刺得我眼疼。“走吧,

四姨娘。”王管家那声“姨娘”,像针扎在我肉上。我像头待宰的牲口,被推搡着,

离开了那个摇摇欲坠、却曾是我整个世界的土坯房。一步,都没敢回头。怕看见爹娘,

更怕看见他们眼里的解脱。1.青石台阶冰冷,一级级爬上去,心也跟着往下沉。

门轴发出沉重的***,像怪兽张开了嘴。里面,是另一个世界。雕梁画栋,静得吓人。

空气里飘着檀香,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陈腐的味儿。几个穿绸缎的丫鬟,眼神像小刀子,

在我身上刮来刮去。我被带到一个偏厅。正位上坐着个女人,脸绷得像块浆过的布。

那是正头太太,周氏。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眼皮都没抬。“规矩都懂吗?

”旁边的婆子厉声问。我摇头。“啪!”一个耳光甩过来,耳朵嗡嗡响。“不懂就学!

贱命进了福窝,就得守福窝的规矩!”婆子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我的“福窝”,

是后院最阴冷的一间小屋。比家里的柴房还窄。一张硬板床,一床薄被。窗户纸破着洞,

风直往里灌。“四姨娘?哼,抬举你了!”伺候我的小丫头叫小翠,嘴碎得很,

“就是个粗使丫头命!老爷新鲜劲儿过了,有你受的!”她说得没错。天不亮就被叫起。

扫院子,洗成堆的衣裳,倒夜香。大太太院子里的地,得跪着擦,一点灰都不能有。

饭是冷的,掺着砂子的糙米粥。菜是几根腌得齁咸的萝卜条。还常常被克扣。

2.大太太周氏,最讲究“规矩”。每天晨昏定省,我得跪在她脚边,听她训诫。

“狐媚子相!天生***胚!”她骂得难听,手里的银簪子时不时戳在我胳膊上,

留下深深的红印。大姨娘赵氏,管着厨房。她看我更不顺眼。嫌我吃得少是装可怜,

吃得多是饿死鬼投胎。稍不如意,滚烫的刷锅水就泼过来。我的胳膊上,腿上,

新伤叠着旧伤。鞭痕,掐痕,烫疤。夜里疼得睡不着,只能咬着被角,把眼泪憋回去。哭?

这里没人稀罕眼泪。我像只受惊的老鼠,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默默地看,死死地记。

看正太太周氏,表面吃斋念佛,背地里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看大姨娘赵氏,仗着管厨房,

克扣油水,腰身越来越粗。看二姨娘李氏,病恹恹的,像朵快谢了的花,整天关在屋里咳嗽。

看三姨娘林氏,最年轻,也最得宠,走路都带着风,看我的眼神是***裸的轻蔑。

还有那些下人。管家的谄媚,婆子的刻薄,小厮的轻佻。这里等级森严。老爷***,

是顶上的天。正妻周氏,是名义上的地。得宠的三姨娘林氏,是横着走的螃蟹。其余人,

不过是地上的泥,任人踩踏。最让我心惊的,是住在最西头小院里的那个“疯女人”。

据说她曾是老爷很喜欢的五姨娘。失宠后,被周氏寻了个错处,打疯了。现在被锁在小院里,

像个活死人。偶尔能听到她凄厉的哭嚎,或是尖利的笑声,在夜里回荡。那声音,像冰锥子,

扎进我骨头缝里。那就是我的明天吗?被遗忘,被折磨,无声无息地烂掉?不!

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嘶吼,微弱,却顽强。3.那天,

周氏屋里丢了一支不算顶值钱、但很合她心意的银簪子。大姨娘赵氏立刻指着我:“就是她!

这穷酸手脚不干净!我亲眼看见她鬼鬼祟祟在太太屋外转悠!”周氏阴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几个粗壮婆子围了上来。“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看她还敢不敢偷!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二十板子!会打死我的!像打死一条野狗!

求饶的话冲到嗓子眼,又被我死死咽下。眼泪?在这里没用!电光火石间,

我瞥见周氏梳妆台上,另一支更华贵的金簪子,正好好地插在首饰盒里。一个念头,

像野草般疯长。我猛地挣脱婆子的手,不是逃跑,而是扑倒在周氏脚边。用尽全身力气,

把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咚!咚!咚!” 声音沉闷,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太太明鉴!

”我声音发抖,却异常清晰,“奴婢…奴婢是穷,是贱!但奴婢的娘,

饿死也没拿过别人家一粒米!太太心善,给奴婢一口饭吃,奴婢只想着做牛做马报答太太!

”我抬起头,额头上青紫一片,渗着血丝。我死死盯着周氏的眼睛,不躲闪。

“奴婢昨天是去了太太屋外,是看太太窗台上那盆水仙叶子黄了,

想着…想着奴婢老家有个土法子,用淘米水浇能好…奴婢该死!不该自作主张!

奴婢没进太太屋子!更不敢碰太太的东西!”我喘着粗气,指向梳妆台:“太太您看!

您最喜欢的金簪子还在!奴婢要偷,为啥不偷那个?”4.周氏眯着眼,

看了看我磕破的额头,又看了看梳妆台上那支金簪。赵姨娘还想说什么:“太太,

她狡辩…”“闭嘴!”周氏冷冷打断她。她捻着佛珠,眼神在我脸上逡巡,

像在打量一件奇怪的物件。“倒是…有几分烈性。”她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罢了,

一支旧簪子,兴许是丫头们收拾时落哪了。都下去吧。”板子没落下来。

我被婆子们粗鲁地拖出屋子,扔在冰冷的院子里。浑身瘫软,冷汗浸透了单衣。但心口,

却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炭!5.额头的伤一跳一跳地疼。

胳膊上被赵姨娘泼的刷锅水烫起的水泡,也在***辣地烧。可我的脑子,异常清醒。

周氏最后那句“有几分烈性”,还有她看我时那点微妙的…兴趣?我赌赢了!

不是因为我的辩解多高明,而是因为我那不顾一切的磕头,我那敢直视她的眼神,

还有…我提到了她最喜欢的金簪子。那是我平时扫地时,偷偷观察到的。我明白了。在这里,

纯粹的软弱只会被碾碎。纯粹的强硬,会死得更快。要活下去,得像水。能钻进最窄的缝,

也能变成最硬的冰。要会演戏。演卑微,演顺从,演忠心。但骨子里,得藏着刺,藏着火。

更要…靠近那唯一的太阳——老爷***。只有他的光哪怕只是余光,

才能驱散这深宅里的寒毒。6.我慢慢坐起身。窗外月光惨白,

照在屋里唯一一面模糊的铜镜上。镜子里的人,瘦得像鬼,额头肿着,

眼神却不再是一片死寂。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烧。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一个冰冷、生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浮上来:戏,开场了。7.额头上的疤结了痂,

像一只丑陋的眼睛。时刻提醒我:命,是赌回来的。演戏?那就演得更真些。

我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棱角。对着周氏,恭敬得像庙里的泥塑菩萨。对着赵姨娘,能躲就躲,

躲不过就低头认错,姿态放得比尘土还低。但眼睛,睁得更大了。老爷***,

是这深宅唯一的太阳。我必须靠近他。机会少得可怜。他大多时候在城里铺子,

回来也多在书房,或去三姨娘林氏的院子。我开始留意关于他的一切。他咳嗽,

我就偷偷记下日子。他爱喝野菊花茶,我就留心花园里哪处开得旺。他心烦时,

喜欢听点不成调的梆子戏,我爹当年走街串巷,我耳濡目染听过几段。这些碎片,

被我像捡金子一样,藏在心里。8.第一步,是“偶遇”。老爷习惯晚饭前,

在花园的假山旁抽一袋水烟。我算准了时间。不再埋头扫地,而是提着小桶,

假装去给那几株半死不活的水仙浇淘米水。第一次,他根本没看我。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第二次,我离得近了些。他吐出一口烟,眉头皱着,像是被什么烦心事缠住了。第三次,

我“不小心”碰落了一块小石头,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抬眼,浑浊的目光扫过来。

我立刻垂下头,身体微微发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声音细得像蚊子:“老…老爷安。

”他没说话,看了我几秒,又转回头去。心快跳出嗓子眼。但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光看见不够。得让他“听见”。一天午后,厨房飘出炖肉的香气。赵姨娘又在克扣份例,

我那份粥清得能照见人影。我端着碗,蹲在厨房后门的小角落里。饿得前胸贴后背。

隐约听到假山那边传来老爷烦躁的踱步声,还有管家的低声劝解。好像是城里铺子出了岔子,

亏了钱。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嗓子,哼起一段爹常哼的、苍凉又带着点诙谐的梆子腔。

调子不准,但那股子混着泥土味的野趣,是这深宅里没有的。声音不大,刚好能飘过去。

哼了两句,就停下,假装惊慌地捂住嘴,左右看看。那边踱步的声音,停住了。9.几天后,

管家忽然来找我。“老爷书房的地板脏了,你去擦擦。手脚麻利点,别碰坏了东西!

”心猛地一沉,又一跳。是福?是祸?书房很大,书卷气混着墨香。我跪在地上,

用最软的布,一寸寸地擦。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老爷坐在书桌后看账本,眉头拧成疙瘩。

空气静得吓人。只有我擦地的细微声响,和他偶尔翻动账页的声音。突然,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我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来,快步走到角落的小几旁。

那里放着温着的茶壶和茶杯。我倒了半杯温热的野菊花茶,双手捧着,走到书桌旁,

轻轻放在他手边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立刻退后,重新跪下擦地,头埋得很低。

咳嗽声渐渐停了。他没看茶,也没看我。但过了半晌,我听到他端起茶杯,

轻轻呷了一口的声音。10.一碗粥的赌注。机会又来了。听说老爷在书房熬了一夜,

早起头痛。我把自己那份少得可怜的早饭——一碗稀得可怜的粥,省了下来。

又偷偷溜进厨房后院,掐了几片最嫩的薄荷叶子,洗净,放在粥碗边上。趁天蒙蒙亮,

书房还没人伺候,我把那碗“特制”的粥,轻轻放在书房门口的石阶上。

然后躲在不远处的回廊柱子后。心跳得像擂鼓。老爷开门出来了,脸色果然不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碗粥。他盯着粥,又抬头扫视院子。目光锐利。我死死贴着冰冷的柱子,

手心全是汗。他站了一会儿,竟然弯腰,端起了那碗粥!“甜头”来了,像裹着蜜的针。

傍晚,管家送来两样东西。一件半旧的、洗得发白的青色细布夹袄。还有一句话:“老爷说,

天凉了,四姨娘别冻着。”夹袄是旧的,但比我身上满是补丁的破袄好太多。

这消息却像油锅进了水,炸开了。周氏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佛珠捻得飞快。

赵姨娘直接冲到我小屋门口,叉着腰骂:“小贱蹄子!才几天就学会勾引爷们了?一碗破粥?

我呸!看你能得意几天!”最狠的是三姨娘林氏。她没骂,只是路过我时,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像淬了冰的刀子,在我脸上刮了一下。那眼神,比赵姨娘的唾沫还冷。

11.我知道,一个人不行。我想起了二姨娘李氏。她病着,常年被遗忘,像这府里的影子。

她身边的小丫头,也总被欺负。我端着管家“赏”的一碟平时根本轮不到我的点心,

敲开了她冷清的小院门。“二姐姐,”我笑得温顺,“听说您咳得厉害,这点心…甜的,

润润喉。”李氏蜡黄的脸上满是惊愕和警惕。“我…我人微言轻,帮不上姐姐什么,

”我放低声音,“就是想着,咱们这些不得脸的,更要互相照应着点…总比让人当脚底泥,

随意踩踏强。”她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拉拢,未必是真。几天后,

赵姨娘又在厨房找茬,说我偷拿了新蒸的桂花糕。这次,没等婆子动手,

小翠二姨娘的丫头突然怯生生地站出来:“我…我看见了!

是赵姨娘屋里的春红姐姐拿的!她塞袖子里了!”春红是赵姨娘的贴身丫头。场面顿时乱了。

赵姨娘暴跳如雷,骂小翠胡说。小翠吓得直哭,但一口咬定。最后是周氏皱着眉,

各打五十大板,罚了春红和小翠的月钱,也骂了我“惹是生非”。事后,我去找李氏。

她关着门,只让小翠传话:“四姨娘,以后…别来了。我们只想安生。”心沉了沉。

但也明白了:这深宅里,真正的盟友,难寻。利用,才是常态。真正的风暴,很快来了。

三姨娘林氏丢了东西。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老爷前阵子刚赏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昨儿就她鬼鬼祟祟在我院外转悠!不是她是谁?她穷疯了!

见不得我好!”她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周氏难得地和林氏站在一起,

冷冷道:“搜!”几个婆子如狼似虎地冲进我小屋。翻箱倒柜。我站在屋子中央,手脚冰凉。

我知道,这次栽赃,比上次的银簪狠毒十倍!那镯子价值不菲,足够打断我的腿,甚至要命!

绝望像冰冷的水,漫过头顶。突然,一个婆子在我硬板床的破褥子底下,摸到了什么!

她扯出来——正是那只翠得晃眼的镯子!“找到了!赃物在这!”婆子尖声叫道。

林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周氏眼中寒光一闪:“人赃并获!拖下去…”千钧一发!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画面:昨天傍晚,我扫到林氏院子附近时,

好像瞥见她的贴身丫头秋月,和一个外院跑腿的小厮,在假山后头拉拉扯扯…那小厮手里,

似乎捏着个亮闪闪的东西?赌!只能再赌一次!“等等!”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声音嘶哑却异常尖锐。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扑通跪下,却不是求饶。我抬头,

目光直直地看向老爷——他不知何时也闻讯来了,正皱着眉站在门口。“老爷!太太!

奴婢冤枉!”我声音发颤,却强迫自己清晰,“奴婢是穷!但奴婢知道,偷主子的东西,

是死罪!奴婢再蠢,也不敢!”我转向林氏,眼神里带着被逼到绝路的疯狂:“三姐姐,

昨儿傍晚,您的丫头秋月,是不是和东角门外跑腿的刘三儿,在假山后头说话来着?

奴婢扫地路过,好像…好像看见刘三儿手里,拿着个绿莹莹的玩意儿?”瞬间,

林氏的脸色变了!她猛地看向秋月。秋月“唰”地一下,脸白得像纸,腿一软就跪下了,

浑身筛糠一样抖。“你…你胡说!”林氏声音都尖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不是胡说,把刘三儿叫来,一问便知!”我豁出去了,声音反而稳了些,

“或者…搜搜秋月的身?或者…问问门房,昨儿刘三儿是不是进来过?

”老爷的眼神锐利起来。他看看抖成落叶的秋月,又看看脸色发青的林氏,最后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