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月光归来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顾承泽送我一条廉价手链。他手机屏幕亮起,
是白月光苏晴发来的消息:“承泽,我回来了。”当晚苏晴住进我家客房,
我成了多余的存在。她摔下楼梯时抓住我的手:“林晚晚,你永远赢不了我。
”顾承泽给了我一耳光:“滚去客房!”火灾里浓烟弥漫,苏晴和我被绑在柱子上。
顾承泽冲进来,毫不犹豫抱起苏晴。我轻声说:“别回头。”再见面时他跪在我脚边忏悔,
我摘下墨镜露出完好的眼睛。“顾先生认错人了,”我挽住身旁的男人,“介绍一下,
我先生陆沉。”“也是三年前,捐给我眼角膜的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傍晚的霞光被厚重丝绒窗帘挡在窗外,餐厅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
在昂贵的骨瓷餐具上投下暧昧的光晕。顾承泽坐在我对面,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
英俊依旧。他推过来一个丝绒盒子,小巧精致。“晚晚,纪念日快乐。”他语气平淡,
像在陈述一份即将过期的文件。我指尖有些凉,轻轻打开盒子。
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躺在里面,吊着一颗小小的、切割粗糙的水晶。廉价感扑面而来。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闷闷的疼。我扯出一个笑,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谢谢,很…别致。”别致得如同施舍。顾承泽没再看我,
低头去切他那块昂贵的牛排。刀叉碰着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时,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幽蓝的光刺破餐桌上的暧昧昏暗。
一条新消息跃入眼帘。发件人:苏晴。内容只有寥寥几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精准地扎进我眼里:“承泽,我回来了。”时间仿佛瞬间凝固。我盯着那行字,
耳边餐厅悠扬的小提琴背景音变得遥远模糊,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握着刀叉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空气里昂贵的香氛,
此刻闻起来也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顾承泽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拿起手机,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深邃的眉眼,那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飞快掠过,快得让我抓不住。
最终,他脸上什么情绪也没剩下,只有一片我看惯了的、深潭般的平静。他放下手机,
没看我,只淡淡道:“苏晴回国了。”这句话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捅开了我心里那扇早已摇摇欲坠的门。里面尘封的、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记忆,
带着冰冷的潮气汹涌而出。那个占据了他整个青春岁月的白月光,
他心口从未真正愈合的朱砂痣。她回来了。我垂下眼,
看着盘子里那块精心烹饪却已失掉温度的牛排,喉咙发紧。许久,
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哦,是吗?那…挺好的。” 挺好的。除了这三个字,
我还能说什么?---苏晴的到来,像一滴滚油落进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当晚,
她就被顾承泽亲自接进了这栋我住了三年的别墅。她穿着剪裁精良的米白色羊绒大衣,
笑容温婉得体,站在玄关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我,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熟稔,
最后落在顾承泽身上。“承泽,这里一点都没变。”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
带着恰到好处的怀念,“真好。” 她自然地脱下大衣递给迎上前的佣人,
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顾承泽接过她的行李箱,动作自然流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那份刻意的周到和细微的动作,都像无声的宣告。
他领着她走向二楼的客房——那间采光最好的、带独立卫浴的客房,就在主卧旁边。
“晴姐就住这里吧,方便些。” 他推开房门。苏晴站在门口,环视着宽敞明亮的房间,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转过头,终于将目光正式落在我身上,
嘴角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弧度:“晚晚,以后要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站在楼梯口,
穿着居家服,手里还拿着刚倒的水杯。冰凉的玻璃杯壁贴着掌心,寒意丝丝缕缕地渗入皮肤,
一路蔓延到心脏。看着他们并肩站在那扇敞开的客房门前的背影,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这个家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存在。
2 楼梯惊魂---苏晴如同一株精心培育的藤蔓,
迅速而无声地缠绕上顾承泽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她熟悉他的一切习惯,
知道他早餐咖啡要加几分糖,知道他西装袖口要挽起几寸才最得体。餐桌上,
她总能自然地接过顾承泽的话头,聊起他们共同度过的学生时代,
那些我不曾参与的、属于他们的青葱岁月。顾承泽虽然依旧沉默寡言,
但眉宇间那份因苏晴而生的柔和,却是对我从未有过的。而我,更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被无形地排挤到生活的边缘。冲突爆发在一个阴沉的午后。我下楼去厨房倒水,
苏晴正站在楼梯拐角处打电话,声音轻柔,背对着我。就在我即将从她身边经过时,
她脚下忽然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啊——!” 短促的惊呼响起。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立刻伸手去抓她,试图稳住她下坠的身体。
我的指尖刚刚碰到她冰凉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带着明确方向的拉力猛地传来!
不是她往下坠的力道,而是她反手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紧接着,
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重重地摔下了最后几级台阶,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跟着栽下去,
只能徒劳地扶着冰冷的楼梯扶手,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蜷缩在楼梯底部的地毯上。
“晚晚…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苏晴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控诉和痛苦。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我没有!
” 我的反驳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拔高,
“是你自己……”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我。
顾承泽的身影如同疾风般从书房方向冲了出来。他一眼看到蜷缩在地、泪流满面的苏晴,
再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脸色苍白的我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卷起了风暴。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怎么回事”。“林晚晚!” 他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又沉又冷,
每一个字都砸得我耳膜生疼。他几步跨下楼梯,一把抱起地上的苏晴,动作小心翼翼,
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安置好她后,他猛地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几步就逼到了我面前。“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楼梯间炸开,余音刺耳。
脸颊上传来***辣的剧痛,瞬间麻木了半边脸。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
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楼梯扶手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脸颊上灼烧般的痛楚,和顾承泽那双喷涌着愤怒和失望的眼睛。
“滚!” 他指着楼梯上方,指向那个我从未踏足过的、狭窄的客房方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滚去客房!别让我再看见你!
”3 火海抉择---那间朝北的客房,狭窄、阴冷,窗外是一堵灰扑扑的高墙,
终日不见阳光。它成了我的囚笼。顾承泽没再踏足过主卧,
他的气息彻底从那个空间里消失了。别墅里进进出出的医生、佣人,
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楼梯下那位“受惊过度”的苏晴。而我,像个幽灵,被所有人刻意回避着。
我几乎不再下楼,一日三餐都是佣人沉默地送到门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苏晴偶尔会“路过”我的房门外,隔着门板,
我能听到她轻快的、带着胜利意味的哼唱声,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顾承泽?
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如同从未存在过。三天后的深夜,
死寂被一种异样的、刺鼻的味道强行撕裂。浓烟!起初只是细微的焦糊味,
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几乎难以察觉。但仅仅几秒后,那味道就变得无比浓烈、霸道,
带着毁灭的灼热感,疯狂地涌入鼻腔和喉咙。呛咳着从床上弹起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打开房门,浓烟像翻滚的墨浪,瞬间扑面而来,带着灼人的热浪!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楼下某个方向透出令人心悸的、橘红色的光,伴随着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爆裂声。
“咳咳…救命…” 浓烟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眼泪瞬间涌出。本能地想要冲下楼,
刚摸索到楼梯口,黑暗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撞来!“啊!” 我重重摔倒在地,
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一阵眩晕。“老实点!
” 一个刻意压低的、粗嘎的陌生男声在浓烟中响起,带着冰冷的威胁。
粗糙的麻绳粗暴地缠上我的手腕和脚踝,勒得生疼。我被强行拖拽着,
拖向那光亮和灼热的源头——楼下客厅!客厅里已经如同炼狱。
巨大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昂贵的窗帘、沙发,舔舐着天花板,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
炽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我被粗暴地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一根滚烫的承重柱上,
麻绳迅速绕过柱子,将我死死捆住。浓烟的另一侧,同样被捆在柱子上的,是苏晴。
火光映亮了她惨白的脸,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似乎想尖叫,却被浓烟呛得只剩下剧烈的咳嗽。混乱中,我瞥见客厅门口,
一个模糊的、戴着帽子的身影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浓烟和火光之外。
“救…救命…”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地传来。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劈开地狱的利剑,猛地冲破了浓烟和火光的屏障!是顾承泽!
他显然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外套不知去向,只穿着里面的衬衫,
袖子高高挽起,脸上沾着烟灰,那双深邃的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
里面是骇人的惊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他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浓烟弥漫的火场中急速扫视。
几乎是瞬间,他的视线就锁定了苏晴!“承泽!救我!我好怕!”苏晴凄厉地哭喊起来,
声音穿透火焰的咆哮,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顾承泽没有丝毫犹豫。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无视了脚下燃烧的地毯和头顶不断坠落的燃烧碎片,目标明确,动作迅猛,
直扑向苏晴所在的柱子!他冲到我身边时,那灼热的气流几乎将我皮肤烤焦。
我甚至能看清他被浓烟熏得通红的眼睛,看清他眼中那份为了苏晴可以毁灭一切的决绝。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秒。仿佛我只是一根碍事的柱子,
一块燃烧的木头。他用身体护住苏晴,手起刀落般割断她身上的绳索,动作又快又狠。
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手臂被掉落的火星烫到也浑然不觉。他一把将苏晴打横抱起,
紧紧护在怀里,转身就朝着进来的方向冲去,那是唯一尚未被火焰完全吞噬的通道。
火舌在他身后狂舞,发出狰狞的嘶吼。浓烟翻卷,几乎要吞噬掉他们奔逃的背影。
“咳咳…” 我被浓烟呛得撕心裂肺,意识在灼热和窒息中开始模糊。
看着那个毫不犹豫抱着另一个女人、头也不回奔向生路的背影,心脏那个地方,
似乎比被火焰灼烤还要疼上千百倍。就在他的背影即将被浓烟彻底吞没的瞬间,
我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却清晰地穿透了火焰的咆哮:“顾承泽…”抱着苏晴的身影猛地一顿。我没有祈求,
没有哭喊。“别回头。” 三个字,
耗尽了我对他、对这段婚姻、对这场荒诞人生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声音很轻,
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浓烟滚滚的空气里。他的背影彻底僵住了一瞬,似乎在浓烟中凝滞了。
火光在他背上跳跃,勾勒出他僵硬的轮廓。那短短的一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然后,
他终究没有回头。他抱着苏晴,那个他心口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消失在火海与浓烟之外。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从别墅深处传来,如同地狱的丧钟被敲响。
一股狂暴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烈焰,如同愤怒的巨兽,从后面狠狠撞上了我!
后背撞在滚烫的柱子上,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感官。浓烟呛入肺腑,
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拽进冰冷黑暗的深渊,迅速沉没、消散。最后残存的听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