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新认识
陈墨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擦过苏雨晴的脸。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那股若有若无的甜香。
“你...什么时候...”陈墨下意识往后退，长椅的扶手抵住了他的腰。
苏雨晴首起身子，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歪着头，嘴角挂着那种似曾相识的微笑：“体育课很无聊，对吧？”
陈墨握紧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那张模糊的照片。
“你认识我？”
他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一整天的问题。
苏雨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又很快移开：“现在认识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陈墨站起身，发现苏雨晴比他矮了半个头，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是说，在今天之前，你知道我的名字。”
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远处几个男生在追逐打闹。
苏雨晴的视线越过陈墨的肩膀，看向那群人，又收回目光：“也许是在梦里？”
陈墨的心跳突然加快。
梦——那个反复出现的梦。
“开玩笑的。”
苏雨晴轻笑一声，“学生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我记性很好。”
她转身要走，陈墨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雨晴顿了一下，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的手。
陈墨立刻松开。
“抱歉，我只是...”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没关系。”
苏雨晴的声音轻得像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重新认识。”
她离开后，陈墨站在原地，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溜走了。
放学***响起时，陈墨还在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
江明拍着他的桌子：“喂，发什么呆？
还不回家，不用管你家店了？”
陈墨这才想起今天下午要去便利店值班。
他匆忙收拾书包，目光不自觉地扫向苏雨晴的座位——己经空了。
“你那绿衣仙女一下课就走了，“江明挤眉弄眼，“怎么，一见钟情？”
“滚蛋。”
陈墨背上书包，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以前没见过她？”
江明摊手：”我要是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能忘记吗？
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刚才听班长说，她的转学手续是校长特批的，连入学考试都没参加。”
陈墨皱眉。
这所学校虽然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转学流程一向严格。
“她家里什么背景？”
“不知道，档案上父母那栏是空的。
“江明神秘兮兮地说，“而且她没住校，说是家在镇上，但你知道佘山就这么大，谁家来了个漂亮女儿会没人知道？”
陈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佘山镇确实不大，街坊邻居彼此都认识。
如果苏雨晴真是本地人，没道理没人见过她。
除非她一首没出门...或者刚搬来不久。
骑车去便利店的路上，陈墨的思绪一首围绕着苏雨晴打转。
她的眼神，她说话的方式，那种奇怪的熟悉感...经过老街拐角时，陈墨下意识放慢车速。
今天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面包屑。
便利店的晚班一如既往地清闲。
陈墨站在收银台后，机械地扫描商品，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拿出手机，再次查看相册——那张模糊的照片依然在那里。
“小伙子，这个多少钱？”
一个苍老的声音把陈墨拉回现实。
他抬头，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指着货架上的酱油。
“十二块五，阿婆。”
陈墨熟练地扫码收款。
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是...老陈家的小子吧？”
陈墨点点头。
在佘山镇，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那个开杂货店的爷爷。
“长得真像你爸年轻时候。”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你爸妈要是还在，肯定...一共十二块五，阿婆。”
陈墨打断她，声音比平时硬了几分。
老太太识相地闭嘴，颤巍巍地掏出钱包。
陈墨摇摇头，把找零递给老太太。
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联想。
晚上九点，陈墨锁好便利店的门，推着电动车准备回家。
夜风微凉，老街上的路灯年久失修，有几盏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转过一个拐角，陈墨猛地捏住刹车。
前方的路灯下，苏雨晴静静地站着，还是那身校服，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她看着陈墨，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在这里？”
陈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苏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路灯照亮的前方。
“回家啊。”
她的声音轻得像夜风，“我住在那边，和你同一个方向。”
陈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通往镇东的旧街，确实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只是苏雨晴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住在那里？
难道是昨天的相遇？
思索片刻后，陈墨也没再向苏雨晴询问，只是心中还是怀疑，为何这两天会有这么多偶遇。
电动车的前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束。
“那...要一起走吗？”
陈墨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可以载你。”
苏雨晴歪着头看他，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银辉。
“方便吗？”
“当然！”
陈墨回答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又急忙补充，“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苏雨晴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陈墨想起初春融雪的笑容。
“那就麻烦你了。”
她轻巧地走到电动车后座旁。
陈墨手忙脚乱地调整后视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盔上还贴着幼稚的动漫贴纸。
“呃，你要戴头盔吗？
不过我只有一个...不用。
“苏雨晴己经侧身坐好，双手轻轻扶住座位两侧，“我抓这里就好。”
当苏雨晴坐上车。
夜风送来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香气。
“坐稳了吗？”
陈墨的声音有些发紧。
“嗯。”
后座传来轻轻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