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是程叙抱着你冲进去的,公主抱哦。"
苏晚眼疾手快揪住她卫衣后摆:"安安,跑什么?
"指尖触到滚烫的温度,她猛地扳过好友肩膀,"烫得跟小火炉似的,发烧了?
"沈念安别开脸要走,发梢却扫过苏晚手腕。
这种欲盖弥彰的模样太眼熟。
分明和那会被沈嘉年壁咚时如出一辙。
苏晚眯起眼睛,想起食堂里程叙对身沈念安的贴心照顾,沈念安连耳尖都泛着绯色,两人之间流转的微妙气氛比糖醋排骨的甜香更浓稠。
"等等!
"苏晚拽着人闪进紫藤花架下,藤蔓垂落的阴影遮住她们的身影。
沈念安知道瞒不过闺蜜了,支支吾吾交代完教学楼偶遇、去图书馆路上把他衣服弄脏再到一起吃饭三次见面的的细节。
苏晚越听眼睛越眯,最后却竖起食指晃了晃:"no,no,no,军训晕倒那次呢?
"沈念安睫毛颤了颤,想起烈日下刺目的白光。
苏晚压低声音:"知道是谁把你送进医务室的吗?
不是沈嘉年。
"她故意拖长尾音,"是程叙抱着你冲进去的,公主抱哦。
""怎么可能......"沈念安的指甲深深掐进衣角,军训那天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明明隔着迷彩服,却让她在昏迷前仍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耳畔响起模糊的对话:“我是她哥。”
带着压低的嗓音,混着夏日蝉鸣,此刻竟与程叙温润的声线渐渐重合。
"当时他把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苏晚用指尖轻点她发烫的脸颊,"教官哪能认出这张被全校女生暗戳戳都想嫁的脸?
"风穿过紫藤花架,卷走几片枯萎的花瓣,却卷不走沈念安眼底的怔愣。
苏晚望着好友逐渐苍白的脸色,突然伸手环住她肩膀:"你哥瞒得辛苦,程叙也不容易。
要是那些迷妹知道高岭之花为你破了例......"她故意抖了抖肩膀,"怕是要把宿舍楼围得水泄不通。
"她敢肯定,程叙对这小妞有意思。
风掠过花架,带起细碎的花瓣,落在沈念安泛红的耳尖上。
翌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图书馆落地窗,在木质长桌上烙下金边。
程叙将相机藏在摊开的《摄影构图学》后,食指悬在快门键上。
镜头里,隔了三排座位的沈念安正咬着笔帽,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翻书时指尖无意识摩挲书页边缘。
他按下快门,电子音被空调嗡鸣吞没。
最近总爱捕捉她的瞬间。
晨读时被风吹起的碎发,辩论赛后泛红的耳尖。
此刻连皱眉思考的模样都让他移不开眼。
首到屏幕亮起新消息,林知夏发来消息:”今晚工作室缺人,来?
“程叙拇指悬在键盘上方,余光瞥见沈念安突然抬头。
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他迅速将相机倒扣,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
她耳尖泛红低头,发顶的珍珠发卡晃了晃,像他昨夜梦里晃动的月光。
相机内存卡里,最新一张照片备注栏里,他用触控笔写下潦草字迹:”第27次***成功。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玻璃,惊散了满室欲说还休的暧昧。
程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边缘,沈念安低头的模样让他喉结微动。
他鬼使神差地又举起相机,镜头里女孩睫毛轻颤,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仿佛也变得清晰可闻。
突然,沈念安抬头朝他的方向望来。
程叙心脏猛地一跳,慌乱中差点将相机摔在桌上。
他故作镇定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假装继续小憩,余光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身影。
沈念安合上书本站起身,抱着书本朝这边走来。
程叙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表面却依旧维持着慵懒的姿态。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的桌前。
“学长,”沈念安轻声开口,声音像沾了露水的花瓣般清甜,“你刚才...是在拍我吗?”
空气瞬间凝固。
程叙缓缓睁开眼,仰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杏眼,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小学妹,这可不能随便污蔑人啊,我这相机,拍的是窗外的风景。”
说着还故意将相机镜头转向窗外的梧桐树。
沈念安却没有被他的话糊弄,指了指他桌上露出一角的笔记本:“那为什么你本子上画的...也是我?”
程叙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了许多个沈念安的侧脸。
他挑了挑眉,随手合上本子:“这叫艺术创作,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他倾身向前,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的油墨味扑面而来,“不如我给小学妹拍组***?
免费的。”
沈念安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往后退了半步:“不用了!”
转身就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等等。”
程叙叫住她,从相机里抽出一张拍立得照片,递到她面前。
照片里,沈念安正托着腮看向书架,阳光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睫毛上仿佛落着细碎的星光。
沈念安看着照片,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时指尖不小心擦过程叙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
“谢谢。”
她小声说,攥着照片匆匆离开。
程叙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低头在相机里新建了一个相册,命名为”专属女主角“。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他眼底的温柔都照亮了。
这边摄影工作室内暮色透过摄影工作室的百叶窗漏进来,顶灯冷白的光将林知夏的影子拉长,在地面切割出锋利的棱角。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声撞碎走廊的寂静,每一步都像敲在绷紧的琴弦上。
暗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刺鼻的显影液气味裹着潮湿的寒意涌出来。
操作台边的老式胶片机还在嗡嗡作响,显影盘里的药水泛起细密的涟漪。
林知夏将牛皮纸袋甩在台面上,几张泛着诡异惨白的胶卷滑出来,边角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周砚!
"她的声音很大,"客户要的婚礼跟拍,拍成这种曝光过度的废片?
连光圈快门都不会调?
"正在冲洗照片的少年动作凝滞。
黑色围裙上晕开深浅不一的药水痕迹,像是抽象派画家随意泼洒的墨点。
他垂眸擦拭镜头,指节泛白,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用平时惯用的调侃语气道:"我是建筑系的,能抽出时间帮你拍己经仁至义尽。
"林知夏笑了笑,指甲无意识地划过胶卷边缘:"你完全可以找别人救场。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是带着某种暗示。
她的目光扫过暗房墙上程叙的摄影获奖作品,画面里湛蓝的天空仿佛要滴出水来,"毕竟,你和程叙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周砚的睫毛剧烈颤动,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早该知道,每次被她抓来当苦力,都是因为那个永远约不到的程叙。
她总以为,凭他和程叙的关系,只要开口,程叙就会抛下一切来帮忙。
可有些感情,从来不是靠交情就能撬动的。
林知夏没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转身时,随身化妆包从椅背上滑落,一支暗红色口红骨碌碌滚到周砚脚边。
少年弯腰捡起的瞬间,指腹触到管身残留的温热。
金属外壳印着口红晕开的唇纹,像枚未干的吻。
他鬼使神差地将口红翻转,看见底部印着烫金小字——“Ruby Woo”。
“还愣着干什么?”
林知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把胶卷重新拍好,做不完就别下班。”
周砚攥紧口红,在暗房猩红的安全灯下,金属管折射出妖冶的光。
他将口红塞进围裙口袋时,突然发现口袋内侧沾着小片玫瑰花瓣,那是今早偷偷别在林知夏工作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