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着珠子吹气,却不像白日那般有响声;拿到烛火上烧,惊奇地发现无论烧多久,天珠的温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发现,若不是亲眼所见为这珠子死了几个人,还有一流高手因此殒命,他真想把这破珠子扔了。
无奈,叶枫把天珠收进了怀里,取出《玉山神功》翻阅起来。
叶枫翻开那书册首页,一幅赤身裸体、呈打坐模样的人体图跃入眼帘。
图上之人周身绘着诸多细线相连的圆点,圆点旁皆附文字注释,在腹部之处,有一区域被醒目标注,旁边赫然写着 “丹田” 二字。
图下一行小字:“丹田者,内家功法之核心要害,为气之汇聚、劲之根源,世间内家功法,无不以丹田为起始。
经脉者,仿若周身江河脉络,乃气之通道,贯通全身,其内蕴含精气……”叶枫又随手翻了几页,好在前些年大姐让他去镇上学塾识得些字,勉强能看懂书上所写。
书中讲,人体藏着诸多经脉穴位,练功关键在丹田,此处在脐下三寸。
人乃万物灵长,修习内家功夫第一步,便是感知人人皆有的 “先天之气”。
人有聪慧愚钝之分,机灵些的,几日便能寻得气感,迟钝些的,最迟一年半载也能有所察觉。
有了气感,便可运气游走经脉穴位,汲取其中精气,再回流丹田化为自身内力。
这经脉精气,源自所食之物,不管是寻常五谷杂粮,还是天材地宝,但凡有灵之物皆含精气,只是多少有别。
要练就深厚内力,除修炼上乘功法,一靠勤,二靠吃。
吃大有讲究,寻常五谷家禽精气稀少,故而武林中人偏爱寻觅人参、鹿茸、灵芝等灵物进补,如此练功,方能事半功倍。
勤练之法,则是运气从下丹田出发,沿督脉上行,经尾闾、夹脊、玉枕三关,至头顶百会穴,再顺任脉下行,经鹊桥,回归下丹田,此为书中所言一个周天。
一次次完成周天循环,内力自会渐长。
叶枫大致浏览,心中激动难抑,畅想自己练成玉山神功,似那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当下他盘膝闭目,依书中法门,摒弃杂念,凝神静气,意守丹田,尝试感受那 “先天之气”。
奈何一个时辰过去,叶枫毫无所觉,不禁心焦气躁起来。
按书中所讲,欲速则不达,越是性急,越难寻得气感。
这两日经历纷扰,他委实难平心静气,索性倒头往床上一躺,不多时便酣然入睡。
此时,窗外忽然风狂雷鸣,竟下起了倾盆大雨。
翌日,雨歇天晴。
叶枫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赶至镇西药商处,卖了龙胆草。
怀揣卖药钱与从江湖人身上搜来的 “巨款”,叶枫顿觉腰杆挺首,步履轻快,走路仿若有风,径朝福记酒楼走去。
有钱了,自然要吃顿好的!
福记酒楼居于镇中心,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酒楼,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哪像偏远小镇的模样。
几年前,姐夫父亲过寿,叶枫才有幸踏入一回。
刚至酒楼门口,忽闻耳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回头望去,只见约有一二十人正纵马而来。
仔细一瞧,这些人皆身着白衫,腰间所系玉佩,与昨日那西个玉山派人的一般无二样。
叶枫见状,暗道不好,心中顿时有些慌张,只想着拔腿就跑。
这伙人一瞧就是玉山派之人,不提自己 “搜尸” 他们同门理亏在先,单是让其发现那珠子就在自己身上,还不知会不会杀人灭口。
但若是此刻逃跑,岂不是欲盖弥彰?
况且,自己又如何跑得过这些武林中人?
想到这里,叶枫回过头,强装镇定,缓步迈进了酒楼,寻了个角落悄然坐下,此时哪还有适才想吃大餐的心思,只待寻个机会溜走。
那群白衣人在酒楼门口勒马停下,随后鱼贯而入。
掌柜瞧见来了大生意,堆着笑脸就迎了上来。
“各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在掌柜的招呼下,这群人依次坐了下来。
“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给我们上齐咯!”
一名圆脸青年朝掌柜喊道,接着转头对身旁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道:“展堂主,依现场痕迹看,定是黄士灿那厮不敌三长老他们,走投无路之下使了毒,与三长老同归于尽了。”
“应是如此,哼!
没料到这天山刀客竟使这般下作手段!”
被称作展堂主的中年人冷哼一声,“可笑至极,最后却便宜了那背后黄雀。”
“拿走天珠之人,恐非江湖中人,至少不是此次争夺天珠的。
因我等是除三长老外最先追到此处的,且看现场,几人财物皆被搜刮一空,想必是路过的无名宵小所为。”
展堂主身旁一位略带书生气的中年人接话。
“副堂主所言极是,怎奈昨夜突然下起大雨,现场线索全无,如今却是不知该从何寻起了。”
圆脸青年皱着眉头道。
“此事确实棘手,但不管如何,天珠绝不可有失!
马上联系门内加派人手,封锁方圆百里,就算掘地三尺也定要找出天珠来。”
副堂主望向展堂主询问道,“不知展堂主意下如何?”
“就这般办,另需留意附近最近有无暴富之人,传令下去,上交天珠者既往不咎,赏黄金千两。”
展堂主点头应道。
坐在角落的叶枫闻言,心中一惊,没料到珠子这般值钱。
他念头一闪:要不干脆交出珠子?
可这想法刚起,便被他打消。
昨日听那天山刀客所言,玉山派为夺珠灭其满门,叶枫先入为主,对这门派印象极差。
心想交出珠子,能否得黄金尚不可知,怕连小命都难保住。
忽然,酒楼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多时,又是十来个大汉走进酒楼。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锦衣的小眼睛胖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与其油光满面的气质极不相称。
此人刚一进门,便瞧见在中间落座的玉山派一行人,他摆了摆手,挥走了前来招呼的掌柜,径首朝那玉山派一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