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她从未真正亲近过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归宿。
当她踏入那扇陌生又冰冷的家门时,心中满是忐忑与无助,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生活,只能紧紧地抱着妈妈为她收拾的行李,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温暖与依靠。
林嘉南蹲在灶台前添柴火。
腊月的寒风会从猪圈改造的“卧室”墙缝钻进来,冻僵的手指差点抓不住火柴盒。
堂弟的喧闹声从主屋传来:“我才不要和杀人犯的女儿一起吃饭!”
“赔钱货!
洗脚水这么烫想烫死老子?”
搪瓷盆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
林嘉南默默擦干腿上的水渍。
凌晨两点,呼噜声在院里此起彼伏。
林嘉南撬开小熊背后的暗袋,手机荧光照亮坑洼的土墙。
第二次按下重拨键时,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像是有人把哭声嚼碎了咽下去。
漆黑房间里,杂乱梳妆台传来闷响震动。
少年在夜影中起身,走向梳妆台翻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上“W”字样的来电闪烁。
待震动停歇,未过片刻又再度响起。
少年垂落的额发掩住眼底情绪,指尖轻轻划动,接通了来电。
“林蕊阿姨.....”林嘉南拇指无意识地抠着墙上的青苔。
少年沙哑的嗓音突然传来:“你是谁?”
林嘉南愣了一下,说道:“我是林嘉南,我妈妈让我给林蕊阿姨打电话,说她赴不了约了。”
“赴约?
她去不了了。”
林嘉南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阿姨现在不在吗?
我妈妈让我亲手把这个东西给林蕊阿姨。”
林野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东西?”
“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
妈妈说一定要交到你们手里。”
林野听着林嘉南的话,想起不久前妈妈曾和自己说的要带他换个地方过新的生活,但医院却给出癌症急性死亡的诊断,那段时间的妈妈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有癌症?
这些事情像一团毛线一样缠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消失不去。
“喂?
还在听吗?”
林嘉南的呼喊将他的思绪拽回现实,“阿姨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你妈妈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林野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不清楚,妈妈只提过一次。”
林野声音骤然急切:“那你妈妈呢?
她怎么不打电话?”
沉默蔓延得更长,两人同时开口时,林野急躁的质问盖过了对方的吞吞吐吐:“说话啊!”
“我妈妈……”刚说出三个字便被截断。
林嘉南察觉他似乎在动怒,却不知缘由。
她稳了稳情绪,再度开口:“我妈妈被警察带走了,但她真的不是坏人……妈妈说过,林蕊会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可现在……”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溢出。
林野忽然想到什么:“你妈妈姓文?”
电话里闷闷的一声“嗯”印证了他的猜想。
新闻里那个离婚后杀夫的文姓女子,就是这个女孩的母亲。
夜里突然簌簌落下雨来,远处传来刺耳的谩骂:“林嘉南,我要喊你几声呀,是不是讨打,拿我的痰盂来。”
林嘉南捂住手机喊道:“我马上来了。”
嘉南对着听筒,小声且坚定的说:“哥哥,等阿姨回来了再说,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时,嘉南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月牙形的血痕。
另外一边,随着电话挂断,林野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窗外,林野内心掀起一阵波澜,说完将母亲的抗癌止痛药收进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