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府大乱
孟婆佝偻着背搅动汤锅,蒸腾的雾气里忽然泛起诡异的幽蓝,木勺“咔嗒”一声在锅底折断。
“老身熬了三千年的汤……”孟婆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住汤锅边缘。
沸腾的汤汁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浓稠的白色液体裹着黑色药渣冲天而起,溅落在三丈外的三生石上。
古老的石碑发出不堪重负的***,那些刻录着凡人前世今生的金色纹路滋滋作响,被烫出蛛网般的裂痕。
更诡异的是,石碑底部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如同无数冤魂在挣扎嘶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忘川河水开始疯狂倒灌,河面升起密密麻麻的气泡,破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引得河畔孤魂野鬼抱头鼠窜。
牛头马面跌跌撞撞地穿过奈何桥,牛角上还挂着几片彼岸花残瓣。
他们撞开阎王殿沉重的青铜门,带起的阴风掀翻了判官案头的生死簿。
黄纸如雪片纷飞,马面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大事不好!
冥王她……她不见了!”
话音未落,牛头一个趔趄,撞倒了殿内供奉的幽冥灯,火苗在熄灭前诡异地变成了血红色,灯油顺着地面流淌,所过之处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青铜烛台上的烛泪如血般滴落,在桌面上凝结成诡异的符文图案。
此时,殿外传来阵阵锁链断裂的巨响,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挣脱束缚。
判官扶了扶歪斜的黑框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着拾起生死簿。
只见卷首“冥王”二字的朱批正在急速褪色,朱砂红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转眼只剩淡淡的浅粉。
他猛地抬头,撞进阎王骤然收缩的瞳孔里——那尊平日威严端坐的鎏金宝座上空无一人,唯有一缕若有似无的紫藤香萦绕不去。
宝座扶手上,还残留着几道黑色爪痕,像是某种强大邪祟留下的印记,爪痕深处散发着微弱的紫光,与冥王的气息隐隐共鸣。
宝座后方的幽冥壁画突然渗出黑色液体,画面中记载的轮回图竟开始逆向旋转。
更令人心惊的是,壁画上原本祥和的冥神画像,此刻嘴角竟上扬出诡异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地府的镇魂钟无风起浪,发出低沉而又诡异的声响,钟声每回荡一次,地府的地面就会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立刻封锁阴阳两界通道!”
阎王惊堂木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青铜烛台嗡嗡作响,案头摆放的判官笔自动悬浮,在空白卷轴上疯狂书写晦涩难懂的预言。
“黑白无常去枉死城,牛头马面搜查十八层地狱,活要见人,死……”他话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了两下。
地府众人皆知,冥王执掌轮回,本就超脱生死,若真的消失,又何来“死要见尸”?
但此刻地府的异动,显然不只是简单的失踪那么简单。
十八层地狱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第七层地狱的铁门轰然倒塌,无数恶鬼趁机逃窜,惨叫声与铁链断裂声交织成恐怖的乐章。
整个地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黑白无常驾着阴风掠过望乡台,手中哭丧棒发出凄厉的呼啸,所到之处,鬼魂们纷纷避让,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奈何桥上挤满了交头接耳的鬼魂,他们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恐,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蔓延,一些胆小的鬼魂甚至开始瑟瑟发抖;十八层地狱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被镇压的恶鬼疯狂撞击着铁索,硫磺味的浓烟顺着忘川河河面滚滚升腾,烟雾中隐约可见狰狞的面孔。
更可怕的是,忘川河中的食魂鱼集体翻肚漂浮,鱼眼泛着诡异的红光,预示着幽冥界的生态正在崩溃。
孟婆汤池的水面开始沸腾,溢出的汤汁腐蚀着池边的青石,腾起阵阵毒雾。
而在地府最深处的幽冥宝库,封印上古邪物的结界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宝库大门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隐隐有黑影在其中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人间正是华灯初上的繁华时刻。
霓虹灯光在夜空中勾勒出绚丽的光带,苏晚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黑色吊带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璀璨的戒指在她指尖流转着冷光。
她漫不经心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发梢扫过耳畔时,带起耳环上镶嵌的黑宝石轻轻晃动。
在路过一家珠宝店时,橱窗里的首饰突然全部碎裂,玻璃上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符文,却在苏晚回眸的瞬间消失不见。
街道上的流浪猫狗突然集体狂吠,纷纷朝着苏晚的方向匍匐,眼中满是敬畏。
天空中不时划过几道幽蓝色闪电,却在即将劈落时诡异消散。
城市中的电子设备开始出现故障,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手机信号全无,而收音机里则传出若有若无的幽冥曲调。
半小时前,她还是地府那尊端坐在鎏金宝座上的冷面冥王,执掌生死簿,裁决万千魂魄的轮回。
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早己让她心生倦怠。
那日翻阅生死簿时,一则关于人间音乐节的记录突然跃入眼帘:璀璨的舞台、沸腾的人群、震耳欲聋的欢呼……这些鲜活的词汇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她沉寂千年的心。
于是在值守小鬼打瞌睡的间隙,她抹去了生死簿上关于自己的行踪记录,撕开阴阳裂隙,踏入了这片陌生的人间。
却不知,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地府深处的幽冥井突然喷发,井水化作黑色巨龙首冲云霄,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而人间的夜空,也同时划过十道血色流星,占星术士们望着天象,脸色苍白如纸,街边算卦的老者纷纷收摊,口中喃喃自语“三界将乱” 。
更有神秘的古籍在各大图书馆中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关于冥王现世与三界动荡的古老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