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将李曼遇害前七十二小时的录像反复快进，首到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01:47。
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裹着防水布一闪而过，肩头凸起的长方形物体轮廓——与钢琴调音箱的尺寸完全吻合。
“车牌被泥巴糊住了。”
林小夏将画面定格，指尖点在后视镜残留的水痕上，“但能确定车辆型号是银灰色大众帕萨特，全市登记有137辆。”
她忽然噤声，注意到陆深盯着画面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那个瞬间，连帽衫下露出的半截手腕，赫然有道陈旧的烫伤疤痕。
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滋啦闪烁，程静摘下护目镜，解剖刀在金属托盘上磕出清脆声响：“李曼的指甲缝里检测到两种物质，除了钢琴漆，还有皮肤组织。”
她调出显微镜下的图像，紫色细胞团在屏幕上扩张成扭曲的星云，“DNA比对结果刚出来，与第二名死者指甲缝里的样本完全一致。”
陆深的Zippo在掌心重重一合。
循环中的线索正在拼图，但诡异的是，李曼的死亡时间明明提前了五小时，尸僵程度却与前几具尸体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
他翻开现场勘查记录，瞳孔突然收缩——李曼连衣裙内衬的血迹里，混着某种亮蓝色纤维，而这种荧光材质，正是沈墨工作时佩戴的防护手套用料。
当陆深带队闯入沈墨家的地下琴房时，潮湿的霉味裹挟着松香扑面而来。
墙角的保险柜里，十二本调音记录册整齐排列，最新一页标注着李曼的住址。
林小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手电筒光束扫过钢琴凳下方：三枚不同型号的口琴躺在灰尘里，其中一枚音孔处凝结着暗红的干涸血迹。
“沈墨不在家。”
程静举着证物袋后退半步，她刚才在钢琴踏板缝隙里提取到了与死者相同的皮肤组织，“但他书房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破解后全是陆队你的照片。”
她调出其中一张——穿着警服的陆深站在孤儿院旧址前，身后的阴影里隐约有个持口琴的轮廓。
窗外炸雷劈开夜幕，陆深在闪电照亮的瞬间，看见钢琴漆面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
突然响起的手机***惊得所有人一颤，林小夏盯着来电显示瞳孔骤缩：“是沈墨的号码！”
扩音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口琴旋律，混着刺耳的电流声。
“陆深，你以为找到证据就能结束吗？”
沈墨的声音像是从深水井传来，背景里隐约有女人的啜泣，“去查二十年前孤儿院的火灾档案，第七页的死亡名单...少了一个人。”
通话戛然而止。
陆深的目光扫过程静苍白的脸，她正颤抖着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泛黄的纸——火灾死亡名单复印件，本该写着“沈墨”的位置，被烧焦的窟窿像只空洞的眼睛。
而在名单最下方，用红笔潦草批注着一行小字：“幸存者：陆深、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