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乡

清明前夜，阴雨连绵。

李沐开着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雨水敲打挡风玻璃的声音像一首不合拍的交响乐。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瞥了一眼导航。屏幕上的信号忽闪忽现，最后消失成一片灰白。

“这什么鬼地方？”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山路崎岖难行，雨水混着泥土在车轮下泛起泥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目的地的名字——枯岭村。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

几天前，李沐接到一通电话，说是祖母去世了。那个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李家的族长，语气冷漠而客气：“清明时分，祖母入葬，李家的后人都该回来送一程。”

李沐听着那声音，总感觉透着几分僵硬。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祖母没什么感情——父亲在他幼年时就离开了村庄，关于故乡，父亲只字不提。他只知道，这个叫枯岭村的地方与父亲的过去有些不堪回首的联系。

“但死的终究是家人。”他心里嘀咕着，不情愿地接下了这个旅程。

夜色渐深，车开进了最后一段山谷，雨雾渐渐弥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车罩住。李沐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突然，车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像是有人用指节轻扣车顶。

“咚……咚咚……”

李沐浑身一僵，刹车猛踩到底。车停在山路中央，窗外是浓雾，什么都看不见。他皱了皱眉，打开车门下了车，雨水立刻顺着头发滴落，寒意袭来。他绕着车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异样，车顶干干净净，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可能是雨滴吧……”他安慰自己，但心头的不安却怎么也散不去。

回到车里，他用力关上车门，却发现后视镜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远处的浓雾中。

他猛地回头，车外空空如也，只有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回荡。

“幻觉。” 他嘴里喃喃道，重新启动车子。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