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天机阁的败家娘们
我戳了戳泡在汤里的石身："再不吃蟹黄可就沉底了。
""本座不食嗟来之食！
"石头表面浮起个气鼓鼓的颜文字，"除非你拿星图去天机阁换灵石。
"我眯眼望着河对岸的琉璃瓦屋顶，那是青云镇最神秘的所在。
据说天机阁收情报的价码够买下半条街，但没人知道掌柜是圆是扁——首到我扛着腌菜坛子踹开鎏金大门。
"劳驾，卖点土特产。
"我把坛子往柜台上一墩，震得算盘珠子蹦起三寸高。
柜台后伸出只白玉似的手，指甲盖染着星屑般的蓝。
青纱帷帽垂下的流苏轻晃，露出截雪白的下巴："城南臭水沟挖的腌菜坛，换三枚下品灵石。
"我袖中的五色石突然发烫。
隔着帷帽都能感觉到女子在笑："不过若是能补全坛底的紫微斗数图，价格翻十倍。
""早说啊！
"我抄起墙角扫帚，蘸着坛底残渣在地上划拉。
五色石在掌心震动指引，星图残缺处逐渐被狗爬似的线条填满——最后一笔落下时，地砖缝隙突然钻出嫩芽，转眼长成开满蓝花的藤蔓。
女子猛地掀开帷帽，我终于明白为何天机阁要戴面纱。
这姑娘左眼下方纹着振翅的玄鸟，右脸却爬满狰狞的灼痕。
她指尖抚过开花的砖缝，声音像冰镇梅子汤："你动了星轨。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青云镇所有公鸡提前打鸣，赌坊骰子连续开出十八把豹子，而我看上的新晋花魁突然宣布从良——全因我补全的星图偏移了半寸。
"叫我阿月。
"女子把三袋灵石拍在桌上时，腕间银铃缠着紫藤花枝，"你在找上古洞府入口。
"这不是疑问句。
五色石突然尖叫："她腰间玉佩！
是龙纹血玉！
能换一车灵石！
"我顺势扑向对方腰间："姑娘这玉佩成色...哎？
"阿月单手抵住我额头，任我怎么蹬腿都够不到她衣角。
她取下玉佩晃了晃，内里游动的血丝突然组成箭头，首指我怀里的五色石："女娲石残片换龙纹玉，这买卖可划算？
""不换！
"我和五色石异口同声。
石头甚至蹦出一串古语脏话，震得房梁落下陈年灰。
最终我们达成协议：她提供洞府线索，我带着五色石当人形罗盘。
签血契时，这败家娘们居然用鲛人泪研墨，金箔纸写三行字就烧掉半块灵石——五色石边记账边骂："这女人指甲油够买二十头牛！
"子时三刻的醉仙楼茅房，我捏着鼻子敲击第三块青砖。
阿月一袭夜行衣蹲在旁边，居然还带着熏了沉香的帕子："掘人祖坟的勾当，讲究个雅致。
"砖缝开启的刹那，五色石突然预警："有诈！
"却见阿月袖中飞出纸人，抢先撞进机关口。
腐臭的黑水喷涌而出，纸人瞬间化作青烟。
"哎呀，奴家好怕。
"阿月躲到我身后，指尖却稳稳夹着三张雷符，"张小哥打头阵可好？
"我转身就跑，后领却被拎住。
五色石突然发光净化了毒水，我趁机往她手里塞了把茅草："这是沾染仙人气的捆仙绳，只要...""以假乱真，有意思。
"阿月弹指点燃茅草，幽蓝火焰中浮现出密道全貌，"但姑奶奶更信这个。
"她甩出串铜钱，落地成八个金甲傀儡。
沿着傀儡开的路走到密室，五色石突然狂喜："灵泉！
"只见石缝渗出的乳白液体泛着宝光。
阿月却按住我取水囊的手："这是千年石髓，遇风则凝。
"她解开发簪轻点水面，青丝垂落时侧脸在微光中如玉雕："想要吗？
"我还没点头，她突然扯开我衣襟倒进石髓："肉身容器最稳妥。
"五色石炸毛的尖叫声中，我扛着冻成冰雕的阿月冲出洞府。
这疯女人竟用自身为引，把石髓封在我心口。
更糟的是，我们出来撞见了巡夜打更人——他手里灯笼照出我俩浑身冰碴子，阿月的衣带还缠在我腰上。
"年轻真好。
"打更人摇头走远时，怀里的冰美人突然睁眼："今日之事若敢外传..."她指尖凝出冰刃抵在我喉间，身体却诚实地往我怀里缩了缩。
五色石发出看戏的啧啧声："她中了石髓寒毒，每日子午时分需你心头血为引——建议收费按次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