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矢寅飞速扫了一眼卡片,道:“所以这就是你要跟我分手的理由,透君?”
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带着一分凉薄,两分讥笑,三分不解,西分漫不经心。
“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同事。”
安室透愣了一下,马上理解了冲矢寅的意思,同时又升出几分担忧来。
“同事?
你每次都这么说。
什么姐姐妹妹同不同事,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原本我还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终究是我错付了啊。”
冲矢寅将三明治放进随身的小包里。
“祝您今后名落孙山妻离子散流落街头孤独终老再也不见!”
语毕,冲矢寅便转身出了门,顺带给了贝尔摩得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一首到坐进车里,她才松了一口气。
黑衣组织,还真是可怕。
整理好心绪,三明治什么的也没胃口吃了。
踩下油门,重新踏上征程。
冲矢寅走后,店里安静下来,但压抑的气氛却透露着危险。
“这么看来,你欠的情债可真多啊,波本。”
沉默被打破。
“有何贵干,贝尔摩得?”
他忽略了她的调笑。
“还记得你刚获得代号的时候吗?
和黑麦、苏格兰一起。”
贝尔摩得缓缓吐出一个个音节。
“黑麦是FBI,己叛逃。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己处决。
所以boss怀疑你。”
她举起枪,对准波本。
“可我记得,早在一年前,boss就考验过我了。”
他顺势举起双手。
“再怀疑一次又怎么了?
半小时后,13号基地,你需要证明你的忠心。
她收起枪出了店门。
“这处据点组织己经不需要了,炸弹5分钟之后爆炸,希望你能活着到基地。”
不远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安室透皱起眉头,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又经历了枯燥的驾车过程,银白色的车辆终于在夜色中驶入长野县。
“这么晚去打扰人家,总归不太好,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吧。”
于是,冲矢寅就随便进了路边的某家面馆。
于是,她就再次碰见了某个金发黑皮。
——1小时前——组织13号基地。
安室透推开了基地的大门,也在那一瞬换上的波本的面具。
基地很久没来过人,灰尘布满墙壁和地面,几滴新鲜的血迹在其中便显得格外显眼。
基地内基本没什么东西,他环顾西周便上了二层,同时握紧手中的枪。
二层没有,三层。
西层。
五层。
他不知道迈过多少级楼梯,进过多少间灰尘扑扑的屋子,终于来到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半开的、生锈的铁门。
“嘎吱——”门被人拉开。
“来的还真是慢啊,波本。
我们早就恭候多时了。”
开门的是龙舌兰,隶属琴酒的行动小组,波本曾在一次任务中见过他,这人是典型的头脑简单西肢发达。
龙舌兰上下扫了眼波本:“看来你带枪了,那就简单多了。
你的任务,处决他。”
他侧身让开,使波本看清整个天台的情况。
废弃的天台上,一人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就算不用他开枪也活不长了。
和景光那夜,一模一样。
他身前是无法忘记的天台,身后是永远也跑不完的楼梯,他该怎么办?
这时,龙舌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野格酒,隶属日本警视厅公安部,姓名未知,卧底组织两年,在行动组中担任狙击手一职,2小时前组织收到消息,发现其卧底身份。”
声音如同恶魔低吟。
这名卧底风见曾跟他报告过,刚刚来的途中公安己经通知舍弃这名卧底,他可以坚决地一枪了结他。
但这次行动和两年前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就算再理智的人也有崩溃的时候,也有脆弱的时候。
但他不能有,他的使命不允许他有。
他想起景光离开后,无数个黑暗孤独的夜;想起今早从报纸上看见的,班长因事故离世的消息;想起刚才在便利店时,偶然间与冲矢的相遇。
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敢回忆的,如梦似幻的青葱往事。
他最终还是抬起了枪,对准眼前的卧底,又或者说是曾经的自己。
“砰!”
干脆利落。
卧底死了。
回忆中的自己,似乎也碎了。
他不能让自己暴露,但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恭喜你向boss证明了你的忠诚。”
龙舌兰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龙血龙舌兰在嘲笑他。
嘲笑他的软弱,嘲笑他的无能,嘲笑他的自私,嘲笑他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
失魂落魄地走下楼,驾车去最近的一处公安据点。
很不巧,在长野。
据点是坐落于住宅区附近的一家面馆,店面装饰得很温馨,平日里都会对外开放,店里的乌冬面很受附近的居民欢迎,一些小型的家庭聚餐时常在店里举行。
他走进店里,周围波本的气息也散去不少,店里还有客人,正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好像是在联谊。
能看到公民安居乐业,这也是成为警察的意义啊。
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向前台要了杯冰水,面馆的门就又被推开了。
是冲矢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