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猛地转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灰袍人。
那人身形佝偻,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中,手中握着一根焦黑的木杖,杖头镶嵌的赤色宝石正与祭坛火焰共鸣。
“你……是谁?”
张炎咬牙抵抗着体内的灼痛。
灰袍人低笑一声,木杖轻点地面。
霎时间,祭坛的火焰如活物般收缩,凝聚成一道火环将两人笼罩。
外界的惨叫与崩塌声瞬间消失,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我是谁不重要。”
灰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灼痕的脸,右眼竟是赤金色的竖瞳,“重要的是,你体内的‘炎神骨’己经苏醒。
若不想被烧成灰烬,就握住那柄剑。”
张炎望向悬浮的长剑虚影。
剑身刻满古老的符文,靠近剑柄处嵌着一枚残缺的赤玉,与他衣兜里的火种晶石纹路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我?”
他嘶声问道。
灰袍人眯起竖瞳,答非所问:“你以为赤岩村为何建在熔岩山脉脚下?
三百年前,炎域九大族之一的‘赤霄族’在此封印了一件神器。
可惜他们没算到,神器的力量会逐年侵蚀地脉,引发地火暴动……而你的父母,根本不是死于意外。”
张炎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他们发现了神器的秘密。”
灰袍人指向正在崩塌的熔岩山,“今夜,封印彻底破碎,你若再不握住剑,整个炎域都会陪葬。”
轰隆——!
一道岩浆巨浪冲破山脊,如赤色巨龙般扑向村落。
火环外的世界己沦为炼狱,村民的躯体在火雨中化为焦炭。
张炎咆哮着抓向剑柄。
在指尖触碰虚影的刹那,他听见了血脉燃烧的声音。
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钢针扎入骨髓,又像是被人扔进熔炉煅烧。
张炎的意识在灼痛中支离破碎,唯有一道冰冷的声音清晰可辨:“以炎为骨,以血为契……吾名‘赤霄’,焚尽八荒之火,当为汝主”赤金色光芒炸裂!
虚影长剑凝为实体,剑柄处的赤玉迸发出烈日般的光辉。
张炎的手臂爬满岩浆般的纹路,纹路所过之处,血肉焦黑又迅速再生,仿佛经历着永无止境的焚毁与重塑。
灰袍人狂笑着举起木杖:“果然没错!
赤霄剑只认炎神血脉!”
熔岩巨浪己扑至头顶,却在触及火环的瞬间分崩离析。
张炎无意识地挥剑,一道赤金色弧光横扫天地,所过之处岩浆凝固、地火寂灭,就连崩塌的山体也被生生劈出一道深渊!
“这一剑,抵得上寻常炎修百年苦功。”
灰袍人啧啧称奇,“可惜,你撑不了多久。”
张炎跪倒在地,赤霄剑插入焦土,剑身的符文逐渐黯淡。
他的右眼不知何时化为了赤金色竖瞳,视线所及之处,火焰的轨迹清晰可见,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成了具象的丝线。
“你……到底要什么?”
他喘息着问道。
灰袍人俯身捡起一块焦黑的骨头——那是赤伯的残骸。
“我要你成为真正的‘炎神’。”
他碾碎骸骨,任灰烬从指缝滑落,“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活下去。”
远处传来妖兽的嘶吼。
赤岩村的废墟中,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