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握剑的手正被体内翻涌的戾气侵蚀。
每月十五的饮血之期就要到了，噬心剑残片在心脏处突突跳动，像是有毒蛇在啃食骨髓。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血虹教主的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与江寒一模一样的脸。
祭坛四周悬挂的琉璃灯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映出千百个相同的面孔——左边是江寒沾着血污的下颌，右边是教主猩红的瞳孔。
记忆如毒藤般绞紧心脏。
二十年前的雨夜，接生婆枯槁的手在襁褓间交换。
青玉门掌门的嫡子被塞进染血的布袋，而魔教余孽的婴孩裹上了锦绣襁褓。
噬心剑插入兄弟心口时，剑身上的古老铭文泛起幽蓝光芒，那是上古剑冢的封印咒文。
"哥哥！
"江寒突然嘶吼出声。
这个称呼刺破二十年谎言，血池开始沸腾。
他看见八岁那年，师尊用戒尺抽打他握剑的手腕："魔性难除"；看见十二岁生辰，师弟们将他的被褥扔进雪地；最后是及冠那日，三十三道打魂鞭落下时，噬心剑残片在经脉中发出欢愉的震颤。
血虹教主的剑已刺到眉心，江寒却松开手掌。
残剑坠入血池的刹那，他握住对方剑刃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噬心剑残片终于完整，迸发的却不是煞气，而是漫天流萤。
那些光点落在教主眉间猩红的魔纹上，像春雪消融般化开二十年执念。
"当年父亲刺入噬心剑，是为用血脉封印剑魄。
"江寒的指尖开始透明化，流萤从伤口源源不断涌出，"接生婆想让双生子自相残杀解封魔剑，可她忘了..."他的身影渐渐消散，最后一点流萤落在兄长颤抖的睫毛上，"噬心噬心，噬的从来不是血肉，是悔恨与妄念。
"血池突然剧烈震荡，江寒消散的身躯化作万千流萤，却在触及穹顶时凝成实体。
那些光点在空中交织成古老剑纹，正是噬心剑柄上缺失的铭文。
兄长手中的魔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这是..."教主踉跄后退，他的指尖开始渗出金色血液。
那些血珠并未坠落，反而逆流而上融入剑纹。
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阴阳鱼图案，两柄噬心剑的虚影在阵眼中缓缓升起。
江寒残存的意识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