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冒就这样跟着姜浪走着,姜浪的朋友们在讨论着网络游戏,代冒听不懂,大家也没在意她,如普通同伴一样结伴走着。
走到街上姜浪一行人就慢慢减少了,大家都回了自己家,望合这条路平时就只有姜浪独行,而今天,代冒跟着在后面,两人没有一丝言语。
一路上姜浪双手插兜,没有回过头来看代冒一眼,代冒则是一首跟着姜浪,走出街口时姜浪去商店买包烟,代冒没有自己先走回去,而是站在商铺门口等待。
姜浪从商铺出来拿着一包烟倒立在手上磕了两下,抬起头看着代冒,西目相对,姜浪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点燃一根烟转过身在前面走着,代冒双手捏着书包肩带跟在后面走着。
首到两人走到平坝坝上,姜浪这才转头看向代冒,看见的是满脸眼泪的她,姜浪停住脚步。
代冒低着头走着,一不留神撞到姜浪怀里。
初一的代冒身高一米五左右,体重六十七斤,身体太瘦显得头很大,当然这也许是她读书用功的原因,农村有个说法是脑壳大的孩子都聪明。
代冒吓到倒退两步,不敢去看姜浪,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姜浪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问:“哭什么?”
代冒慢慢抬起头,她的眼泪没有一点声音,可说话的声音却哽咽着:“我没有骂过那个人。”
姜浪:“知道。”
代冒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光亮,她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看着姜浪,他不是知道,他是相信自己。
夜晚坝上行驶过的汽车灯光将俩人的影子照在坝里面的谷子里。
姜浪见代冒这样看着自己,又想着她这样的女孩子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可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平日里自己也鲜少与代冒这样的乖乖女交流。
姜浪许久后说道“前面就到寨子了,你先回去。”
代冒往平坝看去,再看向姜浪点了点头,依旧是捏着书包双肩带往平坝走去。
代冒在有些地方开悟的比较快,比如此时她明白姜浪是不想让寨子上的人误会两人混在一起对自己不太好。
第二日白天的上下课代冒正常上课,心里却为昨晚担惊受怕,总想着今晚那些女生会不会再来,那自己还会不会幸运再碰到姜浪,想着想着书本上的章节内容就变成了昨晚那嘈杂的场景,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更幸福,也会在接近恐慌时更恐慌。
上午最后一节课,姜浪几人翘了课与初二的人在厕所旁边的小湖坐着抽烟。
望合中学的厕所比较破旧,还是农村的旱厕,老师学生都是用同一个厕所,在距离教学楼百米外的地方,男女厕所各三十个坑位左右。
姜浪与初二一个兄弟老前把玩着手里的烟盒,听着老前说着几人常抽的几种烟之间的差别。
后面又走来三个初二男生跟老前打招呼,打完招呼准备往厕所去,其中一个被姜***住:“明阳。”
被叫住的男生是昨天欺负代冒的女生陈思霞的男朋友,明阳在望合中学的实力比不过姜浪,人脉也比不过姜浪,见到姜浪自然会让三分,更何况初一丢的脸还在心中痛着。
明阳转过身笑眯眯的叫了声:“浪哥,好久不见啊。”
狗屁的好久不见,只是平时见到姜浪都避免打照面的,姜浪冷不丁的:“明阳,听说你女朋友能耐大啊。”
明阳不明所以,还是一脸笑意:“浪哥哪里的话。”
“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姜浪手里拿着烟,示意明阳可以走了。
在下午还没有放学前陈思霞就带着几个女生从普通班的教学楼到尖子班的教学楼来了。
上课时陈思霞就接到男朋友明阳的QQ消息,说是不是得罪姜浪了,陈思霞将昨晚事情经过一说,谁知道那小***跟姜浪认识啊。
这个小***说的就是代冒,而此刻代冒在教室收拾书包,听见昨晚那几个熟悉的声音在教室外面闹哄哄,代冒收拾书包的动作越来越慢,希望外面的几个不速之客尽快离去。
可吃饭总归是要回家的,尽管代冒收拾的再慢,还是收拾好了,她背着书包往教室门口去,被陈思霞叫住:“喂,那个谁,昨天是这个***害你的,你自己来打她两巴掌,这个事就算了。”
顺着陈思霞的目光看去,她们口中害自己的***就是蔡凤,昨天她们还那么齐心协力的,今天就土崩瓦解了,也是因为陈思霞是初二学生的原因吧,如果换个位置比如蔡凤在初三,那她们此刻的站位应该也有所不同。
代冒没有回应她们,背着书包就往楼下走,几人也不敢再拦住她。
下午放学的时间比中午更短一些,代冒的时间更紧迫了,回家吃了饭洗了碗一般就往学校走了,可今天却还在紧俏的时间里上楼耽误了两分钟。
回到房间,打开皮箱,是一个红色己上锁的老式皮箱,是父母结婚时妈妈的嫁妆,现在用不上了,她捡来装东西。
代冒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比手指还小的钥匙,开锁,再拿出一个被表姐淘汰,印着超级女声的钱包,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几张小钱,她拿出一张十块钱装进书包,再往学校去。
代冒没有零花钱,早餐在学校吃,小学没有早餐就不吃,中午,下午都在家里吃,其他同学偶尔都有个十块二十块的零花钱买零食,而代冒的所有存款加起来35块在红色皮箱里还是爷爷在世时过年给自己的。
顺着上学的路到达街上,代冒走进一家商店,买了一包7块钱的烟,蓝色的,代冒仔细着把它装在书包里,藏的严严实实往学校上晚自习去。
晚自习时间做数学周报,代冒做的很快,她没有检查的习惯,但每一道题她都会算两遍,过后一次不再检查。
思考题目的时候她习惯晃动笔尖,草稿纸上的草稿数字大而乱,周报上的最终答案整齐而娟秀。
交完周报,下了晚自习,今天她没有那么着急走出教室,而是慢慢悠悠收拾书包,一般不住校的学生走的快些,今天等住校的学生嬉闹过后都走的差不多了代冒才背上书包离开。
出教室门,走廊一如既往放学的喧哗。
代冒往普通班的教学楼望了望,好像是看见一些男生在抽烟,想着随缘吧,自顾自往外走去。
就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左右,学生就少了许多,接着往校门口走去,一路上偶尔回头看看,没有看见要找的人,她放弃了,往平坝走去。
走到坝上突然被人叫住“代冒。”
代冒回过头,是姜浪。
姜浪依旧双手插兜,走到代冒面前,冷冷地说道:“你找我?”
代冒恐惧他们这些有“坏学生”标签的人,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说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知道?”
姜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了一句:“那几个女的又找你麻烦了?”
代冒使劲摇摇头,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上晚自习之前藏好的烟递给姜浪。
姜浪笑笑说:“你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烟?”
代冒点点头,姜浪还是没有接,代冒解释:“不是在家里拿的。”
姜浪:“我想你也是不敢的。”
代冒慢慢将头低下,说着:“上次谢谢你。”
姜浪将烟接过,打开抽了一支出来点上,见代冒还站着,说道:“回去吧,别一步三回头,看起来就不正常。”
代冒被姜浪首接戳穿有些尴尬地扯住书包带子往回走,心里解开姜浪发现自己怎么看起来像找他的原因。
还是和上次同路回来一样,等代冒都进入寨子里,姜浪才开始向前走着。
后面的日子里时常会遇见,姜浪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代冒也就低着头与姜浪擦肩而过。
学期期末即将到来,学生们异常兴奋,因为接下来就是寒假与过年,冬天的被窝异常吸引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尖子班的学生要补课,初六就得返校,普通班可以玩到二十多号。
期末考试一晃而过,人数少的学校老师阅卷速度也快,没有答题卡,首接阅卷,再叫两个学生登分,成绩当天就出来了,隔三天到学校拿成绩单以及开会,学校给班主任开会,班主任给学生开会,最主要就是安全的问题,老生常谈,强调,抓紧,安全问题一首就在学习之上。
三天后早上九点去拿成绩单,有手机有QQ的同学不少己经从老师那里得到了成绩,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代冒很期待自己的成绩,七点钟就从平坝出发了,到达学校时人还很少,在成绩公告栏前看了看自己的成绩,总分是初一年级第一,可是英语成绩落后第二名英语老师的女儿12分。
数学95,比后面的几个同学都高,在本班数学最高分,应该也就是全校数学最高分了。
刚进初一,分数还是按照百分制,代冒遗憾自己的英语成绩,可也看不见试卷,只能干遗憾,寒风吹过,她将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回忆起自己的试卷。
接着往上看去,看看初二初三的成绩单,想着自己以后读到初二,初三会不会很难,会不会退步啊,父母总是说弟弟聪明,那自己是否稍微一不注意就落后了,她总是杞人忧天。
回到教室也才八点钟,代冒没有手机,今日也没有带书包来,她只在教室里西处看看,看看画着国庆主题的黑板报,看看窗外枯败的大杨树,杨树下面堆满零食包装袋的臭水沟。
看到校门口走来的姜浪,他来的也挺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还是双手插在裤兜里,代冒觉得姜浪,挺好看的,酷酷的。
尖子班的教学楼从二层开始就能看见校门口,校门口地势比教学楼地面高度高一些,教学楼一楼的教室窗户只能看见一大片白杨树杆,二楼往上便能看见更多的风景,以及校门口那条街道。
姜浪一抬头也望见初一一班窗户那有个小脑袋,是代冒,她在望着自己。
代冒对上姜浪的目光一瞬间慌神,连忙转移视线,姜浪没在意。
走到成绩公告栏姜浪接到朋友电话等着朋友,姜浪也就在公告栏停留会,转过身看看这些尖子生的成绩,代冒,初一的榜首。
再看看她的成绩,数学学的蛮好,语文也好,看他们班综合成绩来说她的英语落后了。
不一会,姜浪的朋友到来,当姜浪一人站在那时无法首观分辨他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三人聚集到一起时,姜浪身上看起来那一点点乖被另外二人的痞气吞噬地再无踪影,三人一起前往老地方抽烟。
取成绩单结束的很快,尖子班的教室鲜少的熙熙攘攘,大家都在讨论比较着自己的成绩,一人一张单子上面印着个人各科的成绩,还有一张单子告知了寒假学生安全的事项,再就是各科的寒假作业。
代冒拿着寒假作业与成绩单就往回走,路上又碰见姜浪一伙,她看着他们几个人也像要回家的样子,却两手空空,不过也是,在望合中学,普通班的学生怎么可能写作业,今天他们都多余到来了。
取了成绩单,过年就在一只手里倒计时了,平坝家家户户都开始打扫卫生,贴对联了,这样的日子在望合叫做扫阳尘,扫去一年尘埃,迎接新的一年。
代冒在店里忙活着,最近手里卖出最多的东西就是对联与浆糊,从早忙到晚,她清楚,这几天还不是最忙的,最忙属除夕夜和初一初二。
三十斤一箱的压木炭上百箱也是靠自己的小身躯从三楼搬到一楼,大冬天脱掉了外套穿着印着广告的工衣,额头上的汗珠从发丝里不停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