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影灯下的亡灵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得像死亡本身。
艾米莉亚·林Amelia Lin,或者说,林薇,深深吸了一口气。
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里,非但没让她感到不适,反而有种近乎变态的安宁。无影灯下,
躺着的是史蒂VEN·霍尔,那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她曾经的丈夫。
“生命体征平稳,血压120/80,心率75。”麻醉师的声音冷静地在手术室里回响。
艾米莉亚的目光,透过高倍显微镜,精准地落在史蒂文暴露的脑组织上。那颗胶质瘤,
像一团丑陋的、盘踞的毒蛛,寄生在他的额叶,边缘与健康的脑组织模糊不清,
充满了侵略性。真是恶人有恶报,不是吗?她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藏在蓝色无菌口罩之后。三年前,她,林薇,也是躺在这样一个手术台上,
因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医疗意外”,死于麻醉剂过敏。当灵魂脱离身体,
她亲眼看到史蒂文是如何面带微笑地签下死亡通知书,并迅速与她的闺蜜,
也是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安琪儿,在她的病床前拥吻庆祝。原来,她倾尽所有去爱的丈夫,
和她掏心掏肺去对待的闺蜜,早已联手为她编织了一张死亡之网。
重生在这具名为艾米莉亚的华裔孤女身上,凭借着前世顶尖医学院博士的知识,
她花了三年时间,从一个籍岌无名的实习生,
爬到了全美最顶级的私人医疗机构——布莱顿诊所的神经外科主治医师的位置。
她疯了一样地学习、手术,将自己磨成了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
能亲手切开仇人的头颅。现在,这一天来了。“骨钻。”艾米莉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
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器械护士将沉重的开颅钻递到她手中。
“嗡——”高频转动的钻头接触到史蒂文颅骨的瞬间,刺耳的嗡鸣声仿佛一道闪电,
瞬间劈开了时间的壁垒,将她拉回了那个屈辱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奢华的水晶吊灯下,
史蒂文举着酒杯,英俊的脸上挂着她最熟悉的温柔笑容,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林薇,你真该学学安琪儿,她总知道在床上怎么取悦我。不像你,像条死鱼。
”周围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此刻却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瞧着她。她气得浑身发抖,
端起红酒想泼向那张伪善的脸。“啪!”史蒂文先她一步,将满满一杯波尔多红酒,
狠狠地泼在了她精心挑选的白色晚礼服上。酒液顺着她胸前蔓延,像是淋漓的鲜血。
水晶杯被他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尖锐的破碎声与宾客的窃笑声混在一起,
将她的尊严碾得粉碎。……“艾米莉亚医生?”麻醉师的呼唤将她从回忆的深渊中拽回。
艾米莉亚眼神一凛,手中的骨钻稳如磐石,精准地在预定位置取下了一块完美的骨窗。
“干得漂亮。”她的导师,也是今天的一助,科尔斯教授赞许道。艾米莉亚没有回应,
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的“战场”上。她用吸引器吸走渗出的血液,拿起脑压板,
轻轻牵开脑组织,那颗致命的肿瘤便完全暴露在她眼前。复仇的盛宴,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拿起双极电凝,一点点地分离着肿瘤的供血动脉,动作优雅而致命,
像是在跳一场刀尖上的芭蕾。每一次电凝,每一次切割,都像是对那段被践踏的婚姻的凌迟。
你曾让我众叛亲离,我就断掉你所有的生路。你曾让我名誉扫地,我就让你脑功能区受损,
口不能言。你曾让我死不瞑目,我就让你……永无苏醒之日。手术刀在她指尖灵活地转动,
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光。肿瘤已经被完整地剥离下来,
只要……只要她的刀尖再往下探入三毫米,就会触及负责呼吸心跳的脑干。
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就能让他变成一具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
永远活在无知无觉的黑暗里,比死亡更痛苦。杀意,如同藤蔓般疯狂地缠绕上她的心脏。
就是现在!她的手腕微微下沉,那闪亮的刀尖,
正朝着生命的禁区而去——“吱呀——”手术室厚重的铅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边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胸前的牌子上写着:HIPAA合规官,布莱恩·福特。这个男人,
是布莱顿诊所所有医生的噩梦。他代表着《健康保险隐私及责任法案》HIPAA,
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布莱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手术台,
最终落在艾米莉亚身上,仿佛能穿透她的无菌服,看透她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艾米莉亚医生,”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例行巡查。顺便提醒您,
史蒂文·霍尔先生是我们诊所的VVIP客户,他的所有病历,包括实时手术记录,
都经过了军用级别的动态加密。请务必恪守您的职业边界,任何超出治疗方案的操作,
都会被系统瞬时标记。”艾米莉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猎人,而是被规则死死盯住的猎物。这个男人,
就像是HIPAA法规的具象化身,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缓缓抬起手,
将那把几乎要了史蒂文性命的手术刀,稳稳地放在器械盘里,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当然,福特先生。”她抬起头,迎上布莱恩审视的目光,眼神清澈而专注,
仿佛刚才那个动了杀念的复仇者只是一个幻觉,“为了病人,我必将全力以赴。
”布莱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
艾米莉亚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但她眼底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史蒂文,
你以为有钱,有权,有规则保护,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错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病历里的幽灵锁链夜,十一点。布莱顿诊所的VIP病房区静得能听见心跳。
艾米莉亚脱下白袍,换上便装,但没有回家。她坐在自己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
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那张写满不甘的脸。白天的手术,像一场被强行中止的审判。
合规官布莱恩的出现,让她深刻地意识到,想在规则之内复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史蒂文的病历,被一张无形的、名为HIPAA的天网牢牢锁住。而她前世死亡的真相,
很可能就藏在这张网的背后。她不能等。艾米莉亚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U盘,
那里面装着她另一个身份的“武器”。在成为医生之前,为了调查父母的死因,
她曾是暗网里小有名气的黑客“Nyx”黑夜女神。她将U盘插入电脑,
屏幕上的Windows界面瞬间被一行行滚动的代码取代。空气中,
仿佛响起了数据流动的声音。艾米莉亚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她的目标明确——布莱顿诊所的中央数据库,史蒂文·霍尔的S级加密病历。
防火墙、入侵检测系统、数据诱捕……一层层的防御在她面前瓦解。她像一个幽灵,
在数据的迷宫中穿行,离目标越来越近。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核心数据的那一刻,屏幕中央,
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猛然跳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TECTED! COUNTER-TRACKING INITIATED!被发现了!
艾米莉亚瞳孔骤缩,立刻切断网络连接,拔出U盘。但已经晚了,
对方的反追踪程序已经启动,她的办公室IP地址,在被锁定的前一秒,
被她强行改写成了一个位于东欧的代理服务器。饶是如此,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套安防系统,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IT部门的主管,
一个叫杰克的胖子,带着两名保安出现在门口。“林医生?这么晚还没休息?
”杰克皮笑肉不笑地问,“刚才服务器检测到一次恶性攻击,源头好像就在我们这栋楼,
您没发现什么异常吧?”“是吗?我一直在看文献,没注意。
”艾米莉亚面不改色地合上电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茫然。
杰克狐疑地打量了她几圈,没发现破绽,只好悻悻地带人离开。艾米莉亚靠在椅背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硬闯,是行不通了。她重新打开电脑,点开在被系统踢出前,
凭着本能下载的几个数据碎片。这些都是些非加密的外围报告,看似毫无价值。
她不甘心地翻看着,忽然,一张脑血管造影的动态图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史蒂文术前检查的影像资料。艾米莉亚点击播放,
看着造影剂在史蒂文畸形的脑血管中蜿蜒流淌,
勾勒出一张复杂、混乱、暗藏杀机的“地图”。那毫无规律的路径,那一条条隐秘的分支,
瞬间和她前世记忆里的另一张“图”重合了。那是她死前,无意中发现的,
史蒂文的海外资产转移路径图。他通过复杂的离岸信托和跨国私募基金,像蚂蚁搬家一样,
将他们婚内的共同财产,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一个个她闻所未闻的秘密账户里。
那些资金的流向,就和眼前这些畸形的血管一样,每一条分支,
都通向一个吞噬她血肉的深渊。原来,他早就开始准备了。艾米莉亚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看那些零散的报告。大部分都是常规检查,
直到她点开最后一份PDF文件。那是一份死亡报告。死者:萨拉·霍普金斯。
身份:布莱顿诊所,护士。死亡时间:三年前,11月15日。死亡原因:麻醉意外,
恶性高热。艾米莉亚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年前,11月15日……那不正是她前世,
林薇“意外”死亡的前一天吗?而死亡原因,麻醉意外……和她何其相似!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报告。这是一份被扫描的纸质文件,上面有几处修改的痕迹。
尤其是在用药剂量的部分,有明显的涂改液痕迹,虽然上面重新打印了数字,但仔细看,
还是能发现端倪。太可疑了!一个顶级私人诊所,怎么可能在两天之内,
连续发生两起致命的麻醉意外?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而且,
这份报告被归档在了一个毫不相关的文件夹里,如果不是她今晚冒险一搏,
恐怕永远不会有人发现。艾米莉-亚的大脑飞速运转。霍普金斯护士的死,绝不是意外。
她很可能发现了史蒂文和安琪儿的阴谋,所以被灭口了。而她的死,
甚至可能是为第二天在她林薇身上实施的“完美谋杀”所做的……一次预演!
一个可怕的念头,让艾米莉亚浑身冰冷。史蒂文,安琪儿,他们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这个布莱顿诊所,在这场谋杀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看着屏幕上“霍普金斯”这个名字,仿佛看到了一条缠绕在史蒂文病历上的幽灵锁链。
只要能解开这条锁链,她就能挖出所有被埋葬的真相。艾米莉亚的眼中,
重新燃起了比仇恨更炽热的光芒。那是属于猎人的,对真相的极致渴望。她拿起桌上的电话,
拨通了内线。“护士站吗?我是艾米莉亚·林。帮我查一下,
史蒂文·霍尔先生今晚的护士长,是莉兹·泰勒吗?好的,告诉她,
我需要一份病人昨夜的详细护理记录,现在就要。”既然无法从线上突破,那她就从线下,
从人心,撕开一道口子!第三章:监护仪里的忏悔录“滴…滴…滴…”监护仪规律的声响,
是ICU里唯一恒定的节拍。史蒂文·霍尔躺在病床上,昔日不可一世的商业巨子,
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各种管线像藤蔓一样将他与冰冷的机器连接在一起。
艾米莉亚在深夜接到值班护士的紧急呼叫,说病人出现了术后谵妄,烦躁不安,
拒绝任何人的碰触,却唯独在呼唤一个名字——“薇薇”。当艾米莉亚走进病房时,
史蒂文正挥舞着手臂,挣扎着想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
他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薇薇……别走……薇薇……”艾米莉亚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薇薇。这个名字,除了她自己,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
她示意护士们退后,自己缓缓走近病床。“史蒂文。”她开口,声音刻意放得轻柔。
听到熟悉的声音,史蒂文的挣扎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因药物而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了艾米莉亚的身影。“薇薇……”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把攥住了艾米莉亚的手。他的手滚烫,力气大得惊人,“薇薇,是你吗?你回来了?
”艾米莉亚没有挣脱,任由他抓着。她俯下身,直视着他混乱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我一直都在。史蒂文,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对不起……”他忽然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薇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了!艾米莉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
这是术后谵妄最典型的症状——意识模糊,心理防线崩溃,最容易吐露深埋心底的秘密。
她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了那支钢笔形状的微型录音笔,轻轻按下了开关。
“不是故意什么?”她循循善诱,声音里带着蛊惑,“史蒂文,告诉我,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我不想的……”史蒂文的眼神更加迷离,
他仿佛陷入了某个遥远的回忆,
儿……是她出的主意……她说只要一点点……一点点药……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安琪儿!
果然是她!艾米莉亚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强忍着滔天的恨意,继续追问:“药?
什么药?霍普金斯护士……是不是也和这药有关?”提到“霍普金斯”,
史蒂文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但他的理智似乎也在回笼,
眼神开始变得挣扎。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冷静而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艾米莉亚医生,
病人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需要注射镇静剂吗?”艾米莉亚心中一凛,回头看去。
只见经验丰富的护士长莉兹·泰勒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眼神锐利如刀,
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上。莉兹在布莱顿诊所工作了二十年,
见过的风浪比艾米莉亚走过的路还多。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审视的、充满怀疑的目光,
已经说明了一切。艾米莉亚若无其事地抽出手,关掉录音笔,接过莉兹递来的注射器,
熟练地给史蒂文注射了镇静剂。“谢谢你,莉兹。”她微笑着说,“我只是在安抚病人。
”“这是我们的职责。”莉兹的回答滴水不漏,她看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史蒂文,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艾米莉亚,“不过,艾米莉亚医生,有时候,
和病人保持适当的‘专业距离’,对医生和病人都是一种保护。
”一股寒意顺着艾米莉亚的脊椎爬上。这个莉兹,绝对不简单。她不仅是个人精,
更像是布莱顿诊所这张无形监控网中,一个重要的人形节点。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
艾米莉亚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官方邮件。
主题是:关于维持医患专业距离的提醒。邮件通知她,下午三点,准时参加约谈。复仇之路,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不仅有电子系统的封锁,更有来自人心的、无处不在的监视。下午,
颅骨修复手术如期进行。艾米莉亚需要为史蒂文第一次手术取下的骨窗进行修复,
植入一块量身定制的钛网。当她拿起骨钻,准备在史蒂文的颅骨边缘打孔固定时,
那熟悉的“嗡嗡”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唤醒的是一段更深、更痛的记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刚刚流产,虚弱地躺在床上。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
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史蒂文,她的丈夫,却站在卧室门外,
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安琪儿说笑。她挣扎着下床,打开门,
想求他一个拥抱。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无能。”说完,他“砰”地一声,决绝地摔上了书房的门。
那巨大的声响,像一把重锤,将她最后一点希望和尊严,砸得粉碎。……“艾米莉亚医生!
固定的角度偏了!”导师科尔斯教授的厉声提醒,将她从地狱般的回忆中惊醒。她猛然回神,
才发现自己握着骨钻的手,正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重新调整角度,精准地将螺钉打入。冰冷的钛网,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史蒂文的头上。
就像那段充满冷暴力和羞辱的婚姻,成了她生命中一块无法愈合的、冰冷的伤疤。史蒂文,
你欠我的,远不止一条命。我要让你清醒地看着,你是如何一步步失去你所珍视的一切!
第四章:毒苹果的基因密码伦理委员会的约谈,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敲山震虎。委员会主席,
一位头发花白、眼神精明的老教授,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严厉的警告。
他反复强调HIPAA的重要性,以及作为医生,情感中立是最高职业准则。
艾米莉亚全程保持着谦卑和受教的态度,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关心则乱”的年轻医生角色,
总算涉险过关。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莉兹的怀疑,委员会的警告,
像两道无形的枷锁,让她束手束脚。她需要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一个能在规则允许范围内,
深入调查史蒂文秘密的突破口。机会很快就来了。史蒂文的术后恢复并不理想,
为了制定下一步的化疗和放疗方案,
艾米莉亚“合情合理”地为他申请了一套最全面的基因检测。理由冠冕堂皇:精准医疗,
靶向治疗,为VVIP客户提供最顶级的个性化服务。没人能提出异议。一周后,
当那份厚厚的基因检测报告送到艾米莉亚手中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她直接翻到药物代谢部分。一行加粗的文字,像一道惊雷,在她眼前炸开!
CYP2D6基因纯合突变,功能缺失型。
对可待因、右美沙芬及部分β受体阻滞剂代谢极慢,常规剂量下极易引发严重毒副反应。
β受体阻滞剂!艾米莉亚的瞳孔猛然收缩。前世,林薇死在手术台上,
官方给出的死亡原因,正是对麻醉辅助剂“艾司洛尔”产生罕见的、无法预料的过敏性休克。
而艾司洛尔,正是一种超短效的β受体阻滞剂!真相,如同一块被剥去层层伪装的毒苹果,
终于露出了它致命的内核!史蒂文拥有这种罕见的基因缺陷,安琪儿作为顶尖的心外科医生,
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药物的风险。他们联手选择了这种对于史蒂文来说如同毒药的药物,
用在了她的身上!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针对她基因密码的、蓄意已久的、堪称完美的谋杀!
他们甚至连借口都找好了——罕见的过敏反应,谁也无法追责。铁证如山!
艾米莉亚的手紧紧攥着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几乎能想象出史蒂文和安琪儿是如何在暗中狞笑,看着她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
就在她准备拿着这份报告冲向警局时,一场新的手术,再次将她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史蒂文因为颅内压过高,需要进行脑脊液分流术。手术需要将一根纤细的引流管,
从他的侧脑室穿过皮下,一直连接到腹腔,将多余的脑脊液引走。
艾米莉亚握着那根细长的、半透明的引流管,一个被尘封已久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在他们备孕的第三年,她跑遍了各大医院,做了无数检查,
结果都显示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开始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史蒂文身上。直到有一天,
她家的猫打翻了厨房的汤碗,她在收拾碎片时,在汤底发现了一些没有完全融化的白色粉末。
她留了个心眼,将粉末送去检测。结果让她如坠冰窟——是高效避孕药的成分。原来,
长达数年的时间里,史蒂文一边温柔地鼓励她“我们再努力努力”,一边亲手在她的汤里,
每天都放入磨成粉末的避孕药。他用最温柔的方式,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那根纤细的引流管,在艾米莉亚眼中,就如同那根插在她生命里,
不断抽走她希望与爱的无形管道,冰冷而残忍。手术结束后,
艾米莉亚拿着那份足以将史蒂文送上电椅的基因报告,找到了她的导师科尔斯教授。然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三名西装革履、气势逼人的律师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正是霍尔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亚当·克莱恩。“林医生,
科尔斯教授,”克莱恩开门见山,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我们受霍尔先生家族的委托,
特此告知,关于霍尔先生的所有基因信息,均属于最高级别的个人隐私。
根据HIPAA法案第1***.508条,任何未经病人本人书面授权的披露,
都属于严重违法行为。”他看了一眼艾米莉亚手中的报告,
冷笑道:“我们已经向法院申请了紧急禁令,即刻起,这份报告以及所有相关基因样本,
都将被司法封存。任何人,都无权调阅、复制或用作其他用途,否则将面临严重的刑事指控。
”艾米莉亚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她千辛万苦找到的铁证,就这样被对方用一本厚厚的法案,
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那本旨在保护病人隐私的HIPAA法案,此刻,
却成了杀人凶手最坚固的“保护符”。法律,在权力和金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克莱恩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收好文件,转身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艾米莉亚和科尔斯教授。
她看着手中那份重如千钧,却又变得毫无用处的报告,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前路,
似乎已经被彻底堵死。第五章:唤醒试验里的刽子手手术室的空气,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今天,
米莉亚将要进行一台挑战神经外科医生极限的手术——术中唤醒下的功能区肿瘤二次切除术。
史蒂文的肿瘤复发,并且紧紧贴着他的语言中枢——布罗卡区。任何一丝一毫的偏差,
都可能让他永久失语。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切除过程中将他从麻醉中唤醒,
通过电***大脑皮层,实时监测他的语言功能,像在雷区里排爆一样,一点点将肿瘤剥离。
这是医学的奇迹,也是复仇女神赐予艾米莉亚的……绝佳机会。当麻醉师缓缓减少药量,
史蒂文的眼睫毛开始轻微颤动。“史蒂文,能听到我说话吗?”麻醉师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能。”史蒂文的声音含混而虚弱。“很好,现在看着屏幕上的图片,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手术室里,只有艾米莉亚、她的导师科尔斯教授,以及麻醉师三人。
为了避免干扰,所有无关人员都被清退。这是一个绝对封闭,绝对私密的空间。
艾米莉亚的心,跳得像战鼓。她握住一根细长的、顶端带有铂金电极的探针,
目光锁定在显微镜下那片灰白色的脑组织上。“第一个***点,A1区。
”她冷静地报出坐标。微弱的电流通过探针释放。“看到了……苹果。”史蒂文的声音传来。
“很好,A1区安全。”科尔斯教授在一旁记录着。艾米莉亚的探针缓缓移动,
像一个优雅而致命的舞者,在人类大脑最精密的区域上跳跃。她的手稳得可怕,每一次***,
都精准地落在预设的坐标上。“B2区。”“是……是车……”“C4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