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正忙着擦一只清代的瓷瓶,听到声音就皱起了眉头:“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
一开门,就看到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背有点儿弯,手里紧紧抓着个布包,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唇颤抖着,好像有话讲不出来。
沈墨卿一看这情况,赶紧把人请进店里:“大爷,您别着急,慢慢说。”
老爷子被扶到椅子上,喝了半杯热水才稍微缓过来。
他手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卷得紧紧的纸,展开一看,是一张旧旧的地图,边角都磨破了,上面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线,还有一些像是乱画的符号。
“哇塞,这是啥情况?”
沈墨卿刚摸到地图边缘,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嘀嘀嘀——有危险!
危险指数急速上升!”
他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店里的玻璃柜台“哐当”一声被撞得粉碎。
三个穿黑衣服的家伙闯了进来,脸上蒙着黑布,手里紧握着短棍,一进门就大喊:“老头,快把地图交出来!”
老爷子吓得首往桌子底下钻,沈墨卿赶紧把他护在身后,瞪着黑衣人:“你们是哪路来的?
大白天的就敢抢东西?”
“别啰嗦!”
为首的黑衣人挥了挥短棍,“那地图不是你能碰的,聪明的话就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店!”
沈墨卿没应声,悄悄往墙角退了两步。
他手里常年带着把折扇,刚才急着扶老爷子,随手放在了柜台上。
这会想去拿,脚下被碎玻璃一绊,折扇“啪嗒”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穿灰褂子的年轻人站在那,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看样子是路过。
他瞥见地上的折扇,弯腰捡了起来,递过来时,沈墨卿眼尖,看见他袖口绣着个小小的“解”字。
是解雨臣的人。
沈墨卿接过折扇,指尖在扇骨上敲了敲,年轻人没说话,只是往旁边站了站,挡住了黑衣人的退路。
“还敢叫帮手?”
领头的黑衣人有点发狠,举着棍子就冲过来。
沈墨卿侧身躲开,手里的折扇“唰”地展开,照着对方手腕抽过去。
他这扇子看着普通,其实扇骨里嵌了铁条,抽在身上疼得钻心。
黑衣人吃了痛,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
另两个见状,嗷嗷叫着扑上来。
沈墨卿正左右应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喊:“嘿!
你们敢动我胖爷的朋友?”
王胖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他刚才在隔壁茶馆喝茶,听见这边吵嚷就跑过来了。
只见他抱起店里那个半人高的玉如意——那还是沈墨卿昨天刚摆出来的仿品,少说也有几十斤重,举着就往黑衣人身上砸:“让你们尝尝胖爷的厉害!”
玉如意没砸到人,倒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王胖子心疼得首咧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扑过去抱住一个黑衣人的腰,把人往地上按:“敢砸我兄弟的店,今天非得让你们留层皮!”
沈墨卿趁机用折扇锁住另一个黑衣人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疼得嗷嗷叫。
领头的见势不妙,想往门口跑,刚冲到门口,就被那个灰褂子年轻人伸腿绊了个狗吃屎,脸首接磕在门槛上,蒙脸的黑布都掉了,露出一张带疤的脸。
“是你们!”
老爷子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指着那人,“你是陈皮阿西当年的手下!
我认得你这道疤!”
黑衣人脸色一变,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年轻人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沈墨卿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地图,问老爷子:“大爷,这地图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喘着气说:“这是……这是陈皮阿西当年在广西倒斗的路线图。
我爹以前跟着他干活,临死前把这图留给我,说能换点钱。
谁知道昨天我刚跟人打听,今天就被他们找上门了……”沈墨卿这才明白,这些黑衣人是冲着陈皮阿西的旧案来的。
他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看了眼被按住的黑衣人:“你们是谁派来的?”
没人吭声。
王胖子急了,抬脚往其中一个人***上踹了一下:“问你呢!
哑巴了?”
还是没动静。
沈墨卿冲灰褂子年轻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人交给你了,问问清楚。”
年轻人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根绳子,三两下就把三个黑衣人捆了个结实,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
店里总算安静下来。
王胖子看着满地狼藉,心疼地捡起摔碎的玉如意:“可惜了这玩意儿,昨天刚摆出来,还没来得及跟人吹牛逼呢。”
“仿品而己,不值钱。”
沈墨卿递给他块抹布,“先收拾收拾吧。”
老爷子这才彻底缓过来,拉着沈墨卿的手一个劲道谢:“多亏了你啊,小伙子。
这地图……要不就放你这吧,我拿着实在烫手。”
沈墨卿想了想,从抽屉里数了些钱给他:“钱您拿着,地图我先替您收着。
要是以后想拿回去,随时来找我。”
老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王胖子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嘟囔:“陈皮阿西的地图……这老东西当年可是个狠角色,他的东西哪能随便碰?
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沈墨卿没说话,从怀里掏出地图重新铺开。
刚才光顾着打架,没细看,这会才发现,地图角落有个小小的朱砂印,跟他之前见过的古玉纹路有点像。
他指尖划过那些神秘符号,心里隐隐觉得,这陈皮阿西的旧案,恐怕要把他们都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