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尸体
一位中年男子在现场指挥着警员们。
国字脸，眉毛下方嵌着一对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余光刚好扫到门口的苏言，不苟言笑的面容总算有一丝变化。
苏言接过同事递给他的勘查箱，着装整齐后，来到中年男子身旁，开始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
房子是那种普通的三室一厅布局。
只不过客厅的茶台、桌子、椅子上都落满了一层灰尘，似乎己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
苏言没有在客厅中看见尸体。
他收回目光，望向中年男子：“程队，死者在哪里？”
“跟我来。”
“沈法医也一起吧。”
正在收集现场信息的男子，听到刑警队长在叫他，于是收起手上的相机，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位法医的目光在彼此之间短暂停留，都带着几分诧异。
负责现场勘查的沈法医和负责病理分析的苏言虽同属法医体系，却像两条平行线般鲜少交集。
虽然两人都是法医，但负责的工作不一样，通常情况下，只有到了送检这一步，他们才会碰面。
没有特殊情况下，两人不会在案发现场上见面。
而今天......如果不是了解这位刑警队长的作风，要不然也不会接到电话就赶过来。
当然，最主要还是苏言自己心痒难耐啊！
这一段时间，他都要憋坏了。
“最近苏城的案件激增，都需要用到法医，所以人手不够，上面决定不管哪个科室的，只要案件需要，都可以呼叫过来。”
程洛似乎看出了两位法医的不解，出言解释完后，然后目光又望向苏言：“苏法医，我知道你仍在休假期间。
只不过队内的人手确实有点不够......程队，分内之事。”
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愉快，程洛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当然，作为苏言的上级，本可以没必要询问他的意思。
只不过......看着苏言那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没睡好的模样，让他不得不问一下。
当然，现在案件最重要，三人并没有过多闲聊。
来到过道上，程洛拉开左手边第二个房间的门。
打开灯光的瞬间，大量的灰尘向他们扑面而来。
苏言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等到灰尘散开，随之而来的熟悉尸臭味在其鼻尖散开——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的家具和用品，仅仅只有一具尸体摆在正中央。
咔嚓！
沈法医用手中的相机，把场景拍了下来。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里面，走在最前面的是沈法医，其次是苏言，最后则是程洛。
沈法医拍完死者的照片，回头看向两人，点点头，便开始拍房间其他地方。
苏言心领神会，来到死者的身旁，对其检查。
“死者男性，年龄大概在32-34岁。”
“死亡时间......”奇怪了？
这一具尸体？！
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一具男尸的皮肤像浸过牛奶的丝绸，表面连半点淤青都没有。
难道毒杀？
可表情并不痛苦。
而且自己也没有闻到除尸臭以外的特殊气味。
更加异常的是，尸僵会在死后2-4小时开始形成，但死者的身体软得如同刚剥壳的虾米。
看着眼前的男尸，苏言发现尸体的姿势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男尸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立于胸膛之前。
脸上的表情却显露出一种安详，就好像死亡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程队长，死者是这间房屋的户主吗？”
“并不是。”
“嗯？”
程洛面对苏言疑问的目光，解释道：“发现这一具尸体的目击者，是三位保洁员，也是由他们报案。”
“保洁员？”
此时，沈法医己经对整个房间的环境都拍摄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这间屋子的户主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程洛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们一开始的怀疑对象确实是他，只不过得到一些确认后，知道凶手不是这一间房子的户主。”
“现在户主本人居住在其他城市，准备过段时间来苏城游玩，而发现尸体的三名清洁工正是他请来打扫房间卫生的。”
“而且我跟那边的执法部门确认过了，他们确实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沈法医听到这里，知道通过房子来寻找凶手这一条路算是断了。
“沈法医，你勘查房间的时候，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程洛移开视线，看向沈法医。
沈法医操控数码相机，往前滑动，最后停留在这个房间第一张照片，随后将相机递给他。
程洛接过相机，盯着相机屏幕，面色先是平静，然后慢慢变得凝重，甚至还有一丝诧异。
“太干净了！”
他说得太干净，可不是指房间干净，而是除了门口有几个脚印外，里面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哪怕死者是***的，也会在现场留下一些痕迹，可尸体周围干干净净，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就好像尸体本身就在那里!铛！
金属撞击声刺穿死寂的刹那，程洛两人的目光如离弦之箭同时射向声源处。
而在他们讨论案情的时候，苏言则继续排查尸体的情况。
在排除死者存在锐器伤可能后，他决定调整侦查方向，重点筛查中毒迹象。
用镊子撑开尸体的嘴巴，准备检查口腔里是否有残留物时，却注意到男尸紧闭双眼有细微抽搐。
下一秒——男尸眼皮如被无形之手抬起，眼球凸出瞬息睁开。
苏言本以为只是超生反应，这种情况虽罕见却也不足为奇。
这种超生反应他见过数次——痉挛的躯干、无规律的眼球运动，甚至微弱的心跳。
可接下一幕，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当那颗眼球停止晃动，与他平视的刹那，所有科学解释都化作了虚无。
明明没有瞳孔反光，苏言却清晰感受到两道阴冷视线如利刃穿心。
不知何时，男尸双手合十的动作逐渐松开，随之一枚金属徽章从他的手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