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把英语练习册翻到第五页时，后门传来"砰"的声响。
李槐踹开门走进来，蓝白校服大敞着，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背心。
他左耳戴着银色耳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刀片划出的伤口。
"报告。
"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英语老师王春梅扶了扶眼镜："开学第二周就迟到？
"李槐没回答，目光扫过教室，最后停在了唯一空着的座位上——苏柠正后方。
苏柠闻到了风里的烟味，混着劣质薄荷糖的气息。
"把校服拉链拉好。
"王春梅用课本拍了拍讲台。
李槐笑了笑，手指捏着拉链头慢吞吞往上提，拉到胸口就停住了。
坐下时，他的膝盖顶到了苏柠的椅背。
很轻的一下，苏柠的背却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绷直。
下课铃一响，前排的陈悦就转过身，手指卷着发梢："你听说没？
李槐上学期把三班男生打进医院，差点被开除。
"苏柠低头整理笔记，铅笔尖"啪"地断了。
"他爸给了学校五万块赞助费。
"陈悦压低声音，"听说是开游戏厅的，黑白两道都..."后门突然被踹开，李槐和几个男生吵吵嚷嚷地进来。
苏柠看着自己的圆珠笔滚到地上，正好停在李槐帆布鞋旁边。
"你的？
"李槐弯腰捡起来。
他的指甲很短，食指关节有道疤。
苏柠伸手去接，碰到他指尖时发现他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可乐罐。
"谢谢。
""重点班的啊？
"李槐瞥见她桌上的奥数讲义，突然笑了，"借我抄抄？
"苏柠还没回答，他已经抽走最上面那张卷子。
他的字很潦草，但解题步骤意外地清晰。
最后一题他划掉标准答案，在旁边写了更简捷的解法。
"错了。
"苏辰指着第三小题。
李槐凑过来看，发梢扫过她耳垂："哪儿？
"苏柠闻到他领口飘出的烟草味，混着点橘子汽水的甜。
她突然想起上周值日，在男厕所后墙看到的烟盒，也是这个牌子。
"这里，"她声音发紧，"应该用辅助角公式。
"李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手把答案改掉。
上课铃响起时，他塞了颗水果糖在她笔袋里，糖纸皱皱的，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体育课跑完八百米，苏柠躲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