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中的不速之客"见鬼的局部小雨！气象台那群人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了吗？
"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手里的伞已经被狂风吹得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伞柄。
雨水像不要钱似的往我脸上拍打，睫毛膏早就晕成了熊猫眼。更要命的是，
我那双新买的高跟鞋，右脚的鞋跟死死卡在了单元楼前的排水沟缝隙里。"破鞋！破天气！
破工作！"我单脚蹦跶着，一手扶着墙，一手使劲往外拔鞋。雨水顺着我的发梢往下滴，
白衬衫湿透了黏在身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就在我几乎要把鞋跟掰断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猛地回头，
只见防火门旁边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浑身湿透，黑色的冲锋衣吸饱了水，
沉甸甸地裹在身上，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怀里死死护着的那台摄像机——专业级别的，
镜头盖上那个醒目的LOGO让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上周台里那群小姑娘疯狂传阅的《极地风暴》导演签名款吗？据说全球***五十台，
我们台长想买都没排上号。"喂？你还好吗？"我顾不上鞋子了，光着脚蹦过去，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人露在外面的脖颈。触手一片滚烫，皮肤因为高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睫毛上挂满了雨水，随着我的触碰轻轻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在昏暗的楼道里像是会发光一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程曦老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莫名熟悉，
"你昨天说今天降雨概率30%..."我浑身一僵。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每天早间新闻结束后，电视台准时播放的纪录片栏目《自然之声》的旁白，
就是这个低沉磁性、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而现在，这个声音的主人正紧紧攥着我的手腕，
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根："...可我的测雨仪显示每小时45毫米。
"暴雨在身后织成密不透风的水网，他的额头抵在我的肩窝，
滚烫得像块烙铁："能不能...借你家屋檐躲个雨？
到他身边散落的各种专业仪器——便携式气象站、风速计、湿度传感器...全都是高级货。
这人不是普通的摄影爱好者，是个专业人士。"你发高烧了。"我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得吓人，"能站起来吗？我家就在三楼。"他虚弱地点点头，试图撑起身体，
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晃了晃，差点又栽倒。我赶紧架住他的一只胳膊，
这才发现他比看起来还要高大，我165的个子才刚到他肩膀。"小心点！"我惊呼一声，
连忙用肩膀顶住他的腋下，"把重量压我身上。"他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台摄像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机器比命还重要是吧？
""素材...三个月的..."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我咬咬牙，
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摄像机挂在脖子上，然后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电梯走。
他整个人像块烧红的炭，隔着湿透的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不正常的热度。电梯里，
他靠在我身上，呼吸粗重。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
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放铅笔。即使现在病得神志不清，也掩盖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
"你到底是谁啊？"我小声嘀咕。他似乎听见了，
微微睁开眼："林默...《自然之声》..."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林默！
那个拿过国际大奖的纪录片导演，台里女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传说中高冷禁欲的行业男神！现在正发着高烧靠在我肩膀上！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三楼，
我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往家门口走。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眼，推开门的那一刻，
林默整个人向前栽去，我赶紧用身体挡住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林默却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得吓人。"醒醒！
别在这儿睡啊！"我拍打他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
这已经不是普通感冒的范畴了。我连滚带爬地去找手机，拨通了小区医务室的电话。
等待医生来的时间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林默拖到沙发上，
扒掉他那件能拧出半桶水的冲锋衣，然后用毛巾简单擦干他身上的雨水。
他的锁骨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像是某种手术留下的。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却被突然响起的门***吓了一跳。"程小姐，病人在哪？"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女医生，
提着医药箱，一脸严肃。"在沙发上，高烧，可能是淋雨太久。"我赶紧让开位置。
医生检查了一番，量了体温——39.8度。"肺部有轻微感染迹象，
需要打退烧针和抗生素。"医生麻利地配药，"今晚很关键，如果温度降不下来就得送医院。
"我看着针头扎进林默的手臂，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皱了皱眉。医生留下药和医嘱就离开了，
我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心情复杂。窗外的雨还在下，
敲打着玻璃发出规律的声响。我起身去关窗，回头时发现林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倒了杯温水走过去。他没有接水杯，
而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程曦，市气象台首席预报员，29岁，
毕业于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大气科学专业，主持《早安天气》三年零四个月。"我手一抖，
水洒了一半："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做纪录片，习惯调查。"他虚弱地笑了笑，
"而且...我每天都会看你的天气预报。""然后今天亲自验证了我的预报有多不准？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把水杯塞进他手里，"喝点水吧，大导演。"林默小口啜饮着，
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放下杯子后，
他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会下暴雨还出门拍摄吗？"我摇摇头。
"因为你的预报。"他直视我的眼睛，"你说局部小雨，概率30%。
但我的仪器显示完全不同的数据。我想证明...气象学不是玄学，预测可以更精确。
"这话像一把小刀戳在我心上。作为科班出身的气象预报员，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质疑专业性。"局部天气变化本来就很难预测，"我忍不住反驳，
"况且台里的设备...""设备老旧，数据更新延迟，算法模型过时。"林默接过我的话，
每个词都精准地戳中痛点，"但这不该成为借口。
你知道不准确的天气预报会带来什么后果吗？"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
今天这场"局部小雨"已经让半个城市交通瘫痪了。"我去年在挪威拍极光，
"林默的声音轻了下来，"当地气象站的预报精确到分钟和平方公里。因为他们知道，
一个错误的预报可能让登山客丧命。"我胸口发闷，既因为羞愧，
也因为惊讶于他对气象学的了解。这不是外行人能说出来的话。"你...学过气象？
"我试探地问。林默的眼神突然飘向远处："算是吧。"他摸了摸锁骨下的那道疤，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雨声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又开始泛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烧起来了。"别说话了，
再睡会儿吧。"我拿来冰袋敷在他额头上，"医药费记得结一下，大导演。
"林默虚弱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我坐在一旁，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他为什么对我的工作这么了解？那道疤痕背后有什么故事？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窗外的雨声渐小，但我的思绪却越来越乱。
这个暴雨天，似乎带来了比我想象中更多的东西。
第二章 浴室里的专业对决"浴巾放门口了！"我对着浴室门大喊一声，
顺手把体温计甩了甩，水银柱稳稳停在39度的刻度上。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磨砂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林默正在冲洗头发上结的冰碴子——这家伙居然真的在暴雨里待了那么久，头发都结冰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噗嗤——"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怪响，
接着是林默惊慌失措的喊声："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忍不住笑出声："那是智能马桶的除菌功能！蓝光而已，不会咬你的！"三分钟前，
这位号称"穿越过十二级台风眼"的硬核纪录片导演，
在我家智能马桶自动亮起的除菌蓝光面前，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这反差萌也太好笑了吧？
"程老师——"浴室门突然拉开一条缝，蒸腾的热气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你家电吹风..."我下意识转身，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门缝里，
林默只裹着一条浴巾——还是我最小的那条粉色Hello Kitty浴巾，
勉强围在他腰间。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腹肌沟壑往下滑，在肚脐处汇成一小汪水。
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脖颈流到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我猛地想起他在《极地求生》纪录片里提到过，那是阿拉斯加冰川裂缝给他留下的纪念。
"看够了吗？"林默突然凑近，带着我薄荷味沐浴露的清新气息，
"气象台应该培训过如何观测人体数据吧？"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谁、谁看你了！自恋狂！"抱枕没砸中林默，
却撞上了他放在茶几上的宝贝摄像机。"咚"的一声闷响，摄像机摔在地上，
自动播放起里面的视频——"今天我市天气晴转多云，
东南风3到4级..."这声音...这不是我吗？我顾不得尴尬，赶紧蹲下去捡摄像机。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赫然是我在电视台播报天气的画面。更让我震惊的是，
视频列表显示有整整二十七个片段，从三年前我入职第一天的青涩模样，
到今天早上刚播出的最新预报，每个镜头都被标注着精确到秒的时间码和专业气象数据。
"这是什么？"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默，"你偷录我的节目？
"林默一把抢过摄像机，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个发高烧的病人。他手忙脚乱地关掉视频，
耳尖红得能滴血："这是...职业研究。""职业研究？"我双手叉腰，气笑了，
"研究我需要收集三年的素材？林大导演，你是变态还是跟踪狂？""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默急得直咳嗽，裹着的浴巾差点滑下来，他赶紧伸手抓住，
"我是为了分析气象预报的准确率变化！"我冷笑一声："哦？那请问林研究员，
得出什么结论了？"林默深吸一口气，
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第一年的准确率只有68.3%，第二年提升到76.9%，
今年前五个月的平均准确率是82.4%。进步很明显，但仍有很大提升空间。
"这组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数据把我震住了。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会这么无聊...不对，这么专业地统计一个天气预报员的准确率？"为什么？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做这种统计？"林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锁骨上的疤痕："我说过，气象预报很重要。不准确的预报会害死人。
"浴室的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冷。林默的表情太过严肃，
让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专业人士的偏执。"把衣服穿上再说。
"我扔给他一套我的宽松家居服——幸好我有穿oversize的习惯，他勉强能塞进去，
"然后我们好好谈谈。"趁林默换衣服的工夫，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顺便平复一下心情。
这个突然闯入我生活的男人身上有太多谜团：那道疤痕，对我节目的痴迷，
还有他对气象学的执着..."谢谢。"林默接过水杯，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的浅蓝色家居服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紧，袖口短了一截，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坐在沙发边缘，神情比刚才镇定了许多。"所以，"我坐在他对面，直视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工作这么了解？"林默转动着手中的水杯，
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是林默，纪录片导演，这没错。但我大学辅修的是大气科学，
曾经在挪威极地研究所做过两年气象观测员。"我挑了挑眉："然后呢？
这解释不了你为什么收集我的节目。""我在做一个关于气候变化对城市影响的纪录片。
"林默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蜜糖，
"需要长期跟踪一个城市的天气预报准确率。你是这个城市最年轻的首席预报员，
自然是最好的样本。"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林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尴尬："我...我是来采集暴雨数据的。
我的仪器显示这片区域会有强降雨，但你的预报只有30%概率。
我想实地记录一下差异...然后雨太大了，我有点发烧，
看到这个单元楼就...""就晕在我家门口？"我翻了个白眼，"这也太巧了吧？
""无巧不成书。"林默耸耸肩，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或者你可以理解为，
气象之神把你欠我的准确预报，用这种方式还给我了。"我正要反驳，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还是听到了几个词："数据...验证...模型...下周必须完成..."等他回来时，
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额头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你该吃药了。
"我把医生留下的药片和水推给他，"然后老实交代，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林默乖乖吞下药片，却避开了我的问题："程曦，你对现在的天气预报系统满意吗？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知道的，
"林默的眼睛因为发烧而亮得惊人，"传统的气象预报依赖大型计算机和固定观测站，
数据更新慢，局部天气预测误差大。就像今天的暴雨，你的数据来源至少滞后了三个小时。
"我皱起眉头："这是行业普遍问题。除非有足够的资金更新设备...""如果我说，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林默向前倾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不需要几千万的新设备，只需要一些便携式监测仪和一套新算法。
"我心跳突然加快："你在开发新的预报系统？"林默神秘地笑了笑："差不多。
但我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一个真正了解本地气候特点，又有扎实理论基础的预报员。
"他看着我，眼神炽热得像要看进我的灵魂："程曦，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缕夕阳透过云层照进来，正好落在林默的脸上。
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金光中闪闪发亮，像是蕴藏了整个宇宙的秘密。我突然意识到，
这场暴雨带来的，可能是我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的转折点。
第三章 仙人掌与天气预报的谎言林默在我家赖到第三天的时候，
我的小阳台已经彻底变成了热带植物园。"往左边挪一点...对，就这个角度。
"他像个园丁一样蹲在落地窗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盆仙人掌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后颈上，那片被晒伤的皮肤还泛着不健康的红色。
"这些仙人掌能吸收80%的紫外线，"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比防晒霜管用多了。
"我捏着今早刚拿到的医院诊断书，冷笑一声："那麻烦林大专家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背包里藏着五支防晒霜？"林默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阳光正好照在他敞开的背包上，里面露出几支防晒霜的管身，
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儿童敏感肌专用"几个小字。他慢吞吞地转过身，
脸上挂着被抓包后的尴尬笑容："这个...是给我小侄女买的。""哦？"我挑眉，
"那你锁骨下面那道疤，医生没告诉你紫外线过敏的人要避免暴晒吗？
"林默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我紫外线过敏？""猜的。"我晃了晃手里的诊断书，
"刚才去复诊的时候，顺便问了医生你的症状。他说你这种晒伤反应明显是紫外线过敏，
而且——"我故意拖长音调，"你血液检查显示长期服用抗过敏药物。
"林默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场拆穿了谎言的小孩。他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
突然大步朝我走来。"程老师，"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指腹轻轻按在我因为过敏起的红疹上，"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他的手掌很烫，
指尖却意外地凉。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如果明天真的像你预报的那样会出大太阳..."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垂，
带着淡淡的药味，"你就承认你们气象台的天气预报都是..."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小区广播刺啦刺啦地响了起来："紧急通知，
市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
预计未来三小时将有强降雨..."林默的表情凝固在闪电的亮光里。他松开我的手，
快步走到窗前，不可置信地望着窗外迅速聚集的乌云。"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我的仪器显示明天是晴天..."我强忍着笑意，
故作镇定地走到他身边："看来这次是我的预报赢了？"林默猛地转头看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等等...你昨晚是不是动过我的仪器？""我？
怎么可能！"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又不懂你那些高精尖设备。"他眯起眼睛，
像只发现猎物破绽的豹子："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按照你的预报，明天才该下雨。
"一滴冷汗顺着我的后背滑下。该死，这家伙太敏锐了。
"我...我只是相信我们气象台的数据。"我硬着头皮狡辩。林默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程曦，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右眼，立刻意识到上当了。林默已经大步走向客厅，
检查他放在茶几上的便携气象站。"果然！"他举起设备，
屏幕上显示着被修改过的数据记录，"你昨晚偷偷改了参数！"我涨红了脸，
像个被抓到作弊的小学生："谁让你那么嚣张！
说什么'天气预报都是瞎猜'...我只是想证明我们气象台也是有实力的！
"林默放下设备，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了...欣赏？"有意思，"他摩挲着下巴，
"你不仅改了数据，还特意等到今早气象台发布预警后才告诉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无数小鼓槌在敲打。我紧张地攥着衣角，
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出乎意料的是，林默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差点碰倒一盆多肉。"程曦啊程曦，"他擦掉笑出的眼泪，"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不是那种只会照本宣科的预报员，你愿意为了准确性冒险。
"我愣住了："你...你不生气？""生气？"他摇摇头，"我欣赏还来不及。
这说明你把天气预报当成一件严肃的事情，而不是例行公事。"他走到我面前，
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我们早就认识多年："不过下次想证明自己，
可以直接说，不用偷偷摸摸改数据。"我拍开他的手，
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让你那么讨厌，一副'我最懂气象'的样子。
""因为我确实很懂啊。"他眨眨眼，转身走向厨房，"饿了吧？作为赔罪，我给你做晚饭。
"我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会做饭？""在野外拍纪录片的时候练出来的。
"他打开冰箱，皱眉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食材，"不过看情况，我们可能得叫外卖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门，发现是物业的小张。"程姐，
楼下有个自称林先生助理的人，说要送东西上来。"我回头看向厨房："林默，你助理来了？
"林默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快步走过来："我没叫助理啊。"我们面面相觑，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他上来吧。"林默低声说，
同时迅速收拾起散落在客厅的各种仪器和设备。几分钟后，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银色金属箱。"林导，
"他点点头，眼神却扫向我，"总部催问进度，说最后期限提前了。"林默接过箱子，
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数据我今晚处理好发过去。"年轻男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关上门后，林默立刻把金属箱放在桌上，输入密码打开。"这是什么？
"我凑过去，看到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几支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
还有一台我从没见过的小型设备。林默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想找你合作的项目。
一种新型气象监测系统，利用生物传感技术..."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林默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我必须接这个。
"他拿起手机走向阳台，关上了玻璃门。透过雨帘，我只能看到他紧绷的背影和激烈的手势。
通话持续了不到两分钟，林默回来时，脸色苍白得吓人。"出什么事了？"我忍不住问。
他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工作上的小麻烦。"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雨声渐大，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林默低头摆弄着那台神秘设备，而我则盯着他紧锁的眉头，心中有无数疑问。
这个突然闯入我生活的男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个银色箱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助理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存在的局外人？
窗外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而我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
或许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第四章 极地苔藓的秘密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林默？"我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为了照顾这个病号，
我这两天都睡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林默整个人蜷缩在沙发角落里，
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发抖。"冷..."他的牙齿格格打颤，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好冷..."我赶紧摸出体温计塞进他嘴里。一分钟后，
水银柱无情地停在39.8度的位置，比晚上又升高了。这不对劲，明明已经打过退烧针了。
"林默，我们得去医院。"我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滚烫的皮肤吓了一跳。他摇摇头，
把自己更深地埋进那床碎花空调被里——现在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大蚕蛹。谁能想到，
这个在纪录片里徒手在冰原上搭帐篷的硬汉，现在被一场高烧折磨得这么狼狈？
"药...背包..."他艰难地指了指放在角落的登山包。我手忙脚乱地翻找，
终于在一个防水夹层里找到几板药片。全是英文说明，
我只能勉强认出"抗生素"和"强效退烧"几个词。"吃几片？"我倒了杯温水回来，
却发现林默又开始说胡话了。"北极...样本..."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
"采集点...经纬度..."我扶起他的头，把药片塞进他嘴里："先把药吃了再说。
""...能治...过敏..."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我的脉搏，
"程曦...紫外线..."我的心猛地一跳。他在说什么？北极的什么东西能治过敏？
"林默，你说清楚点。"我凑近他，想听清那些断断续续的词语。但他的意识又模糊了，
手指无力地松开。就在我掰开他手指的时候，一个密封袋从他冲锋衣的内袋里掉了出来。
那是个实验室用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植物标本，看起来像是某种苔藓。
标签上写着工整的字迹：Svalbard群岛，UV治疗实验体，批次3-A。
Svalbard群岛？那不是北极圈内的一个地方吗？我翻过密封袋，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提取物对UV过敏症状抑制率78.3%。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林默去北极采集苔藓...是为了研究治疗紫外线过敏的方法？就在这时，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林默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林导，
实验室最新报告出来了，极地苔藓提取物对紫外线过敏确实有效，
但您亲自去采样的冻伤...消息只显示到这里，后面的内容被锁屏遮住了。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拿手机，突然一只滚烫的手盖在了屏幕上。"程老师，
"林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却清醒了不少，
"偷看别人手机要付报酬的。"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盯着我的苔藓标本开始。"他虚弱地笑了笑，试图坐起来，却因为头晕又倒了回去，
"好奇心害死猫啊，程预报员。"我咬了咬嘴唇，决定直接问："你去北极是为了这个？
为了找治疗紫外线过敏的药？"林默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下的疤痕："你知道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我摇摇头。"三年前，
我在阿拉斯加拍冰川融化的纪录片。"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遇到了突发暴风雪。气象站的预报晚了六个小时，我们整个团队被困在冰原上。
"我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这是气象预报员的噩梦——因为预报失误导致的事故。
"我在外面找救援的时候，掉进了冰裂缝。"林默的手指描摹着那道狰狞的疤痕，
"零下四十度，泡在冰水里两个小时才获救。"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经历光是听描述就让人浑身发冷。"活下来是个奇迹，但留下了后遗症。
"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皮肤，"严重紫外线过敏，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所以你就..."我指了指那个密封袋。"所以我就开始研究极地苔藓。
"林默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知道为什么北极苔藓能在强紫外线环境下生存吗？它们有独特的保护机制。
"我恍然大悟："你在研究它们抵抗紫外线的物质！""聪明。"他赞许地点点头，
"过去两年，我跑遍了北极圈的科研站，终于在今年春天找到了这种特殊苔藓。
"我拿起那个密封袋，仔细端详里面的植物标本："所以...真的有效？
""78.3%的症状抑制率。"林默指了指标签，"但还不够完美。
我需要更多样本做提纯实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赶紧扶住他，
这才发现他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别说了，你需要休息。"我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等烧退了再...""程曦，"他打断我，眼神异常认真，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天气预报这么执着吗？"我摇摇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因为那天在阿拉斯加，"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我们能提前六小时知道暴风雪要来，就不会有人受伤，不会有人...死去。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了。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他对天气预报准确性如此执着的原因。"林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突然笑了，尽管脸色依然苍白："所以，要不要跟我合作？
不只是为了改进天气预报系统，还有这个——"他晃了晃那个密封袋，
"我缺一个懂气象的助手，特别是在高海拔和极地环境下。
"我瞪大眼睛："你是说...让我跟你去北极？
""Svalbard群岛有个气象研究站，正好可以两全其美。
"他的眼睛因为发烧而亮得惊人，"一边测试我们的新预报系统，一边采集更多苔藓样本。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跟他去北极？这太疯狂了！但另一方面...我低头看着那个密封袋，
想起自己手臂上因为紫外线过敏起的红疹。"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我最终说道。
林默点点头，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当然。不过..."他突然皱眉，
痛苦地按住太阳穴。"怎么了？"我紧张地问。"头好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视力...模糊..."我赶紧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那个退烧药根本没起作用。
"不行，必须去医院！"我当机立断，抓起手机就要打120。
却抓住我的手腕："等等...背包...蓝色盒子..."我翻出他说的那个蓝色金属盒，
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支注射剂。"帮我..."他虚弱地指了指其中一支，
"肌肉注射..."我的手在发抖："这...这是什么药？
""特效抗生素..."他咬着牙说，
"对冻伤后遗症引起的感染...有效..."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他的指示，我完成了这辈子第一次给人打针。林默痛得额头冒汗，但硬是没吭一声。
打完针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我守在旁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他滚烫的额头。窗外，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了窗台。"程曦..."半梦半醒间，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嗯？
""如果跟我去北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记得带...防晒霜..."我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红了眼眶。这个固执的男人，
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在开玩笑。阳光渐渐充满了房间，照在林默疲惫却平静的睡脸上。
我轻轻拿起那个装着北极苔藓的密封袋，对着阳光仔细观察。这些看似普通的植物标本，
承载着多少希望和执着？而林默这个人，又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那条未读消息的后半部分终于完整显示：...但您亲自去采样的冻伤已经引发严重感染，
必须立即停止所有户外工作，回医院接受治疗。重复，立即停止——我盯着这行字，
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原来他的高烧不是普通感冒，而是旧伤复发...而他明明知道，
却还是跑到暴雨中去采集数据。"傻瓜..."我轻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照在那个小小的密封袋上，里面的苔藓标本泛着奇异的光泽。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形——也许，我真的应该跟他去北极。
第五章 迷途与云的方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森林公园里迷路，
更没想过会迷路到这种地步。头顶的天空阴沉得可怕，厚重的积雨云像一群叛变的士兵，
迅速吞噬着最后一点蓝色。
我站在一棵歪脖子松树下——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绕回到这棵树前了，
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彻底迷失了方向。"所以您凭着'感觉往右走'，
成功从露营地走到了保护区禁区？"救援队小哥的对讲机滋滋作响，他皱着眉头看我，
"这位小姐，这地方地形复杂，连GPS信号都会时断时续..."我羞愧地低下头。
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周末郊游，想着放松一下心情，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更可恶是，
暴雨前的闷热空气让我的低温荨麻疹开始发作。手腕上已经浮起一片片红斑，痒得让人抓狂。
我试着用手机求救，但信号格早就变成了一个刺眼的"×"。"您先在原地别动，
"救援小哥调整着对讲机天线，"我联系总部调红外无人机..."我点点头，
但当他转身走开几步去通话时，我还是忍不住又尝试着找路。结果不出所料，十分钟后，
我再次回到了那棵该死的歪脖子松树下。"啊啊啊！"我崩溃地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
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混合着恐惧和沮丧。天色越来越暗，森林里开始响起各种奇怪的声响，
每一根树枝断裂的声音都让我心惊肉跳。"抬头。"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那么熟悉，
那么近，仿佛就在耳边。我猛地抬头，看见林默站在三米高的一个废弃观测台上，
肩上扛着他那台宝贝摄像机，镜头对准天空。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冲锋衣，
在昏暗的天色中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林默？"我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变调，
"你怎么在这里？"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拍摄着天空，
然后指了指远处："看到那片荚状云了吗？"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天边有一片特别形状的云，像一个个飞碟叠在一起。"云底高度2000米，
移动方向东南。"他利落地从观测台跳下来，稳稳落在我面前，"跟着云走，程老师，
它们比路牌诚实多了。"我呆呆地看着他，
一时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找到我的？还有，
什么叫"跟着云走"？林默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
轻轻抓住我发抖的手："荚状云是地形云的变种，
它们的走向和高度能告诉你风向和气压变化。"他指了指云移动的方向，"那边是东南，
露营地就在那个方向两公里处。"我的眼眶突然发热。他的手很暖，
稳稳地包裹着我冰凉的手指。三天没见，他看起来疲惫了不少，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但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初。"你...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终于问出口。
林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我看了你的朋友圈，知道你要来这儿郊游。
刚好我的团队在附近拍纪录片..."他顿了顿，"然后听说有游客走失，描述很像你。
""所以你一个人来找我？"我瞪大眼睛，"这森林这么大！""不是一个人。
"他轻咳一声，"我动用了团队的四架无人机...""四架？"我惊呼，"就为了找我？
"林默的耳尖突然红了："它们本来就在执行拍摄任务...顺便..."他话没说完，
一滴冰凉的雨点砸在我鼻尖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转眼间，暴雨倾盆而下。
"快走！"林默一把拉起我的手，拽着我往他指的方向跑去。雨水很快打湿了我们的衣服。
我的荨麻疹因为突然的降温变得更严重了，手臂上的红斑连成一片，痒得钻心。
我忍不住去抓，却被林默一把拦住。"别抓，"他脱下冲锋衣裹住我，"越抓越严重。
"他的冲锋衣还带着体温，干燥的内衬贴着我的皮肤，瞬间暖和了不少。我这才注意到，
他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已经被雨水淋得半透明，紧紧贴在身上。"你会感冒的！
"我想把衣服还给他。"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突然俯身靠近，
仔细查看我手腕上的红斑，"果然，
温度一降就发作..."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低温荨麻疹？"林默没有回答，
而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先涂这个，止痒的。"我接过药膏，
上面全是德文标签："这是...""德国产的，对寒冷性荨麻疹特别有效。
"他边说边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我随身带着，以防..."他突然住了口。"以防什么？
""以防你需要。"他含糊地说，眼睛盯着前方，不肯看我。雨越下越大，林默说的没错，
跟着云的方向走，我们很快就看到了露营地的标志。当救援队的灯光出现在视野里时，
我差点哭出来。"林默！"我转身紧紧抱住他，"谢谢你！"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然后轻轻回抱了我："没事了。"救援队的人看到我们，立刻围了上来。
那个之前和我说话的小哥一脸不可思议："天啊，你们是怎么找到路的？
这天气...""云层导航。"林默简短地说，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我往身后挡了挡，
避开扑面而来的风雨。回到露营地后，医护人员给我检查了荨麻疹，涂了药，
又给了干衣服和热茶。林默一直站在旁边，直到确认我没事，才悄悄转身要走。"等等！
"我叫住他，"你要去哪？""回团队那边，"他指了指远处停着的几辆越野车，
"还有拍摄任务...""你浑身都湿透了！"我抓起一条干毛巾追上去，
"至少擦一擦..."林默接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
在灯光下像一颗颗小钻石。"那个..."我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你随身带着治荨麻疹的药？"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职业习惯。
野外拍摄要准备各种药品。""那为什么..."我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你要亲自来找我？
明明有无人机..."林默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雨声在我们之间形成一道模糊的帘幕，他的表情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因为..."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计算过，
乌云密度每增加10%，你的体温就会下降0.3度。无人机再快，
也快不过体温流失的速度。"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他计算过？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体温变化..."我的声音在发抖。林默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气象学家不应该忽略任何数据，程老师。
尤其是...重要的数据。"他转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那天你说去北极的事...我考虑好了！"林默猛地转身，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嗯。
"我点点头，"我去。不过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得告诉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了解？连我有低温荨麻疹都知道？
"林默的表情变了变，像是内心在挣扎。最终，他叹了口气："等到了北极，
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全部真相？"我皱眉，"什么意思？"但他只是摇摇头，
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花瓣："现在，去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回城，
我们详细商量北极的事。"说完，他转身走进雨中，背影很快被雨帘吞没。我站在原地，
手里还攥着他留下的那管药膏，心跳快得不像话。"全部真相"...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
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林默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雨渐渐小了，
云层间透出一丝月光。我抬头望着天空，突然意识到，就像那些云指引方向一样，
也许这次北极之行，会带我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第六章 防晒霜里的秘密林默的黑色背包简直像个无底洞。我坐在地板上，
面前已经摆了五支一模一样的儿童防晒霜——粉蓝色的管身，上面印着卡通小兔子，
标签上清清楚楚写着"儿童敏感肌专用"。而现在，我手里正拿着第六支。"林默！
"我实在忍不住了，举着防晒霜朝厨房方向大喊，"你到底是户外纪录片导演，
还是防晒霜代购啊？""哐当"一声，汤勺掉进了锅里。厨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抬头看去，只见林默僵在灶台前，背影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过了几秒，
他才慢慢转过身来。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居家T恤，领口有点大，
那道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冰裂伤疤清晰可见，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是我妹妹的..."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窗外，
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吵闹，像是要填补这尴尬的沉默。林默深吸一口气，
走过来坐在我对面，从我手里接过那支防晒霜。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管身上的小兔子贴纸，眼神飘向远处。"她也有紫外线过敏，
比我们严重得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医生说...她可能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晒太阳。"我的心猛地揪紧了。林默拿起手机，
解锁屏幕。屏保上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室内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
她笑得那么灿烂，却明显能看出皮肤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斑。"这是小楠，我妹妹。
"林默的拇指轻轻抚过屏幕，"今年九岁，从三岁开始就不能直接接触阳光。
"我凑近看了看，突然注意到照片背景有些眼熟："这是...医院的窗户？
"林默点点头："儿童医院特殊病房，玻璃是防紫外线的。她每个月要去住一周，
接受光照治疗。"他苦笑了一下，"讽刺吧？明明对阳光过敏，却要靠特定波长的光来治疗。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所以你去北极找那种苔藓..."我恍然大悟。"嗯。"林默的眼神变得坚定，
"传统药物对她副作用太大。当我听说北极苔藓可能有天然的抗紫外线成分时，
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天气预报的准确性近乎偏执的挑剔；他不顾危险亲自去北极采集标本...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我能问问你父母呢？"林默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车祸。
五年前。我那天本来要和他们一起去接小楠放学，
但因为拍摄任务耽搁了..."他的声音哽住了，"如果他们出门前看了准确的天气预报，
知道那条路会有团雾..."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他对天气预报如此执着的真正原因。不仅是为了妹妹，还有那份无法释怀的愧疚。
"林默..."我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不是你的错。"他摇摇头，
迅速眨了几下眼睛："不说这个了。"他站起身，回到灶台前继续搅拌那锅姜汤，
"汤快好了，你喝点暖暖身子。"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拿出手机，
调出明天要播报的天气预报稿，快速修改了几个数据。"林默，"我走到他身边，
把手机递给他，"明天的紫外线指数，要不要一起'造假'？"他疑惑地接过手机，
看到我把原本预报的"紫外线强度5级，中等"改成了"3级，较弱"。
"这是...""明天是小楠的生日对吧？"我指了指他手机上弹出的日历提醒，
"我看到你备注了'带蛋糕去医院'。
"林默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你刚才翻手机时我无意中看到的。"我笑了笑，
"天气预报偶尔也可以有点人情味，不是吗？"林默盯着我看了很久，
突然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姜汤的香气环绕着我们，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清晰可闻。"谢谢。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我轻轻回抱他，
感受着他背上的肌肉线条和那道疤痕的凸起。在这一刻，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责任——不是为了追求完美的数据，
而是为了让这些数据能真正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不过有个条件。"我退出他的怀抱，
竖起一根手指。"什么条件？""带我去见小楠。"我笑着说，"我想亲自告诉她，
她哥哥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林默的表情柔软下来，
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她一定会喜欢你的。""那当然，我可是人见人爱的程曦。
"我得意地甩甩头发，然后指了指那堆防晒霜，"不过你得先解释清楚，
为什么你包里会有六支一样的防晒霜？"林默挠挠头，
难得露出窘迫的表情："这个...我每次看到新款儿童防晒霜就想买来试试，
看哪款对小楠最有效。不知不觉就...""所以你是把妹妹当实验小白鼠啊？
"我故意逗他。"喂！"他***道，"我可是严格按照科学方法做对比测试的！
每款都记录了使用前后的红斑面积变化数据..."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在镜头前冷静自持的纪录片导演，谈起妹妹时却像个较真的小学生。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正好落在那堆防晒霜上。
林默下意识地往阴影处挪了挪，避开直射的阳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林默，
你锁骨下面那道疤...是去找北极苔藓时留下的吗？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上那道疤痕："一部分是。原本是阿拉斯加冰裂伤，
后来在北极采样时伤口又裂开了。""值得吗？"我轻声问，"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冒这么大的险。"林默看向窗外逐渐放晴的天空，
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金色的光点："当你看到小楠因为皮肤灼伤疼得睡不着觉的时候，
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我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那堆防晒霜。这时，
林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我得接这个。"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
到了几个词："样本"... "实验结果"... "下周必须决定"...等他回来时，
表情明显凝重了许多。"怎么了？"我关切地问。"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他勉强笑了笑，
但眉头依然紧锁，"对了，明天去看小楠，你有什么想带的吗？她喜欢会发光的东西。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在转移话题，但决定暂时不追问："会发光的？比如夜光星星贴纸？
""完美！"林默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可以贴在病房的天花板上，假装是星空。
"看着他因为谈起妹妹而重新亮起来的眼神，我暗自决定，不管他隐瞒了什么工作上的难题，
我都会尽力帮他。毕竟，能让一个哥哥如此牵挂的妹妹，一定值得世界上所有的星星。
"林默，"我认真地说，"等我们从北极回来，带着新的苔藓样本，
小楠就能真正看到星空了。不是贴在天花板上的那种。"林默怔怔地看着我，
突然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程曦，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
遇见你就像在暴风雨中找到了一座灯塔。"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赶紧转身去拿姜汤："少、少肉麻了！汤都要凉了！"他笑着接过碗，
我们的手指在碗沿短暂相触。阳光终于完全穿透了云层，洒满了整个房间。在这一刻，
我突然明白，有些光明，值得我们去冒险追寻；有些人，值得我们去温柔以待。
第七章 数据篡改与北极赌约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方悬停了好几秒，就是按不下那个确认键。
显示器上，明天的紫外线指数预报明晃晃地显示着"8级，非常强"，
而我正在偷偷把它改成"3级，较弱"。虽然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
但我后背已经全湿透了，手心黏糊糊的都是汗。"快点啊，程老师。
"林默倚在我的办公桌边，声音压得极低，嘴角挂着那种得逞的坏笑，"再拖下去，
你们主任就该过来巡视了。"我瞪了他一眼，
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他冲锋衣口袋里露出的那半管儿童防晒霜吸引。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照在那张小兔子贴纸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是在嘲笑我的心虚。"闭嘴，
还不是为了你妹妹。"我咬着牙小声回敬，手指终于落到了键盘上。
数字从"8"变成"3"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这可是严重违反职业操守的行为啊！我程曦工作这么多年，
从来都是最严谨、最按规矩办事的那个，今天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篡改数据？
"程老师，"林默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后的敏感带，激得我浑身一颤，
"你知道伪造气象数据要判几年吗？""啪！"我手一抖，把回车键按出了爆炸般的声响。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我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几秒钟后，
主任从隔壁探出头："小程，下周台风路径分析做完了？""还、还在做！
"我的声音尖得不像话，赶紧用身体挡住屏幕。余光里，林默已经迅速退到了安全距离，
装模作样地研究起墙上挂着的卫星云图，一副"我只是个来参观的普通市民"的样子。
但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冲我比划着——三根手指，
这是我们昨天约定的赌注：如果这次"造假"被发现或者预报不准，我就要愿赌服输，
陪他去北极拍极光。"主任，"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我申请复核明天的紫外线数据..."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的数据有问题吗？果然，主任皱了皱眉："有什么异常吗？
""呃...就是..."我脑子飞速运转，"最近设备校准有些波动，我想再检查一遍。
"主任点点头："行，下班前交复核报告。"说完又缩回了办公室。我长舒一口气，
瘫在椅子上，感觉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转头，林默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睛亮得像是抓住了猎物的北极狼。"你故意的！"我压低声音指控他，"差点害死我！
"林默一脸无辜："我只是好奇问问。不过..."他凑近，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刚才说'复核'的样子，真的很像第一次作弊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滚！
"我抓起一叠资料就要打他，却被他灵活地躲开。"说真的，"林默突然正经起来，
"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难。"我叹了口气，
看着屏幕上那个被篡改的数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而且..."我警告地指着他，
"如果明天真的紫外线爆表，害小楠晒伤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放心，
"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紫外线监测仪，"我做了双重保险。明天我会全程监测，
一旦超标，立刻带小楠回室内。"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全副武装——长袖防晒衣、宽檐帽，
甚至戴了副防紫外线手套。看来为了妹妹的生日户外活动，他做足了准备。
"你真是..."我摇摇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宠妹狂魔？"林默自嘲地笑了笑，
"我承认。但等你见到她，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的同事小李抱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程姐，你要的历年紫外线数据...咦？这位是？
""林默，纪录片导演。"林默主动伸出手，"来请教一些气象专业问题。
"小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极地风暴》的林导？天啊！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翻了个白眼，看着小李手忙脚乱地找纸笔。林默冲我眨眨眼，
一副"看吧，我多受欢迎"的得意表情。签完名，小李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程姐，
台里都在传，说林导在筹备一个超级项目，要打败传统天气预报方式。据说找了我们合作？
"我心头一跳："谁说的？""不知道啊，就听制作部的人提了一嘴。"小李八卦地眨眨眼，
"说是什么'生物气象学'的前沿研究..."我猛地看向林默，他正假装专心看资料，
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好啊，这家伙，项目还没敲定就开始到处放风了？"程姐，
要是真的，能不能帮我争取个参与机会啊？"小李双手合十，"我读研就是学这个方向的！
""等有确切消息再说。"我敷衍道，赶紧把小李打发走。等办公室又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立刻质问林默："生物气象学研究？这就是你瞒着我的'工作上的事'？
"林默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部分正确。但比那更复杂。"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
我们该去医院接小楠了。路上我再详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