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雨江南 王府暗流江南三月,烟雨濛濛。西子湖畔的“楼外楼”酒肆之中,
正是食客满座、觥筹交错之际。临窗而坐的一位青衫书生,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俊,
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愁绪。他自斟自饮,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外那一片迷离的雨雾,
仿佛心中藏着万千心事。此人姓凌,名云霄,原本也是江湖中一位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
一手“流云剑法”使得飘逸灵动,曾在太湖边独斗十二水寇,救下数十名商客,
一时传为佳话。只是近一两年来,他却销声匿迹,鲜少在江湖中露面,谁知竟在此处遇见。
“凌兄弟,好雅兴!”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青色布衣的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此人正是丐帮杭州分舵的舵主,“铁掌”鲁正明。凌云霄回头一看,连忙起身相迎,
拱手道:“鲁舵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鲁正明哈哈一笑,拍了拍凌云霄的肩膀,
力道着实不轻:“托福托福,还没死在叫花子堆里。倒是贤弟你,
怎么躲到这温柔乡里喝闷酒来了?当年太湖边的豪气,可是一点也见不着了。”两人落座,
鲁正明叫了几样小菜,又要了一壶烈酒,这才压低声音道:“贤弟,你可听说了,
最近江湖上可不太平啊。”凌云霄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还不是那位镇南王赵轩搞的鬼!”鲁正明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老小子仗着自己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在江南一带横行霸道,网罗江湖败类,
不知道想干什么。听说他还养了一批死士,武功都不弱呢。”凌云霄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镇南王赵轩,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在他心中压了许久。
不仅仅因为他是权倾一方的王爷,更因为……“鲁舵主,这镇南王在江南,难道就没人管吗?
”凌云霄问道。“管?怎么管?”鲁正明叹了口气,“他是皇亲国戚,又手握兵权,
地方官谁敢惹他?就连我们丐帮,也只能暗中提防,不敢轻易招惹。不过最近啊,
听说他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插手起江湖事务来了。”“哦?他一个王爷,管江湖事做什么?
”“谁知道呢。”鲁正明摇摇头,“不过有件事倒是奇怪,听说他府里新来了一位宠妾,
名叫苏婉清,生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奇怪的是,
这苏姑娘似乎对江湖事颇为关心,还曾向王府里的一些门客打听各大门派的消息。
”“苏婉清……”凌云霄喃喃自语,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幸好他内力深厚,及时稳住。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心神剧震。鲁正明何等精明,
见凌云霄如此失态,不禁好奇地问道:“贤弟,你认识这位苏姑娘?”凌云霄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勉强笑了笑:“不认识,只是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特别罢了。鲁舵主,
你继续说。”鲁正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继续说道:“还有更奇怪的呢。
听说威远镖局最近接了一趟大买卖,要从京城押送一道圣旨到江南,交给镇南王。
这趟镖可是非同小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王维扬亲自押镖,
还请了武当山的两位道长和少林寺的一位高僧沿途护送。”“圣旨?”凌云霄眉头一皱,
“皇帝陛下有什么旨意要交给镇南王?”“这就不清楚了。”鲁正明道,
“不过江湖上有些风声,说是这道圣旨关系重大,
可能……可能和镇南王的某些不轨企图有关。也正因为如此,这趟镖才如此引人注目,
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盯着呢。”两人又聊了几句江湖近况,鲁正明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叮嘱凌云霄:“贤弟,这阵子江湖风波险恶,你还是少出来露面的好。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找个地方好好待着吧。”凌云霄点点头,目送鲁正明离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也敲打在他的心上。苏婉清,
这个他刻骨铭心的名字,如今却成了镇南王的宠妾。而那道神秘的圣旨,
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他放下酒杯,付了酒钱,走出“楼外楼”。雨丝落在脸上,
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王府飞檐,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苏婉清,
你为何会在王府?当年你我山盟海誓,为何你却嫁给了一个年近半百的王爷?这其中,
究竟有什么隐情?凌云霄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痛苦。他知道,
自己平静的日子恐怕是过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苏婉清一面,问个清楚。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闯一闯。第二章 王府夜探 旧情难续夜,深了。
镇南王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巡逻的卫兵打着火把,在甬道上来回走动,
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更显得气氛肃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王府的高墙,
落在院内的一株老槐树上。正是凌云霄。他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
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凭借着精妙的轻功和对地形的熟悉他曾在年轻时随一位前辈来过一次王府附近,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卫兵,朝着内院深处潜去。他打听过,
苏婉清住在王府西侧的“晚晴小筑”。那里环境清幽,是王爷特意为她修建的。
绕过几处亭台楼阁,凌云霄终于看到了那座掩映在花木丛中的精致小院。
院门口没有太多卫兵,只有两个侍女模样的丫鬟在门外值守。凌云霄身形一晃,
躲在一丛假山之后,运起内力,仔细倾听院内的动静。院内很安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琴弦拨动的声音,若有若无,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是她!
凌云霄心中一紧,那琴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苏婉清最擅长抚琴,
一曲《凤求凰》曾让他如痴如醉。他定了定神,看准时机,待两个丫鬟转身之际,
身形如箭般射出,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院内种满了各色花卉,此刻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散发着幽幽清香。正房的窗户里透出柔和的灯光,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凌云霄屏住呼吸,
一步步靠近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琴桌前,
素手拨弄着琴弦。她侧身而坐,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丽绝俗,正是苏婉清!
只是比起当年,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哀愁。凌云霄看着她,
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伸出手,想要敲窗,
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就在这时,琴声忽然停了。苏婉清微微侧过头,
朝着窗户的方向轻声问道:“外面是哪位朋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却带着一丝警惕。凌云霄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他不再隐藏,轻轻推开窗户,走了进去。“婉清……”他摘下脸上的黑布,声音有些沙哑。
苏婉清看到凌云霄的脸,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琴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煞白,
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云……云霄?
”她终于轻轻唤出了那个名字,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是我,婉清。”凌云霄看着她,
心中痛如刀绞,“我回来了。”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痛苦的气息。许久,
苏婉清才转过身,背对着他,低声道:“你……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凌云霄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婉清,
当年你不告而别,如今却成了镇南王的宠妾,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苏婉清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之间,
早已今非昔比。你还是快走,要是被王爷发现,你性命难保。”“今非昔比?
”凌云霄苦笑一声,“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了吗?当年在桃花树下,
你说过……”“别说了!”苏婉清猛地转过身,眼中满是泪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是镇南王的人,你是江湖中人,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凌云霄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是不是镇南王逼你?
你告诉我,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地方!”苏婉清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和急切,
心中更是痛苦万分。她轻轻推开凌云霄的手,摇了摇头:“没用的,云霄。你斗不过他的。
他权势滔天,我……我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凌云霄眉头紧锁,
“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苏婉清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
才低声道:“我爹……我爹当年做生意亏了本,欠了镇南王一大笔钱,无力偿还。镇南王说,
只要我嫁给他,这笔债就一笔勾销,还能保我爹平安。我……我没有办法。”凌云霄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只觉得一阵心酸,看着苏婉清泪流满面的样子,
心中更是疼惜不已。“婉清,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啊!”“帮我?
”苏婉清苦笑道,“你一个江湖人,拿什么帮我?镇南王的势力有多大,你根本不知道。
他要是想让一个人消失,简直易如反掌。我不能连累你。”两人正说着,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一个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婉清脸色大变,急忙对凌云霄道:“你快走!从后门走,
快!”凌云霄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深深地看了苏婉清一眼,
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痛苦:“婉清,我不会放弃的。你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从后窗跃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婉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知道,凌云霄这一来,
恐怕会给她和他自己都带来无穷的麻烦。镇南王疑心极重,要是让他知道了今晚的事,
后果不堪设想。她定了定神,擦去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打开房门,
对门外的丫鬟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前厅。”丫鬟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有些奇怪,
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在前头引路。苏婉清跟在丫鬟身后,一步步向前厅走去。她的心中,
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凌云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江湖路远,恩怨难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第三章 镖局遇劫 祸起萧墙威远镖局的队伍,正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总镖头王维扬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情严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身后跟着二十余名精悍的镖师,个个身背兵器,气势不凡。在队伍的中间,
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马车周围,更是有武当山的玄真道长和玄明道长,
以及少林寺的慧空大师亲自护送。这阵容,在江湖上可谓是空前绝后了,
可见这趟镖的重要性。玄真道长是武当派的长老,一身太极剑法已入化境,为人正直不阿。
玄明道长是他的师弟,擅长轻功和点穴。慧空大师则是少林寺达摩院的高僧,
一身少林绝技炉火纯青,性格沉稳,慈悲为怀。“王总镖头,”玄真道长策马上前,
与王维扬并辔而行,“这一路行来,倒是平静得有些反常。”王维扬点点头,
沉声道:“道长所言极是。这道圣旨关系重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按理说,
早就该有人动手了,可这都走了半个多月了,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实在是奇怪。
”“阿弥陀佛,”慧空大师双手合十,低声道,“或许是施主们多虑了。江湖中虽多纷争,
但也不乏侠义之士,未必人人都想打这圣旨的主意。
”玄真道长摇摇头:“慧空大师慈悲为怀,自然是好的。但那镇南王在江南的所作所为,
早已引起公愤。若是这圣旨真的与他的野心有关,恐怕想截镖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不知他们在等什么。”就在这时,前面的山道忽然变得狭窄起来,两侧是陡峭的山壁,
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这正是有名的“一线天”。王维扬心中一紧,
连忙下令:“全体戒备!加快速度,通过一线天!”镖师们立刻紧张起来,
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警惕地看着四周。队伍刚进入一线天不久,只听“呼”的一声,
一支响箭划破天空,在半空中炸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不好!有埋伏!
”王维扬大吼一声。话音未落,只听两侧的山壁上响起一阵呐喊声,
无数黑衣人从上面纵身跃下,手持刀剑,朝着镖队猛扑过来。与此同时,
后面的退路也被一群黑衣人堵住了。“保护圣驾!”王维扬大喊一声,
挥起手中的镔铁护手双钩,迎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玄真道长和玄明道长同时出手,
太极剑舞起一片剑花,将靠近马车的黑衣人一一逼退。慧空大师则双手合十,站在马车旁,
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威远镖局的镖师们虽然个个勇猛,但对方人数众多,而且武功都不弱,显然是有备而来。
凌云霄此刻正隐藏在远处的一块巨石之后,目睹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原本是想跟踪镖队,看看这道圣旨到底有什么秘密,顺便也想打探一下镇南王的动静。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劫镖。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黑衣人,发现他们出手狠辣,配合默契,
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而且,他们的招式之中,似乎带着一种独特的路数,
凌云霄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铛!
”王维扬的双钩与一名黑衣人的单刀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那黑衣人手臂一震,
单刀险些脱手,显然不是王维扬的对手。但就在这时,又有两名黑衣人从侧面攻来,
直取王维扬的要害。王维扬临危不乱,双钩挥舞,护住全身,同时大喝一声:“来得好!
”玄真道长这边,太极剑以柔克刚,将几名黑衣人的快刀一一化解。但对方人数太多,
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让他也有些应接不暇。慧空大师站在马车旁,双手连挥,
使出少林派的“般若掌”,掌风凌厉,凡是靠近的黑衣人,都被他一掌震飞出去。
但他慈悲为怀,掌力留有余地,只是将人打退,并不取他们性命。就在战局陷入胶着之际,
忽然听到一声长啸,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鬼魅一般。随着啸声,
一名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从山壁上飘落下来,手中握着一柄弯月形的短刀,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是你!”王维扬看到那男子,脸色大变,失声叫道,
“‘黑煞’韩千影!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王某,好久不见。今日,
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手中的短刀一晃,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刺王维扬的咽喉。
这一刀快如鬼魅,狠辣异常,显然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王维扬不敢怠慢,双钩交叉,
挡在身前。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王维扬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双钩险些被震飞。
他心中大骇,这韩千影的武功,似乎比当年又精进了不少。玄真道长见状,
知道王维扬不是韩千影的对手,连忙纵身跃来,长剑直指韩千影的后心,想要逼他回防。
韩千影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短刀一转,反撩玄真道长的手腕,招式阴险毒辣。
玄真道长无奈,只得收回长剑,化解这一招。就在这一瞬间,
韩千影已经突破了王维扬的防御,短刀直取马车。他的目标,显然是那辆装载着圣旨的马车。
“休得放肆!”慧空大师大吼一声,双掌齐出,迎向韩千影。韩千影与慧空大师对了一掌,
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少林高僧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但他毕竟是成名高手,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短刀再次挥出,与慧空大师斗在一处。凌云霄在一旁看得真切,他发现韩千影的招式之中,
隐约有着王府侍卫的影子。难道,这劫镖的幕后主使,竟然是镇南王?这个念头一出现,
就让他心惊不已。镇南王为什么要劫自己的圣旨?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就在这时,
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马车的车厢被一名黑衣人用炸药炸开了一个大洞。“圣旨!
”韩千影大吼一声,纵身一跃,便要冲进车厢。“住手!”凌云霄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
这圣旨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他都必须阻止。
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正是他的“流云剑”。
“流云飞袖!”凌云霄一声低喝,长剑挥舞,化作无数道剑影,笼罩向韩千影。
韩千影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这剑法如此精妙,不禁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