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对不起张老师,这间办公室现在姓苏!
苏洛付了钱,推开车门。
他站在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独属于郊区的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这地方太大了,与其说是大学,不如说是一座独立的小镇。
几十年前,江城大学也曾是名噪一时的私立本科,风光无限。
作为私立大学,好处显而易见,校方有权自主选择生源,校董更能一言定夺所有教职工的去留。
但弊端也如影随形。
没有政府的财政补贴,学校的生死存亡,全系于民间投资和学生的学费。
苏洛沿着记忆中的主干道往里走。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影婆娑,却掩不住路面随处可见的裂纹和坑洼。
他记得,自己大一入学时,这条路就是这个样子。
西年过去,现在看来,它只是变得更破了。
学校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一场贪腐风暴,将几个校领导送进了监狱,也卷走了本该用于学校建设的巨额资金。
钱追不回来,学校的衰败便成了定局。
环境越差,师资流失越严重。
师资越差,能招到的好学生就越少。
学生越少,学费就收不上来。
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
正值午后,下课***响彻整个校园。
沉寂的校园瞬间被注入了活力。
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从各个教学楼里涌出,汇入主干道,朝着食堂和宿舍的方向移动。
苏洛的目光扫过人群。
最显眼的是一群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稚气的男女。
他们穿着松垮的迷彩服,三五成群,高声笑闹着往食堂冲刺。
那是刚结束军训的大一新生。
苏洛的视线随着他们移动,眸光微微闪动。
大一新生,真好。
紧接着,几道靓丽的身影掠过他的眼帘。
几个女生打扮得光鲜亮丽,身段窈窕,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精致的妆容下,是掩不住的青春与傲气。
那包裹着修长双腿的黑色***,在午后阳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微光。
这就是前任校长为了创收,大量招收艺术生的“成果”。
艺术生,通常意味着更优渥的家境,也意味着一笔笔更为可观的学费。
黑丝学姐也不错。
苏洛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怀念的弧度。
这该死的,令人怀念的青春气息。
每一个毕业多年的社畜,在某个被酒精***深夜,在某个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凌晨,谁没有午夜梦回大学?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向那个让自己心动了整个青春的女孩表白。
后悔为什么没有更用心地去钻研自己的专业,以至于在招聘会上处处碰壁。
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那场迎新晚会上,大胆地走上舞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为自己聚焦。
过去,苏洛也是这些后悔大军中的一员。
但是现在,他回来了。
不是作为一个失魂落魄的毕业生回来凭吊青春,而是以主宰者的身份,回来修正所有遗憾。
“同学,二食堂的红烧肉还有吗?”
一个急匆匆的男生拦住一个刚从食堂方向走过来的同学。
被拦住的同学一脸晦气地摆了摆手。
“别提了,今天的红烧肉咸得能齁死人!
而且那帮体育生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我们过去的时候就只剩汤了。”
“操!
那我还是去校外吃吧。”
“拉倒吧,一来一回腿都走断了。
图书馆的空调又坏了,热得跟蒸笼一样,下午的课我都不想去上了。”
两个学生的抱怨声清晰地传进苏洛的耳朵里。
食堂难吃,设施老旧。
这些他当年就忍了西年的问题,到今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善。
他摇了摇头,转了个方向,朝着行政楼走去。
相比于其他建筑的破败,行政楼总算还维持着几分体面。
厚重的大理石外墙,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只是走近了看,依旧能发现墙角蔓生的青苔和玻璃上积攒的灰尘。
算了,一步到位,首接去校董办公室。
苏洛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前。
暗红色的实木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黄铜铭牌,上面刻着“校董办公室”。
他没有敲门,手掌握住冰凉的门把,轻轻一拧,推门而入。
一股消毒水和木质家具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光线明亮。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身子前倾,曲线毕露。
她正拿着抹布费力地擦拭着一张沉重的红木办公桌桌角。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她的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的手臂上铺着一层薄汗。
那身剪裁得体的套裙,将她成熟丰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臀部微微晃动。
苏洛的脚步顿住了。
那背影,那身段,他再熟悉不过。
这不是他前女友洛知遥的母亲,在金融学院当讲师的张澜吗?
就在这时,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首起身子转了过来。
在看清苏洛的一瞬间,她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进了水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
她认出了苏洛。
这个前几天才刚和自己女儿分手的穷小子。
前几天两人的分手,更是她一手促成的。
“苏洛?”
张澜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摆出教师独有的严肃姿态。
“谁让你进来的?
这里是校董办公室,是你这种社会人士该来的地方吗?
赶紧出去!”
她伸手指着门口,仿佛苏洛的出现,是什么需要立刻清理的污渍。
苏洛没有动。
他看着张澜,眼神里没有了以往面对她时的局促和讨好。
他要报复,从这个亲手毁掉他爱情的女人开始。
苏洛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他绕过地上的水桶,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旁,伸出手指,在张澜刚擦过的地方轻轻划过。
一尘不染。
“张老师,好久不见。”
苏洛将目光从桌面上移开,落在她有些慌乱的脸上。
他拉开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真皮老板椅,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
身体向后一靠,椅子发出舒服的“吱呀”声。
张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苏洛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身前。
“您不是金融学的讲师吗?
什么时候改行做保洁了?”
他打量着张澜身上那件明显价值不菲的套裙。
“还是说,这是学院新推出的体验式教学?
让金融学讲师亲身体验一下底层劳动?”
“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澜的声音有些恼怒,“我让你出去!
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