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认亲夜>暴雨夜,我在便利店打工。>玻璃门被推开时,我正踮脚擦货架。
>贵妇人突然冲进来抱住我哭喊:“玥玥!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身后六个哥哥红着眼圈递来黑卡:“妹妹,零花钱。”>直到真千金苏明玥回国那天,
我默默收拾行李。>她却踹开阁楼门,把枕头砸我脸上:“跑什么?
”>楼下传来哥哥们的吼声:“谁敢赶走晚晚,我们就和谁断绝关系!
”>苏明玥反锁房门躺到我身边:“听见没?这家里你比我受宠。”2 黑卡花钱冷。
这念头像根细针,扎进林晚混沌的脑子,又立刻被更沉重的疲惫淹没。
她左手死死攥住一块湿透发腻的抹布,右手高高举着,指尖用力到发白,
正徒劳地擦拭着货架最上层玻璃隔板上一块顽固的污渍。便利店里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浇下来,
把她单薄的影子压扁在地砖上,像一滩被遗忘的水渍。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清洁剂的刺鼻气味,
混杂着关东煮汤汁在电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的、腻人的咸香。窗外,是沉沉的墨色。
雨水发了疯似的抽打着玻璃幕墙,发出沉闷又密集的噼啪声,汇成一片模糊混沌的水帘。
街灯的光晕在雨水中被拉扯、扭曲,变成一个个晕开的、昏黄的光团,
勉强映亮外面湿滑反光的人行道。偶尔有车灯刺破雨幕,带着引擎低沉的呜咽呼啸而过,
短暂地照亮一片狼藉的街道,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和雨声吞噬。林晚收回发酸的手臂,
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僵硬发白,带着一种迟钝的麻。她低头看了看抹布,
那点可怜的温热早已散尽,只剩下冰凉的湿重。她把它扔进脚边半桶浑浊的脏水里,
浑浊的水花溅起几点,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旧帆布鞋鞋面上。她没在意,只是轻轻甩了甩手腕,
试图驱散那股钻入骨缝的寒意。便利店里明明开着暖气,
但那暖意仿佛被厚厚的玻璃墙和外面倾盆的冷雨隔绝了,只吝啬地停留在皮肤表面,
一丝也渗不进骨头里。玻璃门顶上的感应器,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叮咚——”。
林晚下意识地转身,脸上迅速堆起职业性的微笑,那句“欢迎光临”已经滑到了舌尖。
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挟裹着外面湿冷狂暴的风雨气息,
劈头盖脸地砸了进来。门口的地垫瞬间被雨水浸透,颜色深了一大片。站在最前面的,
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剪裁极为考究的羊绒大衣,
那深沉的墨绿色在惨白灯光下泛着低调而昂贵的光泽,衣料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沉甸甸地贴在身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湿漉漉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边。她完全无视了脚下的水渍,
高跟鞋踩在湿滑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哒哒”声,径直朝着林晚冲来。
林晚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五官,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裹住。那力道大得惊人,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勒得林晚胸腔里的空气瞬间被挤空,肋骨生疼。
浓烈又陌生的香水味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咸涩气息,猛地灌入她的鼻腔。“玥玥!
我的玥玥啊!” 女人带着哭腔的嘶喊如同裂帛,
凄厉地穿透了便利店里单调的背景音乐和窗外的雨声,狠狠刺进林晚的耳膜,
震得她头脑嗡嗡作响,“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老天开眼!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林晚浑身僵硬得像一块冰雕,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桩,
被这个陌生的、情绪崩溃的女人死死箍在怀里。那昂贵的羊绒大衣湿冷地贴着她单薄的工服,
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女人剧烈起伏的胸膛,
和滚烫的泪水砸在她颈窝的温度,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恐慌像冰冷滑腻的蛇,
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她试图挣扎,手臂却被箍得死死的,
动弹不得。“妈!妈你冷静点!”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急急地响起,
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先松开她!别吓到人!”女人仿佛没听见,
双臂收得更紧,
碎的呜咽:“我的孩子……我的玥玥……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在外面吃苦了……”混乱中,
林晚抬起有些失焦的眼睛,越过女人颤抖的肩膀。门口,那片被风雨侵袭过的湿漉漉区域,
不知何时已无声地站满了人。六个年轻的男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剪裁完美得如同刀锋,
勾勒出或挺拔或颀长的身形。昂贵的衣料被雨水打湿,肩头、袖口洇开深色的水迹,
却丝毫不见狼狈,反而透出一种被精心雕琢过的、与这廉价便利店格格不入的冷硬气场。
他们像一道沉默的黑色人墙,挡住了门外肆虐的风雨,
也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全都死死地盯在林晚身上。
那些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难以置信的狂喜,有失而复得的激动,有深重的怜惜,
还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要将她淹没的愧疚。每一道目光都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灼烤着林晚无所适从的灵魂。其中一个站在最前面、气质最为沉稳冷峻的男人最先动了。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轮廓深邃,眉眼间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感。他几步上前,
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却又异常小心地、近乎轻柔地将那紧紧抱着林晚不放的女人拉开。“妈,先松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目光却片刻不离林晚苍白茫然的脸,
“您这样会吓到她。”女人被拉开,身体依旧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泪眼婆娑地望着林晚,
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不成调的哽咽。那沉稳的男人深吸一口气,
转向林晚。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梭巡,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眼神深处翻涌着太多林晚看不懂的激烈情绪。随即,
他毫不犹豫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卡片。纯黑色,边缘镶嵌着极其细密精致的金色纹路,
在灯光下泛着冷冽而低调的奢华光泽。没有任何银行的标志,只有一组凸起的、神秘的数字。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钧的卡片,不由分说地递到林晚面前。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馈赠姿态。“妹妹,”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穿透了女人压抑的哭泣和窗外的雨声,每一个字都敲在林晚的心上,“拿着。零花钱。
”妹妹?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炭,烫得林晚浑身一哆嗦。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货架上,发出“哐”的一声轻响。货架上的小零食包装袋跟着簌簌抖动。
冰冷的触感沿着脊椎爬上来,反而让她混乱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她不是他们的妹妹。
她姓林,叫林晚。从有记忆起,就是在福利院冰冷的铁架床上醒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入睡。她的世界很小,
斑驳的围墙、好心人捐赠的旧衣服、永远擦不完的桌子和眼前这一排排摆满廉价商品的货架。
零花钱?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是柜台上那个小小的、塞着几枚硬币的塑料储钱罐,
是为了凑够下个月房租而精打细算的每一分钱。
绝不是眼前这张散发着冰冷金属感和金钱气息的、她只在都市传说里听过的黑卡。
“不……”林晚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你们……认错人了。
我不……”“拿着!”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一个染着嚣张银灰色短发的男人挤上前来。他的眉眼极其俊朗,却透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穿着一件湿透的机车夹克,行动间带着风。他看也不看那张黑卡,
直接把自己的钱夹整个掏了出来,粗暴地拉开拉链,
露出里面厚厚一沓崭新的、边缘锋利如刀的红色钞票,还有几张不同银行的白金卡。
他一股脑地将钱夹整个塞向林晚怀里,动作粗鲁得差点砸到她的下巴。“啰嗦什么!
给你就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他盯着林晚,眼神灼热得像要把她点燃,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谁敢欺负你,告诉三哥!老子弄死他!”“老三!你轻点!
”一个气质温和、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皱起眉,一把按住银灰发男人苏燃的手腕,
力道看似不大,却让对方塞钱夹的动作瞬间停滞。他转向林晚时,
眼神瞬间柔和得像春日暖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晚晚别怕,”他声音温润,
自然而然地叫出了这个陌生的昵称,“我是二哥苏澈。这张卡,
”他另一只手也递过来一张同样带着精致纹路的黑卡,动作斯文却不容拒绝,
“密码是你生日,随便用。买书,买画具,买你喜欢的一切,不够再跟二哥说。
”“还有我的!”“我的也拿着!”“妹妹,收好!”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上前,
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张又一张材质特殊、散发着冷冽气息的黑卡被塞到林晚面前,
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那些卡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重叠、晃动,像一堆冰冷的金属碎片,
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财富气息。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馈赠”彻底淹没了。
她像暴风雨中心一叶无助的小舟,被汹涌的浪头打得晕头转向。她缩着肩膀,
双手无措地挡在身前,徒劳地想要推开那些象征着天文数字财富的卡片。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卡面,激得她又是一颤。“我……我真的不是……”她徒劳地重复着,
声音细若蚊蚋,被淹没在哥哥们急切的声音和女人压抑的啜泣里。
她求助般看向那个最先拉开贵妇人的沉稳男人苏砚,
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立刻递卡的人。苏砚的目光沉静如水,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他没有再递卡,只是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替她挡开了其他兄弟过于迫近的拥挤。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同样被雨水打湿、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外套,
带着他身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冷香,不由分说地、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
披在了林晚单薄颤抖的肩膀上。“外面冷。”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那外套沉甸甸地压下来,隔绝了便利店冰冷的空气,
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将她与这荒诞离奇的一切隔开些许。“跟我回家。
”苏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带着一种天生的命令口吻。“回家”两个字,
像重锤,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那个她只在梦里偷偷描绘过的词语,
此刻被一个陌生人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来,带着一种魔幻般的诱惑力,
却又让她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慌。她茫然地被苏砚半揽着肩,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
苏母立刻扑上来,紧紧攥住她冰凉的手,眼泪又涌了出来,却只是不住地点头,泣不成声。
苏燃撇撇嘴,但还是粗暴地一把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夹杂着雨水的冷风猛地灌入。
其他哥哥们默契地围拢过来,像一堵移动的人墙,为她隔开风雨和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
林晚被裹挟着,踏出了便利店的门槛。冰冷的雨水瞬间打在她脸上,让她打了个激灵。
门外停着一溜儿黑色的豪车,车身在雨幕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锃亮的车灯在积水中投射出长长的、晃动的光柱。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司机早已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恭敬地等在车旁。
她被小心地护送上中间那辆最宽大的轿车后座。真皮座椅散发着昂贵的气息,
温暖如春的车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寒冷。苏母紧挨着她坐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苏砚坐在她另一侧,沉默如山。苏燃则一***坐在副驾驶,
烦躁地抓了抓湿透的银发。车子无声地滑入雨夜。窗外的城市霓虹在雨水冲刷下扭曲变形,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林晚僵硬地坐着,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沉甸甸的,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口袋里,那些冰冷的卡片贴着她的腿侧,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幻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长年劳作有些粗糙,指甲剪得很短,干干净净,
却带着洗不掉的、淡淡的清洁剂气味。而此刻,
这双手被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硕大钻戒的手紧紧握着。她不是他们的玥玥。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却又无比荒谬。她像是一个被强行塞入华丽戏服的木偶,
被推上了不属于她的舞台,扮演着一个陌生的角色。
这辆豪车正载着她驶向一个未知的、金碧辉煌的牢笼。3 金丝笼困雀“苏宅”两个字,
在巨大的雕花铁艺门缓缓开启时,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方式撞入林晚的视线。
那并非张扬的招牌,而是镌刻在深色门柱内侧的优雅铜牌,低调得近乎含蓄,
却又昭示着不容置疑的领域感。车子沿着一条蜿蜒的、两侧栽满高大常绿乔木的车道滑行。
雨水冲刷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车道尽头,
一栋在雨幕中依旧显露出磅礴轮廓的建筑静静矗立。那不是童话里尖顶的城堡,
而是带着现代极简线条的巨大宅邸,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映着阴沉的天空和摇曳的树影,
透出内里温暖的灯光。车门被恭敬地拉开。林晚刚踏出一步,
一把巨大的黑伞立刻严丝合缝地遮在她头顶,隔绝了所有雨丝。
苏母几乎是立刻又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引着她走向那扇敞开的、足以容纳数人并行的厚重雕花木门。门厅高旷得惊人,
一盏巨大的、由无数水晶棱柱组成的枝形吊灯从穹顶垂落,散发着璀璨却不刺眼的光芒,
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的、带着雪松和柠檬气息的香氛,昂贵而洁净。“小姐回来了!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门厅两侧,穿着统一深色制服、姿态恭谨的佣人们微微躬身。
林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这声称呼,这阵仗,让她瞬间无所适从,
一种强烈的“闯入者”的惶恐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却冰凉僵硬。
“晚晚,别紧张。”苏澈不知何时走到了她另一侧,温润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他自然而然地叫出了这个新的名字,
仿佛她天生就该叫这个。苏燃从后面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
湿透的机车夹克在地上滴落几滴水渍,立刻有佣人无声而迅速地拿着毛巾上前擦拭。
他毫不在意,只回头不耐烦地催促:“杵门口干嘛?赶紧进去!饿死了!”那语气,
仿佛林晚是这里理所当然的主人。“老三!”苏砚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苏燃啧了一声,
不再说话,却也没走开,就站在玄关处,抱臂看着他们。林晚被半推半就地拥着,
走进了这个巨大的、如同艺术馆般的空间。脚下柔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开阔的客厅,
线条冷硬的巨大沙发,墙上挂着看不懂的抽象画,
角落里摆放着造型奇特的雕塑……一切都精致、奢华,却又带着一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苏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
她怜爱地摸了摸林晚被雨水打湿的额发,“瞧这冷的。张妈,带小姐去她的房间,
把准备好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个面容和善、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立刻应声上前,
脸上堆着恭敬又带着点好奇的笑容:“小姐,这边请。”林晚像个提线木偶,被张妈引着,
走上铺着厚实地毯的旋转楼梯。楼梯扶手是温润的深色实木,触手冰凉。她不敢四处张望,
只低头盯着脚下柔软的地毯花纹。走廊幽深而安静,两侧是紧闭的房门。
张妈推开走廊尽头一扇***的雕花房门。房间很大,大得让林晚一瞬间有些眩晕。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模糊的雨景和花园朦胧的轮廓。房间的色调是柔和的米白和浅灰,
中央一张铺着厚厚羽绒被的欧式大床宛如云朵。最刺眼的,
是房间一侧那排巨大的、如同奢侈品店铺展示柜般的衣帽间。此刻,柜门敞开着,
里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裙、鞋包、配饰,色彩纷呈,材质各异,
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几个穿着统一围裙的年轻女佣正安静地整理着,
见到林晚进来,立刻停下动作,恭敬地垂首。“小姐,这些都是太太和少爷们吩咐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