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朋友电话,养母得了绝症想要看我一眼。回到家后,养母哭着告诉我,我走了七年,
哥哥就等了我七年。她口中的人,是我爱了整个青春,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也是要了我第一次的男人。但就是这样隐秘的感情,却被他当成无法说出口的耻辱,
为了让我不再爱他,他将我送到女子道德伦理学院,让我在里面度过痛苦无助的三年。
毕业后,我逃离了这个家,但再次见面后,他看到已经结婚的我,却慌了神。“瑾瑾,
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别说笑了,妹妹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哥哥呢?
”1时隔七年。顾家的大门,再次为我敞开。没有想象中的物是人非,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母亲从里面扑了出来,一把将我死死抱住。力道大得,
像是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她的头发白了大半。“瑾瑾,我的瑾瑾,你终于回来了。
”她在我耳边泣不成声。“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
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我任由她抱着,目光平静地越过她的肩膀,
看着客厅里那副巨大的油画。画上的人,是十八岁的我,笑得天真烂漫,
眼里的星光还没被彻底熄灭。我轻轻推开她。“妈,我回来了。”语气平淡,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母亲愣了一下,随即拉着我的手,急切地将我往里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逡巡,
似乎想找出这七年留下的痕迹。“你哥哥……修远他……”她的话头顿住了,
像是在斟酌用词。“他一直在找你,整整七年,快把整个申城翻过来了。”“他总说,
是他对不起你。”“这几年,他没睡过一个好觉,人瘦得都脱了相,公司的事也快管不了了,
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母亲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瑾瑾,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是不是原谅他了?你们……”“妈。”我打断了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曾经的我,爱他爱到骨子里。被顾家收养这些年里,顾修远就是我的天。
他会默许我爬上他的背,会在我被欺负时第一时间出现,
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我面前。所有人都说,顾家大少爷把养女宠上了天。
我也天真地以为,这种纵容,就是爱。我以为,等我长大,就会顺理成章地嫁给他,
成为他真正的家人。直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那是我人生中最盛大的一场宴会,
也是我人生中最盛大的一场笑话。顾修远那天二十三岁,西装革履,英俊挺拔,
是全场的焦点。我提着裙摆,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端着两杯香槟,走到他面前。
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哥,”我鼓足了毕生所有的勇气,“我喜欢你。
”我以为会看到他惊喜的,或是哪怕一丝动容的眼神。我没有等到。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的审视和厌恶。“顾瑾。”他连名带姓地喊我,
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北风。“注意你的身份。”“谁教你这些不知羞耻的东西?
”他身旁的白青青笑得花枝乱颤,漂亮的红唇里吐出最恶毒的词。“哎哟,修远,
你这个妹妹……该不会是想跟你**吧?”**。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脸上。我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只能用蚊子般的声音反驳。
“我们……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没人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嘲讽,鄙夷,看戏。而我曾以为是全世界的那个男人,
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他只是将酒杯递给侍者,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口:“顾瑾。
”“和青青多学学,什么是名媛的教养。”我如遭雷击。我从未想过,喜欢一个人,
是件丢人的事。更没想过,喜欢顾修远,会被他亲自定义为——没有教养。2那场宴会后,
我成了顾家的透明人。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像一株濒死的植物。
顾修远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他看我的眼神,比看一个陌生人还要冰冷。我以为,
这就是结局了。直到一周后的深夜,我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陌生的香水味,瞬间侵占了我的呼吸。是顾修远。他双眼猩红,步履不稳,
却精准地捕捉到了缩在床角的我。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过来,像拎一只小猫一样,
将我打横抱起。我吓得浑身僵硬。他身上的香水味,和白青青惯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他却抱着我,走出了我的房间,回到了他的卧室。将我重重地扔在他那张宽大的床上。
黑暗中,他的呼吸滚烫。他俯下身,一遍遍地,用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呢喃着我的名字。
“瑾瑾……”“我的瑾瑾……”那一刻,十八岁生日宴上的所有羞辱、难堪、冰冷,
都烟消云散。原来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碍于身份,碍于旁人的眼光。他只能在无人的深夜,
在酒精的麻痹下,对我袒露真心。我那颗死寂的心,又一次为他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回应了他。用我生涩的,笨拙的,却包含了我十六年全部爱意的方式。我想,
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够了。名分,地位,公开的承认,我都可以不要。
我可以做他一辈子的秘密。第二天清晨,我是在他怀里醒来的。这是我第一次,
离我的太阳这么近。可我的指尖还没触碰到他。他醒了。那双昨夜还盛满迷恋的眼眸,
在看清我的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厌恶。憎恨。还有一丝……被算计的屈辱。
他猛地推开我,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顾瑾!”他的声音冷的刺骨。“谁给你的胆子?
”我被他推得跌坐在地毯上,身上只披着一件他的衬衫,狼狈不堪。我茫然地看着他。“哥?
”“别叫我哥!”他低吼着,抓起枕头狠狠砸在地上。“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浑身发冷,
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我没有……”“没有?”他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那你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为了爬上我的床,你连脸都不要了?”就在这时,
卧室的门被敲响了。“修远,你醒了吗?”是白青青的声音。顾修远看都没看我一眼,
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白青青穿着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妆容完美,优雅得体。
她的目光扫过我,“哎呀,”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瑾瑾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走到顾修远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修远,你别生气,都怪我。
昨天不该让你喝那杯酒的。”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我昨天来找你,
好像……亲眼看见瑾瑾妹妹,往你的酒杯里放了什么东西。”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昨夜的温存,耳边的呢喃,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个是我爱入骨髓的男人,一个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我,
只是一个不知羞耻、用下作手段陷害哥哥的小丑。我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的衬衫。“白小姐记性真好。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你记不记得,昨晚哥哥身上的香水味,和你今天用的,
一模一样?”白青青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他会变成那样,
和你脱不了干系吧?”“你闭嘴!”没等白青青反驳,顾修远已经一声怒喝。他上前一步,
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手掌在离我脸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顾瑾!”“你不但不知廉耻,还学会栽赃嫁祸了!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此后的日子,是漫无边际的冷战。顾家成了一座冰窖。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则夜夜不归。我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再无交集。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耗下去。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他主动敲开了我的房门。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瑾瑾。”他用一种疲惫而沙哑的声音说。
“之前的事,主要责任在我。”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他……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他是不是,终于相信我了?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该喝醉,
才给了你可乘之机。”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我已经给你办好了入学手续。”“去女子伦理道德学院,好好学学规矩。
”“学学什么是名媛的教养,什么是……廉耻。”3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入学通知,
像一张死亡判决书。它宣告了我过去十六年爱恋的***。就这样,我被送进了那座囚笼。
一座名为“女子伦理道德学院”的地狱。铁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在这里,我没有名字。
我的代号是“那个想爬上哥哥床的养女”。嘲讽的目光如钢针,将我的自尊刺得千疮百孔。
我学着如何微笑,如何行走,如何用最卑微的姿态取悦他人。我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可午夜梦回,我还是会哭。我求过顾修远。用我仅剩的尊严,在电话里求他放我回家。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学不会规矩,就别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我还不死心,我偷偷给妈妈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佣人,
我听见妈妈在旁边冷淡地吩咐。“告诉她,顾家的女儿,不能让家族蒙羞。”“修远做得对,
她是该好好学学规矩。”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他们的女儿。
我只是顾家一件用来彰显仁慈的摆设。脏了,就要被送去清洗。再也洗不干净,就直接扔掉。
我再也没有打过电话。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两年。七百三十个日夜。
我以为我会烂死在这里。直到那天,院长通知我,有人来接我。“是你哥哥,顾修远。
”我的心脏,那颗早已化为死灰的器官,竟然又一次,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我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向校门口。两年了。他终于,还是来接我了。他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阳光刺眼。我眯着眼,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也看到了倚在车门旁的,那个我刻进骨血里的身影。他身边,站着白青青。
她穿着高定的裙子,挽着他的手臂。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白青青看到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顾修远说。“修远你看,我就说她贼心不死。
”“两年了,一听到你来,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扑过来。”“看来这里的规矩,
根本没把她教好。”顾修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看着我,
像是看着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那眼神,比两年前在卧室里看我时,还要厌恶,还要冰冷。
“顾瑾。”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怒吼。“你的脸皮,是不是已经厚到连子弹都打***了?
”“你就这么不知羞耻吗?”嗡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原来不是来接我。
是来审判我。是带着他的未婚妻,来看我这两年被***得有多么可笑。怒火,
烧毁了我最后的理智。我朝着白青青冲了过去。我的手还没碰到她。
一个身影就挡在了她面前。啪——!我的脸颊,***辣地疼。是顾修远。他打了我。
为了保护白青青,他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滔天怒火,
和对白青青毫不掩饰的维护。我忽然就笑了。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碾成了齑粉。4恍惚间,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年我五岁,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我被压在预制板下,周围一片黑暗,
只有绝望。是他。是十岁的顾修远,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徒手挖开了废墟。他满身是伤,
满脸是血。当他把我抱出来的那一刻,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就像一束光。
照亮了我整个灰暗的人生。从那天起,他成了我的神明。我追逐着他的光,
以为那就是我一生的归宿。可我忘了。神明,是用来仰望的。一旦起了贪念,
想要将他拉下神坛,占为己有。就会遭到天谴。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喜欢他。
我不该,对我生命里的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从那天起,我不再看他。
我学会了收敛所有的情绪,将他当成一个真正的,血缘上的哥哥。仅此而已。
我以最优秀的成绩,通过了学院所有的考核。毕业那天,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回到顾家,
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进我那个小小的房间,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行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