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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灯节,我亲手扎的纸船,漂走的不是祈福笺。是人的手指。他们说,向河神许愿的姑娘,

都会被神明娶走。可没人说,聘礼是她们自己的手。我曾以为自己是旁观者,

直到我在凶案现场,看到了我送她的那支发簪。章节一今夜是上元河灯节。

满河的莲花灯,摇曳着暖黄的光,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告别。我是个扎纸匠,

铺子就在忘川河边。京城里九成的河灯,都出自我的手。我叫沈熄。取自沉寂熄灭之意。

我天生不喜热闹。可今夜,我却破例站在了河边。一个穿着水红色襦裙的姑娘,

从我身侧跑过。她手里捧着一盏莲花灯,是我铺子里最普通的那种。“噗通”一声。

莲花灯被小心翼翼地放入河中,载着少女的心愿,摇摇晃晃地飘向远方。她双手合十,

闭着眼,嘴唇翕动,虔诚得像一尊玉像。我认得她。她是烟雨楼的歌姬,阿窈。也是今晚,

第七个在我面前许愿的姑娘。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那片灯火汇成的星河。河灯顺流而下,

满载着痴男怨女的祈愿。或求姻缘,或求富贵,或求平安。河神,真的能听见吗?

我收回视线,转身想走。一声尖叫,划破了节日的喧嚣。凄厉,刺耳。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死人啦!”“河里有死人!”我被人潮推搡着,不由自主地朝尖叫声的源头靠近。河岸边,

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衙役们提着灯笼,勉强维持着秩序。我从缝隙里望进去。一具女尸。

不,准确说,是一具没有手的女尸。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面容被水泡得浮肿,

双目圆睁,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度可怖的东西。最骇人的,是她齐腕而断的双手。

伤口平滑得像被利刃切割过,泡在水里,泛着诡异的白。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这不是张屠夫家的三丫头吗?”“前几天还看见她去沈记纸铺买河灯,说是要求个好姻缘。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记得她。她来买灯时,还羞涩地问我,要怎么许愿才最灵验。我说,

心诚则灵。现在想来,真是讽刺。衙役们将尸体打捞上来,用草席盖住。人群渐渐散去,

但那股子寒意,却顺着所有人的脊梁骨往上爬。我没有动。我的视线,死死地锁在河面上。

一艘小小的纸船,不知何时,逆着满河的莲花灯,悠悠地飘到了岸边。它停在了我脚下。

那不是我做的莲花灯。是一艘乌篷船的样式,纸质粗糙,颜色暗沉,像浸过血。船舱里,

没有蜡烛,也没有祈福的纸笺。只有一截东西。白森森的。带着一点粉。像新剥的嫩笋尖。

我缓缓蹲下身。那晚的风,带着河水的湿冷,吹得我指尖发凉。我伸出手,

将那东西捻了起来。是一截断指。女人的,小指。指甲上,还涂着鲜红的丹蔻。

和方才那具女尸手腕上的空洞,诡异地吻合。河灯节,满河祈愿。纸船载着的,不是祈福笺,

是断指。章节二“沈熄!又是你!”一道严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新上任的京兆尹裴大人,带着一队衙役,面色铁青地走了过来。他叫裴溯。一个雷厉风行,

眼底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疲惫的男人。“裴大人。”我站起身,将那截断指递了过去。

裴溯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接过断指,用手帕小心包好,

声音压抑着怒火:“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又是许愿的姑娘?”我问。裴溯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没错。死者皆为年轻女性,生前都曾在河灯节放灯许愿,死后……双手被斩。

”“凶手在效仿某种祭祀仪式?”“不知道。”裴大人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除了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断指。“这纸船,是你做的吗?

”我摇头:“不是。我的纸船,接口处会用特制的糯米胶粘合,

船底还会印上一个‘熄’字暗记。这艘船,做工粗糙,但……手法很古老。”“古老?

”“嗯,是一种失传的折法。”我解释道,“黏合处用的不是胶,而是用纸张本身的纤维,

通过浸润和捶打,让它们重新交错在一起,浑然天成。”这种手法,

我只在师傅留下的一本孤本上见过。裴溯的脸色更沉了。“也就是说,

凶手很可能也是个纸扎匠?”我没有回答。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很多年前,就该沉在忘川河底的影子。裴溯见我沉默,叹了口气:“沈熄,

我知道你铺子就在河边,眼线多。这案子已经惊动了宫里,上头下了死命令,

七日内必须破案。你若有什么线索,务必告知本官。”我点了点头。衙役们还在河边搜寻,

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我独自一人,沿着河岸往回走。铺子里的灯还亮着。门虚掩着,

透出一条温暖的光缝。我推开门。阿窈坐在我的长凳上,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她换下了一身水红的襦裙,穿了件素净的月白长衫,更显得眉目清婉,楚楚动人。“沈老板。

”她见我回来,站起身,对我盈盈一拜。“你怎么还没回去?”我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看见你被裴大人叫走了,有些担心。

”“担心我?”我轻笑一声,“我一个扎纸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刚才河边的事,

我看见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那姑娘……真的……真的只是因为许了个愿?

”我看着她,她的眼底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去。”我冷冷地开口。“什么?”她愣住了。“别去许愿。”我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愿望,河神听不见。听见的,是索命的恶鬼。”阿窈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可是……我娘病得很重,大夫说,

已经……已经没几天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求她平安。

哪怕……哪怕折我的寿……”“用你的手去换吗?”我打断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走上前,逼近她。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告诉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章节三阿窈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眼中的惊慌,像受惊的鹿。“我……我只是想求我娘平安……”“撒谎。”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冰锥,刺破了她脆弱的伪装。“烟雨楼的歌姬,一曲千金。你若真为钱发愁,

不会穿成这样来找我。”我指了指她身上那件月白长衫。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看似素净,

袖口却用银线绣了暗纹。低调的奢华。“来我这扎纸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

是为死人置办东西的。”“另一种,是想让活人死的。”我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

“你,是哪一种?”阿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没有推开我,

反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

“沈老板……你救救我……”她的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哀求。“我不是想让谁死,

我是想……我是想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我皱起了眉。“到底怎么回事?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烟雨楼的陈妈妈,

要把我卖给户部侍郎王大人做妾。”“王大人……他有特殊的癖好。前面已经有三个小妾,

不到半年,就……就疯了。”“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我娘的病,需要一大笔钱。

陈妈妈答应我,只要我从了王大人,她就请京城最好的大夫给我娘治病。”“我走投无路,

才想来求河神……”原来如此。她的愿望,不是求母亲平安。

而是求自己能逃离这既定的、悲惨的命运。“所以,你想让王大人死?”我问得直接。

她浑身一颤,拼命摇头:“不,不……我不敢……我只是想……想让他忘了我。”天真。

权贵看上的玩物,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河神帮不了你。”我抽回手,语气恢复了冰冷,

“想活命,就别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那我该怎么办?”她茫然地看着我,

眼中噙满了泪水。“离开京城。”“不行!”她立刻反驳,“我娘她……她经不起长途奔波。

”这就成了一个死局。为了母亲,她不能走。不走,就要被送入虎口。

难怪她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河灯上。“沈老板,”她忽然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姑娘,敏锐得可怕。“我不知道。”我移开视线,

开始收拾桌上的纸钱。“你在撒谎。”她跟了上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看见了,

你看到那艘纸船的时候,你的表情……不是惊讶,是……是了然。”“你认识那个凶手。

”我的手,顿住了。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

像鬼魂在哭泣。良久。我转过身,重新看向她。“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好处可言吗?”她惨然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左右都是一死,

一个是疯着死,一个是断了手死。我宁愿选后者,至少,死得痛快些。”好一个刚烈的女子。

我看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明天别去烟雨楼了。”我说,“就待在我这儿。

在我找到凶手之前,我铺子里,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她愣住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淡淡道,“就当是……日行一善。”我不想告诉她,我之所以留下她,

是因为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另一个人。一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我的小师妹。

当年,她也是这样,拉着我的衣袖,用一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看着我。求我,带她走。而我,

拒绝了她。章节四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裴溯又来了。他的脸色比昨晚更难看,

眼底布满了血丝。“又死了一个。”他开门见山,声音嘶哑。“昨晚在河边许愿的?”“嗯。

”裴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在城西的乱葬岗发现的,同样,双手被斩。”“第四个了。

”我低声说。“是啊,第四个了。”裴溯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再抓不到凶手,

整个京城的姑娘都不敢出门了。”“断指的纸船呢?”我问。“找到了。就在尸体旁边。

”裴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我,“你再看看,这次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解开油纸包。里面是一艘一模一样的乌篷船。以及一截断指。这次是食指。

我捻起那艘纸船,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纸张,折法,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人做的。我的指腹,在船底轻轻摩挲。忽然,我停住了。在船底的夹层里,

我摸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是一个图案。我拿过桌上的小刀,

小心翼翼地将船底的纸层刮开。一个暗红色的印记,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一个……火焰的图腾。看到这个图腾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呼吸,都停滞了。裴溯见我脸色不对,急忙问:“怎么了?这是什么?”我没有回答他。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个图腾,我认得。我死都不会忘记。

这是我们师门的印记。一个只传给亲传弟子的,用特殊朱砂混合鸽子血才能印上去的,

独一无二的印记。师父说过,这是我们“引渡人”的象征。扎纸匠,扎的是通往阴间的桥。

我们,是站在桥上,引渡亡魂的人。而这个印记,就是我们的身份证明。师父一生,

只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兄,陆归。我,沈熄。还有,小师妹,挽月。小师妹三年前就病逝了。

大师兄陆归,五年前,在一次渡河时,船翻了,尸骨无存。师父也在那之后,郁郁而终。

所以,我们这一门,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可现在,这个本该随着师兄的死而消失的印记,

却出现在了凶案的证物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念头,

疯狂地从心底滋生。陆归……他没有死。是他。是他回来了。“沈熄!沈熄!”裴溯的喊声,

将我从巨大的震惊中拉了回来。我猛地回过神,手心里全是冷汗。“这……这是什么?

”裴溯指着那个火焰图腾,追问道。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凶手是我的大师兄?一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了五年的人?告诉他,

这场残忍的连环杀戮,源于我们师门内部的……诅咒?不,不能说。这是我们师门的事。

必须由我,亲手了结。“没什么。”我将纸船重新包好,递还给裴溯,声音平静得可怕,

“只是一种特殊的装饰图案,没有意义。”裴溯狐疑地看着我。“真的?”“真的。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裴大人,这案子,或许我可以帮你。”“你?

”“对。”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裴溯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他不知道,

他信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那个背负了无数亡魂的,摇摇欲坠的师门。裴溯走后,

我把自己关在了里屋。阿窈在外面敲门,我没有应。我打开了床底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

箱子里,放着师父留下的遗物。一本泛黄的《扎纸秘术》,几把用了几十年的刻刀,

还有……一件黑色的斗篷。我拿出那本《扎纸秘术》,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是空白的。

我用指尖蘸了点清水,轻轻涂抹在纸上。一行行血红色的蝇头小字,缓缓浮现。

那是师父用自己的血,写下的禁术。——《换命术》。以活人之手,换死人之命。

以七七四十九个许下纯洁愿望的少女之手为祭,可从忘川河神手中,换回一个已死的魂灵。

而祭祀的信物,便是用引渡人独门手法扎出的……往生船。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陆归,

他不是在杀人。他是在……救人。他在用满城少女的手,去换一个人的命。那个人,是谁?

是五年前,和他一起坠入忘川河的……小师妹,挽月。章节五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陆归。挽月。换命术。这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此刻化作一把把尖刀,

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我记得,陆归一直很喜欢挽月。那种喜欢,近乎痴狂。

他会把最好的纸,最亮的朱砂都留给挽月。他会在挽月练习扎纸不小心划伤手时,

紧张得大发雷霆,然后笨拙地为她包扎。他甚至为了挽月喜欢吃城南的桂花糕,

每天天不亮就跑去排队。而挽月……挽月喜欢的人,是我。这个秘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包括陆归。我以为,只要我装作不知道,只要我刻意疏远挽月,陆归就能得偿所愿。

可我错了。挽月的心,像一块坚冰,任凭陆归的火焰如何炽热,都融化不了。直到三年前,

挽月病重。药石无医。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问我:“沈师兄,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那双依旧清澈的眼。我撒了谎。

我说:“没有。”她笑了,笑得凄然。然后,她在我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两年后,

陆归在一次为富商做法事渡河时,遇到了风暴。连人带船,都消失在了忘川河里。

所有人都说,他是殉情了。师父也是从那时起,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整个师门,

分崩离析。我守着这家小小的扎纸铺,守着师父的传承,像一个孤独的守墓人,

一守就是五年。我以为,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他们的死,被埋葬了。可现在,

陆-归-回-来-了。他带着地狱的怒火和偏执的爱,回来复仇了。他不是要救挽月。

他是要……复活挽月!用那邪恶的《换命术》。“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是阿窈。

“沈老板,你没事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我回过神,

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我没事。”我打开门。阿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站在门口。看到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她吓了一跳。“你的脸色好难看。”“熬了一夜,没事。

”我接过粥,却没有喝。“案子……有眉目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有恐惧,有好奇,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阿窈。”我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