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我收到丈夫送来的监狱大礼包。
他搂着我的闺蜜宣布:“你偷窃调香秘方的罪行,足够判十年。
”电视里正播放闺蜜顶替我领取国际调香大奖的画面。我攥着确诊癌症的化验单,
在狱中咳血而亡。再睁眼回到纪念日晚宴,丈夫当众讥讽:“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反手将红酒泼上他定制的西装。“恭喜你,很快就要破产了。”他以为我离不开他,
却不知他公司最大的股东早换成了我的名字。冰冷。狭小的囚室里没有窗,
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光管,嗡嗡地响着,是这死寂里唯一的噪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铁锈。
苏晚蜷缩在狭窄的铁板床上,薄得像纸片的囚服根本挡不住水泥墙透出的寒气。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喉咙深处翻涌的剧烈痒意。
每一次呼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骨头缝里又冷又痛,身体里却像烧着一团炭火,
灼烤着五脏六腑。这就是顾言深送她的三周年结婚纪念礼物。一份价值十年刑期的监狱套餐。
铁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金属脆响,冰冷刺耳。紧接着是狱警毫无波澜的通报:“苏晚,
有人探视。”探视?苏晚灰败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微弱的波动,随即又被更深的死寂覆盖。
还能有谁?父母早在她被指控“盗窃商业机密”时,
就被顾言深“体面”地送去了国外“休养”,断绝了一切联系。朋友?
那个名字像毒蛇一样猛地噬咬上她的心脏——林薇,她曾经视若亲妹、掏心掏肺的闺蜜,
此刻大概正风光无限地站在领奖台上吧?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冰冷的铁椅,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囚服。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满污渍的防弹玻璃,
她看到了那张脸。顾言深。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那张脸愈发英俊,
也愈发冷酷。他身边,紧紧依偎着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奢华的女人——林薇。
林薇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苏晚的手,枯瘦得只剩下骨头,紧紧攥住冰冷的听筒。
指尖用力到泛出死灰的白。顾言深拿起他那边的听筒,低沉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线路传来,
毫无温度:“苏晚,签字吧。”一份文件被狱警从下方的小窗口推了进来,
落在她面前冰冷的金属台上。白纸黑字,刺眼无比——离婚协议书。“签了字,对你我都好。
”顾言深的声音平稳得像在谈一桩无关紧要的生意,“你偷窃薇光核心调香秘方‘幻影’,
证据确凿,足够判你十年。何必拖着?”十年?苏晚的喉咙猛地一甜,一股腥热涌了上来。
她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我偷窃?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叶里挤出来,“顾言深,
那‘幻影’,是我在实验室熬了三百多个日夜,失败了几百次,才……”“够了!
”顾言深厉声打断,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裸的厌烦,“那些无聊的辩解,
留着跟法官说吧。苏晚,认清现实。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微微侧头,
看向身边的林薇,冰冷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薇薇的才华,才是‘幻影’真正的灵魂。
国际调香协会的认证,就是最好的证明。”就在这时,囚室角落那台老旧的壁挂电视,
屏幕闪烁了几下,女主持人激动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狭小的空间:“……激动人心的时刻!
让我们恭喜本届‘金嗅杯’国际调香大奖的得主——林薇女士!她以天才之作‘幻影’,
征服了所有评委!这是属于她的荣耀时刻!”屏幕上,璀璨的颁奖礼现场,星光熠熠。
林薇穿着一身高定礼服,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走上舞台。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而谦逊的笑容,双手接过了那座象征顶级荣誉的水晶奖杯。她对着话筒,
声音甜美动人:“……能获得这个奖项,我要特别感谢我的伯乐,我的挚友,顾言深先生。
没有他的支持和信任,就没有今天的林薇,也没有‘幻影’……”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春风得意的脸,盯着那座本该属于她的水晶杯。
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炭火猛地炸开,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直冲喉头。“噗——!
”一大口温热的、粘稠的鲜血,猛地喷溅在冰冷的防弹玻璃上。暗红的血点,
像一朵朵狰狞的梅花,瞬间在透明的屏障上炸开,
模糊了对面顾言深骤然蹙起的眉和林薇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与……快意。“苏晚!
”顾言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苏晚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耳朵里是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眼前的光景开始旋转、碎裂,
最后定格在顾言深那冷酷的嘴角和林薇胜利的笑容上。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她像一截腐朽的木头,直直地从冰冷的铁椅上滑落下去。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前,
只剩下一个念头,如同地狱深处燃起的幽蓝鬼火,带着刻骨的怨毒与诅咒,
在她破碎的心底疯狂嘶吼:若有来世……顾言深,
林薇……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奉还!……窒息感消失了。
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撕裂肺腑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奇异的、轻飘飘的悬浮感。紧接着,是喧嚣。不是监狱死寂的嗡鸣,而是鼎沸的人声,
悠扬的弦乐,水晶杯清脆的碰撞,还有空气里……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
苏晚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芒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天花板上垂落下的巨大水晶吊灯,
折射出无数道炫目的光晕,晃得人头晕。身下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丝绒沙发,
触感陌生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她坐起身。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世界。巨大的宴会厅,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
脸上挂着精心计算过的笑容,低声谈笑。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昂贵雪茄和无数种顶级香水混合的气息,奢靡得令人窒息。
这里是……顾家别墅?那个她曾作为女主人,精心布置过无数次,
最终却成为她爱情坟墓的地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不是枯瘦如柴、布满针孔的囚犯的手。
这是一双年轻、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淡雅的裸粉色蔻丹。
她踉跄着冲向离她最近的一处光源——宴会厅侧边,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墙壁上,
镶嵌着一面巨大的、光可鉴人的落地镜。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个女人。
乌黑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肌肤白皙细腻,在璀璨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身上穿着一件她无比熟悉的、香槟色的真丝吊带长裙——这是她为了今晚的三周年纪念晚宴,
特意挑选的。镜中人眉眼精致,虽然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苍白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但那份属于青春的丰盈和属于苏晚的明艳轮廓,清晰无比。
不是监狱里那个形销骨立、咯血待死的囚犯苏晚。是她!是二十五岁,
还沉浸在新婚甜蜜她以为的里,对即将到来的致命背叛毫无所知的苏晚!
苏晚冰凉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抚上镜面。镜子里那张年轻的脸庞上,
那双曾因绝望和病痛而浑浊不堪的眼睛,此刻正剧烈地收缩着,瞳孔深处,
先是难以置信的狂喜,随即被汹涌而来的、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彻底点燃!就在这时,
一个她刻进骨血、恨入骨髓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薇薇,慢点走,小心台阶。”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
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死死锁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镜子的角度,
却清晰地映出了身后走廊入口处并肩走来的两个人影。顾言深。林薇。
顾言深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丝绒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深邃的眉眼,
在璀璨灯光下依旧迷人,此刻却微微侧头,体贴地虚扶着身边女人的手臂。而林薇,
穿着一身与她香槟色截然相反的、张扬夺目的正红色露背长裙,脸上妆容精致,
笑容甜美温婉,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顾言深身侧。那条裙子,苏晚认得,
是顾言深上个月从巴黎带回来的“礼物”,当时他说:“红色太张扬,不适合你温婉的气质,
放着也是浪费。”呵……原来不是不适合她苏晚,是早已为他的新欢备好。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但更汹涌的,
是几乎要将她理智焚烧殆尽的滔天怒火!前世的背叛,监狱的冰冷,咯血的痛苦,
临死前那彻骨的恨意……所有被强行压下的记忆和情绪,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库,
轰然爆发!她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
香槟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顾言深和林薇显然也看到了她。
顾言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感到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林薇脸上的甜美笑容则瞬间僵了僵,随即换上一种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无辜的纯真表情,
甚至还主动朝苏晚这边走了半步。“晚晚姐?”林薇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你怎么在这里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好白呢。”她说着,还体贴地伸出手,
想去碰触苏晚的额头。就是这只手!前世在监狱探视时,隔着玻璃,
这只手上戴着耀眼的钻戒,得意地抚摸着顾言深的手臂!苏晚的目光,如同利刃,
没有看林薇那只伸过来的、假惺惺的手,而是越过她,精准地盯在顾言深脸上。
她清晰地看到,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耐,薄唇微启,
一句熟悉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话,即将出口。来了!前世那个将她彻底打入地狱的判决!
果然,顾言深微微抬高了声音,那低沉悦耳的嗓音此刻听在苏晚耳中,却比丧钟更令人作呕。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背景音乐:“苏晚,别在这里闹脾气。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苏晚的灵魂上!
瞬间点燃了她眼底最后一丝残余的迟疑!就是现在!就在林薇的手即将碰到她,
顾言深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晚动了!她没有后退,没有闪避,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抄起旁边侍者托盘里一杯盛得满满的红酒!手腕一扬!
暗红色的、如同粘稠血液般的液体,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划出一道凌厉、决绝的弧线!目标,
原本是林薇那张精心描画的、写满虚伪得意的脸!然而,就在酒液即将泼出的电光石火之间,
苏晚的手腕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往侧后方一偏!“哗啦——!
”一声刺耳的、液体泼溅的声响,在瞬间变得死寂的走廊里炸开!冰冷的红酒,
并没有如预期般泼在林薇脸上。
精准的狠狠浇在了顾言深胸前那件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丝绒礼服上!
暗红的酒液迅速在深黑的丝绒上洇开,晕染出一大片狰狞的污迹,
滴滴答答地顺着完美的剪裁往下流淌,滴落在他铮亮的皮鞋上。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悠扬的弦乐,宾客的谈笑,
酒杯的碰撞……一切都被这突如其来、惊世骇俗的一幕彻底掐断。无数道目光,
从宴会厅的各个角落,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过来!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看好戏的兴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每一张看向这里的脸上。
顾言深整个人僵住了。他英俊的脸上,那惯有的冷静和倨傲瞬间碎裂,
被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被当众羞辱的暴怒所取代!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迅速蔓延开的、如同耻辱印记般的酒渍,又猛地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几乎要杀人,死死地盯住苏晚!“苏晚!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变调,低沉地咆哮出来。而站在他旁边的林薇,
完全吓傻了。她精心维持的温婉笑容彻底僵死在脸上,嘴巴微微张着,眼睛瞪得溜圆,
像一只受惊过度、忘记反应的呆头鹅。她精心挑选的红色礼服上,
也无可避免地溅上了几点刺目的猩红,如同血滴。苏晚站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
她的胸口因为刚才那爆发性的动作和汹涌的情绪而微微起伏,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
此刻却亮得惊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慌乱,只有漠然和平静。
她甚至没有去看顾言深那副狼狈暴怒的模样,也没有理会吓傻的林薇。她的目光,
平静地扫过周围那一张张写满震惊和探究的宾客面孔,最后,
重新落回顾言深那张因暴怒而有些扭曲的俊脸上。在死一般寂静的、令人窒息的氛围中,
苏晚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大病初愈后的虚弱,
却奇穿透了这片凝固的空气,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顾言深,”她叫他的名字,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嘶吼更令人心悸,“恭喜你。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很快,
你就要破产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宾客脸上的表情都定格在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中,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破产?顾言深?
顾氏集团那个年纪轻轻就叱咤商海、风头无两的太子爷?
那个被誉为商业奇才、顾氏帝国板上钉钉的未来掌舵人?
苏晚……顾太太……她当众泼了顾总一身红酒,然后诅咒他……破产?
这简直比火星撞地球还要荒谬!比天方夜谭还要离奇!
顾言深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错愕取代,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愤怒而产生了幻听。
他死死盯着苏晚,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彻底疯掉的女人。胸前的酒液冰冷粘腻,
提醒着他刚刚遭受的奇耻大辱。“苏晚!”顾言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森寒,“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立刻!给我滚回楼上去!
”他伸手指向楼梯的方向,那姿态,如同在驱逐一条惹人厌烦的野狗。
林薇此刻也终于从极度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看着顾言深胸前那片刺目的污迹,
又看看苏晚那张冰冷决绝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