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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是被一股子直冲天灵盖的恶臭给活活熏醒的。那味儿,像是烂了半个月的死鱼拌着泔水,

又闷又冲,糊了他一鼻子。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昏花,后脑勺疼得像是刚被榔头砸过。

“嘶……” 他吸着凉气想坐起来,身下是又糙又硬的干草,扎得慌。这他妈哪儿啊?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盯着显微镜里那片病变的喉部组织切片,

旁边是半杯冷透的咖啡……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跟掉进了滚筒洗衣机似的。

他撑着身子坐起,环顾四周。低矮的泥巴墙,坑坑洼洼,糊着发黑的草茎。

屋顶露着几根弯椽子,挂满了灰扑扑的蜘蛛网。墙角一个破瓦罐里,

豆大的油灯火苗有气无力地晃着,把这破屋子照得鬼影幢幢。那股子要命的恶臭,

混杂着浓烈的草药味、霉味,还有一种铁锈似的腥气,直往他肺管子钻。借着那点昏光,

他看清了屋里的“陈设”。几张歪歪扭扭的木架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里面泡着些颜色可疑的玩意儿,隐约能看出不是萝卜白菜。

墙角靠着几件家伙什:一把带着钩子的怪铲子,

刃口闪着寒光;几把大得吓人的剪刀;还有几根铁钎子,沾着暗褐色的玩意儿……这场景,

比他大学参观的法医历史馆还瘆人十倍!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宋砚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一件打满补丁、又糙又硬的粗麻布短褂,裤子一样破旧,

脚上套着双沾满泥巴的草鞋。这根本不是他的阿玛尼!

他哆嗦着抬手摸自己的脸——皮糙肉厚,骨节粗大,带着一股子常年干苦力的粗粝感。

这不是他用了二十多年的脸和手!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汗毛倒竖。

“吱呀——”破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干瘦佝偻的老头堵在门口,

穿着件油腻发亮、看不出本色的灰布长袍,稀疏的花白头发胡乱挽了个髻,

脸上褶子深得能夹死苍蝇。那双浑浊的老眼里,

透着一种跟死人打交道久了才有的麻木和阴冷。他手里提着个破藤篮子,

一股更冲的、混合着***气味的药气扑面而来,熏得宋砚差点当场吐出来。“哟呵,宋小乙,

阎王爷那儿不收你,舍得滚回来了?”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铁皮,又沙又哑,满是刻薄,

“挺尸挺了两天,算你狗命大!醒了就他妈别装死!赶紧给老子爬起来!

开封府衙门的差事要是黄了,看谁还管你这贱骨头死活!”宋小乙?开封府衙门?

这两个词像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宋砚混乱的脑子里。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砂纸,

发不出一点声音。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像冰冷的洪水,带着尖锐的痛楚,

蛮横地冲了进来。

…朱雀门外……仵作行学徒……刻薄的师傅赵老歪……开封府……黑脸的包青天……包青天?

!!一股寒气“嗖”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宋砚头皮炸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正了。他,

宋砚,二十一世纪某省厅挂了号的资深法医人类学专家,主攻骨头伤,

经手过上百起碎尸大案的主儿……居然在瞅着个喉骨切片的时候,穿了?!

穿成了北宋一个叫宋小乙的、仵作行里最底层、专门搬尸体的倒霉蛋学徒?!

这玩笑开得比太平间里的冷笑话还他妈冷!“发什么瘟鸡呆!魂儿真让水鬼勾走了?!

”赵老歪见他木头似的坐着,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把藤篮子往地上一墩,

发出“咚”一声闷响,“麻溜的!把这篮子‘料’给老子送到西城根老张家去!

人家等着下葬!耽误了时辰,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料”字,他咬得格外重,

指的就是篮子里那些需要处理的零碎人体组织。宋砚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目光扫过赵老歪指甲缝里黑红色的污垢和袖口上可疑的暗斑。老头骂骂咧咧地转身,

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赔钱货”、“晦气”、“白养个废物”,

留下那篮子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料”和彻底懵圈的宋砚。

属于宋小乙的记忆还在拼命往他脑子里挤。爹娘早死,亲戚当球踢,

最后被扔进这比乱葬岗好不了多少的仵作行,跟着脾气臭、手艺烂的赵老歪,

整天跟腐烂的尸体打交道。胆小,窝囊,手脚慢点或者被尸体吓尿了,就得挨打挨骂。

两天前,搬一具泡得发胀的河漂子时,被尸臭和恐惧一夹击,脚底一滑,

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河边的尖石头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砚宋小乙坐在冰冷的土炕沿上,看着地上那渗人的藤篮,

又低头看看这双属于贱役、骨节粗大的手。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的绝望,

像两座大山压下来,让他喘不过气。省厅窗明几净的独立实验室,无影灯下精密的仪器,

雪白挺括的白大褂,同事们讨论着最新的技术……那些清晰得如同昨天的画面,

和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形成了魔幻又残酷的对比。他闭上眼,

狠狠吸了一口这污浊刺鼻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妈的,宋砚,冷静!

当法医的第一课是什么?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用最冷静的脑子去分析!活下去!

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赵老歪这个老棺材瓤子!

开封府……包拯……记忆里那个黑脸如铁、刚正不阿的形象猛地清晰起来。也许,

只有那个地方,才有一线生机?他挣扎着站起,活动了一下这具带着伤痛的陌生身体。

走到墙角,强忍着对那些瓶瓶罐罐的反胃,目光落在那堆原始的验尸工具上。

他拿起那把刃口卷曲的薄刃小刀掂了掂,又拿起那个头部像勺子、边缘锋利的怪铜器。

这些玩意儿简陋得让人发指,消毒?不存在的,染上点啥病就等着嗝屁吧。他忍着恶心,

仔细看着工具上的每一处污渍和豁口,脑子里却在疯狂运转,把北宋仵作那点可怜的手艺,

和自己脑子里庞大的现代法医知识库进行着残酷的对比和评估。差距大得让人绝望。但,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翻身的稻草。接下来的几天,宋砚借口养伤,能躲就躲,

尽量减少跟尸体打照面。一边默默适应着“宋小乙”的身份和这具身体,

一边像块干透的海绵,逮着机会就观察赵老歪那点“手艺活儿”。

他得尽快摸清这时代的门道,心里那个计划,也越来越清晰。机会,比他想的来得更快,

也更惨烈。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刚擦亮,

仵作行这条死寂的破巷子就被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变了调的嘶喊给捅破了天。“赵师傅!

赵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个穿着皂隶服、脸吓得煞白的年轻衙役冲进院子,

声音都劈叉了,“城西!城西甜水巷!烧……烧死人了!烧得……烧得就剩个黑炭架子了!

府尹大人震怒,包大人亲自去了!催您老火速过去验尸啊!

”赵老歪正就着一碗稀得能照镜子的粥,啃一块能当凶器的杂粮饼,闻言手一抖,

半块饼“啪嗒”掉地上,滚了一身土。他那双死鱼眼里也闪过一抹惊惧,

但很快被麻木盖了过去。他胡乱抹了把嘴,骂了句“真他娘晦气祖宗”,

赶紧起身去拿他那套吃饭的家伙——一个油光锃亮、散发着混合怪味的粗布褡裢,

里面装着几件破工具和一个小药瓶。宋砚的心脏猛地一跳!城西甜水巷?包大人亲临?!

他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跳出这个烂泥坑、靠近那个权力核心的唯一机会!绝不能放过!

“师傅!”宋砚一个箭步抢上去,声音故意装得虚弱又急切,模仿着宋小乙那怂包调调,

“我……我伤好得差不多了!能……能给您搭把手,扛扛家伙什!这大清早的,

您一个人……” 他指了指赵老歪那个看起来死沉的褡裢。赵老歪狐疑地上下扫了他几眼。

这小子自从磕了脑袋醒来,眼神儿是有点不一样了,少了点畏畏缩缩,

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让人不太舒服。不过眼下火烧眉毛,现场肯定乱成一锅粥,

有个傻小子跟着跑跑腿、挡挡煞气也行。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浊气:“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儿!跟着!给老子机灵点!捅了篓子,

老子先扒了你的皮!见了贵人,头给老子低到裤裆里去!听见没?”“是是是!师傅!

”宋砚连声应着,迅速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一把接过那沉甸甸、散发着混合怪味的褡裢,紧紧跟在老头和那报信衙役身后,

一头扎进了汴梁城清晨湿冷的薄雾里。* * *甜水巷,名字听着挺甜,

此刻却弥漫着呛死人的焦糊味儿和一种皮肉烧透后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恶臭。

巷子深处一间临街的铺面房前,被开封府的衙役用麻绳和拒马围得水泄不通。

看热闹的老百姓被远远隔开,交头接耳,脸上混杂着恐惧、猎奇和麻木。空气中,

灰白色的烟尘还没散干净,丝丝缕缕,跟冤魂似的飘着。地上淌着黑乎乎的脏水,

混着救火泼的水和燃烧后的灰烬。那铺面房,彻底成了一堆焦黑的废墟。

木头门板、窗框、房梁,大部分烧成了扭曲乌黑的炭条,就剩几截破土墙还倔强地杵着,

墙被熏得黢黑,布满了高温烧出来的龟裂纹。断壁残垣之间,

焦糊的木头渣子、碎瓦片、烧变形的锅碗瓢盆散了一地,一片狼藉。废墟正中央,

是这场灾难的核心,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一具人形的焦炭。那景象,惨得没法看。

尸体蜷缩着,趴在原本大概是柜台的地方。全身裹着厚厚的灰烬和焦黑炭化物,

早看不出衣服是啥样了,跟身下同样焦黑的地面几乎融在一起。四肢扭成怪异的姿势,

像是被大火瞬间冻住的挣扎。脑袋那块损毁最严重,脸早没了,就剩个黑洞洞的窟窿,

朝着天。空气里那股浓烈的、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就是打这儿源源不断冒出来的,

混着木炭和湿灰的味道,活脱脱地狱入口的味儿。衙役们如临大敌,攥着水火棍,

板着脸维持秩序,眼神却不敢在焦尸上多停留一秒。围观的老百姓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几个胆小的妇人捂着嘴干呕起来。就在这片死寂和弥漫的焦臭里,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沉凝,

像根定海神针杵在废墟边上。深青色官服,玉带束腰,身板高大挺拔,就算站在一片狼藉里,

也自带一股子渊渟岳峙的威严。脸膛黝黑,刀削斧凿似的,衬得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

锐利得能扎透人心。薄唇紧抿,两道浓黑如墨、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锁着,

拧成一个“川”字。目光沉静地扫过整个废墟,最后钉在那具触目惊心的焦尸上。那份凝重,

仿佛把周围刺鼻的空气都冻住了。不用介绍,

宋砚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地一声巨响——包拯!包拯身边,站着几个人。

一个身材魁梧、面如重枣、虬髯戟张的壮汉,豹头环眼,不怒自威,

手按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目光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正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王朝;另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如电的青年,身板挺拔如松,

同样按刀而立,警惕地护在包拯另一侧,是马汉。稍远点,站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浅青长衫,面容清癯,三绺长髯飘在胸前,眉头微蹙,带着忧色,应该是幕僚公孙策。

还有几个穿着不同品级官服的,看样子是开封府的其他属官,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

赵老歪一看见这阵仗,腿肚子立马转筋,脸上那点麻木瞬间被诚惶诚恐取代。他佝偻着腰,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过衙役让开的通道,

“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包拯面前不远、满是灰烬的脏地上,脑门抵着冰冷的地面,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小……小人赵……赵老歪,叩……叩见府尹大人!叩见包大人!

”宋砚紧随其后,也赶紧跪下,学着赵老歪的样子,脑门贴地,

鼻子里全是焦土和腐臭的味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好几道刀子似的目光戳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包拯那边射来的,沉甸甸的,带着实质的重量,审视着一切。“起来吧。

”包拯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有力,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和焦糊味,“仔细勘验。死者何人?

因何起火?是意外,还是……人祸?”最后两个字,他特意放缓了语速,

带着一种洞穿世情的沉重压力。“是!是!小人遵命!”赵老歪如蒙大赦,哆哆嗦嗦爬起来,

也顾不上拍打满身的灰,赶紧示意宋砚把褡裢递过来。他打开褡裢,

拿出那几件简陋得可怜的破工具——一把小铁钩,一把边缘锈迹斑斑的薄刃小刀,

还有那个头像个勺子的铜器。手因为紧张和恐惧抖得厉害,工具在他手里叮当乱响。

他挪到那具焦尸旁边,那股浓烈的气味让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呕”地干哕了一下。

强忍着恶心,用铁钩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焦尸蜷曲的手臂,

那手臂发出细微的、炭化物质碎裂的“咔嚓”声。赵老歪的脸更白了。

他又用那小铜勺在尸体表面刮了刮,刮下点黑灰,凑到眼前眯缝着眼看了半天,又闻了闻,

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懵逼。这都烧成炭了,还验个屁啊?“回……回禀大人,

”赵老歪的声音依旧抖得不成样子,透着浓浓的不确定,

“这……这烧得太透了……面目全非,身量也……也缩得不成样子了,

实在……实在看不出是男是女。

起火……起火点像是……像是从这柜台附近起的……八成是……是打翻了灯油?

或是……或是炉火没熄干净?小人……小人看,

多半是……是意外失火……” 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全无。这种烧法,

在他那点仵作生涯里,基本就是“倒霉蛋意外被烧死”的定论。“意外?

”包拯的眉头锁得更紧,目光如电射向赵老歪,“甜水巷乃人口稠密之地,

左右邻舍皆言昨夜未曾听闻异响,亦未见火光冲天。此火起得突然,灭得也快,

只烧了这独独一间铺面。你一句‘意外’,如何服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验!

细验!”赵老歪吓得一哆嗦,汗珠子顺着额角滚下来,混着脸上的黑灰,

留下几道滑稽的泥沟。他哭丧着脸,又不敢违拗,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蹲下,拿着那把小刀,

对着焦尸的胸口位置,犹豫着,比划着,愣是不知道从哪儿下刀。那焦炭似的玩意儿,

感觉碰一下就能碎成渣。空气凝固了。公孙策微微摇头,低叹一声。王朝、马汉目光如炬,

紧盯着赵老歪笨拙的动作。其他官员更是噤若寒蝉。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清亮的声音,突兀地在赵老歪身后响起:“大人,

小人斗胆,可否近前一观?”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聚光灯一样,

全他妈聚焦在说话的人身上——那个一直低着头、跟个影子似的缩在老仵作身后的年轻学徒,

宋小乙宋砚。赵老歪猛地回头,眼珠子差点瞪出眶,脸上的惶恐瞬间变成暴怒,

压低声音厉声骂道:“小畜生!你活腻歪了!这有你说话的份儿?!滚!给老子滚一边去!

”他恨不得一脚把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踹飞。包拯的目光却锐利地落在了宋砚身上。

眼前的少年身形单薄,穿着打补丁的粗布短褐,脸上还沾着灰,

但那双眼睛……在污浊的现场和惶恐的人群里,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没有恐惧,

没有谄媚,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好奇和一种……让人心头发毛的笃定?“哦?

”包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深邃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你是何人?

”宋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因激动而微微加速的心跳,

强迫自己忽略赵老歪那杀人的目光和周围无数道或惊诧、或鄙夷、或好奇的视线。

他上前一步,对着包拯的方向深深一揖,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回大人,小人宋小乙,

是赵师傅的学徒。”“你懂勘验?”包拯追问,语气平淡。“小人……略知皮毛。

”宋砚斟酌着用词,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包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

“小人观此焦尸,形态有异。赵师傅年高,目力或有不济,小人年轻,眼尖些,

或许能……能看出点赵师傅没留意的细微之处?”这话说得贼溜,

既点出了自己的价值眼尖,又给了赵老歪一个台阶下老眼昏花,没让老头当场爆炸。

包拯的目光在宋砚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少年眼神中的平静和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让他心中微微一动。他略一沉吟,竟真的点了点头:“准。”“大人!不可啊!

”赵老歪急得直跳脚,脸都绿了,“这小子就是个搬尸体的夯货!他懂个屁的勘验!

让他胡来,冲撞了贵人,亵渎了尸身,小人……小人担待不起啊!”“让他看。

”包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淡淡扫过赵老歪,“本府在此,自有分寸。

”赵老歪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脸涨成了猪肝色,

只能狠狠地瞪着宋砚,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警告,仿佛在说:小杂种,你给我等着!

宋砚心中一定,知道最关键的第一步成了。他不再看赵老歪,快步走到焦尸旁边。

他没急着碰尸体,而是先蹲下身,眼睛像扫描仪一样,

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尸体周围的灰烬和焦黑的残骸。目光专注而锐利,

扫过燃烧残留物的分布形态、地面灰烬的厚度变化、空气里残留气味的细微差异……脑子里,

现代火灾现场勘查的要点跟眼前景象飞速比对。接着,视线才落回焦尸本身。

他没像赵老歪那样猴急动手,而是先整体观察尸体的姿势:蜷缩,胳膊往里收,腿弯着,

典型的拳斗姿势Pugilistic Attitude,

这是肌肉在高温下剧烈收缩的结果,生前烧死或死后迅速焚尸都可能出现。光看姿势,

分不出死活。他的目光重点钉在尸体的头颈部。脑袋毁得厉害,

但连着脖子的地方还算相对完整,只是同样被厚厚的焦炭层糊住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不是直接去碰,而是隔着衣袖,

小心翼翼地拂开尸体脖子周围覆盖的、相对松散的灰烬层。这动作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赵老歪更是气得浑身哆嗦,觉得这小子简直是在找死!宋砚的动作轻柔而稳定,拂去浮灰后,

露出了下面焦黑、龟裂、像老树皮似的皮肤和深层的组织。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割着焦炭层,最终停在尸体喉结下方、靠近锁骨上窝的位置。

那里,在一片焦黑之中,隐隐透出一点异样的、更深沉的暗红色轮廓?而且,此处的炭化层,

似乎比周围要……薄一点?一个大胆的推测如同闪电般劈进宋砚的脑子。他猛地站起身,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做出了一个让赵老歪魂飞魄散、让周围衙役差点拔刀的动作——刺啦!

他一把将自己右臂的粗麻布袖子给扯了下来!“小畜生!你作死啊!”赵老歪终于憋不住了,

尖着嗓子嚎叫起来。宋砚充耳不闻。他飞快地把扯下的袖子缠裹在自己右手上,

厚厚裹了好几层,做了个简陋但相对干净的“临时手套”。然后,他再次蹲下身,这一次,

他裹着布条的右手,直接探向了尸体颈项那处他盯上的位置!

在赵老歪惊恐欲绝的目光和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中,宋砚裹着布条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