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丝在凯特琳的尸体旁醒来,手中握着冒烟的枪。
蔚的血红眼睛盯着她嘶吼:“你杀了我的爱人!”但金克丝的鱼骨头枪口没有硝烟味,
凯特琳的伤口也不像她的风格。更诡异的是,报纸头条写着《凯特琳追查微光源头,
线索指向希尔科》。“可希尔科早就被我炸成灰了啊!”她对着空荡的巷子尖叫。
当她在废弃实验室找到新型微光配方时,
培养罐里浮出一张扭曲的脸——那张脸上蠕动着希尔科的疤,正朝她微笑。
一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像无数根针,
狠狠扎进金克丝的太阳穴。她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破碎旋转的色块和刺目的白光,
耳边还残留着震耳欲聋的嗡鸣,仿佛一千只机械蜜蜂在她脑壳里开派对。头痛欲裂,
每一次心跳都像要把她的颅骨敲碎。“呃…嘶…”她***着,挣扎着想动,
手指却触到一片粘稠、温热的液体。血。浓重的、新鲜的、带着铁腥味的血。
这味道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混乱记忆的锁孔,刺得她一个激灵。
她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混沌的视野终于艰难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海克斯实验室,或者某个祖安黑医的秘密手术室?
天花板垂挂着断裂的电线和***的管道,墙壁斑驳,沾满可疑的污渍。
几张布满灰尘的操作台歪斜地倒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器皿散落得到处都是,
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里弥漫着硝烟、浓重的血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甜得发腻的微光特有的气味——这股甜腻,
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她看到了她。凯特琳。皮尔特沃夫最优秀的执法官,
蔚的…小蛋糕。她就倒在离金克丝不到五步远的地方。
那身标志性的、裁剪合体的执法官制服,此刻被一大片暗红浸透,在她胸口的位置,
洇开一个狰狞可怖的洞口。伤口边缘焦黑翻卷,像是被什么高温能量瞬间贯穿。
她的帽子掉在一边,那头漂亮的栗色长发散乱地铺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沾染了尘土和血污。
那双总是锐利而冷静的蓝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茫然地望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
一枚黄铜色的执法官徽章,从她僵硬的手指边滚落,停在半凝固的血泊边缘,
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死了。凯特琳死了。一股冰冷的寒意,比祖安最深处的阴风还要刺骨,
猛地从金克丝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沾血的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肋骨跳出来。“不…不是我…”她喃喃自语,
声音干涩嘶哑得不像她自己,“不是***的…不是我…”混乱的记忆碎片像失控的放映机,
在她脑海里疯狂闪烁、跳跃、互相碰撞炸裂。
什么“希尔科”、“微光”、“新的”、“陷阱”…昏暗的光线…剧烈的头痛…刺眼的白光!
然后是彻底的空白。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和凯特琳在这里?
那个伤口…那种焦黑的贯穿伤,很像…很像她鱼骨头发射的海克斯能量弹的痕迹!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
她几乎是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右手掌心一片粘腻的暗红,是凯特琳的血?左手里,
正紧紧攥着她的砰砰枪,枪管甚至还残留着一丝灼热!
嗡鸣声瞬间被另一种更尖锐、更狂暴的声音取代!“金——克——丝——!!!
”那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濒死咆哮,裹挟着能将钢铁熔化的滔天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绝望,
穿透了废弃实验室脆弱的铁门,狠狠撞在金克丝的耳膜上!蔚!金克丝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一步做出了反应。求生!逃跑!离开这里!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膝盖撞在倾倒的操作台上,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但她顾不上。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房间另一侧一扇布满油污、锈迹斑斑的通风窗。
沉重的、饱含毁灭力量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已经冲到了门外!
伴随着一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尖啸,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铁门被一只包裹着巨大阿特拉斯拳套的拳头,如同撕碎一张薄纸般,
轰然砸开!门板向内爆裂飞溅!烟尘弥漫中,
一个高大、浑身散发着狂暴气息的身影堵在了门口。蔚的头发散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
那双曾经带着点痞气和玩世不恭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血红的、燃烧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狂怒和深入骨髓的悲痛。
她的视线瞬间锁定了窗口边的金克丝,然后,不可遏制地落在地板上那具无声无息的躯体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蔚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她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死死盯着凯特琳毫无生气的脸。巨大的悲痛瞬间化为焚尽一切的暴怒,
那双血红的眼睛猛地抬起,像两柄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金克丝身上。
“你…杀…了…她…”蔚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咆哮。她巨大的拳套缓缓抬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关节处蓝色的能量光芒疯狂涌动,危险地闪烁,映亮了她扭曲狰狞的脸庞,“你杀了凯特琳!
你杀了我的爱人!你杀了她——!!!”最后一声咆哮如同雷霆炸响!
蔚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史前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轰然扑来!
沉重的机械拳套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风压,直砸金克丝的面门!
那力量足以将她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砸得粉碎!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透了金克丝的脊椎!
她甚至能感觉到拳风掀起了自己乱糟糟的蓝色发辫!“不是我!小蛋糕!听我说!不是我!
”金克丝尖声嘶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根本来不及解释,也解释不清!在蔚的拳头即将触及她鼻尖的千钧一发之际,
她猛地从腰间扯下一颗涂着粉红色骷髅头的圆形物体——烟雾弹!她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将烟雾弹砸向蔚脚下,同时身体像没有骨头的蛇一样,
不顾一切地撞向那扇布满铁锈的通风窗!“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并非来自烟雾弹,
而是蔚那裹挟着万钧之力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金克丝前一秒所站位置后面的墙壁上!
坚硬的混凝土墙壁如同豆腐般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和粉尘轰然爆开!与此同时,
金克丝的身体也重重撞在通风窗上。脆弱的、锈蚀的金属窗框发出不堪重负的***,
瞬间变形破裂!她像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炮弹,带着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铁条,
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甩出了窗外!“呃啊——!”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祖安下层区特有的、混杂着腐烂垃圾、化学废料和劣质燃料的污浊气息,
猛地灌进她的口鼻。视野天旋地转,破碎的玻璃在她手臂和脸颊上划开几道***辣的伤口。
下方是祖安迷宫般层层叠叠、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摇摇欲坠的栈桥、深不见底的排污沟壑,
还有那些闪烁着廉价霓虹、如同怪物巢穴般的密集棚户区屋顶。她正在急速下坠!“该死!
该死!该死!”金克丝在呼啸的风中尖叫,肾上腺素狂飙。她拼命在空中扭转身躯,
试图抓住点什么。下坠的速度太快了!她像一块破布娃娃般砸在一条倾斜的巨大排污管道上,
坚硬的金属撞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骨头仿佛要散架。
她顺着管道粗糙冰冷的表面狼狈不堪地向下滚落,最后“噗通”一声,
重重摔进下方一条堆满腐烂垃圾和油污的狭窄小巷里,溅起一片恶臭的污水。
“咳咳…呕…”她趴在冰冷的、粘腻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干呕,全身的骨头都在******。
脸上和手臂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辣地疼,混合着垃圾的恶臭和身上沾染的血腥味,
让她头晕目眩。头顶上方,废弃实验室那个破开的窗口处,传来蔚狂暴到极致的怒吼,
那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管道和建筑,如同受伤巨龙的咆哮,
在祖安污浊的空气中回荡:“金克丝——!我发誓!我要撕碎你!我要把你砸进地心!
你等着——!!!”紧接着,刺耳的皮尔特沃夫执法官专用警笛声,如同无数把尖刀,
划破了祖安下层区原本嘈杂混乱的背景音,由远及近,尖锐地嘶鸣起来,
在狭窄的街巷间疯狂回荡。
红色的警灯光芒开始在不远处的管道缝隙和高处栈桥上闪烁、交织,如同捕食者嗜血的眼睛。
通缉开始了。二金克丝挣扎着撑起身体,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涂鸦的墙壁剧烈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摔伤的肋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恐惧、混乱、还有一丝荒谬的愤怒在她胸腔里搅成一团。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把砰砰枪还死死地攥在手里,枪管已经冷却,
但那股不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为什么?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是凯特琳?
那个伤口…她强迫自己冷静,用沾着污泥和血渍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眩晕感。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混乱中挣扎着浮出水面:凯特琳胸口的伤…虽然看起来像是能量武器贯穿,
但那焦黑的边缘…那创口的形状…似乎和她鱼骨头造成的痕迹有些微妙的差别。
鱼骨头的能量束会更…更“爆裂”一些,残留的能量辐射也会更强,
凯特琳制服上的灼烧痕迹似乎过于“干净”了?而且,她醒来时,鱼骨头明明背在背上,
手里握的是砰砰枪!砰砰枪打不出那种贯穿伤!疑点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如果不是她,那是谁?谁能在她毫无记忆的情况下,把凯特琳的尸体和她放在一起?
还留下了指向她的“证据”?就在这时,
一阵裹挟着油污和化学粉尘的风打着旋吹过狭窄的巷子,
卷起地上一张被污水浸透了大半、皱巴巴的报纸,啪嗒一声,
正好糊在了金克丝沾满泥泞的靴子上。她下意识地低头。即使被污水浸染得模糊不清,
但报纸头版那巨大的、加粗的黑色标题,依旧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进了她的眼底:皮城之光!执法官凯特琳誓言追查微光源头!
线索直指已故毒枭希尔科余孽!希尔科?!金克丝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深入骨髓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希尔科?!”她猛地抬起头,
对着这条散发着恶臭、空无一人的肮脏小巷,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带着哭腔的尖叫,
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撞出刺耳的回响,“希尔科?!他早就死了!炸成灰了!是我!
是我亲手把他送进地狱的!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见鬼!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尖叫在巷子里回荡,很快被上方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警笛声粗暴地淹没。
那刺耳的、代表着皮城秩序和追捕的声响,像冰冷的铁链,紧紧缠绕住她。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的、被无形阴影窥视的感觉攫住了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金克丝像受惊的壁虎,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一头扎进旁边一条更窄、更阴暗、堆满废弃金属零件的岔道阴影里。她必须躲起来,
必须思考,必须弄清楚这该死的、混乱透顶的一切!祖安下层区的迷宫成了她暂时的庇护所,
也是巨大的牢笼。
她像幽灵一样在生锈的管道夹缝、散发着恶臭的排污渠边缘、摇摇欲坠的悬空栈桥下方潜行。
每一次头顶有执法官动力靴沉重的脚步声踏过金属桥面,
每一次远处传来追捕者的呼喝和警犬或者某种改造生物的吠叫,都让她心脏狂跳,
身体紧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屏住呼吸。皮城的通缉令像瘟疫一样在祖安蔓延。
她那标志性的蓝色双马尾和疯狂笑容的画像,被粗劣地印刷在纸张上,
贴满了稍微像样一点的公告栏,
甚至被一些想讨好皮城或者贪图赏金的祖安混混拿在手里挥舞。
广播里也时不时响起冰冷的通告:“…极度危险分子金克丝,
恩…提供有效线索者重赏…”“谋杀凯特琳…”金克丝蜷缩在一个巨大废弃齿轮箱的阴影里,
啃着口袋里仅剩的一块干硬面包,听着远处喇叭里循环播放的通缉令,只觉得嘴里发苦。
蔚那双血红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每一次都让她心脏一阵抽紧的疼痛。不是那种被冤枉的委屈,而是一种更深、更复杂的,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难过?不,是愤怒!对!是愤怒!那个铁皮脑袋,那个肌***子蔚!
她凭什么就认定是她?!她们之间…她们之间明明…她狠狠甩了甩头,
把那些混乱的、让她烦躁的情绪甩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活下去!证明清白!
揪出那个躲在阴影里陷害她的***!凯特琳…金克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开始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仔细翻找。为什么她们会在一起?
凯特琳那张严肃的脸再次浮现…“希尔科”、“微光”、“新的”、“陷阱”…对了!
凯特琳找她,是因为微光!报纸上说她在追查源头,线索指向希尔科…但希尔科死了!
所以…是有人打着希尔科的旗号?新的微光?凯特琳是发现了什么,
才找到她这个“希尔科的遗产”?记忆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拼凑。
她隐约记起凯特琳在一个废弃的联络点找到她,那地方充满了机油和劣质酒精的味道。
凯特琳的表情很奇怪,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执法官审视罪犯的眼神,而是带着一种…焦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金克丝,”凯特琳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异常清晰,“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是以执法官的身份。
”金克丝当时大概嗤笑了一声,或者做了个鬼脸?她记不清了,
只记得凯特琳接下来的话像冰水一样浇了她一个透心凉。“是关于微光。
希尔科的‘遗产’…它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糟了。有人在利用它,手法…很熟悉,
但又…不同。更隐秘,也更…危险。”凯特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小玻璃瓶,
里面是某种粘稠的、颜色比普通微光更深沉、近乎墨绿、内部似乎还在缓慢翻滚的液体。
“看看这个,新型号。纯度极高,效果…更猛烈,成瘾性更强,副作用…未知。还有这个,
”她又拿出一张模糊的照片,
是一个刻在金属管道上的标记——一个扭曲的、融合了毒蛇獠牙和化学烧瓶轮廓的诡异符号。
金克丝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符号…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模糊…在希尔科某个废弃的旧仓库?还是…“线索断断续续,但都指向祖安深处。
源头…可能就在老城区的某个废弃点。”凯特琳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紧迫感,
“我试过正规渠道,但阻力很大,
消息走漏得很快…我需要一个了解那里、了解…希尔科旧网络的人。
一个能…不走寻常路的人。”金克丝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好像嘲笑凯特琳疯了?
还是…那深绿色的诡异微光和她从未见过的标记,确实勾起了她一丝病态的好奇心?或者,
仅仅是因为凯特琳提到“希尔科”时,那种无法抑制的、被冒犯的愤怒?希尔科是她的!
就算死了,他的“遗产”也只能由她来继承或者摧毁!别人不配染指!
混乱的记忆在这里再次中断。她只记得凯特琳最后说:“里面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也可能是陷阱。跟紧我。”然后她们就一起,
走向了那个该死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地点…再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剧烈的头痛,
以及…醒来时地狱般的景象。“陷阱…”金克丝靠在冰冷的齿轮箱上,喃喃自语,
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绝对是陷阱!有人知道凯特琳在查,知道她会找我!
故意引我们过去!”那个幕后黑手不仅杀了凯特琳或者让她看起来死了,
还完美地把黑锅扣在了她金克丝头上!一石二鸟!既能除掉紧追不舍的执法官,
又能借蔚的手除掉她这个“希尔科的叛徒”!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被愚弄的愤怒和强烈好奇的火焰在金克丝胸腔里燃烧起来。那个标记!
那个深绿色的新型微光!那个模仿希尔科、却又明显不同的“蛇影”!她必须找到它!
找到那个该死的源头!找到那个躲在阴影里操纵一切的***!
三凭借着对祖安老城区如同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以及对希尔科时代残留网络碎片般的记忆,
金克丝开始在执法官和赏金猎人织就的罗网边缘疯狂游走。
她避开那些曾经可能属于希尔科、如今早已被其他势力瓜分或废弃的“大”据点,
转而潜入那些更隐秘、更不起眼,
泵站;一段深入废弃矿坑边缘、早已停止运行的升降机井道…线索如同散落在污泥里的珍珠,
需要她用“疯子”的直觉去捡拾。她在某个布满苔藓的阀室铁门上,用匕首刮掉厚厚的污垢,
露出了下面那个扭曲的蛇形烧瓶标记——比她记忆中 和凯特琳照片上的都要新,
刻痕更深、更用力,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在一个废弃泵站的角落里,
她发现了几只空的玻璃瓶,瓶底残留着粘稠的墨绿色痕迹,气味比普通微光更甜腻,
也更…危险,带着一种金属的腥气。在黑暗的升降机井道底部,
她甚至摸到了一小片被丢弃的、印着同样蛇形符号的防水油布碎片。
这些发现让她既兴奋又毛骨悚然。对方非常谨慎,行动路线飘忽,加工点似乎也在不断转移,
但使用的标记和微光样本高度一致。这绝不是小打小闹的模仿,
而是一个有组织、有技术、有明确目的的行动!而且,对方似乎对希尔科的旧网络非常熟悉,
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继承”意味?
来自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座依托着巨大废弃冷凝器外壳搭建起来的、歪歪扭扭的铁皮屋。
这里曾经是一个负责给冷凝器管道除锈的老技工“瘸腿”巴洛的窝棚,
巴洛在希尔科时代后期因为偷卖微光原料被沉了地沟。金克丝撬开早已锈死的门锁时,
一股浓烈的霉菌和金属锈蚀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管道零件和工具。
她像一只觅食的鼬鼠,在黑暗中快速而精准地翻找。直觉告诉她这里有东西。终于,
在一个垫桌脚的、满是油污的工具箱最底层,她摸到了一个用防水布紧紧包裹的硬物。
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边缘有些磨损的皮质笔记本。她迫不及待地翻开,
借着铁皮屋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查看。前面的记录杂乱无章,
像是巴洛的账本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但翻到后面几页时,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几页纸上画满了同一个扭曲的蛇形烧瓶标记,旁边潦草地写着一些日期和地点代号,
显然是交易记录。但最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最后几页上,
没用了…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个实验室…罐子里…那张脸…希尔科老爷的脸…在对我笑…不!
那不是老爷!那是…怪物!痛苦的怪物!
掉痕迹…巴洛的腿…跑不掉了…”“…诅咒…希尔科老爷…原谅我…”笔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几个字被一种暗褐色的、干涸的污渍浸染模糊,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金克丝的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爬升。
…“惩罚背叛者”…“罐子里的脸”…“希尔科的脸”…巴洛的恐惧透过纸面几乎要溢出来!
实验室!巴洛提到了一个实验室!那是关键!
她疯狂地在那些潦草的文字和简略的地图标记中搜寻。终于,在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位于祖安老城区最底层、靠近地壳热源裂缝、早已废弃多年的地质勘探站核心区!
那里环境极端恶劣,高温、毒气弥漫,几乎无人踏足,是完美的藏身之所!“找到你了,
小蛇!”金克丝眼中爆发出疯狂而兴奋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
她将笔记本塞进怀里,像一道蓝色的幽灵,再次融入了祖安下层无边无际的阴影之中。
目标:净化熔炉实验室!她要撕开那个“蛇影”的面具,看看里面到底是人是鬼!
通往“净化熔炉”的道路比金克丝预想的更加艰难。越靠近老城区地质活动剧烈的核心区域,
空气就变得越发灼热、污浊。硫磺和有毒矿物的刺鼻气味取代了垃圾的腐臭,
浓密的、带着酸性的蒸汽从地面和墙壁的裂缝中嘶嘶喷涌,
形成一片片能见度极低的致命雾区。脚下是滚烫、布满裂缝的岩石地面,
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下方沸腾的、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地热泥浆池。
巨大的废弃钻探设备和坍塌的矿洞通道构成了如同钢铁巨兽骨骸般的迷宫。
金克丝凭借着非人的直觉、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以及对地形的熟悉,在高温地狱中艰难穿行。
她的蓝色发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脸颊和脖子上,衣服也早被酸雾和汗水腐蚀得破破烂烂。
但她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终于,在绕过一片如同刀锋般耸立的废弃冷凝塔阵列后,
她找到了目标——一座半嵌入巨大岩壁的、由厚重耐热合金建造的拱形建筑入口。
入口处那扇沉重的、布满锈迹和灼烧痕迹的合金大门虚掩着,门楣上方,
一个巨大的、被高温熏得发黑的金属板上,
蚀刻着模糊不清的“祖安地质勘探站-核心热反应区”字样。
而在大门旁边一块相对完好的金属板上,
赫然刻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扭曲狰狞的蛇形烧瓶标记!
比她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巨大、都要清晰、都要充满一种亵渎般的仪式感!就是这里!
金克丝深吸了一口灼热而充满硫磺味的空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翻腾的杀意。
她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门缝边,侧耳倾听。里面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地热活动传来的低沉轰鸣和蒸汽喷发的嘶嘶声。
四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合金门,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死寂的内部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一股混合着浓烈消毒水、化学药剂、还有…微光那标志性甜腻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让她差点窒息。门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宽阔的合金通道。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和闪烁着黯淡指示灯的复杂仪表盘。通道的尽头,
隐约透出惨绿色的、不稳定的光芒。金克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握紧了手中的砰砰枪和鱼骨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通道很长,温度比外面更高,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她贴在冰冷的墙壁阴影里移动,神经绷紧到了极致。通道的尽头,
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圆柱形空间,仿佛将整个山腹掏空。
这里就是实验室的核心。空间中央,矗立着数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制成的圆柱形培养罐,
连接着无数粗细不一的管道和闪烁着各色光芒的仪器。
罐体里注满了粘稠的、散发着幽绿色荧光的液体。金克丝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些巨大的培养罐里,浸泡着的并非是什么矿石样本。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扭曲、变异、肢体呈现出非人角度的融合或增生。有的皮肤溶解,
露出暗红色的肌肉和森白的骨骼;有的肢体肿胀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