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在江意浓头顶轰然炸开,震得她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这条消息究竟意味着什么?刚刚她喝下的那碗汤,难道……竟是她心爱的平安?!
刹那间,她眼前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耳畔也一片死寂,什么都听不见了;就连那颗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也猛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停滞了跳动。
那汤浓郁的香气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不散,可她的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地痉挛。方才骆聿珩温柔地劝她喝汤的画面,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而此刻,她的目光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那条消息——
短短一句话,却好似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将她的心脏无情地砍得四分五裂,碾压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江意浓的视线渐渐模糊,往昔与平安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平安每天清晨,总会用那湿漉漉的鼻子亲昵地蹭她的脸;想起它总是满心欢喜地把最心爱的玩具叼到她脚边,邀她一起玩耍;想起它那双永远清澈、充满信任的棕色眼睛……
“呕——”
她猛地伸手捂住嘴,不顾一切地冲进洗手间。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她双腿一软,跪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然而,那些汤早已进入她的胃里,无论怎么吐,都再也吐不干净了。
“平安……”
她悲恸地呼喊着平安的名字,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厥过去。平安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为什么?!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骆聿珩怀里抱着一只金毛犬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阿浓,狗找到了。”他缓缓蹲下身,将狗放在她面前,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嗯?”
江意浓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眼前这只与平安有七八分相似的狗。它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手背,眼神中却透着陌生与警惕。
“这……真的是平安吗?”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嘶哑难听,几乎不成样子。
骆聿珩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伸手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笃定地说:“当然是它了。”
江意浓紧紧盯着他,凝视了很久很久,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那笑容诡异而又凄惨,让骆聿珩的心头莫名地一颤。他从未见过江意浓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可眼睛里却透着一片死寂,仿佛灵魂都已被抽离。
“好。”她轻声说道,缓缓抱起那只陌生的狗,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回来就好。”
出院那天,骆聿珩刚接了个电话,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江意浓站在医院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清楚,他一定是去见林晚棠了。
回到那间住了三年的出租屋,江意浓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无论亲子鉴定的结果如何,她都下定决心,再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衣服、鞋子、日记本……她神情麻木地将这些东西一件件塞进行李箱。突然,一张照片从日记本的书页间悄然滑落。
“这是什么?”
骆聿珩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江意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俯身捡起了照片。
照片上的夫妇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眉宇间竟与江意浓有着七分相似。这会是她的亲人吗?可她不是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吗?
江意浓见状,急忙一把夺回照片,语气带着一丝慌乱:“没什么,你不是有急事吗?”
骆聿珩的目光在她和照片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忙完了,明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我必须回来陪你。”
说着,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声音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乖乖,明天我会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又补充道,“我也很期待乖乖给我的礼物。”
江意浓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那平稳的心跳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轻声说道:“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