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住在云里市中心的高层公寓，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薰味混合着微弱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涵说死亡时间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
程见微戴上手套，示意柯以晴跟上，“现场没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门锁完好，监控也没拍到可疑人物。”
柯以晴站在玄关处，目光缓缓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半杯凉掉的花茶，一本翻开的医学期刊，沙发上的毛毯叠得整整齐齐。
“凶手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柯以晴认真分析。
卧室里，苏云的尸体己被移走，但床单上仍保留着人形轮廓。
柯以晴蹲下，仔细观察着床头柜上的空注射器。
“看这个位置。”
她指向注射器与遗书的摆放角度，“不是随手放的，而是刻意调整过——注射器与床沿平行，遗书居中，连钢笔都笔首地对齐桌角。”
程见微皱了皱眉：“凶手有强迫症？”
“应该不会有错。”
柯以晴站起身，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香水瓶上，“小涵说苏云临死前喷了香水，但瓶子摆放的位置偏离了原本的痕迹——有人动过它。”
“还有……”她转过身，指向旁边的衣柜：“那里应该少了一件衣服。”
程见微一愣：“什么？”
“灰尘痕迹。”
柯以晴拉开柜门，指尖掠过空空的衣架，“这里本该挂着什么，但现在不见了。”
随后，二人来到第二案的现场——云里公园旁的老式公寓顶层。
程见微带着柯以晴来到死者周辰的琴房门口，一股松香和旧书的气味涌来。
“尸体是在钢琴前被发现的。”
程见微指向房间中央的黑色三角钢琴，“但秦涵确定他是在卧室被注射药物后，才被挪到这里的。”
柯以晴没有立刻回应。
她走到钢琴前，手指虚按在琴键上，仿佛在听一段无声的旋律。
“肖邦的《夜曲》。”
她突然说，“周辰死前在弹这首曲子。”
说着便指向琴凳上的乐谱——页面停在《夜曲》Op.9 No.2，但谱架的角度微微偏斜。
“凶手移动过她的尸体，但没注意细节。”
柯以晴轻轻扶正乐谱，“强迫症患者不会犯这种错误，说明他的完美主义只针对特定环节——比如尸体的姿态。”
程见微走向卧室，突然在门口停住。
“柯教授，你闻到什么了吗？”
柯以晴嗅了嗅：“有点……柠檬味？”
“是消毒水。”
程见微解释道，“凶手清理过现场，但用的是医用级消毒剂，不是普通清洁产品。”
柯以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后，他们来到了第三位死者林晓雨开的“蓝调”咖啡馆，她死在了自己咖啡馆的二楼书房里。
透过尸体的粉笔痕迹，柯以晴仿佛能看到林晓雨死前的姿势——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膝头摊着一本书籍，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林晓雨的闺蜜说她每周三晚上都来这里写作，闭店后独自留下。”
程见微压低声音，“前天员工发现她时，还以为她在熬夜赶稿……”“等等……”柯以晴突然想到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尸检报告，目光落在林晓雨的右手腕上——针孔被粉底液仔细遮盖过，但紫外线灯下仍能看见淡淡的淤青。
“他进步了。”
程见微转头：“什么？”
“第一起案件，注射点在手臂内侧；第二起，改到了颈动脉；这一次，他选择了手腕静脉——越来越隐蔽，越来越像***。”
柯文轻轻抬起死者的手，“凶手在练习。”
窗边的书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仍亮着。
柯以晴点开最近文档——《论完美犯罪的心理学基础》，作者：柯以晴。
程见微的瞳孔骤然收缩，柯以晴却笑了。
“非常有意思。”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林晓雨对我感兴趣，还是凶手在和我对话呢？”
回到警局，柯以晴通过今天的现场勘察写出了一份较为详细的侧写报告：性别：男年龄：30～40岁职业：医学背景，熟悉胰岛素使用特点：高智商，强迫症倾向，追求完美社交能力：表面温和，容易取得他人信任程见微盯着屏幕，若有所思：“所以，凶手可能是医生？
药剂师？
或者医学院相关人员？”
“不仅如此。”
柯以晴放大林晓雨手臂上的针孔照片，“注射点精准，毫无挣扎痕迹。
凶手要么是医疗从业者，要么受过专业训练。”
她顿了顿，“最重要的是——凶手享受这个过程。”
“什么意思？”
一旁的秦涵忍不住问。
柯以晴狡黠一笑，“很明显，凶手不在乎尸体被发现，甚至希望警方注意到这些完美***的异常。”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照片，“他在向我们展示——看，我能让死亡变得如此优雅。”
队长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程见微缓缓吐出一口气：“所以，他还会再作案？”
“一定会。”
柯以晴的声音十分平静，“而且下一次，他会做得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