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我们分手吧。”女孩容貌姝丽,因照毕业照的缘故,她难得的穿上了校服,整个人看上去乖乖巧巧的。
“依依别闹,待会儿你们仪式结束,我带你去吃小蛋糕,好不好?”任渊还以为她和平时一样在和他闹脾气。
他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就被沈昭京偏头躲开。
“任渊,我没在和你闹,我认真的。”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那…总要讲一下为什么吧?依依?”任渊垂下头闷闷的说道。
沈昭京坐在高台上,看不清他的神情,有点无奈,她轻轻晃脚,许久之后才道:
“阿渊,我考不上揽江的,老头儿不会帮我的,最多就是到时候直接把我送出国。”她顿了顿,又说:
“与其到时候咱们因为异地产生不愉快而分手,倒不如及时止损。”
“嗨,我以为是什么呢,没事的依依,相信我,咱们补习了这么久,一定可以的,再不济也能上个一中。”任渊听到她纠结这件事,大松一口气。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沈昭京听他这么轻松的说,语气有些冲。
意识到自己失言,她有些懊恼,她的脾气不算好,在众人面前一直装着好脾气,唯有在他面前,总是忍不住朝他发火。
“而,而且,分数线每年都在变,我常年吊车尾……”任渊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依依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不上了,你考上了哪我去哪。”
沈昭京睁大了眼睛,猛的抽回他牵着自己的手,好似第一次认识他,她再也伪装不住假装出的假面:
“不是,你图啥?”话一出口,沈昭京意识到不对,连忙找补道:
“咳,阿渊,揽江是你费劲千辛万苦才考上的,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一个配不上你的学校?”
“依依,没关系的。”任渊温柔的看着她。
沈昭京摇头:
“这太沉重了,我们都太小了,还不能为对方的过错买单,阿渊,你清醒些好吗?”
任渊还想说话,却被沈昭京打断:
“就这样吧,我们彼此安好,也不会闹得太难看。”她说完,从高台轻巧跃下。
任渊伸出手想去接她,却发现往日嬉笑着落入他怀中的少女,此时已经十分利落的落地,根本不需要他来接。
他匆忙叫住女孩:
“依依!”沈昭京还未走远,听到他叫,转过身看他。
“再约最后一次会,好吗?”素日温柔的眼睛里此时溢满了悲伤,让沈昭京看的心软。
“好。”她同意了。
衍光是家KTV,但却和其他KTV不同,装潢高雅,书香气十足,让人进去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去到了什么KTV,而是来到了谁家古代大户人家的宅邸似的。
而包厢里面却别有洞天,每个包厢都私密性十足,不用担心唱的不好听而让外人笑话。
209包厢里,大家在热闹的庆祝生日。
贺衍星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准备解放一下他受难已久的膀胱。
“嘶,拉不开?”贺衍星尝试拉门,没拉动。
“早知道少喝点了,现在连门也拉不开。”贺衍星嘟囔,随后向后退了几步,活动了一下手腕,撞向了门:
“束手就擒吧!门桑!”在撞上门的前一刻,贺衍星忽然想起来:
这门,好像是推的……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厕所明亮的灯光打在地上,让贺衍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团不明生物:
“我…嘞…个…天?何方妖孽?你你你,是死是活啊?”贺衍星用脚碰了碰,发现对方没有动静,他弯下身才看清地上的“东西”:
是一位约莫14岁的女孩。
“这儿我记得是男厕所吧?”贺衍星有些不确定,他退出去看了一眼标识又进来:
“没错啊?小姑娘,少喝点酒吧,你……”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后脊发凉:
“***?”他看到了女孩儿手腕,处正不断地流出鲜血。
霎时间,酒醒了。
医院——
洁白的天花板,明亮的白炽灯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沈昭京明白她已经不在衍光了,她下意识要检查自己,却听到一声好听的女声:
“小姑娘,你醒啦。”女人一边说一边向她出示了警官证。
女人穿着笔挺的警服,年纪约莫35岁上下,看起来整个人英姿飒爽的。
“女警姐姐,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露出了一副懵懂的表情,看着女警。沈昭京下意识地,又把对外人的假面戴了起来。
她被她温柔地扶起来,腰下垫了个枕头。
“KTV老板发现了你,报了警。”
两人对话时,从外面进来另一位警官,要不是他的神情严肃,沈昭京还以为他是哪儿出来的明星。
他拎着一袋子外卖,见沈昭京醒了,扬了一下手中的外卖:
“醒了?先吃饭吧,小姑娘。”
两荤一素还带一份汤,是标准的外卖格式。
男警官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能用吗?”沈昭京左手接过,点了点头:
“能。”女警有些惊讶:
“左利手?”
“左右手都能用。”
在说完这句话后,空气沉寂下来。一时间只剩下吃饭的筷子碰撞声。
“小姑娘,我们在你体内查到了安眠药的成分。能说一下你经历了什么吗?”吃完饭后,男警官打开录音笔询问道。
“警察叔叔,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呢?”沈昭京并不回答他,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男警听到女孩叫他叔叔,眼皮跳了跳,他揉了揉眉心道:
“他现在在警局,在事情未查清前,他将留在局里。”
沈昭京垂下眼,目光发散的盯着眼前的被子:
“我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哦不,前男女朋友关系,昨天我和他提了分手。”说到这儿,沈昭京顿了顿,她看见女警一直在记录,又继续说:
“他当时不乐意,后来又说要约一次散伙会再分,我就同意了。”沈昭京说到这儿,也分不清自己是真情流露,还是入戏太深,她有些哽咽。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浸湿了雪白的被子,砸出了一朵朵深色的花。
一张纸巾伸了过来,沈昭京抬眼,女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记录,给了她一张纸巾。
“谢谢。”沈昭京接过纸,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
“后来我们就来了衍光,他唱到一半给了我一杯水。我们谈的时候,他也老给我喂东西,我就没在意。可喝了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有点晕,才发现不对劲的。”
沈昭京停下,有些难以启齿:
“后来…他,他就扑倒了我,扯我衣服,一边扯,一边还说让我…”沈昭京犹疑的看了一眼女警,发现她正在温柔的看着她,她转过来,又继续说:
“让我从了他,他会对我好的,然后我使劲推开了他跑了出去,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我实在太晕了,见到这个房间我就进了,然后,就不清楚了。”沈昭京低下头抹了把眼泪。
女警停下记录,关了录音设备,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坏人一定会被惩罚的。”
男警看了眼本子上的记录,基本上和监控能对上。
“小姑娘,我能问问,你的手是?”男警忽然出声询问。
沈昭京从衣襟里面掏出一个吊坠,一打开,是一个小刀,上面正染着血。
“我在包厢里用它划的,不然我没法那么清醒。”女孩儿握着小刀,眼神倔强,穿着病号服却难掩她姝丽的容貌。
女警看着她联想到了自己五岁的女儿,不禁想到要是她的孩子经历了这些,她会和那人拼命的吧……
“小姑娘,你的手机作为证物放在了局里,你先拿着我的手机和家里人说一下吧,免得他们担心。”
男警皱眉:
“葭姐,这不合规矩。”女警没有理他,把手机递给沈昭京。
“谢谢姐姐。”
沈昭京接过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却半天无人接听。
她自嘲似的想:是了,人家那么忙,又怎么会接呢?
想了想,她转而拨打了另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