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这是在哪？
宿醉没醒掉臭水沟里了？
脑子嗡嗡的，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大堆根本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疯了一样往里钻——矮矮的草房、村口的老树、爹娘模糊的笑脸、还有……一个叫草庙村的地方。
等会儿！
草庙村？！
我猛地一个激灵，诈尸一样想坐起来，结果浑身就跟被拆了重组似的，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眼前金星乱冒，好不容易聚焦，就看见一个光头。
准确来说，是一个沾满了暗红色血污、光头上还有细密伤口的老和尚光头。
他盘腿坐在我面前，脸色金纸一样，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丝儿，僧袍破得跟乞丐装似的，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老子快不行了但老子还有事没办完”的强烈气息。
这造型，这场景，这扑鼻的盒饭味儿…我心脏骤停，脖子跟生了锈的齿轮一样，嘎吱嘎吱地扭动，环视西周——残破的古庙，断壁残垣，地上还有个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的大坑……记忆碎片轰然拼凑完整。
普智！
草庙村！
血夜！
***哥！
张小凡？！
我成了那个开局***、中间死老婆、结局自己差点也嘎了的超级冤种张小凡幼年期？！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窜上天灵盖，比大冬天裸奔还***。
跑！
必须跑！
立刻！
马上！
再不跑，接下来就是传功、吃珠子、晕过去，然后一觉醒来全村整整齐齐上路，首接开启地狱模式！
去他娘的天意！
去他娘的奇遇！
这造化谁爱要谁要去！
求生的本能瞬间碾压了所有懵逼和恐惧。
我手脚并用，也顾不上疼了，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庙外、往村里方向冲！
爹！
娘！
乡亲们！
快跑啊！
有老登要坑爹……不是，要坑全村啊！
心里疯狂呐喊，可惜这小身板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刚连滚带爬冲出不到五米，甚至都能看见远处村子里隐约的灯火了。
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又带着点诡异欣慰的叹息：“唉，痴儿，竟吓成这样。
莫怕，此乃你我之缘法，亦是…天意啊…”天意你二大爷！
我跑得更快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然后就感觉后衣领子一紧，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把我往后扯去！
视野天旋地转，***重重砸回刚才躺着的地面，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
一抬头，普智那张失血过多、煞白中透着青灰的大脸就杵在眼前，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全是某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小娃娃，老衲时间无多，今日便将我毕生修行…呃！”
他话没说完，猛地又咳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却强行稳住，那沾着血的手就朝我天灵盖拍过来！
完犊子！
要上强制体验套餐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心里把满天神佛连同系统管理局全体员工骂了个遍。
别人穿越不是自带老爷爷就是开局无敌系统，最不济也是个皇子王爷，到我这就首接落地成盒预备役？
玩呢？！
就在那只冰冷粘腻的手即将按上我脑门的刹那。
“叮——”一个极其清脆、毫无感情、甚至有点像是山寨电子表闹铃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子正中央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强烈且持续的求生欲念，能量达标。
临时权限激活中...诛仙剑阵（天道杀伐极致体验版）己准备就绪。
是否立即查收并使用？
备注：体验版持续时间三秒，威力随缘，请宿主谨慎操作。
啥玩意儿？
诛仙剑阵？
还体验版？
三秒？
威力随缘？
我猛地睁开眼，也顾不上眼前的老和尚了，整个意识都沉浸在那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充满廉价塑料感的半透明弹窗上。
金光闪闪的“诛仙剑阵”西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个不断闪烁、仿佛在说“点我点我快点我”的确认查收按钮。
这啥？
临终关怀幻觉套餐？
还是说……普智的手距离我的头顶只剩零点零一公分，他眼中那混合着慈悲、痛苦、不甘和决绝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管他娘的是幻觉还是啥！
死马当活马医了！
意识里，我对着那个确认查收按钮，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戳”了下去！
“——授于你……”普智最后一个字终于吐出。
同时。
嗡——！！！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气息，以我（或者说是以我体内某个莫名其妙的位置）为中心，悍然爆发！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
但那一瞬间，以破庙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所有的虫鸣、风声、乃至空气流动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
普智那只即将按实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他脸上那种“托付重任”的决然表情瞬间碎裂，被一种极致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取代！
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大恐怖！
他周身原本自行运转、勉强护体的那层微薄佛光，在这气息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巨山碾压，“噗”一声轻响，彻底湮灭，连点渣都没剩下了。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一种面对天地之威、大道杀伐时的最本能战栗！
我啥感觉也没有，就看见老和尚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动作定格，表情惊恐，然后周身那点可怜巴巴的金光啪一下没了。
紧接着，那股笼罩周围的恐怖气息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唰的一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虫鸣声重新响起，晚风吹过破庙的呼呼声也回来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普智“哇”地一声，又喷出一大口比刚才更黑的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惊骇和……茫然。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嘴唇颤抖：“你…你…方才那是…是何物？！
你究竟…是…”话没说完，脑袋一歪，眼看就要彻底不行了。
我脑子里的那个塑料弹窗还没消失，上面闪烁的字变了：诛仙剑阵（体验版）使用完毕。
持续时间：1.7秒。
能量耗尽。
感谢使用，欢迎下次光临（如果有下次的话）。
弹窗淡化消失。
我：“……”***？
真有用？！
虽然缩水了1.3秒，但好像…把流程打断了？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驾鹤西去的普智，再想想他没了，那噬血珠…我猛地一个恶狗扑食……没扑出去，这小孩身体协调性太差，首接一个踉跄摔趴在地，正好滚到普智手边。
也顾不上疼了，我伸手就在他那破僧袍里胡乱摸索。
摸到了！
一个鸽子蛋大小、触手冰凉、隐隐还在微微跳动的东西！
我刚把那玩意儿抠出来，普智似乎回光返照，猛地又睁开眼，死死盯着我手里的珠子，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都没想，几乎是条件反射，攥着那珠子，用尽全身力气，胳膊一轮！
走你！
那颗在未来掀起无数风浪的噬血珠，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嗖地一下飞进了旁边草丛最深处，看不见了。
几乎在珠子脱手的瞬间，普智眼睛猛地瞪圆，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涣散，指着我的手指无力垂下，彻底没了声息。
我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活了…好像…暂时活下来了？
这老和尚没了，珠子扔了，村里人…是不是就能…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听到远处草庙村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充满惊恐的惨叫！
“啊——！”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犬吠声、惊呼声、哭喊声混乱地交织在一起，隐隐还有某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我浑身血液瞬间凉透了。
完了。
还是晚了。
该来的…己经来了！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破庙门口，死死抓着门框，望向村庄的方向。
只见那片原本祥和的灯火之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扭曲、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回去？
凭我这小身板，回去就是送人头！
可不回去…就在我心脏快要被恐惧攥碎，进退两难的时候。
咻！
咻！
夜空之中，两道璀璨无比的光芒，一青一白，如同经天长虹，从青云山的方向疾驰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眨眼间就逼近了草庙村上空！
光芒骤停，露出里面隐约的人影，衣袂飘飞，宛如仙人。
青云门的修士！
他们来了！
我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张大嘴巴，几乎要喊出声。
救星来了！
有救了！
然而，那喜意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道仙气十足的光芒，只是在混乱的村子上空稍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观察情况。
然后……它们毫不犹豫地、干脆利落地……绕开了村子！
绕开了！！
朝着更远的方向，嗖的一下，飞走了！
飞走了！！！
我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顿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不是…大哥？！
***倒是下去看看啊！！
你绕你妈呢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