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竹影

逆灵途 废柴老祖 2025-08-15 12:3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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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竹影子时的风带着药田特有的清苦气,卷着竹枝在林缚脸颊上扫过。

他站在竹林入口,指尖缠着的布条还在渗血 —— 那是傍晚帮杂役处劈柴时,被钝斧划开的口子。

此刻伤口己经结痂,泛着点淡粉色,像是被晨露洗过的新笋。

“进来吧。”

药老的声音从竹林深处飘来,混在竹叶的簌簌声里,竟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林缚深吸一口气,抬脚踩进厚厚的竹叶层,发出 “沙沙” 的轻响。

月光透过竹隙筛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银,照得他手里那卷《枯荣诀》竹简泛着冷光。

走了约莫百来步,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丈许见方的空地上,药老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身前摆着个三足铜炉,炉里燃着不知名的草药,青烟袅袅,在月光里拧成细细的线,缠上周围的竹梢。

“坐。”

药老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眼睛没睁开。

他的灰袍在夜露里浸得有些发沉,领口处绣着的半朵枯莲若隐若现 —— 林缚白天才注意到,那不是绣上去的,倒像是用某种灵草的汁液染成,隐隐有灵气流转。

林缚依言坐下,刚想开口,药老却突然道:“运转《枯荣诀》第一层,让我看看。”

他不敢怠慢,立刻凝神静气。

按照竹简上的图谱,那股木属性灵力如溪流般淌过经脉,所过之处,丹田处的温热愈发明显。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竹叶在轻轻震颤,地底的竹根像脉络般舒展,甚至铜炉里飘出的药烟,都带着一丝亲和的暖意。

“不对。”

药老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枯荣诀》讲究‘枯荣相济’,你只引生机,不纳死气,是想把自己炼成灵草吗?”

林缚心中一凛,连忙收束灵力。

刚才运转功法时,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带着驳杂气息的 “死气”,只取纯净的草木生机。

“死气并非污秽。”

药老拿起一根枯枝,指尖在焦黑的木头上轻轻一点,枯枝竟冒出了一点嫩绿,“你看这枯枝,看似己死,实则藏着春生之力。

天地万物,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强行割裂,只会走火入魔。”

他将枯枝抛给林缚:“握住它,引死气入体试试。”

林缚接过枯枝,入手冰凉,还带着雨后的湿意。

他尝试着按照《枯荣诀》的记载,引导灵力去触碰那股衰败的气息。

可刚一接触,丹田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一股腥腐的浊气顺着手臂往上涌,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没用的东西。”

药老冷哼一声,从铜炉里捻起一点灰烬,弹在林缚手背上,“凝神!

用木灵脉包裹死气,别让它乱冲经脉!”

灰烬落在皮肤上,竟带着灼热的温度。

林缚咬牙强忍丹田的剧痛,驱动先天木灵脉如薄纱般缠上那股死气。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 原本桀骜不驯的浊气,被木灵脉包裹后,竟温顺了许多,像被驯化的蛇,顺着经脉缓缓流入丹田。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股死气在丹田中与生机相遇,并未冲突,反而像糖溶于水般交融在一起,衍化出一种更精纯、更厚重的灵力。

流经之处,白天被赵阔打伤的经脉,竟传来酥麻的痒意,像是在被重新梳理。

“这才对。”

药老的语气缓和了些,“木灵脉本就有生生不息之能,既能催发生机,亦可驾驭死气。

你母亲给你的青琅珠,并非普通灵物,而是‘养灵玉’,三百年温养,才把你这先天木灵脉压在了杂灵根之下,如今玉碎脉开,是你的造化。”

林缚这才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可让青琅珠离身。

原来那不是普通的念想,竟是封印他灵脉的关键。

“可药老,” 他忍不住问,“既然先天木灵脉如此不凡,为何林家祖上会灵脉断绝?”

药老沉默了片刻,铜炉里的青烟突然打了个旋。

“有些事,现在告诉你还太早。”

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推到林缚面前,“这里面是‘腐叶土’,你每日运转《枯荣诀》时,取一点握在手里,能更快适应死气。”

林缚打开木盒,一股陈旧的泥土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落叶腐烂的气息,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厚重的生机藏在其中。

他能感觉到,这土与试炼崖下断命草生长的泥土,气息有些相似。

“多谢药老。”

“别忙着谢。”

药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叶,“宗门大比还有二十九天,你若想留在内门,至少要突破到凝气八层。

从明天起,你寅时来药田帮我除草,卯时再回去修炼。”

林缚一愣:“除草?”

“怎么?

觉得屈才了?”

药老斜睨他一眼,“玄青宗的药田,种着上百种灵草,每种灵草的习性、灵气流转都不同。

你若连身边的草木都看不懂,还谈什么御灵修木?”

他指着不远处一片叶片发紫的草:“那是‘紫心草’,喜阴恶阳,你用木灵脉试试,能不能让它转向背光处。”

林缚依言尝试,将一丝灵力注入紫心草。

起初那草毫无反应,他想起《枯荣诀》里 “顺应其性,而非强逆” 的话,便收敛灵力,只传递出 “避光” 的意念。

片刻后,紫心草的叶片竟真的微微倾斜,避开了透过竹隙的月光。

“还算不算太笨。”

药老难得露出点笑意,“记住,御灵之道,在通,不在控。

你与草木心意相通,它们自会听你号令。”

接下来的日子,林缚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规律生活。

寅时到药田除草,听药老讲解各种灵草的特性;卯时回居所修炼《枯荣诀》,用腐叶土温养灵脉;白日里则像往常一样,应付内门的杂役 —— 他刻意保持着低调,甚至比以前更沉默,免得引起赵阔等人的注意。

没人知道,这个被视为废物的杂灵根弟子,正以惊人的速度蜕变着。

每日与灵草为伴,林缚对草木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他能通过叶片的卷曲判断灵草是否缺水,能从根须的颤动知晓土壤是否肥沃。

药田东南角的 “凝血草” 生了虫,他不用看,只凭空气中灵气的紊乱就能察觉;西北角的 “静心莲” 该开花了,他提前三日就能感觉到花苞里积蓄的灵力。

这种感知反馈到修炼上,效果更是显著。

原本需要三日才能炼化的灵气,如今一日便可完成。

注入死气的腐叶土,像最好的催化剂,让他的灵力日益精纯。

丹田处的温热越来越盛,仿佛有颗种子在其中生根发芽。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林缚脸上时,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绿光一闪而逝。

“凝气八层!”

他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比之前浑厚了数倍,运转《枯荣诀》时,与周围草木的联系也更紧密了。

甚至不用刻意催动,窗台上那盆快枯死的野草,都抽出了新的嫩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外门弟子的呼喊:“林缚师兄,执法堂的人让你过去一趟!”

林缚心里咯噔一下。

执法堂向来不管内门弟子的琐事,除非出了大事。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起身开门。

来传话的外门弟子是个圆脸少年,见了林缚,脸上带着同情:“师兄,刚才赵阔师兄去执法堂告了状,说你…… 偷了内门丹堂的‘聚气散’。”

林缚的眉头瞬间皱紧。

聚气散是凝气期弟子常用的辅助丹药,他自聚气丹碎后,就再没领过宗门的丹药,何来偷窃之说?

“赵阔还说,” 圆脸少年压低声音,“他有证人,说前几日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在丹堂附近徘徊。”

林缚心中冷笑。

赵阔这是怕他在大比前恢复实力,想先一步把他踢出内门。

“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多谢告知。”

去往执法堂的路上,林缚遇到了不少内门弟子,大多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就是他,听说偷丹药被抓了。”

“杂灵根就是杂灵根,自己修炼不行,还学人家偷东西。”

“赵师兄早就说过,这种人就该滚出内门。”

林缚目不斜视,指尖却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腐叶土。

他能感觉到,路边的梧桐树叶在轻轻颤抖,像是在为他鸣不平。

执法堂位于内门中枢,是座灰黑色的石殿,门口立着两尊执法傀儡,眼神冰冷,散发着筑基期的威压。

林缚刚走到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赵阔的声音:“张执事明鉴,林缚这几日形迹可疑,我内门弟子的聚气散接连丢失,定是他所为!”

“赵师兄可有证据?”

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应该是执法堂的张执事。

“苏师妹可以作证!”

赵阔道,“师妹前几日路过丹堂,亲眼看见林缚在墙外徘徊!”

林缚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苏沐瑶竟然会做这种事。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执法堂的大门。

殿内光线昏暗,十二根盘龙柱支撑着屋顶,张执事坐在正中的石案后,面无表情。

赵阔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而苏沐瑶,则站在赵阔身侧,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道袍的衣角。

“弟子林缚,参见张执事。”

张执事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如刀:“林缚,赵阔指控你偷窃丹堂的聚气散,苏沐瑶可为证人,你可有话说?”

赵阔立刻道:“张执事,人证俱在,还跟他废话什么?

按宗门规矩,偷窃丹药者,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苏沐瑶的肩膀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抬头。

林缚看着她,又看向赵阔,忽然笑了。

“赵师兄说我偷窃,不知偷了多少?

何时偷的?”

“这……” 赵阔愣了一下,他本就是栽赃,哪有具体数目,“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有三瓶!

就在三日前的傍晚!”

“三日前傍晚,” 林缚平静地说,“弟子正在试炼崖修炼,被赵师兄带人打伤,聚气丹碎裂,此事外门不少弟子都可作证。

倒是赵师兄,那日打完人后,去了哪里?”

赵阔脸色微变:“我…… 我自然是回自己居所了!”

“是吗?”

林缚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那香囊绣着朵白玉兰,是苏沐瑶的手艺,“可我听说,三日前傍晚,丹堂的李师兄看到一个穿月白道袍的女弟子,给赵师兄送过一瓶聚气散,说是感谢师兄指导修炼。”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听说苏沐瑶给赵阔送过东西,却不确定是聚气散。

但他注意到,苏沐瑶听到这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张执事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了端倪,目光转向苏沐瑶:“苏沐瑶,你来说,三日前傍晚,你是否给赵阔送过聚气散?”

苏沐瑶嘴唇哆嗦着,抬头看了赵阔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是…… 是的。

但那是弟子自己的聚气散,不是偷的……哦?”

张执事的目光又回到赵阔身上,“赵阔,你既己有聚气散,为何还要指控林缚偷窃?”

赵阔额头冒汗:“我…… 我只是怀疑……怀疑?”

林缚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就因为怀疑,你就可以栽赃陷害?

就因为我是杂灵根,就活该被你踩在脚下?”

他身上的灵力不自觉地涌动,殿外院子里的几株迎客松,突然无风自动,松针簌簌作响,像是在呼应他的愤怒。

张执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察觉到了林缚的修为变化 —— 短短几日,竟从凝气七层不稳,晋升到了凝气八层,而且灵力比同阶修士浑厚许多。

“够了。”

张执事沉声道,“赵阔,无凭无据,诬陷同门,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七日,抄写《门规》百遍!

苏沐瑶,知情不报,罚你禁足一月,不得外出!”

赵阔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

苏沐瑶如蒙大赦,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林缚,” 张执事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些,“你虽清白,但此事因你而起,也需罚你去药田劳作半月,协助药老打理灵草。”

“弟子领罚。”

林缚躬身应道。

他知道,这己是最好的结果。

张执事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罚他去药田,反倒合了他的意。

离开执法堂时,林缚与赵阔擦肩而过。

赵阔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以为这就完了。

宗门大比上,我会亲手废了你。”

林缚没理他,径首走出殿门。

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能感觉到,院子里的迎客松在向他传递着善意的波动,像是在为他庆贺。

不远处,苏沐瑶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眼圈泛红。

她想上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帕子,转身快步离开。

林缚没有回头。

他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补。

他加快脚步,向药田走去。

寅时帮药老除草的时间快到了,药田深处的灵草们,还在等着他呢。

竹林里,药老站在千年古竹下,望着执法堂的方向,轻轻抚摸着竹身。

古竹的叶片上,竟浮现出几行淡绿色的字迹,很快又隐去不见。

“凝气八层么……” 药老喃喃自语,“还是慢了点啊……”风穿过竹林,带来远处灵草生长的细微声响,像是谁在低声计数,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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