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张窄小的床上,盖着白布。
白布下是我小小的女儿,念念。
我趴在地上,脸颊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哽咽。
我甚至不敢伸手去掀开它,我怕看到念念没有血色的小脸。
我的念念,最爱漂亮了。
住院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她还要我给她买带蝴蝶结的帽子。
她会举着小镜子,冲我笑。
“妈妈,你看,念念戴上帽子是不是很可爱?”
化疗的痛苦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骨穿的针头那么粗,她却从来不哭。
护士都夸她勇敢。
她会悄悄跟我说。
“妈妈,我不哭,哭了你就会跟着我哭,我不想你难过。”
可我还是难过了。
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如果我没有信谢子枫的话,如果我早一点,再早一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木然地拿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老公”两个字。
我按了接听,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海浪的声音,还有女人娇柔的笑声。
谢子枫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萧薇,你又打电话做什么?不是说了我在出差吗?”
那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冷漠,又高高在上。
“白血病又不是急症,我不是让你等我一星期吗?我都跟医生打过招呼了。”
“让她坚强一点,这么点小病都扛不住,怎么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能这么脆弱。挂了。”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十八个头,求他救救我们的女儿。
他答应了。
我满心欢喜地在医院等了他一天,等来的却是他初恋卢依依的朋友圈。
奢华的酒店大床上,他们***的身体交缠。
配文是:“爱你,只要我伤心,你就风雨无阻出现在我面前,陪我重回到我们一见钟情的地方。”
我这才知道,他所谓的出差,是带着他的秘书,他的初恋,去国外散心。
因为她几年前失去过一个孩子,需要安慰。
那我的念念呢?
我的念念,就在这里,躺在这张冰冷的床上,再